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第一富户》喝口橙汁儿

13、第 13 章

　　吕朝阳知道会有人提出异议，虽然眼前人的脾气冲了点，但还是要有问必答。他放下茶杯，和气地问：“富贵叔，您是有什么不懂的吗？”

　　富贵嗤笑一声，抬起下巴，两个鼻孔冲着青年，“不懂个屁！你一个傻子从哪里听来的歪门邪道，还敢教给大伙儿，就不怕把田地给糟蹋坏了！要我说，你还是抱着粪球到一边儿玩你的是正经！”

　　这人说话也忒难听了吧！

　　吕朝阳皱起眉头，回头想了又想，还是没想起自己哪里得罪了他。

　　别说吕朝阳了，其他人也觉得富贵的话不堪入耳。周围几个男人见富贵还要开口放屁，连忙伸手拦住他。

　　村长面上露出不快，原本是他提出的让青年给大家讲解沤肥的方法，青年的尽心尽力他也是看在眼里。本来还好好的，结果这厮一通污言秽语，搞得他和青年都下不来台。

　　底下的人早就乱了一片，劝人的劝人，起哄的起哄。青年白了脸，紧紧抿着嘴，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可怜见的模样看得村长直心疼。

　　他跺了跺脚，扯着嗓子朝众人喊道：“肃静！肃静！大伙儿先别嚷嚷，有话好说哇！”

　　村长发了话，众人也渐渐停了下来，转头看向青年。

　　吕朝阳还在低头回忆自己有没有得罪过男人，眼神一瞟，见大伙儿都看着自己，他开口道：“我……”

　　因为讲课时间太长，又没来得及喝口茶润喉，所以他一张嘴，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沙哑了。

　　青年的沙哑声让程村长更是心疼，他瞪了富贵一眼，说：“你这人说话也太难听，有什么不满的就好声说嘛，至于跟一个晚辈置气？”

　　富贵一看村长是要护着那傻小子，心里是又气又没面子，脸色腾地涨红，“村长，您也别护着他，如果这小子瞎出主意，耽误了我们的收成，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赔的！”

　　“富贵叔，我不会拿粮食开玩笑。”吕朝阳脸色严肃起来，扯着嗓子说：“只要您按照我说的方法做，我不敢说多有效，但绝对比之前的肥料好用，更不会烧苗。”

　　“我呸！”富贵朝吕朝阳的方向啐了一口，“你要是这么能，咋不去镇上卖肥料？”

　　他不提还好，一提到平安镇，就有人小声说：“富贵家的肥料不是在镇上买的吗，我今天去田地里一看，麦子全蔫了，可不就是烧苗了？”

　　“是啊，镇上的好肥料都烧苗，那我们还能用什么？到头来也就指望吕家小子说的方法能管用。”

　　“你们……”

　　见有人揭了自己的老底，富贵气得脸红筋暴，又不好真撕破了脸，只能冲着青年横眉瞪眼，“死小鬼，非得见到阎王爷才落泪？”

　　吕朝阳不是任人欺负的主，看男人是长辈，自己多次礼让他，他还紧咬着不放，自己的气也上来了。

　　他适时添了把火：“富贵叔，村长的意思是大伙可以用这个法子，也可以不用，并不强求。您要是觉得不放心，可以考虑其他的法子。”

　　众人一听，顿时反应了过来。

　　对啊，村长并没有硬要他们用这个方法，吕家小子顶个大太阳来这儿，又不是捞钱来了，说到底也是为了他们好！

　　周围的人看向富贵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眼见处境对自己不利，富贵胆怯心虚起来。他往后退了几步，手一抬，指着青年的鼻子说：“行啊你小子，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等出了事可别哭爹喊娘的！”

　　撂下这句狠话，他左右扫视了几眼，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闹剧收场，村长站出来收了尾：“大伙儿要有不明白的就好声说哇，千万别动气。”

　　吕朝阳扬起一个笑容，跟着说：“我在家也无事可做，如果有啥不懂的，我可以过去帮忙。”

　　青年本就长得俊，这一笑，显得他更是人畜无害，直接把众人的疑虑给打消了。

　　“嗳，这怎么好意思让你跑来跑去的。”

　　“天热得很，中了暑气可就不好了，我们要是有啥不懂的，直接去家里找你行不？”

　　“当然行。”吕朝阳的笑容越发灿烂，“叔叔婶婶们可不要嫌弃我年轻不懂事啊。”

　　“不会不会，你帮了我们大忙，我们谢你还来不及呢！”

　　村长笑着说：“天也不早了，大伙儿都回去忙吧。”

　　众人互相打了个招呼，就匆匆赶回家做剩下的农事。

　　吕朝阳知道村长刚才一直帮自己说话，心里很是感激，便留下来帮村长沤制了肥料才回家。

　　吕家院子今天格外热闹，时不时就有人过来一趟，嘴里喊着：“昭阳在家么？”

　　“婶子，在呢！”

