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踏天阙》寂静无名

23、白龙再现

　　中午二人打算溜出去，但是行云实在是太显眼，思来想去决定让行云变个样子再出门。江晚意翻出一个墨镜，找了个口罩戴上。回头一看，行云变成了一个美女，细腰长腿，红唇大波浪，一身紧身黑裙。
　　：“wc!行云？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吓得江晚意差点贴在墙上，行云笑得妖娆：“我这样不好看吗？我看网络上说都喜欢这样的，然后参考了什么时尚杂志”。
　　：“等等!你有见过身高两米的美女吗”？
　　行云蹲着对镜子欣赏了一下：“也是，身高也要缩一下”。说完他变成了180漂亮大美女，然后对着江晚意挑了下眉：“这样呢”？
　　江晚意似笑非笑，似哭非哭道：“没想到，你还真是……品味独特”！
　　：“没问题的话，就出门了”。
　　江晚意急忙拉住他，指了指眼睛：“你的眼睛，要不要变个色”？
　　：“哦，也是”。
　　从后门溜出去后，才发现家附近围了一圈封锁线，还能看见警灯在闪。二人小心的从巷子穿了出去，家附近简直要变成大型寺庙了，充斥着香火味。附近来的人应该也不少，连公路上的停车位都满了，都被控制了不允许大声喧哗。
　　晚意担忧起来：“唉，本来我们这个村就小，近几年来年轻人都出去工作，在外面买房了。村里很多都是老人，这样一来怕是打扰了不少老人。也不知道邻居老太太怎么样了，我奶奶住在河边怕是更不安生。看网上的视频，好多人都在河边附近凑热闹，连河都改名叫白龙河了”。
　　：“后悔回来了”？
　　：“不，我回不回来，这事儿都发生了。看家里的情况，我父母早就被打扰的不怎么在家住了。从御风来这个世界开始，就疯狂了。我在想，该怎么样才能让家里人回归平静的生活”。
　　行云不言语，他望着这里的天空白云，高楼大厦和川流不息的车。看似繁华，却隐隐笼罩着灰蒙蒙的世界。
　　走了一段路他才开口道：“这里的空气真的很不好，河水的味道也很难闻。看不见树林，也看不见其他生灵。为什么会这样”？
　　江晚意失落的神色一晃而过：“可能这就是科学文明的后遗症吧！其实我也说不上来，因为我是个平民百姓，这种问题不是我能想明白的。我知道要保护环境，但是一百个人，一千个人，一万个人努力，都比不上利益带来的污染速度。我也知道要和其他动物共享自然，但是为了安全建立一个钢筋水泥的家园是本能吧！如果只是这样其实也没什么，可是这个世界上有种叫钱的东西，它关系着千千万万的利益。自然在利益面前不值一提，你永远不知道人心可以坏到哪一步。也许不是一个人知道，要保护这个唯一的家园，但面对破坏时，一切努力都是白费。有些事连国家都无法干涉，何况一个普通的人”。
　　江晚意感觉到自己的头顶传来行云手心的温度，他的温度虽然不高，但总带着安心的触感。
　　：“我说这么多，其实也是觉得无力。一方面我为人类的智慧感到自豪，一方面又感到可悲可恨”。
　　：“我知道，知道利益的可怕，也知道人心的可怖。神也一样，只不过单纯的残忍了一些。掌控不了的就毁灭，永远的高高在上，永远的不可挑战”。
　　：“你……”晚意看行云的眼神，那种仿佛厌恶一切的眼神，让她慌了。
　　：“哎呀，真是的，好不容易出来，聊这么沉重的话题！我请你喝果茶，别想不开心的事了”！
　　行云感觉自己吓到她了，立刻恢复柔和的神色：“好啊！我要百香果的”！
　　付款的时候，江晚意看见余额吓得瞪大了眼睛，但还是点开付款码付了钱。然后递给行云果茶的手都在抖，行云好奇的凑过去问：“怎么了？没钱了吗？我这有珠宝可以换钱……你怎么有这么多钱”？
　　：“我，我不知道啊？我记得我只剩四千多的余额来着，就算公司发了我工资，那也不是在余额里啊！这……我数数。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七百多万了！怎么可能！平台没搞错吧？！我问问客服”。
