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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番外二:四舅历险记 ...

  •   (本篇时间轴在正文之后)

      宫里出了大事,太子跑了。

      走时留了一张字条,上书五个大字:我找我舅去。字字泣血,像是憋了一辈子怨气。

      皇后亲自到雁平征的府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将人寻着,雁平征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上蹿下跳,问道:“阿姐,这是……跟谁急眼了?姐夫欺负你了?”

      雁海安拎着棍子,说:“你姐夫不敢!他娘的小兔崽子别让我逮着他!”

      雁平征不敢搭腔,听这意思事情出在太子身上,不介入他人缘由,就不用背负他人因果,太子的因果他背不起,决定不说话。

      “啊!”雁海安一拍脑门,雁平征吓了一跳,问道:“怎的?!”

      “我忘了他还有个舅……”雁海安嘴唇也抖起来,“不在你这里……兔崽子去寻老四了!”

      “啊!”雁平征心说不愧是我雁家血脉,十岁出头就敢单枪匹马北上了,好样的!可是他不敢说出口,心里暗暗赞叹几声就算了。

      其实宗燝兮还带了一个侍卫和一个内侍,一共三人,不算单枪匹马。

      宫女阿雀也想跟着太子一道,被太子拒绝了,让她留在宫里给自己传信,有任何异动随时告诉他。阿雀委屈极了,太子跑了宫里异动能少得了吗,还传什么狗屁书信,一看就是托词,她知道宗燝兮只是不愿意自己跟去吃苦罢了。

      太子敲响国公府大门时,夜班二更鼓也刚敲响,不早不晚,雁平丘与周不辞也刚睡下。

      小仆役心里骂骂咧咧来应门,开了个小窗,问:“知道这会儿什么时辰么就敲敲敲,我们国公爷睡下了,明儿个再来。”

      太子也不客气:“知道我是谁么就明儿个再来。”

      小仆役有起床气,听他这么说语气也跟着急起来:“天王老子来了国公爷也爬不起来,睡下了听不懂么。”

      太子心说我也不是天王老子,干脆站在对着小窗冲里头叫道:“四舅!四舅!四舅!我找我四舅!”

      小仆役被他口水喷一脸,清醒过来,当朝能管国公爷喊舅舅的还有谁,不就一个太子殿下……顿时心凉了半截,不知是真是假,手抓在门闩上开也不是不开也不是。

      雁平丘睡得浅,长年行军打仗的人听到一点动静当时就能提刀上阵,此时听到门外喧闹,已经裹着大氅走出来:“何事?”

      “四舅!我找我四舅!”宗燝兮不管不顾,还在对着小窗叫喊。

      “谁是四舅?”雁平丘疑惑道。

      不能怪雁平丘疑惑,好人家太子谁会大半夜跑到千里之外敲门。

      管家也睡眼惺忪地拎着灯笼赶来,见雁平丘也在,忙将灯笼递上去。于是雁平丘接过灯笼,冷着脸走上前,躬身看向小窗,问:“你是哪家的孩子,大半夜何事叫门?”

      宗燝兮只有四岁时与四舅见过一次,不记得四舅确切的模样,小孩本就一天个一样,以至于舅甥二人隔着一道门,互相大眼瞪小眼,谁也认不出谁。

      宗燝兮觉得这人看着怪吓人的,从出门至今从未觉得害怕,此时也有些怕了,磕磕巴巴地说:“我……我母后……我娘是……雁海安,我来寻我四舅,就是雁……雁……。”

      完了……他不记得他四舅叫什么。

      “兮儿?”雁平丘更疑惑了,“你是宗燝兮?”

      好在他四舅记得他叫什么。

      雁平丘连忙开了门,三个半大孩子挤进来,看着都跟土猴子似的。

      “你是何人?”其中那个看着身份最高的土猴子开口了。

      “我是雁平丘。”雁平丘有点无语,哪有上门找人对着主人问你是谁的。

      “四舅!!?”土猴子扑上来搂着雁平丘的腰,将头埋进大氅里,嚎啕大哭。

      雁平丘:……

      还真是太子,一天天的这都什么事儿。

      雁平丘黑着脸,吩咐人将太子一行都安排好,回到床榻的时候发现周不辞醒了,迷迷瞪瞪地瞅着他:“怎的?”

      “无事的,睡吧。”雁平丘像拍小孩子一样拍了拍周不辞。

      第二日一早,周不辞踏入正厅,与坐在用早膳的太子面面相觑,茫然地看向八仙桌一边正在擦刀的雁平丘:“哪来的孩子?”

      “哦,是兮儿。昨儿个半夜到的。”雁平丘没抬眼。

      “太……太子殿下?!”周不辞后退一步,“这……这就是你说无事?”说着就要下跪。

      宗燝兮将馕饼放下,端了端架子,说:“免……免礼。”说完也无助地看向雁平丘:“四舅,这位是……?”

