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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三岁没了父亲 ...

  •   没有电视机,也没有手机,所以不到九点大多数人们都已经入睡,屋内蚊子嗡嗡作响,由于是一层楼太阳白天暴晒屋顶,只有一扇小窗,散热不是很好,又没有风扇,屋内闷热闷热的,屋外偶尔有几声犬吠声,夏天蝉鸣不绝耳,还有老鼠吱吱叫,等小动物的声音,所以夜晚并不安静,反而很热闹。
      早上天还未亮,灰蒙蒙,陈华连她就起床做早餐了,约莫差不多六点的时候,叫醒了姐姐,姐姐睡眼惺忪,并不想起来,陈华连拽了她几下,“莎莎起床啦,哥哥和弟弟们都快吃饱了,准备去学校了。”,姐姐一直揉着眼睛,后面还是很艰难的爬了起来。
      吃过早点,他们几个孩子就一起去学校,早上雾很大,看不到路,走了一段路后,已经有不少露水打到衣裳、腿和胳膊上,脸上也是湿乎乎的,陆莎莎突然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天已经变亮,感觉快要迟到了,他们加快了脚步,抄近路,近路旁有一户有狗的人家,他们都小心翼翼走过,生怕那几条狗追赶他们,可狗对于动静还是太敏感了,突然就听到一群狗在犬吠,他们撒腿就跑,一只狗跳出护栏,对着他们一边犬吠,一边追赶,陆波拿起砖头就砸,砸到了狗头,狗痛苦叫几声,缓忙逃窜,还好没有别的狗追来,应该被栓住了,就只有这一只没栓住,四人有惊无险躲过一劫。
      这是一条百转回肠小路,快到学校是一个很斜的坡,他们踩出一条不到半米宽的小路,路旁就是一个深坑,他们要慢慢爬上去,一不小心就会滑下去,很有可能掉进深坑中,深坑中有一些树杈,杂草多,如果摔下去不至于会死,受伤在所难免。
      后来,附近人家,为了自己孩子好上学,把这条斜坡用锄头凿出了泥土台阶,他们就不用这么费劲爬坡了,也不怕掉进深坑中。
      小阿水还是一如既往的乖,很少吵闹,妈妈干活,他就呆呆在远处小板凳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傍晚姐姐回来后,陆健军也回来了,给姐姐买了新衣服,小阿水也买了一套,妈妈没有。
      陆健军回来了,全家都很高兴,买了肉,晚上一家热热闹闹,陆健军回来了这个家似乎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陆健军回来以后,陈华连明显轻松了不少,只用洗衣做饭,拖地这些轻活,锄地,跳水浇菜这些重活都是陆健军做。
      小啊水也三岁了,在干活时陆健军发现发现自己身体时不时就变虚弱,他知道自己生病了,不是寻常小病,去医院肯定要花很多钱,不能为了他浪费钱,他觉得小病熬一熬就好,大病就听天由命。
      陆健军选择在附近找日工,搬砖,扛水泥,做厨房等,只要有钱,什么脏活累活他都干,别人跟他说:“出去外面能多赚点”,他跟别人说,“钱什么时候都可以赚,现在只想多陪陪家人”,陆健军在附近干活,陈华连也很高兴,因为每天都能一家子在一起。
      眼看日子慢慢变好起来,可好景不长,陆健军本就生病的身体,还长期做重活,只吃些粗茶淡饭,身体变得越来越差,干活的时候还经常咳血。
      每当回到家里,他都故作轻松的样子,他本来不抽烟,不喝酒,慢慢的他夜晚也会咳嗽几声,最后还是强忍着,憋住让自己不出声。
      为了不然陈华连发现他生病,陆健军半夜起来说喝点小酒,后来陈华连还是发现他生病了,跟陆健军说:“生病了,不要那么拼,有空去医院检查一下,这个家不能没有你。”,陆健军连连称是。
