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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红蛇恶魔塞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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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直城的季节与格哈卡加不同，这里正值盛夏，灿烂的阳光被路边摊位老旧的顶篷切割，星星似的斑驳碎块撒了满街，莉莉眼睛在街道上的摊子扫过，混合着烤肉面包还要一些其他香味闯入莉莉的鼻尖。
莉莉视线转向距离她最近的烤肉摊，长着雀斑身穿轻甲的骑士递给老板一枚银币，买了一份。
被烈火烤得滋滋作响的肉串用到切成小块，带着汁水的肉块裹进从中间破开的长黑麦面包里，外面裹上一层昏黄色的油纸。
他咬了一口，浸满肉汁的黑麦面包看起来很好吃，骑士喉结滚动咽下食物的同时，莉莉跟着咕噜咽了口唾沫。
快到下午她却连早饭都没有吃，肚子里饿得咕咕直叫，莉莉舔了舔唇角逼迫自己不要再看。
买食物需要钱，莉莉生活在不需要金钱的格哈卡加，身上连一枚面额最小的铜币都没有。
她看了半晌，艰难挪动脚步。
不饿不饿，一点也不饿。
她一点也不馋。
吸溜。
褐色头发，脸上有雀斑的年轻剑士阿尔文，几乎很快注意到了不远处的莉莉，她用一种渴望又惹人怜爱的目光盯着他——手里的食物。
虽然知道对方不是在看自己，阿尔文还是在那双银灰色眸子专注的注视下忍不住红了脸。
真可爱，那位红发小姐。
身边拿着铁锤的矮人同伴捶了两下他的胸口，小眼睛挤来挤去眼神挪揄，“那个红发的漂亮妞儿在看你。”
“她是在看吃的，那里在看我。”
“天啊，你是练剑术练傻了吗，”矮人奥斯顿大呼小叫起来，“她既然在看食物，你买一份送给她不就好了，看她的模样应该是个法师，我们去法罗丹亚遗迹不正好缺个法师？”
找到理由的阿尔文又买了一份，等他再次把黑麦面包肉卷拿到手，莉莉已经不知去向。
奥斯顿拽着他的黑色裤腰带，拖着他挤过人群。
“我看到那个小妞儿去哪里了！快点快点！那方向离塞壬酒吧很近，小心有人截胡！”
*
魔女对寻路有着准确到令人嫉妒的直觉，离开不便方向的格哈卡加，莉莉似有所感般闷头快走。
路边卖东西的摊位渐渐变成店铺，招牌上面的文字也越来越花哨，莉莉只学了通用文字，看不懂扭得像蛇似的名字。
石头垒成的墙壁贴着一张五颜六色的海报，莉莉随意扫过去。
空气里飘浮着甜腻夹杂腥味的浓郁香气，莉莉印象她曾经的家就在这个方向，怎么找不到了，她敲了敲一扇看起来很旧的铁门，门轴转动地嘎吱声让人牙酸。
从门缝里游出来一条红色手腕粗的蛇，它吐吐信子，粉红色的眼珠对上莉莉。
“有事吗？”蛇问。
莉莉回忆着脑海里的情景，向这条蛇问路：“请问这里住着一位名叫西塞尔·阿米娅的女巫吗，她是我妈妈，我来找她。”
蛇瞳里倒映莉莉的脸，嘶嘶两声，它没有表情的蛇脸似乎浮现一点笑。
“当然，当然见过。是和你一样拥有红发的女巫，对吧。请先进来，我会带你找到她的。”
厚重雕刻着花纹的铁门缓缓打开，莉莉踌躇少顷，跟着走了进去。
夜幕笼罩，阿尔文站在莉莉站过的位置，眼神扫过边上的海报。
【魅魔，为您提供最优质的服务????】
【塞壬旅店，传统地狱中的极乐首选】
抬头望去，粉红色的招牌用蛇形恶魔语写着【塞壬旅社】四个字。
恶魔是他们这些冒险者最讨厌的种族，想到那位女孩和恶魔万一有什么联系，阿尔文纠结地站在门前，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跟在后面小跑过来的奥斯顿喘着粗气，“喂，找到了吗，我们找这么大一圈都没看到人，看来那个漂亮妞儿有队伍。说不定已经通过传送门离开了。”
他随着阿尔文的视线望去，促狭地哼笑两声，“魅魔？这里可不止魅魔，要趁着冒险前去放松放松？”
阿尔文斜瞥他，手里捏着早已经凉掉的食物，压下心底遗憾，“不了，我们去工会找人组队吧。”
*
塞壬旅社。
无数红色长蛇盘旋在过分跳高的拱形屋顶，宽敞的半开放空间内，性感魅魔在其中来回穿梭。
这里看起来像一间酒馆，里面大部分顾客都是恶魔，还有些是不受人喜欢的亡灵法师们。
