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第一富户》喝口橙汁儿

19、第 19 章

　　青年掌心的温度经他的手腕处传来，程桓按捺住亲密触碰的激动，任由青年攥着他，“是吕向荣。”

　　！！

　　吕朝阳惊得放开程桓的手腕，脸色煞白，站在原地呆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真没想到，竟然是他......”

　　那他岂不是引狼入室了？

　　程桓见吕朝阳四肢无力，全身发汗，以为方才的话刺激到了他，连忙走过去扶住他的胳膊，轻声道：“先坐下歇一歇吧。”

　　其实吕朝阳是累得全身虚弱，对男人说的话只感到震惊。但男人一副关切他的模样，他心里不由得欢喜起来，便依着他坐下。

　　男人坐在另一张木椅上，继续解释：“你不熟知何庆，所以不了解他的喜恶。他爹何富贵是个猎户，平日里只在山上打猎讨生活，很少去河边，哪怕去，也只是浇地。”

　　吕朝阳立即抓住了重点，“所以何庆跟他爹一样，也不常去河边？”

　　“没错。”程桓点点头，“何庆经常跟着他爹去打猎，也不怎么碰水。我问了何大伯，他说是来你家的半路上碰见何庆的，何庆便跟着他把鱼送过来。依何大伯所言，我推断何庆当天并未去过河边。”

　　“这就怪了，那日何庆他爹跟我闹了不愉快，老子不发话，他怎么会主动来我家。”

　　程桓想起何富贵找他一事，冷哼一声，道：“他老子发话了，说不定还是何富贵硬要他来的。”

　　明显是要做给村长看，讨好了吕朝阳，好让村长为他卖货牵线。

　　那吕向荣的嫌疑就大了。吕朝阳叹口气，往日吕向荣对他的好，现在再看倒成了笑话。

　　只是他心里还有个疑问，必须找何庆问清楚，才能真的排除他的嫌疑。

　　程大哥这次帮了他大忙，吕朝阳很是感激：“程大哥，多亏了你，否则我就冤枉好人了。”

　　程桓看着他，“不算什么，不过日后要多留个心眼儿，别再出了事不放在心上。”

　　哪怕告诉他也好。

　　“嗯。我记住了。”青年乖乖点头。

　　正巧这时，两位老人回来了。

　　程桓站起身，说道：“天色不早，那我先走了。”

　　吕朝阳赶紧拉住他，“程大哥，先别着急回去，留下来吃饭吧。”

　　程桓正要开口，吕老太进了屋，一看桓儿在家，脸上登时露出了笑：“桓儿，来找昭阳的？你别走了，留下来吃饭吧，我跟你吕爷爷正想着怎么感谢你呢。”

　　青年冲他眨眨眼，怎么样？还是得留下来吧？

　　好吧，程桓无奈地冲他眨眨眼，那就留下来。

　　*

　　翌日，吕朝阳起了个大早，还没吃饭就跑出家门，蹲在一条小路的草丛里。

　　他昨晚就跟祖母打听好了，每天何庆会跟着他爹去山上打猎。前阵子他爹喝醉酒摔在地上，扭伤了腰，还在床上躺着，估摸着今天只有何庆一个人去山上，他要在这条必经小路上蹲守。

　　正值夏天，蚊虫渐渐活跃起来。吕朝阳蹲在草丛里，几只蚊子嗡嗡地在他周边飞舞。

　　啪！他一拍，一只蚊子炸开花。吕朝阳随手把尸体弹到地上。

　　地上的蚊子尸体越来越多，路上走过两三个人，何庆却没出现。吕朝阳一边挠蚊子一边皱起眉头，难道何庆今天不去打猎？

　　又等了一会儿，太阳完全冒出头，天已大亮，依旧不见何庆的身影。

　　罢了，他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杂草，还是走吧，白忙活一场。

　　吕朝阳转身往回走，还没走几步，何庆正好迎面走过来。

　　何庆看见青年朝自己这边跑，他一惊，连忙转身，低头加快脚步往回走。

　　“何庆！何庆！你先别走呀！”

　　你不叫我走，我就不走了？何庆当做没听见，继续加快步伐，有力的双腿挥动起来，谁都撵不上。

　　吕朝阳气喘吁吁地大喊一声：“何庆，我有话问你！问完你就走好吧？”

　　何庆一听，立马停下来，回头看着他。

　　吕朝阳终于跑到跟前，他弯下腰，手撑在波棱盖上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你，你躲着我干啥？”

　　何庆没说话，只是咧着嘴看他，一脸的不耐烦。

　　吕朝阳直起腰，汗水顺着通红的脸落下，“你不说就算了，我只是想问问，你来我家吃饭的时候，怎么中途就不见了？”

　　就是问这个？何庆“哼”一声，阴阳怪气道：“咋了，我去干嘛还要跟你说一声？”

　　“我知道你不想碰见我。”吕朝阳抹了把汗，余光一瞥，这才看见他背后不是弓箭，而是木筐。“你若是告诉我去了哪里，我保证以后不主动出现在你眼前。”

　　“行，你说的啊。”

