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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重逢 ...

  •   8岁母亲离开后,父亲将母亲房间的东西一扫而空,有些丢了、有些烧了,我偷偷将房里哥哥留下的一个鼠标大的瓷碗留了下来,存到自己床脚,到父亲死了都没发现。

      xx年,夏日,母亲带着哥哥离开了2个月,我依然8岁。那个时候城市的白天总日阴沉沉的,我在城西的学校读书,老是因为受伤被送回来。

      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找我父亲,不过大多时候他都不在家,幼儿园的老师只询问了我父亲是做什么的?我没回答,因为我对父亲一无所知。之后再几次,老师也没将我送回来了,而是安心寄宿等周末我的父亲来接。

      有人说验证一个人的爱有多少就是看他对你受了伤的反应有多大。所以每次父亲来接我后我都会将袖子故意撑开露出受伤的半臂,其实那些伤不严重,甚至到了完全愈合的状态,我依旧不死心。

      可笑的是,父亲从来没发现过。不,也不算没发现,应该是从来不在意过。

      等我上小学的时候,从老师那给父亲拨通的电话通了,那时候,老师是满脸的惊讶与不可置信。我不知道通话的内容是什么,但是后来一则秘密彻底打破了父亲在我心中慈父的形象。

      我为人孤僻,也许小时候不善交往,身边的人皆是对我“礼让三分”,可冥冥之中却好像始终有什么东西在推着我拼命往前走,可是给我铺好的前路却又布满荆棘。小学里有个孩子,他将他无意间听到的秘密告诉了身边的众人。一时间,我的父亲是一位嫖客的身份被暴露无遗,那个时候我就开始明白了母亲给我讲的关于她被强迫的故事。

      有些人不能理解“嫖客”是什么意思,反过来问我,当时听过最多的话就是“你爸爸的职业是一名嫖客吗?”我无法接受,当然,不愿相信的我变得更孤僻。

      终于有一天我开口了,问出了那些小孩一直想知道的问题,“爸爸,您的职业是一名嫖客吗?”。

      我的父亲当时是给了我一耳光,问了句“谁教的?”,我很愤怒,没说话,只记得当时的父亲看我眼神里的厌恶与快把我烧尽的怒火。后来他再给我一巴掌,之后的几年便像开启了什么开关,父子之情破裂,他对我的厌恶最终在一个酒瓶一个酒瓶中慢慢发泄,我也再没有试图寻找所谓的慈爱,试探所谓的关心。

      微醺的酒吧在夜晚总是弥漫着一股陌生的烟火气,浅浅的日子慢慢地过,富贵的人便多装几张卡进钱包然后来酒吧。没有哪个地方是不喜欢招待富人的。

      自酒吧安宁日子到来后,生意兴隆,高营长赚的盆满钵满,第一件事便是给了调酒师一个大面,为我涨了工资。

      服务生们近日来忙的不可开交,生意好,人多了,这下子连谁揩谁油都看不清。

      高营长翘着腿坐在高脚凳上,修长的手指摸索着酒杯,脸上蒙上三分醉,看起来痴痴的。“小畏。”

      “嗯。”我将调好的第二杯酒递给他。

      他接过酒,一脸抱怨:“我说小哥哥,你这么灌我酒好吗?”

      “高人气,新味道。”我指了指柜台的招牌,看见他抱怨的眼神有一丝笑意,便继续调酒。

      高营长显然是有些醉了,手虚虚地掩在脸上,嘴巴里小声嘟哝:“你手自我来后就没停过。”

      “托您的福,生意兴隆。”我将调好的酒递给正在等着的丝衣小姐,“小姐姐,你的白兰地,有明显的甜味,像你一样。”小姐很自然地接过,为我抛了个飞吻。

      等人走后,高营长急迫地发出声响:“不好喝,不喝了。”见我没说话,他继续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多招几个bartender吗?”

      “因为您招的每一位服务生都会调酒这一项基本技能,只有您招的调酒师我不会去做服务生。”我笑着说。

      “瞎说。”高营长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他说:“因为,我不想看见你整日跟别人站在一起?”

