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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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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
枝和诸位太太坐到一起，参差不齐的年纪。已婚女人凑齐，便只有丈夫和小孩两个话题。枝听她们讲小孩，倏地想起那晚丈夫的提议。
“枝可不要生小孩。”
父亲在世时，反复拉着她的手叮嘱。
“久美子就是生小孩时死掉的。”
久美子当时还是母亲的名字，父亲把母亲的名字安到枝头上，两人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父亲这样说倒不是要让枝对母亲的死产生负罪感，大概只是大人为了警告小孩不要做某事的一种惯用手法。举个例子，表现事情发生后的严重后果，让小孩害怕，从而达到目的。
“女人生孩子很危险的。”父亲语重心长的脸出现在枝面前。
说到孩子，话题便转移到枝和那位美丽太太身上。在场年逾三十的太太中，也只有她们两个还未生子。
枝硬着头皮，强撑着按捺。身边的美丽太太突然脸色煞白，称肚子不舒服。枝立刻起身，自告奋勇陪同。
“帮大忙了，灰谷太太。”美丽太太笑着感谢。
“您才是帮了大忙。”枝很想这么说，但总不能直接说出口。这话会让人认为，她根本不想来参加这劳什子的太太集会。即便这是事实，枝也不想再次成为社群主妇口里的谈资。
有漂亮丈夫已经够引人注目了，更何况家里还有另一个漂亮男人。和两个年龄相仿的英俊男人同住，这事已经被人翻来覆去加工过不知多少版本。
她俩正要回去，迎面过来几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其中一人撞到美丽太太的肩膀。
美丽太太立刻道歉。对方捂住肩膀，大嚷道：“你以为道个歉就没事了？”其他年轻人也跟上来，站在两人面前说道：“干脆请我们喝一杯吧，太太道歉也要有诚意吧。”
枝不想和这些人纠缠，拉住那位夫人就要往前走，却被人猛地从身后拽住外套。
“站住，你还想跑？”那人凑近枝。
枝深吸了口气，把腾起的烦躁压下。她不想在这儿浪费时间，也不想在邻居面前表演武打戏。
“别这样...”那太太想推开身前的年轻人。
枝见状，拉住她伸向那人的手，催促道：“快走吧。”
那几人又嚷嚷起来。
枝掩着手，把手腕的串珠丢到太太脚边。“啊，麻烦...”枝说着，就在太太弯腰去捡手串的瞬间，枝利落地在衣摆的遮掩下掰断小流氓的手指。
突如其来的剧痛顿时让那人瞪大眼睛。枝随即用另一手捂住他的嘴巴，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再不滚蛋，我就全部掰断，连你的腿脚一起。”
枝看着那些人落荒而逃的背影，从传阅板开始的无名火终于消散了些。她接过美人太太递来的手串，道了声谢。
枝没想到临近黄昏会接到医生的消息。医生是她的中介人，他发来的短信写着就诊信息。翻成行话大概是几点几分，任务目标从何处出现。
枝正苦恼要如何向丈夫解释公休日突然加班，大概没办法及时回家吃晚饭这件事，手机便响起丈夫的来电提醒。
“大概要晚一些。”电话里，丈夫所处的环境嘈杂又混乱，“抱歉，饿的话就吃零食垫一垫，冰箱里有给你买的布丁。少吃些，等我回去。”
枝登时感动得眼泪都要涌出来。
“龙胆跟我在一起，你自己在家注意安全。”丈夫叮嘱着。
枝想着自己等下要干的事，的确要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后，枝还在回味丈夫贴心地嘱咐。早些年灰谷兰才没耐心说这些，答应煮饭却不回家的事没少干。虽然会跟枝电话交代，但只有一句工作忙。枝从不在意这个，大部分时间她都在庆幸丈夫经常不着家，只有一点让她觉得可惜，就是没办法吃家里明火煮的饭。
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灰谷兰开始学着耐心解释一二，再安抚两句。等到晚上，枝真的见灰谷兰回家后连衣服都不换，便钻进厨房。等他把饭菜端上桌，枝一面流泪大声夸赞丈夫的好手艺，一面头疼他天天回家，自己不得不找出诸多理由掩盖晚归。
看来要加紧速度，赶在丈夫回去前处理好，要是让丈夫发现自己不在家，恐怕又要麻烦。
枝一想到丈夫那张冷冰冰的脸，再加上龙胆从不嫌事大的添油加醋，枝的胃又开始痛起来。
灰谷兰