      又是一年夏天,陆健军干活的时候晕倒了,陈华连听到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整个人都呆愣住。
      后来陆健军已经不能出去干重活,看起来很消瘦,眼窝凹陷,在家带孩子,洗衣做饭,陈华连出去给别人打临工,回来后就编织草席。
      一个月不到爸爸就住院了,几乎花光积蓄给陆健军治病,还是没治好,后来陈华连挨家挨户借钱,陆健军已经是无法睁开眼睛,整天浑浑噩噩,醒一会有晕过去。
      陈华连给陆健军带饭,他用力撑开双眼,眼中泪花打转,握住陈华连手,“啊连,我对不起你,没能给你过上好日子,反而更苦了!”。
      陈华连眼中已经没有泪水了,满眼通红,眼球血丝萦绕,她都不知道哭过多少次了,“竟然选择了你,那就没什么后悔的,你也不用说什么,我就一个妇女,大道理我也不懂。”
      陆健军叹了口气,语气哽咽道:“我想回家,我自己身体的情况自己知道。”
      陈华连没有说话,陆健军哀求着,陈华连还是开口说道:“我可以找我妈借的,你就安心养病,一定能治好的。”
      陆健军语气虚弱道:“你都跟你娘家的人借了多少次,我都知道,我们欠的钱已经够多的,我贱命一条,不值得,你别在犯傻了。”
      “要么我现在回家,要么我现在就去死”,说完,猛地剧烈咳嗽,吐了一口血。
      陈华连还是妥协了办理出院手续,把陆健军带回了老家。
      回家没几天,在一个狂风暴雨天,陆健军去世了。
      办了丧事,群里的人都来了,因为陆健军生前对村里的人都很好,有什么忙他都会去帮,所以他们也都乐意来帮忙操办丧事。
      小啊水见到了他大姐,由于她大姐备受大舅公和舅妈的喜爱,所以从小就在外婆下面长大。
      从出生到现在没见过几次面,所以他对大姐没什么印象,也没有亲情可言,大姐对于二姐来说也同样没什么感情。
      陈华连把办丧事随礼的钱全部还给了之前陆健军生病欠的,可还是没还完,还欠很多。
      因为有小阿水,陈华连并不能去找工作,而靠编织竹席,种田买米,勉强养家糊口。
      以前好歹还有肉吃,现在就只能吃点咸菜,夏天还好,姐姐陆莎莎可以去河边摸鱼,或者用一根竹竿钓青蛙,用不要的破布缝制一个约莫半米左右的袋子装青蛙,想要吃肉只能自己去抓。
      外婆张叔枝经常去看他们,每次都带点猪肉,但是每次来看他们,桌子上都是萝卜干和一些咸菜、豆鼓,没有肉,看着外孙女和外孙那张枯黄消瘦的小脸,很是心疼,陈华连站在一旁,听她顺,也不反驳。
      后来张叔枝说她把外孙外孙女接回家,叫陈华连和村里不读书的那些姑娘进场打螺丝吧,还能挣点,趁现在外公陈勇还在,这个家也没人敢说什么,这一年陈华连进场了。
      三岁的小啊水,整天吊着二根鼻涕,没有人愿意和他玩,他便跟着外公陈勇去放牛,外婆家有一头大水牛,是用来耕田用的,水牛生性温和,小啊水乖乖坐在田边,外公则是在不远处割着喂猪吃的巨菌草,偶尔去山里还会摘些野果给小阿水,像野生番石榴,无花果这些。
      有时候上山去取树脂,回来还能捡别人种的熟透掉地上的沙梨子,日子过得也还好,陈华连把打工赚的钱,想给外婆交姐姐的读书费,剩下的还债,可是外婆坚决不要,说:“你爸爸还能挣钱,还有话语权,就不需要你出,先把债给还清了再说别的。”
      外公陈勇二个儿子的儿媳娶回来后就要求分家,最后陈勇把二边大的砖房给了他们二家,张叔枝和陈勇他们就挤在一个小房子里,幸运的是还有一个小土胚堆积的小厨房,过得也算无拘无束,不用低声下气。
