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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   吕向荣的腿又抖动起来,“那是自然,我又不是小气鬼,压根就没当回事儿。”

      也是,吕朝阳脸上露出一丝迟疑,吕向荣跟他待一块儿时都是嘻嘻哈哈的,心大的很,怎么可能会把鸡毛蒜皮的事憋在心里头?

      那又为何搞一出恶心人的把戏,不符合常理呀。

      他突然想起了程桓在医馆说的一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

      他转头看向躺在草地上的吕向荣,扬起笑,“说起来还要多谢你和何大伯送来的鱼,炖汤红烧都很香。”

      “这算啥,河里到处都是,你要是还想吃,我再给你捉几条。”

      “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们,我自己捉就可以了,只是......”吕朝阳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唉,只是我不太会捉。”

      “正好!”吕向荣放下腿,蹭地从地上坐起来,“反正现在就在河边,我现在就可以教你怎么捉。”

      说罢,他拉着吕朝阳走到河沿处,指着长有灌木水草的一处,说:“鱼胆子小,白天也是找个地方躲着,像这种水草多的地方最容易藏鱼,我们下网的时候可以下到这边。”

      吕朝阳脸上装出懵懂好学的模样,偶尔点个头,眼睛却不安稳地到处瞟。

      终于,他瞟见一条躲在泥巴坑里的蚂蟥。

      他清清嗓子,深吸一口气,大喊出声:“我的娘哎!”

      吕向荣正滔滔不绝地传授捉鱼大业,被吕朝阳一喊,吓得他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昭阳,你干嘛一惊一乍的?”吕向荣捂着嘴,瞪大眼睛看向吕朝阳。

      只见吕朝阳又惊叫一声,慌忙地后退几步,指着前面的一角,说:“向荣,你看着这是不是蚂蟥。”

      “蚂蟥?在哪呢?”

      吕向荣走过去,拾起一旁的小木棍在泥里扒拉几下,把小东西扒拉到岸上。

      “昭阳,是宽蚂蟥。”

      吕朝阳一听,长舒出一口气,这才走到在他旁边蹲下,“幸好是宽蚂蟥,不吸血,我最怕吸血的玩意儿了。”

      话音刚落,吕向荣惊呼出声:“啥?还有不吸血的?”

      果然!

      吕朝阳牢牢盯着他,发现他的背部紧紧绷着,连同手上的动作也停下来。

      吕向荣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大,随即摆出一副敬佩的神情:“昭阳,你懂的真多,连不吸血的蚂蟥都知道。”

      “你不知道?”吕朝阳不动声色地问。

      一旁的身躯再一次紧绷,“平日里也没注意呀!这些玩意儿恶心得很,我看到了就直接甩一边去,哪儿会想它吸不吸血。”

      “也是,幸好宽蚂蟥不吸血,要不然我要躲得远远的。”

      吕向荣也松口气:“嗳,还真是。”

      周遭静下来,两个人不再说话,只静静坐在地上,各怀心事。

      过了半晌,吕向荣开口,声音略带沙哑:“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嗯。”

      他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脸上露出笑:“我走啦,你也早些回去吧。”

      说罢,他匆匆转身离开了。

      等人走了,吕朝阳重新躺回草地上,嘴边叼着一根草。

      看刚才的反应,是吕向荣无疑了。

      让他心凉的是,吕向荣是想把吸血的蚂蟥放在他床上,并不是简单的恶作剧,而是真的要害他。

      被蚂蟥吸血叮咬容易感染发炎,咬的狠了甚至会皮肤溃烂,这在古代是致命伤,随时就会丢掉小命。

      他想起那夜蚂蟥藏在被褥里,他还跟这些小东西来了次亲密接触,若是吸血的......吕朝阳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吕向荣为什么要害他?还有什么事是吕朝阳不知道的?难道原主曾经跟吕向荣结过仇?

      他越想越头疼,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饭,也没有白捡来的重生机会。

      他现在已经处在危险的情形之中,敌人是谁,为何害他,他一概不知。

      一阵“嘎嘎”声从远到近靠过来,吕朝阳思绪回笼,这才发觉夜色渐浓,星光稀疏,该回家了。

      吕朝阳站起身,把鹅赶回了家。

      饭桌上,吕朝阳还在纠结,总觉得漏掉了什么,冥思苦想许久,却一点头绪也没有。

      他的心思不在吃饭上,只用筷子一点一点摆弄眼前的拌黄瓜,就是不放进嘴,看得两位老人泛起嘀咕。

      吕老太和老头子对视一眼,用筷子戳戳大孙子的胳膊,“昭阳,你咋不吃饭,是哪里不舒服了?”