柜台后面是一位黑发美人，他穿着轻薄的红色衣袍，一条红蛇缠在他的脖颈，领口恨不得开到小腹，结实的腹肌毫不吝啬地任人欣赏。
柜台对面坐着一位恶魔，银白色中短发垂在脸颊两侧，结实饱满的肌肉呼之欲出，他懒散地把胳膊搭在桌面，一双金瞳半眯，喉结无意识滚动几下。
看起来既性感又撩人。
塞壬把酒放在对面的夏特桌前，夏特眼皮掀了掀，用眼神示意。
有事？
塞壬笑得无奈，握住酒杯推向夏特，“请你喝。能不能收敛一下，别再在店里发sao了，那些魅魔眼神看起来像把你吞进肚子里一样。”
夏特一饮而尽，酒杯丢回去轻嗤，“你管不好你的魔们，反过来找我的毛病。”
塞壬是地狱的原生恶魔，也是夏特唯一的朋友，如果说夏特平日里的爱好是打架，那么塞壬就是赚钱，他好像是地狱里少有视钱如命的恶魔，仿佛是贪婪的代名词，地狱里连名声赫赫的萨麦尔都欠着塞壬一笔账。
只有夏特，塞壬完全说服不了夏特投资他的任何产品。
“你不知道管理一间这么大的店有多废心血……”
塞壬话锋一转，“从地狱出去这么久，报仇了吗？”
手里捧酒杯的魅魔对夏特抛了个媚眼，夏特直接无视，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金币抛给塞壬，手按住桌面站起身，“你要这么无聊没话找话，那不如我们出去打一架。”
“这么长时间不见，你脾气怎么还是这么暴躁。”
塞壬还要再说些什么，一条蛇爬上柜子，支起上身吻凑到塞壬耳边嘶嘶两声，片刻，塞壬脸上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西塞尔的孩子怎么现在才过来？夏特你先帮我看一下，我朋友的孩子过来了。”他拢了拢衣领，从柜台后面走出来，脸上是掩盖不住的笑意和惊讶。
夏特突然有一种莫名的预感，在塞壬走出去前，开口问他：“你除了我还有朋友？”
塞壬：“一个很可爱的巫女。她叫西塞尔·阿米娅…我跟你说这个做什么，你又不认识。”
夏特：……
那可不一定，阿米娅这个姓怎么这么耳熟，很像那个刚出魔女之森就卸磨杀驴的小魔女的姓。
是不是她又怎么样，夏特驾轻就熟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反正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
坐在最角落的莉莉面前摆满了小点心，再三确认她可以吃的时候，莉莉吃了一个看起来像樱桃派的东西。
空虚的胃被填满，莉莉激动地都快要哭出来。
好蛇啊，好蛇有好报。
这里的空气飘荡酒香，光影昏暗暧昧，莉莉被蛇从小路引到这里就没有挪过窝，她背对着柜台，克制自己不要吃起来太夸张，吓到别人。
她没有看到背后的恶魔张开大嘴，三口一头烤得焦脆的小乳猪。
吃了两块派之后，侧头看到一名黑头发的男人向她走过来，张开双臂要给她一个热情似火的拥抱。
莉莉那里见过这种架势，在格哈卡加训练出来的肌肉反射，让她下意识弯腰躲过了男人宽阔的熊抱。
莉莉：……
这人谁。
“你叫莉莉对吗？我是你妈妈的好朋友塞壬，你可以叫我，嗯……塞壬哥哥。”塞壬一点也不尴尬，动作一转改抱为拢衣领，自然极了。
莉莉站起身，“塞壬哥哥……”
这只自称是妈妈好友的恶魔知道自己名字，应该不是坏人。
一声不大不小的轻嗤钻入莉莉的耳朵，夏特低沉的声音带着阴阳怪气传了过来。
“快一千岁的老家伙，还好意思让别人叫你哥哥。”
莉莉一怔，寻着声音看过去。
那是上午才和她分别的夏特，莉莉看他懒散地走过来，站在塞壬旁边抬起胳膊压在塞壬肩膀，姿势亲昵，金瞳下压睨着她。
“叫叔叔，这样听起来礼貌些。”
莉莉眨了眨眼，笑得人畜无害，“夏特叔叔。”
夏特：“……”
塞壬笑得花枝乱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莉莉目标很明确，她不是来找夏特叙旧，莉莉看向塞壬提出了她从刚才就想问的问题。
“请问，你知道我妈妈去哪里了吗？”
塞壬停下笑，手指在红蛇头上摸了摸，通灵性的红蛇游下塞壬的脖颈，过会儿掉来一纸契约。
“知道，她欠我很多钱，把你抵押给我了。”
塞壬把手中的契约递给莉莉，微笑补充，“对了，两块派要四个银币，记得付钱。”
莉莉：“……”
啊？
看完契约的莉莉似乎才回过神，刚才塞壬扑过来看她的眼神并不是怀念的久别重逢，而是怕货物跑掉的急切。
她这里掉进了什么虎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