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雨》上山远观

6、第 6 章

　　生活归于平静。这几天江槐的小诊所里人满为患，大多是因为流感而发烧的老人和小孩儿。江槐实在忙不过来，就把杨凌叫来打下手。

　　这时，一群打扮流里流气的男人走了进来，开口便问道：“谁是江槐？”

　　江槐替同社区的赵芝兰扎完针，起身转向了说话的人。

　　“江天全欠债不还，你是她女儿，赶紧给钱！”

　　闻言，江槐的眸子冷了下去。江天全是她的养父，本来是个老实肯干的人，只是染上了赌瘾。因为抚养关系，江槐也替他还过几次债。但看着这新面孔，想来是又去赌博了。她不想再去填这个“无底洞”了：“我没钱，谁欠的你们找谁去吧。”她言简意赅，在旁人听来可是没有丝毫感情。

　　这话直接把要债人的火点着了，他揪住江槐的衣领，瞪着眼睛怒吼道：“你tm当老子瞎呢？！”说着他扭头对着身后的一众人喊：“不还钱，给我把这砸了！”

　　话落，诊所里顿时响起了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江槐的眼里却没有丝毫惧意，只是淡淡地对杨凌说了句：“小杨桃，你先带病人出去。”

　　其实大多数人都在刚才的混乱中跑了出去，只剩下几位老人。杨凌扶着他们离开，在送走赵芝兰的时候，她的手被老人轻轻拍了拍。

　　“姑娘啊，这……没事吧？”赵芝兰还不停地向诊所里看。

　　杨凌握住了她的手以示安慰：“婆婆，没事的，你别担心。”

　　听着声音，赵芝兰还是不放心：“唉，你别管我了，快进去帮忙吧。”

　　杨凌倒是想去，可自己真去了才是拖后腿。江槐虽然看起来没什么战斗力，可谁能想到她学过散打啊！但以防万一，她还是赶紧报了警。

　　等到警察过来，就看到了一片狼藉的诊所和几个挂彩的壮汉。一行人都进了公安局做笔录。交代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就要对他们进行思想工作了。

　　“陈警官，好久不见。”令江槐没想到的来人竟是陈雨。

　　陈雨看着坐在对面的人，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话里确实调侃味十足：“江小姐见我的方式倒是特别，要是再下手重点儿，可就要判防卫过当了。”

　　江槐转了转自己的手腕，隐隐还有些痛感。她勾了勾唇，心里却想着陈雨的反差：看来陈警官工作的时候是个“小面瘫”啊。

　　出了局子，江槐和杨凌就回到诊所里收拾残局了。大多数的药品还算完好，只是打碎了太多的瓶瓶罐罐，玻璃渣子遍地。打扫到一半，江槐的手机响了。

　　“喂？”她接通了电话。

　　“江槐啊，你能不能再帮我还点儿钱啊？”来电人是江天全，“我是真的给不出来了。”

　　江槐的眼里仿若附上了冰霜，她用客气而疏离的语气拒绝了他的请求：“江先生，我真的给不了了。”

　　谁知江天全的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江槐，我好歹是你的养父，你就这么对我？我就不应...…”

　　他一直喋喋不休，江槐只觉得脑袋一阵一阵地疼。

　　“江先生，他们已经把我的诊所砸了。”说完，她也不管江天全什么反应，直接挂断了电话。“小杨桃，我们喝酒去。”江槐现在烦得很，连剩下的打扫工作也懒得做了。不等杨凌说话，她就把她拉进了大排档。除了几盘小菜，江槐就是一罐一罐地灌自己啤酒。

　　杨凌坐在江槐的对面，有些心疼。她知道江槐现在心情不好，也就由着她去。不知道喝了多少，江槐只觉得越来越困，决定回家。杨凌看着她晕乎乎的样子，知道她醉了，就打了辆车送江槐回去。起初江槐哪里同意，好说歹说才让杨凌陪着到小区楼下。

　　江槐一个人坐电梯上楼，可到了家门口却发现这门怎么都打不开。
　　听到门口的动静，陈雨打开了门。结果刚拉开门把，她就看到了迷迷糊糊的邻居，酒气也随即扑来。

　　“咦？陈警官，你怎么在我家啊？”江槐扶着门把手，笑着问道。只是这笑不同寻常，显得有些傻。

　　陈雨有些无奈地向“小酒鬼”解释：“江小姐，你家在对面。”

　　闻言，江槐扭头朝着背后的门牌号看去，然后连忙拉开了距离：“抱歉啊陈警官。”接着她就转身去开自家的门。本以为这段小插曲可以告一段落，谁知江槐还是半天进不去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