      陈勇三个孩子二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嫁得比较远,出省了,后面几年不回来一次,只有出大事才回来,路途遥远,又有儿女,回来也不方便,说是那时候下场拧螺丝认识的,一来二去就好上了。
      大儿子陈拔球有个隔壁村的姑娘看上他,那个姑娘温柔漂亮,可是陈拔仇不稀罕她,取了另一个叫李秀英的姑娘,性格不算好,也不算差。
      二儿子陈拔超跟一个姑娘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彩礼都准备好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说是邻村一个叫罗芬芳姑娘找了他,他和那个姑娘的婚事就黄了,他选择了邻村的罗芬芳,但是罗芳芳性格有点势利,是个不吃亏的主。
      父母都劝说过他,“娶罗芬芳做老婆,家里肯定被她弄得鸡飞狗”,可陈拔超非罗芬芳不娶,后面父母拗不过,陈勇深吸了一口竹筒烟,他知道自己的崽的性格,“随他去吧”。
      张叔枝也不在劝说自己儿子,因为当家的都发话了。
      陈拔球、陈拔超变成妻管严,媳妇说一不二,这时候姥爷陈勇还在,家庭倒也和睦。
      房前屋后都种有果树,每个季节都不缺水果,一到四月有沃柑,五月后有百香果,六七月三华李子成熟,八月这边有芒果、荔枝、龙眼等,等到十二月后柚子又成熟了,还有甘蔗,香蕉树最多,河二岸边基本都是野生的,谁想吃就自己去砍。
      他们一年四季从来不缺水果,但是却不是自己拿来吃的,而是熟后摘了卖钱,只有一些次果烂果给小孩吃,大人基本只有等孩子们吃完了,不想吃了才会吃,可在这个饥寒交饿的年代,有这么会有剩呢。
      陈拔球家有二女一儿,陈拔超家三女一儿,那时候,基本都是重男轻女,没个儿子就继续生,又是计划生育年代,有些人为了生一个儿子,整天东躲西藏,陈华连生了小啊水后也被拉去结扎了,农村妇女几乎无一幸免,有些缺少防范意识,有些只想要个儿子,所以每家每户基本都是三四个孩子,乃至更多。
      陈拔超家三个女儿一个儿子,三个女儿大女儿陈春梅、二女儿陈冬梅、三女儿陈秋梅,小儿子才二岁叫陈平安,寓意父母希望他平平安安,女儿倒没什么,基本都是春夏秋冬、花草树木这些取名。
      小时候每家每户孩子都有个小名,基本都是贱名,认为刚出生的小孩容易夭折,老人也常说贱名好养活,所以给自家孩子起名叫阿猫阿狗的也不在少数。
      小啊水真名叫陆明熙,据说是找镇上的算命先生起的,说小阿水五行缺水,所以要取个有水的名字,补缺五行,小名就叫阿水,由于那时候男孩取名基本都是按辈分的,到了小啊水这辈是明字辈,所以大名叫陆明熙,二伯陆健武家有二个儿子,大儿子叫陆明林、二儿子叫陆明剑,大伯陆健昌死得早,他儿子是大伯娘起的叫陆波,波字表示事情的意外变化。
      陈冬梅遗传了她妈妈罗芬芳的性格,有点自私自利,经常逗小啊水,那时候的红薯也算得上美味了,她们陈冬梅和陈秋梅二个会拿熟的红薯,在小阿水面前晃悠,掉地上的她会用脚踩几下,或者吃进嘴里吐到地上,叫小啊水捡起来吃掉,小阿水不懂事,可她们已经六七岁了,不能说一点都不懂事。
      陈冬梅说:“你如果不吃,我们就不和你玩了”,小阿水一听到不和他玩了,他就慌了,连忙把地上的脏东西讲起来放嘴里。
      “呸呸呸,沙子多,硌牙”,小阿水委屈巴巴想吐出来,她们二个说:“不准吐,不然不和你玩了。”
      小啊水,只能咽下去,她们威胁小啊水说:“不要告诉姥爷和姥姥,不然以后不和你玩了”,小阿水连忙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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