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异世界当破烂王》炭烤人参

4、再遇秦小欣

　　依旧没有等到我要等的人，即便赚了万两银，可心渐渐地变得寂寞起来，
　　从书局出来时，太阳很炙热地烧烤着大地，隔着鞋底板也能感觉到地面烫脚的温度，抬腿提鞋才看见鞋底磨得很薄了。
　　春风得意马蹄疾，我也很得意我也很急，我得意的是春风追不上我努力的样子，急的是我感受到了孤独的滋味，
　　我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是明明我过去不曾拥有，现在也未失去，为什么就会出现这样的情绪。
　　曾听人说钱可以买到所有，如果没有买到，那就是价码给得不够，正好兜里有钱，我要试试看能不能买到快乐，于是决定去东市转转。
　　东市是整个江城的最繁华的地段，这里豪宅云集，珍奇物品齐备，也是江城的文化中心。
　　东市里不仅有书斋茶楼，也有酒肆客栈，各式各样的商铺也都开设在这里，甚至看到一家卖修仙物品的店。
　　“客人，不好意思，衣衫不整不得入内。”一个门童拦住我喝道。
　　虽然我穿着是旧了些，但还算整洁，怎么就衣衫不整了，
　　“你们既是做买卖，哪有拒客的道理，我瞧见里面不是有袍子卖吗？你让我进去，我买了换上不就好啦，做事不要这么死板。”
　　门童却依旧不依不饶，说破天就是不让进，本来今天心情挺好，全被这小子给搅得没了兴致，我的坏脾气瞬间失控，对着门童大喊道：
　　“仗势凌人甚可恶，败尽天下仙家名。”
　　门童大怒正要上来理论，却听一个声音拦住：
　　“不得无理，请客人进来。”
　　只见一位身穿宽袍的老者从后堂悠然而出，嘴上说着门童无理，自己却仰首低眉，用鼻子看着我，一副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样子，这分明还是瞧不起我。
　　既然人家瞧不上，我自然也没有必要拿热脸去贴冷屁股，索性寻了一张红木椅悠然坐下。
　　老者见我坦然神情，反倒是高看我一眼，笑呵呵问道：
　　“不知客官想买什么？”
　　我也不拐弯抹角，
　　“本来是想瞻仰一下仙家风采，却被你们数落一顿，说我衣衫不整，那就给我来套衣袍，省得呀等会又说我衣衫不整。”
　　“客官这边请，”老者抽抽嘴角，把我请到展示区。
　　“这件青衣袖袍是由冰蚕丝所织，质地轻盈触感冰凉，炎炎夏日若是得此袍加身，便不再受日晒之苦，一万只冰蚕丝才能织一件，故售价三千两。”
　　“再看这件，烈焰蛛丝织成，别看如此轻薄，冬天穿上便不惧寒冷，温暖舒适，三万只烈焰蛛才能织一件，售价五千两。”
　　“这件就更厉害了，是由天蚕丝织成，耐寒抗暑，水浸不透，火烧不坏，即使刀剑也难伤着分毫。”
　　老者一边介绍一边示意我上手试试，这是一件白色哑光长袍，既然能水火不侵，想必与高分子材料类似，
　　“确实轻薄舒适。”表现上毫无波澜，内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
　　虽然要上万两白银，但是真的好想拥有。
　　老者本以为我会讨价还价，没想到我很大方地支付银票，愣了好一会儿，递给我一双鞋，客气说道：
　　“客官，刚才确是我俩怠慢，还请谅解，这双千层履也是天蚕丝所制，原本售价三千两，方才见客官谈吐间，风流倜傥，贵气逼人，又出手阔绰，方知客官绝非凡夫俗子，为表歉意，此履权当赠与客官，还望不要推辞。”
　　大概意思就是：老板你真有钱，我俩刚才态度不好，这双鞋子就送给你了，下次还来找我们消费。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都这般客气了，我要是总端着也不合适，于是回道：
　　“老人家这是说的哪里话，俗话说不打不相识，以后还要多多照拂才是啊。”
　　“客官叫我徐老即可，不才经营这家仙宝店，是我这童子冲撞贵客，管教不严多多担待啊。”
　　我抱抱拳道：
　　“吴解，在西市经营一间小铺子。”
　　“能在西市谋财，想来吴掌柜本事不小哇。”老者微惊。
　　有钱人都在东市做买卖，西市是普通市民和难民居住的区域，在西市做买卖的掌柜能豪掷万两，不是一般的有财气有胆气。
　　“哪里哪里，还是徐老这里好哇，一件衣袍便能收入万两，才是让人羡慕得紧啊。”
