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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陈祈书虽然在这古代待了三年之久,但有人宠着惯着还没受过打压,更别说见什么刀剑这种杀戮之物了。
      她以为二人会唇枪舌战,已提前想好说辞应付这个将门女。却不想白清菀直接抽出了身后侍卫的长剑,直指她的胸膛。

      “嗳——此言差矣,姑娘既然能作出此词,想必也是有几分功夫傍身。”黛眉轻挑,白清菀一手握剑,一手握杯,葱指绕转着酒杯上的花纹,醉醺醺的敬酒,“今日借酒意昏了头,不如我们比试比试?”

      白思雄面上焦急气愤,动作却不急着将人拉回来。
      赵真在一旁捂着胸口喘粗气,白家兄弟连忙去虚扶。
      一家人亦是如帝后一般一唱一和,让人没法借机做文章。
      比试比试,比试之间,就要了你的小命——
      皇后听出了这层意思。

      刀剑无眼,陈祈书心里怕的要死,但面上依旧强撑。
      黛眉低垂,眼波流转,端得是弱柳扶风,口出却暗含锋利:“我不会武功,只是对边疆有向往敬佩之意。但小姐在这金銮殿里拔刀相见,心中可有想过王法?”

      无论现在是哪家势力独大,但在这明面,尤其是国宴之上,都得按规矩来。
      白家也是。
      她背靠皇后,皇家不会放任自己受辱的。

      陈祈书不甘示弱。她不信,一个边疆野地来的蛮女,能比过她一个来自于科技世界的大学生。

      哟——有点东西。
      白清菀觉得有趣的事情要来了,看了眼高位之上一言不发,面色难看的皇帝,她也不逞能,收剑回鞘,犟着鼻子憨笑道:“看来是我太着急了,陛下莫怪,莫怪。”
      说着,坐回了原位。

      一个官家女子,竟敢对着陛下说莫怪,莫怪,而后便免罪坐回原位。皇权......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所有人的面色都不好看,保皇党和丞相一脉都满是忌惮,倒是东厂老厂督,似笑非笑得看着这个新进京的女娃娃。
      不乱,可不够有趣啊......

      闹剧这才结束,只不过这次推阻了皇帝赐婚,却也吓退了京城的公子儿们:谁敢要个喝醉酒就拔剑耍酒疯的婆娘啊!

      如今,皇权——
      也压制不住镇国将军的兵权,沈敬宁捏杯垂眸,眼中皆是算计。
      看来,白清菀吓退了一众哥儿,独独没吓住这个狼子野心的九皇子。

      只是再强大,也不能肆意妄为。
      京城里明枪易挡暗箭难防,保不准什么时候着了小人的道便墙倒众人推,风光一时,落魄一世。

      白清菀被罚了十天的禁闭,天天跪在祠堂里背《道德经》,唯一的吃食也都被赵真换成了降火的药膳。
      白清菀火气大,易怒好杀,在战场上杀些便杀些。既然回了京,还当是该有些女儿家模样的。

      白家不怕皇帝,不代表他们可以肆意妄为。如今回京,也是不得已之举。

      “这药膳难煮得很,浔儿配了三天的药,我还要亲自煎。”
      “夫人辛苦了,我给夫人揉揉。”
      白思雄和赵真这对老夫老妻在哪里也能腻歪起来,不过是赵真煎药的功夫,白思雄就又来刷存在感了。

      “也该好了。”
      赵真看着颜色,觉得差不多了,便熄了火,把药倒进碗里准备给白清菀送过去。

      “夫人,老爷,不好了!”
      “小姐她又跑了!”

      ——————

      这京城果真繁华,去个醉仙楼还得“排号”,果真了得。
      醉仙楼里皆是世间绝色的倌儿,前日晌午能直接进去,不过是因为恰好正午人少。醉仙楼全天营业,清倌红倌分工明确,号都排到了翌日寅时。

      白清菀喜欢极了那日惊鸿一瞥的碧安姑娘,特意下午就差人来排上,没想到还是要排到戌时三刻。
      她便到隔壁的染墨阁里看文人墨客们比划书本文字。
      俊俏的公子哥儿,也是极其养眼的。

      “将那副刘岚君临地那副《樊裘墓志》拍下来。”
      暗处的沈敬宁犹如鬼魅,纤长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的玉折扇,望着坐在不远处看得乐呵的白清菀,像一条盯上猎物的毒蛇。
      他对着手下的小厮说道,不过一盏茶的声音,那幅字画便到了他的手里。

      他此番出宫,便是为了偶遇白清菀。白清菀不是简单的将门女,在边疆这么多年,京城却打探不得半点消息,只知道她在将帅中有一定的地位。
      那日国宴一言.....