　　吕朝阳从屋里跑出来，耐心讲解了婶子的问题。

　　而后，婶子高兴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嘴里还止不住地夸赞他一番，这才转身离开。

　　屋里的老两口看着大孙子进进出出的，乐了好半天。

　　孙儿有出息了，能帮着邻里家解决种地的事，这在哪个村不都是大功臣？

　　而演了一出闹剧的富贵就没那么乐呵了。他正对着家里的猎物唉声叹气。

　　求村长牵线的法子泡汤了，可手里的山鸡野兔还没个出手的地方，他能不愁么。

　　前阵子听说邻村的猎户把野货卖给了镇上的一家富户，价格比往常高出好几倍，赚的是满盆钵盈。

　　他眼红的不行，也想跟着把猎物卖给富户。

　　村长是不会给自己牵线了，但他在镇上也没几个认识的人，富户也不会平白无故地买他手里的货。

　　那可咋办？

　　等等！富贵一拍大腿，“程桓不是回来了吗！”

　　程桓可是从京城回来的，手里头绝对有人脉。更巧的是，他的好兄弟还是在镇上开酒楼的！

　　只要讨好了程桓，就不愁没销路了。

　　他赶紧从床上爬起来，翻箱倒柜找了两坛好酒，又砍了一条野猪腿，提溜着出了门。

　　到了程桓家，这才发现大门紧闭，院子里也没半点响声。

　　富贵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没人来开门。

　　不会没人吧？他心里有点慌，刚想抬手再敲。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扇。

　　他一看，正是程桓。

　　富贵立马摆出讨好的笑脸，“程兄弟，最近挺好的吧？”

　　程桓依旧是淡淡的神情，他低头看着比自己矮一截的男人，眼里带着一丝厌烦，“挺好的，你有事找我？”

　　“哈哈哈，你回乡之后我也没来看过你，倒显得不够兄弟了。这不，我拿了两坛子酒，后晌咱俩喝点？”

　　程桓毫不犹豫地回绝，“这几天忙，怕是没空。”

　　“无妨无妨，那……过段时间也行。”

　　“喝酒倒可以，但不能跟你喝。”

　　富贵一愣，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为啥不能跟我喝？”

　　程桓瞥了他一眼，漆黑的眼眸里带着寒意，“呵，你喝醉了耍酒疯，连我也骂了怎么办？”

　　说罢，没等富贵张嘴，他迅速合上了门。

　　富贵呆愣愣地瞅着眼前的两道门，过了半晌，他才反应过来程桓说的话是啥意思。

　　这不是在拐着弯笑话他骂吕昭阳的事儿吗！

　　“妈的，吕昭阳有个屁好的，都给那傻小子撑脸！”

　　他气得要把手里的东西扔在地上，但想了想，还是没舍得扔。

　　没人跟他喝，行，他自己喝！

　　吕家院子热闹了一下午，等夜幕降临，才渐渐安静下来。

　　吕朝阳直接瘫在床上，这“大功臣”真不好当啊，忙了一个下午，他好歹能喘口气了。正当他迷迷糊糊要合上眼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说笑声。

　　他反射性地从床上爬起来，刚走两步，就听见吕老太喊道：“哎呀，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呀！”

　　另一道男声笑着说：“不是什么值钱的，就当给昭阳解解馋。”

　　怎么听着是何大伯的声音？吕朝阳走到窗边，向院子里一望，果然看到了何大伯的身影。

　　何大伯提着一篓鱼，后面跟着吕向荣和一个光头青年。

　　吕向荣还是一幅没心没肺的样子，而那个光头青年则一脸郁闷，两道眉毛紧紧拧成了疙瘩，眼睛时不时看向大门，好像不愿意在这多待似的。

　　何大伯正跟老人闲聊，见吕朝阳出来了，连忙招呼他：“昭阳，何大伯给你送鱼来了！”

　　“何大伯。”吕朝阳走到跟前，见鱼篓里放着好几条鲤鱼，嘴一张一合的，像是刚捞上来不久。他推辞道：“我们不能要，大伯您留着吃吧。”

　　“为啥不能要？”何大伯把鱼篓往他跟前推，“你帮了我家这么大的忙，我还嫌这几条鱼不够还人情的呢！快收着！”

　　吕朝阳也真想吃鱼，推辞了几下便收了。

　　吕老头从屋里出来，笑呵呵地说：“侄子，别走了，在家里吃点吧。”

　　“我烧两条鱼，你们爷儿几个喝盅酒。”吕老太在一旁附和。

　　吕向荣听说要在这儿吃饭，高兴得门牙都呲出来，“好啊，我最喜欢吕婆婆做的鱼了！”接着，他转身用手肘捅捅光头青年，“何庆，你也在这吃吧。”

　　何庆？吕朝阳挑了挑眉，怪不得看着眼熟，原来光头青年是富贵的儿子，叫何庆。

　　他今儿晌午还跟何庆的爹闹了不愉快，怎么晚上就跟着来送鱼了？

　　何庆板着脸，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勉勉强强开了口：“嗯，那行吧。”

　　这架势，好像多为难他一样。

　　几人热热闹闹进了屋。

　　吕老太手脚麻利，没过多久，几道菜就摆上了桌。

　　酒足饭饱之际，吕朝阳起身，刚想去趟茅厕，吕向荣就跟了上来。

　　“你知道不？”吕向荣打了个嗝，“程实从镇上回来了。”

　　吕朝阳心里一惊，“你看见他了？”

　　“岂止是看见了。”吕向荣神神秘秘地凑到他跟前，“他跟他祖父吵了一通，那嗓门，我路过他家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