      我顿了顿,没有吃惊,更多的是不适与难过,我回:“高老板,您为什么不在对面开一家gay吧?”

      高营长:“??”

      “这样您就可以出门直走,巡查工作的同时牵手男嘉宾。”我对着他比了一个两根手指合起来的动作,脸上是止不尽的笑意。

      高营长显然是被我一番话气到了,面色铁青,似乎是醒酒了。他招手:“小服务生,过来。”阿雷走到高营长身边,有点木讷答:“老板,怎么了?”

      “贴块牌子,就写允许gay入内,要最亮的,竖在大门口去。”说完便一脸哀怨地走了。

      阿雷应下,等高营长走后,一脸不可置信,说:“小畏哥,刚刚老板的话我都听见了,你这是属于拒绝他了?”

      我有点好笑:“不然呢?不喜欢他继续奉承?”

      阿雷点了点头,有点佩服:“你就不是那种不喜欢还会一直吊着的人。”后想起什么一样:“对了,小畏哥,你是gay吗?”

      我:“不知道,别问,再问恐同。”

      阿雷捂着嘴便走了。

      不久,外面门庭若市,喧闹无比,阿雷又转折回到我的身旁。

      我不解,问:“外面什么情况?”

      阿雷挑了挑眉,笑着说:“外面,一辆劳斯莱斯。”他笑得轻蔑,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又或者是嗤之以鼻。

      没过多小会儿,外面人还没散,反而进来一大批人。

      阿雷出去探了探情况,有些惊喜地“霍”了一声,再回到我身旁时,眼里多了份震惊:“有病吧,没见过带这么多保镖出门的,他的身子是有多金贵啊?”

      “怎么了?”我问。

      “就咱们前几天小群里面讨论的吴沦凯,你参与度少,可能不知道。”

      我一直在小群里,为庆祝开业周年或接受酒吧合作成立俱乐部这等消息,一直没退。但除了要事,几乎没在群里发过言,更没看过群里什么八卦讯息或是非汛情。

      “他怎么了?”我问。

      阿雷悄悄攥我耳根子,悄声地说:“qj,被告了,都打上官司了,不过还没开庭。”

      他说得我耳根子痒,我悄无声息地挪开了几步,不过他还是有所察觉,“小畏哥,我发现你这个人若即若离的。”

      我心道要你发现,但明面上我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道:“你也是同?”

      阿雷闻言,脸通红,血色蔓延到耳根子处,有点震惊慌忙解释:“我不是,畏哥,你怎么瞎点我?”

      我轻笑,“你确实不像。”

      “我本来就不是。”他急迫的说。想了想,又说:“畏哥,你不会以为我也喜欢你,才跟我保持绝对分寸的吧?”

      我看刚好有个台阶,便说:“没错。”

      阿雷闻言,手拍了拍我的肩,开导“放心吧,群里没人暗恋你,可以说话的。”

      我:“.......”

      高营长:“干嘛呢?”

      我听声转过头去,是高营长和看一眼便能猜到的、打扮稍微艳丽的吴沦凯。

      阿雷将搁置在我肩头的手放下,一个人讪讪走进吧台开始旁若无人地调起酒来,高营长只轻轻扫了我一眼,便走向里面,嘴里规规矩矩“小吴总,里边请。”

      吴沦凯落在我身上的眼神更是轻蔑无比,语气淡淡地吩咐一句:“待会儿帮我拦下我的大律师。”随后便跟着高营长走进包间。

      等他走后,身后两三个女服务生围上来,嘴里抱怨:“祸害,真是个祸害。”

      我打断她们,喃喃自语:“大律师?”

      她们解释:“我猜他要你拦的是告他的人的律师。”

      另外几人附议:“没错,做了错事心里有鬼呗。”

      再一拨人进来是一刻钟后,这次仅来了一个人。门口原先站着的吴沦凯的保镖,此时面面相觑,正往酒吧大厅内退进来;

      “怎么了?怎么了?”