　　都说钱到位好办事，话到位好相识，几番交谈下来对东市和仙宝店多了些了解。
　　东市几乎是所有大富豪争相入驻之地，即使一间小铺子一年便要一千两租金，说是寸土寸金一点不为过。
　　而像这家仙宝店差不多的店铺，东市共有三家，分属三个不同的势力，虽然都在东市做生意，但互相之间彼此都不对付。
　　一方势力名叫“一寸山”，另一方势力叫“七宝观”，
　　最后一方便是徐老所在的势力，名叫”灵蛊宗“，宗门擅养虫兽，外门弟子经营生意，内门弟子专注修行。
　　我问徐老：
　　“这样说来徐老是灵蛊宗弟子，失敬失敬，世人只闻修仙者不知修仙法，说是修行难比登天，若是方便，还望徐老解惑一二。”
　　徐老哈哈一乐，笑着回道：
　　“修行之人最重要是一个“悟”字，我十三岁上山，三十六岁才悟道修行，错过了最好的修行时间，终其一身都是外门弟子，吴掌柜觉得是否困难呢？”
　　并没有讲太多细节，只说到一个悟字。
　　“那自然是难的，青天尚有登顶日，修道真是遥无期。”
　　闲聊结束，穿上新衣袍新鞋子出了店门，想到我刚鼓起来的钱袋瞬间瘪了下去，只能安慰自己道：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徐老微微点头，唱道：
　　“吴掌柜年轻有为，慢走不送。”
　　出了仙宝店正是午餐时间，各大酒楼饭馆是人满为患，但偏偏有一家幽静安逸，环境惬意舒适。
　　这绝对是很高档的地方，不过填饱肚子最重要，大不了就只吃白米饭，于是三步作两步，风风火火进了店，店里只有小桌，连饭桌都没有，前台有两人，一位是算账先生，噼里啪啦打着算盘，一位是接待的姑娘，此时已到跟前。
　　“这位客官，请上二楼。”说完领着我从楼梯上来。
　　我有疑惑，但还是跟着她上到二楼阳台，
　　到了阳台才发现，这间酒楼比下面看到的还要大，阳台上种满了各种绿植，甚至其中两种与黑山记载的仙草竟有些相似。
　　正当我看得出神的时候，一道温婉的声音响起：
　　“吴解？”
　　我没有立刻回头，因为我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
　　我没有立刻回头，是因为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也不知道今天换了一身行头，能不能减少与她的距离。
　　声音更近了些，带着一丝难以觉察的喜悦。
　　“真的是你呀，我还以为看花眼了，你怎么不说话？”
　　平复好呯呯直跳的心脏，整理好思绪，看来她不是以貌取人那类人，回过头来憨憨笑道：
　　“秦姑娘，好巧哇，没想到你也吃饭呀。”
　　秦小欣没憋住笑，呵呵乐起来，笑得那么灿烂，那么动听，那么可爱。
　　只一瞬，我的心跳比之刚才更加澎湃，我的思绪再次失控。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之前没发现？”
　　“我也是刚刚才到，饿了，过来吃饭。“
　　我挠挠头，略显尴尬。
　　秦小欣笑得很开心，我不忍打断，因为那美丽笑容，甜甜的酒窝，银铃般笑声，我看不够，听不够啊。
　　她略带调侃说道：
　　“哼，吴掌柜现在有钱了，都敢来“德望楼”吃饭了。”
　　我一听，总觉得哪里不对，问她：
　　“德望楼怎么了？”
　　“德望楼呀，德高，望重，楼上什么都贵，而且这里不适合吃饭，是谈生意的地方。”
　　“谈生意的地方，那你在这里是……”
　　“是的呀，我爹爹正跟“万宝楼”谈生意，我是过来旁听的，”
　　“不过万宝楼的东家丁老爷不好对付，原本一成的利让到了七分，但是没办法，谁让万宝楼家大业大背景大，即使是七分也不少了。”
　　从刚才见到秦小欣就觉得哪里不一样，现在我终于知道了，
　　“秦姑娘，你好像……话变多了？”
　　秦小欣玉指托着下巴思索一会说：
　　“可能是我们现在是朋友了，而且你给我的感觉比万宝楼的丁老爷更舒服更自然。”
　　正说话讲，从雅室里走出一行人，为首的两人，一人伟岸挺拔英气十足，那是秦小欣的父亲秦风，是登科书局的大东家。另一人身宽体胖金银缠绕一身富贵气息，是万宝楼的大东家丁老爷。
　　他们相互道别，秦小欣拉着秦风过来，介绍道：
　　“吴解，这是我爹爹，秦风。”
　　“爹爹，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吴解吴掌柜，上次送你的笔就是他做的。”