      “啊,啊?不是。”吕朝阳赶紧夹起一筷子,塞进嘴里。

      吕老太吃了几口,愁道:“唉,今年也不知咋回事,院子里的那株丝瓜藤落了花,比往年结出好多丝瓜,吃也吃不完。”

      吕朝阳不明白祖母为何唉声叹气:“这不是好事?”

      “吃得了是好事,吃不了是坏事。”吕老太放下筷子,说道:“天这么热,堆在家里也是烂掉。”

      吕朝阳点点头,也是,烂掉好可惜呀。

      吕老头瞥一眼跟着犯愁的大孙子,气定神闲地捋捋胡须:“我有一个法子,可以让昭阳拿到镇上去卖嘛!”

      “是呀!”吕老太眼前一亮,“我咋没想到,咱家昭阳如今是小商人了,做买卖的本事大着呢!”

      吕朝阳:......我就卖了几条蚂蟥,怎么就成有大本事的商人了?

      然而在两位老人炽热的目光下,吕朝阳只能硬着头皮,强撑起一个笑容:“可以。”

      可以,如果他能卖得了的话。

      *

      翌日,天还是黑黢黢的,吕老太把吕朝阳喊了起来。

      吕朝阳迷迷糊糊地穿衣穿鞋,走到院子里,把丝瓜藤上的丝瓜摘下来放在筐里,顺便看了眼鸡圈,里面的母鸡伏在窝里睡得正香。

      连公鸡也打着盹,太早了,还没到上岗的时候。

      吕朝阳往脸上扑了把水,好歹精神了些,才背着筐子出门。

      从程家村到镇上要走半个时辰,等吕朝阳到的时候,镇上熙熙攘攘,已经来了很多小贩和居民。

      路的两旁摆满了摊子,吕朝阳绕了好一阵子,才找了个空地。这里离集市远,人也少,所以才没小贩争这块地。

      吕朝阳学着小贩的样子,在地上铺块儿粗布,把丝瓜摆成一排,然后把马扎摆好坐下来。

      坐下后,他老老实实地一动不动,只用殷勤热烈的目光盯着来往的顾客。然而,天已大亮,他还是一根丝瓜也没卖出去。

      此时此刻,他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不会吧?不会真的要吆喝吧?

      吕朝阳用手捂住脸,低头痛苦挣扎——可是,他实在张不开嘴啊!

      这个地方太过偏僻,很少有人经过,即使有人,也是行色匆匆赶路,根本不往他这儿看一眼。

      也就是说,不吆喝就没人来,没人来就卖不出去。

      垂死挣扎一番后,吕朝阳还是败在金钱之下。

      他举起一根丝瓜,深吸口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新鲜的丝瓜......”像蚊子哼哼,这几个字不凑到嘴边听,根本听不清楚。

      但是还真来了一位顾客,这位顾客穿着比其他人华丽许多,风度翩翩,一眼就看出是大家公子。

      这位公子走到吕朝阳面前,温声问道:“小兄弟,这丝瓜是怎么卖的?”

      吕朝阳伸出一根手指头,“一文钱一两。”

      “可以,我都要了。”

      都要???

      吕朝阳一下子怔住了,抬头看着公子,张着嘴,半天才说:“嗳,我这就给您装好。”

      他左右扫视一圈,这才发现没有工具可装,便直接把丝瓜摞一块儿,用下面的粗布一缠一系,捆好了推到公子面前。

      “公子稍等,我先称一下多重......”

      “四十文。”

      还没等吕朝阳拿出秤砣,公子就直接给了四十枚铜币。

      他笑着说:“不用称了,小兄弟,四十文正好。”说罢,他弯腰拿起那捆丝瓜,转身缓步离去。

      吕朝阳呆愣在原地,看着远处一身萧萧白衫的男人,手边提着一捆粗布包着的丝瓜,不显土气,反倒衬得背影雍容雅致。

      这是从哪儿来的神仙?

      吕朝阳急匆匆回到家,一进院子就看见吕老头扛着锄头要出门,他连忙拦住老人:“祖父,我今早摘的那捆丝瓜有多重啊?”

      吕老头有些奇怪:“咋的,你卖的时候没称?”

      “您先告诉我吧。”

      吕老头琢磨一会儿,有些迟疑道:“大概四五十两吧。”

      “真的?”吕朝阳还是不敢相信。

      “我估摸着是,哎哎,你干嘛去?”

      吕朝阳头也不回地往外跑,“我去程大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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