      阿雷急匆匆跑到外面,迎进来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男人很高,与保镖们不相上下。不知是否男人身上有什么气场迫使他们迟迟不敢动手,我猜测这便是吴沦凯口中所说的大律师。

      阿雷热情地将人迎进来,我很识相地让开了路,先前那两三个服务生抬脚上去挡:“先生,您不能进去。”

      “为什么?”男人的声音冷静而富有磁性,带着一股处事高明的果敢。

      说完看向服务生们,眼神凝聚,镇地她们不敢轻易开口,其中有个女孩子开口:“这...这是吴先生...他说的。”
      男人顿了顿,没说话,不过没多久,男人便继续往前,保镖似乎从头到脚都没有过分干预的意思,就这样,他们在包间会合。

      “含畏哥,大老板叫你送点高度数酒进去。”阿昌说。

      阿昌是另一位擅调酒的服务生,他将选好的酒递给我,忙提醒:“送进去吧。”

      包间很凉,里面十分吵嚷,几句谈话声被歌声覆盖,再往里走才听得清。桌上放着酒,十分打眼地还摆着一纸协议。我将新酒放下,大律师站着说话,声音闷闷的,“别耽误彼此的时间。”

      坐着的是高营长和吴沦凯,高营长见我来,也站起身,将我拉到一边:“怎么是你来?”

      我:“不是你?”

      高营长:“好啊,这个阿昌。”

      吴沦凯似乎并不打算理这位所谓的大律师。

      大律师将酒拿起,打开,随后走到高营长身边:“麻烦带着他们出去。”

      高营长应声便挥了挥手,唱的、跳的和端酒的我便跟着高营长缓缓走出包间。

      门刚刚准备合上,大律师将酒直接洒向吴沦凯,问“清醒了吗?”随后是一声无法遏制的大吼:“段砚,你是不是??的有病啊?”

      “......”我顿了顿,步履蹒跚,身前的高营长攥着我的手拉我快些出去,随后包间的门被关上,里面再没传出来一声一响。

      高营长:“你怎么了?脸色煞白?”

      我答非所问的“哦”了一声,高营长:“?”

      直到高营长喊我名字,我才从恍惚中凝聚神情。

      “段含畏?”

      “嗯?”

      高营长吩咐两个服务生在这儿伺候着,正准备拉着我走,我便婉拒问:“我在这儿吧。”

      高营长:“你是调酒师。”神色冷了下来,凝视着我,试图窥探我这么做的原因。

      “别问了,我想在这,阿昌和阿雷现在在吧台。”

      高营长果真没在问下去,只是临走时眼神中透着一丝不解与恼怒。

      我独自靠在门边上,足足等了有两刻钟的时间,里面迟迟不见有何动静,四周好似喧嚣的工厂,轰鸣声时而有,内心深处有一处心在跳动,至今已经加快了两刻钟还未冷静。

      门开了,那颗心跳地更剧烈,我看见段砚出来,脑海中不自觉地将他与我映像中的形象对比。他向我点了点头,从我身边略过,浅浅带起一小阵风,心中的惧怕与期待压迫着我。

      我在原地愣了好久,究竟是不是,我不知道,因为我已经不记得哥哥的模样了。

      我追上去,逮到人时,人已经上了车。

      “段律师。”我喊了一声,向他走去。

      已经打开的车门被重新压上,他扭头,我正神色紧张地盯着他。

      “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人在慌张的时候什么都做不了,急于验证,又不知道从何验证。我十分木讷地问。

      段砚从西装兜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我。等我接过后,他才上车。

      车驶过去一段路程后,我将攥着的名片捏紧,心中自勉:“还有机会......”

      律师事务所 段砚 130xxxx0429

      名片被我小心收好放进匣子里,我细数我与哥哥分离的时间,想着想着就数不清了。

      睡前,我回想起段砚见我的眼神,如果是哥哥......

      彼此分离的时候或许都没想过会搞上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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