　　秦风打量我一番，淡淡道：
　　“人倒是生得俊朗，笔也不错，就是体量小了些。”
　　“如果每个月有个几万支，或许是笔不错的生意。”
　　秦小欣怕秦风的话太过激，解释道：
　　“虽说今天又送过来一批毛笔，但依然供不应求，爹爹的意思是，能不能增加产量。”
　　我自信道：
　　“前些日子在采购原材料，接下来的日子可以稳定供货，一日两三百支不是问题。”
　　秦风点点头，不易察觉地笑了笑，
　　“咳咳，这事你与我女儿谈，我还有事先走了，你真有本事就好好干，缺什么跟我们说，不要见外。”
　　这话倒是拉近不少关系，瞬间觉得秦风真能成为自己岳父，那是相当不错。
　　“送东家。”我行礼道。
　　秦小欣又在秦风耳边悄悄讲了些什么，随后目送她爹爹离开。
　　我有些好奇问道：
　　“你都说了些什么呀？”
　　秦小欣没有回答我，转头说道：
　　“他们都走了，我们也走吧，我现在肚子也饿，你带我去吃东西吧。”
　　我对江城还不太熟，“吴解”生前也没来过这么高档的地方，于是试探问她说：
　　“烤红薯吃过吗？我带你去吃烤红薯，那是一种充满生命力的食物。”
　　秦小欣点头示意没问题，于是我带着她从东市一路赶往西市街口，
　　她不停地加快脚步，我也渐渐地放缓了些，与她保持相同频繁，频繁不紧不慢，像我俩的关系慢慢升温。
　　因为相互间更加了解，彼此的话题也渐渐打开，
　　我知道她怕蜘蛛，我也告诉她我怕蛇，我们聊着喜欢的颜色，喜欢的乐曲，喜欢的历史人物，喜欢的故事等等。
　　我们越聊越投机，不知不觉便来到西市街口。
　　与东市街口人流攒动，热闹非凡相比，西市显得十分冷清，这里没有华丽装饰的阁楼，只有低矮的小木屋，就连挂在墙上照明的灯笼，都不及东市的一半明亮。
　　“叔，我又来吃红薯啦，这位是我的朋友，给我们弄两根。”
　　大叔见我带着姑娘来吃烤红薯，非常高兴，嘴角一直没有合上，笑呵呵地讲述着我这些天的经历，从一穷二白到现在日渐有成，秦小欣听得十分认真，反复看我好几遍，似乎是在等我点头确认，特别是听到我饿得只能每日以红薯充饥时，眼中闪着晶莹。
　　我贴心地把红薯皮剥开，露出里面红彤彤的瓜肉，红薯烤熟以后散发出迷人的香气，是食物本来的香味，不需要任何香料来修饰。
　　“这就是我说的充满生命力的食物，我就是吃着大叔的烤红薯一步步度过难关，原本我对这个世界绝望了，是大叔唤醒了我，证明这个世界可以变得更好，也需要变得更好。”
　　秦小欣认真地吃着红薯，这是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同时她也认真的讲述着：
　　“从小到大，我都没有来过西市，从来不知道这里有如此美好的食物，有如此真挚的友谊，有如此积极向上的朋友。”
　　“我们平时关注的都是货物、金钱、交易，情感的话题越来越少，所以你的出现让我感受到生生不息的生命力。”
　　“我承认，我……有些喜欢你，我希望彼此能多一些了解，就比如你带我来西市，了解你的生活，你的感情，你的坚持……”
　　我不忍打断她的讲话，但我非常有必要地讲一句：
　　“对不起，这话其实应该由我来说才对，我是男人，应当更主动一些才对，是我太自卑，怕与你之间的社会距离会映射到感情上。”
　　“不，爱情是公平的，责任是相互的，只要彼此觉得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说完这些，秦小欣红着脸，烫得都能烤熟红薯一般，我们的感情也在这一刻升温，像我们的年纪一样，像此刻的烈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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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秦小欣从未见过如此与众不同的男人，喜欢他是再正常不过了，吴解此时一身正能量，就像爻词：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吴解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