      “我相公。”雁平丘还是没抬眼,依旧仔细地擦刀。

      “啊!?”宗燝兮的灵魂收到了震撼,脑浆子开始干烧:“相……相公……?”

      “哎小孩子家家的与你说不明白!”雁平丘摆摆手,终于将刀收回鞘中,招呼周不辞到身边坐下,偏头盯着宗燝兮:“我问你,你此行可告知你父皇母后了?”

      宗燝兮瘪着嘴,摇了摇头。

      “你胆子可真够大的啊!?”雁平丘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宗燝兮有点怕了舅舅这副嘴脸,雁平丘不笑的时候看着凶得很,他下意识想往周不辞身边躲,就眼泪汪汪地看了过去。

      周不辞将宗燝兮拉到身后,对雁平丘说:“你吓唬他做什么?”

      雁平丘:???

      周不辞转过身,和颜悦色地问道:“那太子殿下为何独自来了念州啊?”

      宗燝兮嘴唇紧抿着,眉毛皱成一团,垂着头不说话,雁平丘等了半晌没等到答复,佯装着找笔墨,说:“唉!看来得赶紧写信给阿姐,将人送回去才好。”

      一听这话太子立马急眼了,跑来抓着雁平丘的袖子,说:“别别,四舅,别!”

      “我就是……就是……每日功课本就多得很,母后还要在宫里练骑射,上个月她射死了南边进贡的孔雀,结果父皇来问的时候,她说是我练箭射偏了,可我想学射箭,她又不准我碰!上上个月,她说要去围猎,我父皇当时忙着见南边送孔雀来的使臣,她就自己偷偷去了,射了好些个野物回来,我父皇问起,她说是我进益了!我父皇听说,明知是母后做下的,还要责怪我没有用功读书!去年……”

      太子的委屈像开闸的洪水一样滔滔不绝地冲刷过来,颠三倒四,毫无章法,雁平丘与周不辞听得瞠目结舌,心说雁海安在宫里是一件人事儿都不干啊。

      雁平丘想了想,问道:“三舅府上离得近,你怎的不到那里去?”

      太子委屈更甚:“去过,三舅说怕母后揍他,将我送回去了。”

      雁平丘、周不辞:……

      雁平丘拍了拍宗燝兮的肩膀,说:“如此,那就……住一阵子吧。”

      宗燝兮刚要松一口气,只听雁平丘又说:“不过,学业是不能荒废的,呃……既然没带什么书来,就……对过的书斋,每日去那里读书,过了晌午来军营一同操练,你娘不教你骑射,四舅教你!”

      “当真!?”宗燝兮兴奋起来,他确实应该记住此时的兴奋,好在日后想起来的时候多抽自己两个嘴巴。

      雁平丘是个急性子,既然说了要教骑射,写了封信给家姐,第二日就将宗燝兮拉到了龙牙军营。

      宗燝兮,四岁之前是世子,四岁之后当太子,他这短短一辈子里,吃过最大的苦,就是他的娘,这天下对他来说容易得很,顶多就是一顿训斥,他遭得住。但是他娘的这个兄弟,气势有点骇人,所以从书店离开时,宗燝兮眼巴巴盯着周不辞,用眼神求他一同去,心里踏实些。

      于是这短暂的一家三口,骑着两匹马出现在军营里时,士兵们都私下造起谣来。

      “谁家孩子这是?”

      “长得同国公爷连相啊!怕不是私生子!”

      “呸!若是私生的,周先生能容得下他!?”

      “许是周先生亲自生的也不一定!”

      “你们家公鸡能下蛋?”

      “怎么说话呢?!周先生那么有能耐的人,万一呢!”

      “与周先生同乘,看着无甚戒备的样子,必定是亲生!”

      “真是周先生本人生的?”

      还是那句话,若不是舞刀弄剑断了这帮大头兵的文学道路,念州地界上横竖是要出几本《史记》。

      宗燝兮下了马,看着一望无际的校场跃跃欲试,到底是雁家的血脉,骨子里见着金戈铁马还是有点激动。雁平丘派人去找熊承晖,等了半晌人来回,说是熊总兵回家探亲了,雁平丘这才想起来,前些日子熊承晖张牙舞爪地来请假,说要当爹了,要去伺候几天月子。

      “四舅!我能像你一样厉害吗!”宗燝兮举着一张比他人还长的弓,“我也想学这个!四舅教我吧!”

      周不辞幸灾乐祸地看向雁平丘:“你就亲自教吧,别想着推给旁人了,好歹是你亲外甥。”

      雁平丘嘬着牙花子,亲自教就意味着他每日晌午过后不能去周不辞的书斋里腻歪,而要面对一个上蹿下跳的混小子,这笔账怎么算都是他亏。

      雁平丘接过宗燝兮手中的弓,心如死灰地搭上一支箭,睨着宗燝兮:“看好了,一旬过后若是学不会,自己滚回惠都去,省得你娘大老远跑来揍咱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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