　　一顿咨询下来，每一笔进账都不一样，有多有少，期间还停止收款过，接着不知道什么原因开放了收款额限，短短两个月就到达七百多万，接着又额限上限了，这几个月才没有收到进账消息。所以如果不是支付平台限额了可能还会继续收到打款，每一笔打款都来自各个地方，不同的人。查看之前的账单才明白，是自己收款码泄露了，大部分收款备注里都写了所求的愿望，把自己的收款码当许愿池了。
　　：“完了，我成许愿池了！太气人了！啊啊啊真是的！到底是谁泄露我的收款码！行云！陪我公安局一趟！我要报警！谁也别想道德绑架我”！
　　就这样饭也没吃，就被江晚意气冲冲的拉进公安局大楼。负责接警的警察听得一愣一愣的，看出来他听到七百多万的时候，露出非常震惊又羡慕的表情了。
　　：“我就想问问可不可以跟平台或者银行谈一下，把这些钱都原路返还，我是真没那个本事实现那些愿望，我真的没本事，神也不可能帮的，那不乱套的是不是？警察同志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你别生气了。上面既然让我负责你的事情，我肯定会帮你处理的。喝杯茶，看你气的脸都红了”。
　　江晚意下意识用手背贴了贴脸，然后坐下猛吸了一口手里的果茶。警察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安慰道：“江女士，你还真是正直，能对这么多钱不心动的人太少了。你居然会生气，搁别人要笑死了”。
　　：“怎么可能不生气啊？你想，这就相当于你被迫欠人情，这是道德绑架啊！我收了钱，要是不替他们实现愿望，是不是就要被骂了”？
　　：“嗯对，这样想确实不道德。你放心，这个事情我们会解决。那个泄露你收款码的人，我们也会查一查。建议你还是暂停使用这个支付平台，你之前还有多少钱先去取出来吧！等事情解决了再通知你”。
　　：“好的张警官”！
　　：“额，你怎么知道我姓什么”？
　　：“我记得你啊！是你给我拷手铐的，当时你同事喊你张什么来着”。
　　警察吓得站起来，椅子差点翻了：“别别，你别记得我，我只是听上面的命令，不是故意拷你的”。
　　：“你怕什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是国家好公民好吧！唉！唉！烦死了！我是什么很可怕的人吗？我什么坏事都没干，怎么一个个的都这样的反应！请把我当正常人，拜托了！要是连警察都这样，我真的要疯了”。
　　从警察局出来，感觉心情更糟了。
　　行云小声的问：“怎么还发火了，这么生气吗？”
　　江晚意点点头，眼眶都有点红了，看上去要哭的样子。
　　：“我知道你回来后面对这些变化，难以接受。心中难过是正常的。只是我好不容易来一次，刚喝到好喝的茶。你还没带我去看你说的好看的画展，还有好玩的游戏。别让这些事，影响咱们今天的游玩之旅好不好”？
　　没想到行云也会有撒娇的一天，江晚意知道他是想哄自己，收拾了下心情说：“好吧！果茶好喝吗”？行云摇了摇只剩冰块的杯子道：“不错”！
　　：“你什么时候喝完的，太快了吧！你们男生喝东西都这么快吗”？
　　：“是啊，又不是品茶。这种甜甜的水不是一口气喝完才好喝吗”？
　　：“好像有点道理，可是喝这么快不嫌冰吗”？
　　：“你忘了，我可是水冰灵，怎么可能会怕冰”。
　　：“对对，我这记性。不过为什么，我触碰到你不会有冰冷刺骨的感觉呢？触碰到师父的时候，真是给我冰的难受。师父还只是水灵来着，你多个冰灵，我都没有感觉到一点被冰刺到的感觉”。
　　行云得意的看着她：“这就得归功于我的另一个天赋了！就像我师尊是水灵，但他是神有伴生天赋，你猜是什么”？
　　江晚意边走边想，想到之前御风召来的雷电，立刻说道：“是雷电”!