灰谷兰盯着刚刚消失在拐角的粉色背影，又听弟弟说：“”刚才那个戴面具的女人，身材有点儿像大嫂欸。”
“你到清楚她的身材。”灰谷兰收回视线，撇了正嬉笑的弟弟一眼。
“嘛.....”灰谷龙胆拉着嗓子，发出一个意味不明的长音。
一个人觉得像，灰谷兰还可以说是自己想她。两个人都觉得像，灰谷兰可不想承认灰谷龙胆也想她。
灰谷兰迈步朝那女人消失的地方走去，一手拨通妻子的电话。手机嘟了半天，电话才被妻子接起。灰谷兰先质问她为什么这么晚才接，听她小声解释说去厕所没带手机。
灰谷兰踢开转角处的门，胡乱引妻子讲话。第一扇门空荡荡的，一眼便能望见全部。灰谷龙胆踹开第二扇门，里面依旧没人，也没声音。
“你要回家了吗？”灰谷兰听妻子雀跃着，“好饿呀。”
灰谷兰示意弟弟去开第三扇门，嘴上说还要再晚一些。电话里妻子的声音立刻低落下来，说得却是“辛苦了。”
灰谷龙胆摸了屋子每一个角落，依旧没有发现。
“走。”灰谷兰扭身，几乎要跑起来。
“这么急干什么？不是和大嫂说要晚点回去。”灰谷龙胆跟在他身后问。
“不对劲。”灰谷兰说，“你留下善后，我先回去。”
“你太敏感了吧！她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儿。”
“不知道。”灰谷兰说。
像是卫星接到信号发射似的，灰谷兰心脏鼓动得厉害，只一个背影就叫他心神不定。灰谷兰看着车子后视镜中的自己，一面觉得可笑，一面把油门踩到底。
灰谷龙胆
灰谷龙胆停车时看到房子亮着灯。回到灯火通明的房子，总比走进乌漆麻黑的房子让人快活。
“龙胆回来啦。”久美子探出半个身子，朝他打招呼。她手上还端着菜，大概是正在厨房帮忙。听到玄关有声音，这才出来看看。她穿着睡衣，和大哥是同款。
“你要先洗澡吗？晚餐还要等一下，饿的话我有买蛋糕，”她说。
“我去洗澡。”灰谷龙胆应了声。
热水浇到身上，也一并浇灭灰谷龙胆的抱怨。从前都是灰谷龙胆和灰谷兰穿同套睡衣，久美子来了，却总拿这个说事。前些年死活不肯和他们穿一样的衣服，明明拿到灰谷兰递给的衣服时，是满脸笑。等她晚餐看到灰谷龙胆也穿一样的，顿时苦了脸，好像跟灰谷龙胆穿一款衣服有多嫌似的。久美子哪怕自己穿得和他们格格不入，也不肯穿和灰谷龙胆沾边的。
近几年，久美子倒是不再抵触这些小事。灰谷龙胆嗤笑了声。那女人开始盘算怎么把他撵出去。
灰谷龙胆挥手擦掉镜子上的水雾，撩起刘海儿仔细打量自己的脸。镜子里是一张和大哥不分伯仲的漂亮脸蛋，仔细数，没有一处不漂亮。真要论，明明他比大哥还要更精致些。那女人却好像瞎子似的，半点儿瞧不见。
“大嫂，帮我吹头发，”灰谷龙胆盘腿坐到沙发上，举起手中的吹风机，“快点儿，大嫂。”
久美子看向他，比了个拒绝的手势说：“多大人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有什么关系嘛，帮我吹啦。”灰谷龙胆说，“帮我吹头发啦。”
“兰！”她喊道。
“大哥才不会介意嘞。”灰谷龙胆坏笑起来，“对吧，大哥，叫大嫂给我吹头发没关系吧。”灰谷龙胆朝灰谷兰挤挤眼，提醒他不要忘记之前的约定。
“久美子不愿意的话也没办法呀。”灰谷兰说。他把菜放到桌子，胳膊搭在妻子肩上，把她圈揽进怀中。他亲吻久美子的脖颈，一路向上，亲吻她脸颊上的痣。
“别闹。”久美子发出一种灰谷龙胆从未听过的娇俏的声音，她手掌推了丈夫一把。
灰谷龙胆挑着眉头看他们，见大哥冲自己笑，刚好是久美子看不到的角度。
灰谷龙胆撇撇嘴∶“大嫂怎么想起来买蛋糕？”他拿勺子直接在蛋糕上动作。他们在家惯来如此，蛋糕、西瓜之类，一整个的东西，能够使用勺子，他们便让勺子发挥最大效用。他对面的久美子也是同样，一勺一勺，吃得津津有味。
“弄到嘴唇上喽。”灰谷龙胆探出身子，手指抹去久美子嘴角的奶油。他盯着久美子，舌头卷走指尖的奶油。灰谷龙胆看到久美子的喉咙上下动一动，刚刚被灰谷兰吻过的脖颈烧成蛋糕上的草莓酱。
“这属于作弊行为吧。”灰谷兰解开围裙，坐到久美子身边。他歪头看向久美子，笑起来，“你喜欢龙胆吗？”
“直接这么问才是作弊行为吧！”灰谷龙胆嚷嚷起来，他把椅子拖到久美子另一边。
久美子猛地站起身，高高举起胳膊。
“我去睡觉。”
她端起桌上的蛋糕，离开的脚步飞快。
灰谷兰突然暴起，从背后扑倒久美子。久美子跌在蛋糕上，奶油沾了满身。
“真不小心啊。”灰谷兰舔掉妻子领口的奶油，舌尖顺着衣服向下，咬开纽扣，“弄得到处是，怎么办？”
“要我帮忙嘛，大嫂。”灰谷龙胆扶起久美子，从背后拥住她，温顺地啄去她脖颈上的奶油。他看到久美子赤裸的皮肤上升起一层鸡皮疙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