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雨》上山远观

5、第 5 章

　　昏昏沉沉地睡了好久，江槐却被一阵爆破声惊醒了，同时还伴着玻璃碎片落地的声音。她大致感知了一下方位，就在这一层楼，答案不言而喻。

　　江槐迅速穿上外套，敲响了对面的房门。她的心没缘由得紧张起来，等了一会儿，门打开了。

　　“陈警官你没事吧？”（“江小姐？”）两人同时出声。

　　陈雨的半边头发被打湿，衣服和裤子上还不协调地挂着几片胡萝卜切片和七零八碎的玉米粒。她的手背也有些红。而这一切，都被江槐尽收眼底，她一眼就看出了那是烫伤的痕迹。

　　“陈警官，你受伤了。”

　　陈雨低头看了看自己狼狈的模样，神情闪烁着无措：“没事，我用冷水冲过了。”

　　“刚才的声音是……？”江槐问道。

　　“炖汤的时候高压锅炸了。”这个理由被陈雨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羞赧让她的耳根红了不少。

　　江槐眉头微蹙，但又很快敛去了异样，继而向陈雨说道：“需要帮忙吗？”

　　陈雨摆了摆手：“不用了。”在新邻居面前出洋相，她已经够窘迫的了。

　　正当她转身打算回去继续收拾烂摊子时，江槐却伸手拦住了她。还没来得及询问怎么回事，江槐的手扶在了陈雨的左肩上，随即背部传来了一阵细密的刺痛。

　　“江小姐你……”

　　“陈警官是没有痛觉吗？”江槐粗略地比划了一下陈雨背上的伤口，大约一指长，看着像被玻璃划伤的，“我去拿药箱。”

　　“不……不用了江小姐！”陈雨连忙拉住了她并出声喊道。

　　江槐的身形顿住，扭头看向陈雨，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下一秒，她又换上了暖暖的“招牌”笑容：“陈警官，伤口不处理会感染的。我没办法看到别人受伤置之不理。你就当帮我个忙，行不行？”

　　陈雨纠结了半晌，最后妥协道：“……我家有药箱。”

　　刚进门，江槐就看见了几乎“半毁”的厨房。陈雨把酒精和棉签递给了她：“抱歉江小姐，有点乱，你坐沙发上吧。”

　　“好。”接过东西，江槐背过身。见状，背后的人也看懂了意思，将衬衫的扣子一一解下，露出了肩背。陈雨不似平常娇生惯养的女孩子，背部的线条是刚劲的，却又透着几分柔美。

　　“好……好了。”陈雨出声提醒道，心里的异样让整具身体燥热起来。

　　闻言，江槐转了过来，开始替陈雨的伤口消毒。酒精冰凉的触感夹杂着刺痛，陈雨偷偷捏紧了沙发布料的一角。房间里很安静，她感到自己的脸颊有些烫。虽然江槐于她只是一名医生，但冠以“邻居”的身份，就有些微妙的感受了。陈雨全身绷得紧。

　　江槐处理完正准备上药，消完毒的伤口却又渗出血来。她轻皱眉头，对陈雨说道：“陈警官，别紧张，放轻松。”

　　“嗯。”

　　江槐继续，余光偶然一瞥，就看见了面前人透红的耳垂。她不禁打趣道：“陈警官，在医生眼里每个人都没什么区别，倒是不用让脸红成这样。”

　　陈雨没有回答，只深呼吸了几次，尽量让绷紧的肌肉放松下来。上完药，她向江槐道了谢，却没料到江槐提出帮忙一起收拾。最终拗不过她，陈雨只好无奈地点头答应。

　　干完活，陈雨有些口渴，从冰箱拿了一瓶牛奶，对着江槐问道：“江小姐想喝什么？”

　　“白开水就行。”

　　然后江槐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陈雨一手一杯水，一手一瓶奶。她有些好奇：“陈警官喜欢喝牛奶吗？”

　　陈雨看了眼手中的牛奶，点点头：“乳类饮品都挺喜欢的。”

　　江槐接过水杯，脸上的笑意很深。想起陈雨刚才在门口害羞的样子和现在得知的她的偏好，竟无端地觉得这位第一次遇见时眉目凌厉的人生出了几分呆萌：“陈警官还真是可爱的像个孩子。”

　　这话让陈雨愣了几秒，随后露出了显而易见的笑容：“江小姐说笑了，我还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评价。”

　　两人说笑了一会儿，也就分开了。

　　回到家，江槐心里漾起了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她突然想到了杨凌之前问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脑海里模糊的形象逐渐清晰起来，最后竟然与那位有着巨大反差的警官重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