　　“我说的。”

　　何庆低头想了想，说：“那天晚上我喝了酒，头发昏，就在院子里坐了会儿，散散酒气，清醒后就回桌上接着吃了。”

　　吕朝阳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问：“你没去我房间？”

　　“我去你卧房干啥？”何庆瞪了他一眼，“就算你卧房里藏了金子，我也懒得去。”

　　以后还真可能有金子，吕朝阳扬起笑容，拍拍他的肩膀，“多谢，我说话算话，以后不会主动出现在你跟前。”

　　何庆冷着脸打掉那只手，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背后传来青年的声音：“哎，你爹身体还好吧？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

　　何庆踉跄了一下，站稳后没回头，继续背着木筐往前走。

　　吕朝阳回到家，两位老人已经吃了饭，正在围观他挖的养殖池。吕老头装作一副高深模样，指着池子跟老伴说着什么。

　　见大孙子来了，吕老太立马撇下老头，把孙子叫到跟前，“一大早又去干啥了，要不是看你转了性，我以为你又在哪个犄角旮旯蹲着呢。”

　　吕朝阳挠了挠头，只是笑，把吕老太的气给笑没了。

　　“行了，给你留了饭，快去吃吧。”

　　“等会儿再吃。”吕朝阳抚平祖母一边的银发，朝祖父问道：“祖父，您这是看啥呢？”

　　“我看你挖的坑挺有讲究，你自己琢磨的？”

　　吕朝阳挠挠头，笑道：“我可没那个本事，是程大哥给了我一本农书，我在书上学到的。”

　　吕老头手里的旱烟掉在地上，“看书？”

　　吕老太一把扣过他的肩膀，“真的？你能看书了？”

　　老太太常做农活，劲儿特别大，手里的力道差点把吕朝阳的肩膀扣出印子。

　　他龇牙咧嘴地说：“还行，不认识的字就问程大哥。”

　　“好哇，好哇！”吕老头激动得捋了把胡子，大笑道：“没想到我老吕家还会有读书人，我这个老头子在程家村也能挺着腰板走了！”

　　吕老太浑浊的眼里闪着泪光，“好孙儿，都是托了你程大哥的福气呀。以后不管桓儿遇到什么事，你都要帮衬着，知道吗？”

　　“我知道的，祖母，我不会忘了程大哥对我的好。”

　　吕朝阳扭动几下身体，终于从祖母的爪印下挣脱出来。他揉揉肩膀，嘱咐道：“不过，您可不要对外声张，我怕给程大哥惹上什么麻烦。”

　　吕老太抹抹眼，“嗳，不会的，这些事我都懂。”

　　能写字，会读书，在清苦了一辈子的两位老人心里，这可是想不都敢想的事，简直是天方夜谭。可是他们的大孙子偏偏就做到了。现在吕朝阳就是扬言把天上的星汉摘下来，两位老人也会深信不疑。

　　吕朝阳不知道老人心中所想，他现在就一个念头——找吕向荣问清楚。

　　直到现在，他依旧不敢相信吕向荣会做出这样的事。经过多日的相处，虽说算不上兄弟，但他还是把吕向荣摆在了心里的重要位置上。

　　只怕吕向荣不肯说实情，他人机灵话多，嘴里蹦出来几句话，就能把吕朝阳绕晕了。

　　他摸摸下巴，心想，还是旁敲侧击地问比较好。

　　傍晚，吕朝阳把鹅赶出家门，这次他叫上了吕向荣。

　　一开始吕向荣见到两只鹅，吓得扒在木门上，死活不愿意去，直到吕朝阳说了一句“是兄弟就跟我去”，吕向荣立即从门上跳下来，哆哆嗦嗦地揽住他的肩膀，“去就去，谁叫咱是兄弟呢？”

　　吕朝阳听了，心中五味杂陈，没把肩膀上的胳膊扒拉下来。

　　一路上，吕朝阳问：“你为啥怕鹅？”

　　吕向荣躲在他身后，眼睛死死盯着那两只鹅，“小时候被鹅追过，我被吓得从山坡上滚下来，在床上躺了好几天。那时候咱俩还不熟，就没跟你讲过。”

　　“哦。”吕朝阳听了，又把鹅赶出了几米远，生怕吓到他。

　　到河边，两只鹅欢欢喜喜地下了水，吕向荣才呼出一口气，身子也没那么紧绷了。

　　他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躺在草地上，两条胳膊枕在后脑勺，翘起的二郎腿不停地抖动。

　　吕朝阳坐在他旁边，抬头望着天上飘过的云。过了半晌，他开口：“我以前是不是很招人嫌？”

　　“还行吧，除了性子怪点，不爱搭理人，也没做过什么招人嫌的事。”

　　吕向荣的腿停下抖动，“也就是我，热脸贴冷屁股，专爱往你这儿凑。”

　　“我每次都不搭理你，你心里没怨过我？”

　　“埋怨你？”吕向荣有些奇怪，“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了，我还会因为这种小事怨你？”

　　吕朝阳笑笑，“也是，都这么多年了，要是你真的对我不满，也就不会老往我家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