　　：“没错，因为他也是龙族，便有龙族特有的天赋雷电。通常都称之为伴生天赋，神生来就有。我的伴生天赋就是冰和治愈，各天赋相生相克，在我这就不存在了。虽说我这个伴生天赋还不错，但也容易遭人惦记，一般情况不会展示”。
　　：“所以，你给我血，是因为你的天赋。那确实太危险了，可不能给别人知道”。
　　行云低声笑了一声：“当然不会，其实很多神都不会告诉别人自己的血有什么用处。我只是用血作为治愈天赋的载体，其实神的血一滴足矣让凡人续命八百年。在那边的世界，只有大功德的人才会得到神血续命，八百年为期，成为人皇。但是神是不会告诉凡人那是神血的，我想不用说你应该明白为什么”。
　　：“好神奇……真是打破了认知，就好像物理学，科学都不存在了一样”。
　　：“也不能这样想，至少在这边的世界，还是存在的。所见即所得，探索的路还很长。就像你说的，不吃不喝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其实我也是符合的，方式不同而已。只是神从来不会去探索原因，因为漫长的生命让这些原因显得没那么重要”。
　　：“啊，到了!画展”!
　　一进门冷清的只有画展庭院的树叶发出的飒飒声，平时这地方来的人不多，节假日才会有人来参观。
　　晚意有些兴奋的说：“这是我最喜欢的画家，他画的荷花用色很浓烈，很大胆。下笔也很随意，并不在乎花瓣如何排列，有种风吹荷花，雨打荷叶的自然。好像是有点矛盾哦，浓烈又随性”。许是心情好了很多，语气都欢快了不少。一转头发现美女行云正看着自己，注意力根本没在画上。
　　：“你觉得这画怎么样”？听到她问自己，行云才动了动身体说道：“是很特别，你喜欢的风格总是这样鲜明”。
　　晚意低头笑了笑：“哦对了，这位画家其实还很擅长工笔！在另一侧展厅，真的非常震撼”！说着拉起行云的手跨入另一个风格的世界。
　　入眼就是最里面正对门，展示的一副一米八长的神仙画像，慈眉善目的神佛，穿着华丽多彩的华裳，戴着繁复绚烂的珍珠宝石首饰。手托法宝，脚踩莲花，座下匍匐着一只雄狮。细致入微的笔法，看得出作画人的功力深厚。
　　：“这里的凡人，曾经是这样想像神的么”？
　　晚意歪着头思考了一下：“这画里的是菩萨，是古代某个古国传入这里的。本土的神，也挺复杂的。每个国家有不同的神话体系，总之人对神的想像基本都是美好的。神也是凡人对和平，美好，富足的幻想吧”！
　　行云轻轻笑了一声：“这就是精神寄托么”？
　　：“是啊！其实我们这的神也不全是想像，有的神的原型是古代某个丰功伟绩的将军，救世济民的名医，或者美丽聪慧但命运多舛的美人。其实更多的还是纪念先祖，缅怀先烈。后来人们渐渐的不再迷信，更愿意相信自己，努力生活。尽管天灾人祸总是不能避免，但也走出了一段属于自己的波澜历史”。
　　行云刚想说什么，突然感觉到不对劲，窗外的天开始暗了下去，一阵雷声似乎宣告着来者是谁。不用行云开口，江晚意也知道是御风来了。
　　：“快，离开这里，我不想这里被毁了”。
　　跑出画展，果然整个天空电闪雷鸣，乌云中隐隐约约看见白龙在其中，看见他们后，直冲而来。
　　晚意不是第一次见白龙，但还是被近在咫尺的龙吓到后退两步。就像第一次见面，只不过这次没有那么多恐惧，更多的是对这个巨大生物的感到压迫。
　　行云不紧不慢的说道：“师尊，你吓到她了”。
　　御风将她害怕的神情看在眼里，瞳孔微睁，随后立刻化为人身。白发披散，几乎曳地，随风而动，宛如恶鬼。
　　：“御风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江晚意好不容易说服甜品店老板，给他们一个说话的地方。因为御风的现身，吓得人群四散逃跑，店铺都急匆匆的关门。尽管有人好奇，但也害怕的不敢靠近。
　　御风强行打开结界，又受了点伤。他似乎平静了很多，比起刚才有些恍惚的模样，现在看着正常了。
　　：“龙泪石与我的神魂共鸣，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
　　：“我记得两界结界一个月只能打开一次”。
　　御风意识到自己此时披头散发，很是狼狈：“我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
　　：“是，我是不想理你来着。毕竟你差点……好在，你没有完全失去理智。我气也生完了，也没说不理你。以后想寻我，动静小一些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