      望着手中并不出彩的书法,沈敬宁挑了挑眉,眼神中带了些轻视的玩味。
      刘岚君的字写得着实一般,却因为相貌英俊作品大卖,这幅《樊裘墓志》着实没什么看头。想必这白清菀在边疆不怎看得这些,所以才相中了这幅字。

      白清菀身边并无侍女。大周对女子约束甚少,甚至有女官担当大任,她一介女流坐在这里,倒也不是很显眼。
      她其实并非是在看那字画,而是因着前面的老学究盯着那副字小嘀咕,老一辈的京话她听不懂,但抑扬顿挫的着实有趣,她在那听乐呵呢。
      白清菀偷笑不及,却见身后忽然响起一阵如沐春风的男音。

      来人声音清澈略带磁性,未见其人,也能猜出是个好看的少年,白清菀刻意给自己卖了个关子,应当是......是......
      是个弯月眉,杏眼朱唇,麦色肌肤的小少爷!
      她即刻回头,却发现——
      她猜对了一半:弯月眉与朱唇答对了,只是杏眼成了桃花眼,麦色成了雪肌,她一个女子都比不得。

      只是眼前的人如此眼熟,异域的长相,不正是自己昨日相中的小皇子!
      白清菀笑得嘴都咧开了,她下意识舔了舔唇,想让自己正气盎然些,眼却依旧忍不住发出亮光来。

      好美,比那碧安小娘子还要美——
      白清菀心都化了。
      就是可惜了,有目的而来。

      又是熟悉的目光。因为外貌,沈敬宁从小到大无时无刻都会收到这样的目光,他拿着字画,心中盘算着此行势在必得。

      “我见小姐盯着这字已久,便自作主张留了下来赠予小姐。”
      字画,什么字画?想起来了,是刚刚那老头一直看的那玩意儿啊。白清菀悄悄上下打量着沈敬宁,看着递过字画的那张手后笑得尤其开心,又细又长,漂亮极了。

      白清菀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她接过字画的同时还忍不住揩了把油,装作不小心似的蹭了一下。
      毕竟是主动来献殷勤讨好处,她不揩油都对不起她日后被坑啊。

      “我记得你,你就是那宴会上的小皇子。”白清菀低声笑道。
      她想起来小皇子出入这种场合,大概也是文人墨客中的一员,极好这些大文官的东西,白清菀低头打开字画,想着该如何能卖弄一下自己见识。

      小皇子?这称呼有些怪,但是沈敬宁也没当会儿事,只当姑娘率性,便笑着等人下话了。他倒也想看看,这白四小姐能对着一副刻意留大笔划的行草《樊裘墓志》能赏出如何道悟。

      白清菀摆弄着字装模作样地端详了一番,左右看不出个啥来。
      哎呀,第一次见面,就要丢脸了呢。原本一腔斗志的白清菀因为不识字吃了个瘪。倒也不是全不识得,就是有前两个不认识而已了——
      “这《梵衣墓志》写的好啊。”

      !
      沈敬宁一时愣住,白清菀看沈敬宁如此,便知道自己念错字了,她心虚地咽了口唾沫,心中愤恨白浔在为什么监督自己读书练字的时候偷懒,她笑着打哈哈道:“是不是我口音不太对?”
      沈敬宁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那张满是坏水的肚子准备好了许多应对白清菀的计划,却在此刻全然被击溃,他愣了会儿,才道:
      “这幅字名《樊裘墓志》,是文人刘岚君临摹的樊裘先生的墓志铭,不知小姐可否知道前朝治水英雄樊裘?”

      白清菀从小正经书就没读过几本,也顾不得什么文人风气,她呆呆地挠了挠头,出起了在兄长面前的无赖相:
      “我们边疆没有水灾,不知道樊裘,但.......”白清菀努力想着,的确觉得这个字有点眼熟,她拍了拍脑袋灵光一闪,狡黠道:“但是我知道裘千尺,你读过那个叫《倚天传》的戏本子么?”

      沈敬宁:“......”
      白清菀也觉得自己着实有些难看,她着急想要补救,只能努力转移话题道:“但是我知道梵,我娘喜欢一种乐器就叫梵音鼓!”
      沈敬宁“......”

      白清菀一时间笑容凝固,但好在脸皮厚,也不是极其窘迫,借着来喊人的醉仙楼妈妈,她先行脱身。

      “白清菀白四小姐,刘承刘三公子,章丘和章员外,慕容过慕容官人......号轮到你们了,过期不候——”
      醉仙楼的妈妈穿着红色长衫,扭着水蛇腰来染墨阁叫人,看来不少人和白清菀一样,等不及了,就来这儿接受接受文字的熏陶。
      将画卷起裹到自己的怀中,白清菀佯装急着回醉仙楼找碧安小娘子,却还不忘安抚了沈敬宁两句。
      她笑着牵了牵沈敬宁的手,道:“今夜我着实头痛难耐,看不清这佳作中的字迹,实在抱歉,不过这礼我会好生收着,你这个朋友,本小姐交定了!”

      “但我今夜与碧安小娘子有要事向相商,恐不能作陪,恕罪恕罪,改日定约你一起排号来着醉仙楼一叙,告辞——”

      白清菀说得太快,沈敬宁还没听清楚人就已经跑了没影。
      今日.......
      沈敬宁一时间风中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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