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总和穿越女杠上》易风城

3、第 3 章

　　“看云中窈窕，痴梦难呓.......”
　　阁中是妙语吟诗，哪怕听不懂，但是听那调调，看那身姿，也是一种绝美的享受。

　　白清菀醉倒在美人怀中，眼神已有些迷离。
　　“碧安姑娘当真是醉仙楼一绝，我二哥说过，美人一笑，奈何千金？”说着，她从钱袋取出一锭碎金，交到了碧安手中。

　　碧安掂量手中有些分量的小碎金，随手放到了旁边的匣子。一边为人理顺着头发，一边笑道：“多谢姑娘。您与奴家都是女子，奴家也无法为您做些什么，却收您这么多赏赐，不如碧安为您唱首小曲儿？”
　　红唇轻启，眉眼含情，一张瓜子小脸似是弱不禁风，实在是我见犹怜，白清菀哪里还能不答应，她做梦都想看呢。

　　碧安慢慢起身，轻咳两声才站直身体，道：“奴家今日偶感风寒，嗓子不如往常利落，还请姑娘见谅。”
　　说罢，她走到座前抱起琵琶，垂眸弹唱起来。
　　“瞧三月垂柳依南岸.......”

　　京城女子弱柳扶风......嗯，弱柳扶风？啧啧，这位可不能是弱柳扶风。
　　白清菀一边扣着桌子跟着哼调调，一边挑眉，似是好奇京城美女是否都是这般。

　　此时楼下忽然传来骚动，白清菀一时没在意，专心致志看着碧安唱曲儿。只是没成想，这麻烦竟然闹到了自己身上。
　　“贵人打扰，我厂正抓捕逃犯，一路跟随，那贼人竟逃窜进来，我们只能一间一间搜查。”
　　是隔壁传来的声音，听声是个太监。估摸很快就要查到自己这房里来了。

　　白清菀有些好奇。

　　边疆可没有太监，宫里的太监都是娘娘腔，这不一样，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东厂太监了吧。
　　太监的声音很清秀，像还没变声的男娃娃。东厂的太监没那些阴柔造作的尖锐，是一股戾气十足的清气。

　　白清菀将受惊的碧安揽到身后，安慰两句，心中却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会会这群让官员百姓都闻风丧胆的东厂小厂公了。
　　“你们醉仙楼平时也这么办事儿？”白清菀见人还不来，索性直接转身问碧安。

　　碧安刚刚平复惊吓，抬眸笑道：“不常有，也不是没有，只是奴家感染风寒，受惊会胸口痛，才会在姑娘面前失仪，还请姑娘见谅。”
　　碧安故意逗逗这边疆来的大小姐。
　　她虽不是醉仙楼的花魁，却也占得一席之地，在这风风雨雨里这么多年，若是因为这么点小躁动便受惊，那才叫人笑话。

　　白清菀点点头，嗑起了瓜子，道：“这东厂，可当真如传闻所说，杀人如麻，无恶不作？”
　　碧安闻言，皱眉沉思，一时间道不知该怎么回答。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我们是替陛下做事，为陛下斩除荆棘，怎能叫——杀人如麻，无恶不做？”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随着话音落下,雕刻精致的木门被缓缓推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冷绝尘的脸——少年面庞白净如玉，眉毛弯弯如月，丹凤眼，驼峰鼻，嘴角微勾，似是涂了樱粉色的唇脂。

　　是啊，这样一张脸，怎么会是杀人如麻无恶不作的臭太监？
　　这是......这是仙宫里的天仙儿啊。
　　白清菀呼吸一窒。

　　前是九皇子沈敬宁，后又来了个不知名的小厂公，这京城的男子，怎么也是这般的......俊秀？

　　少年没想到白清菀不禁没有被吓到，竟然还敢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着自己，他嘴唇微抿，给手下使一个眼神，让人进去搜索。
　　手下会意，诚心想要吓唬这娇娇小姐，没想到白清菀却顺势起身，拉着碧安来到了那小厂公的身边。

　　“小——”似是意识到这称呼叫不出口，白清菀立刻改口道：“大人，您有什么要盘问小女的尽管问，小女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如此主动配合，又让这小厂公心中惊讶。

　　“姑娘一介女子，晚上来这醉仙楼作甚？”小厂公言语犀利，似乎对白清菀已经起疑。
　　白清菀不明白自己的行为是不是不够明显，她将碧安拉到了自己身边，大大咧咧笑道：
　　“还能作甚，当然是来看看京城的小美人儿有多绝色呗。”

　　看着小厂公冷淡的面庞似乎一噎，白清菀没忍住嘴角咧更大了，一时间高兴过了头，忍不住添一句：
　　“不得不说，这京城里的美人儿就是比边疆好看，不仅女子水灵儿，这男子也是.......”
　　白清菀盯着小厂公，话中之意......

　　本是衷心的夸奖，不曾想小厂公听着，却阴恻恻地笑了起来，幽幽道：“姑娘不知，这东厂办案，不需旨意，便可抓人么？”
　　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么不知死活来对他说这种话了，即便这个人是白思雄的女儿。
　　东厂授命于皇帝，那是百年前的事情，现在东厂实力越来越大，皇权.......呵。

　　白清菀人是傻了点，但是这么明显的威胁她都听不出来的话，那就白长这么大了。
　　只可惜，她可不怕——

　　“那大人的意思是，想把小女子带到府里去，好好审问？”
　　小厂公见白清菀不知死活，本就冰冷的眼神温度更低了，要是能化作利刃，现在白清菀估计都被片的只剩下骨头了。
　　“姑娘初到京城，还是好自为之，此房无事，下一间——”
　　“在下告辞。”
　　说罢，便雷厉风行带着人往下一间走去。

　　“敢问大人芳名？”白清菀挑衅道。
　　那人并未回应。

　　见人一走，碧安这下可真慌了神，她连忙关上门，拉着白清菀往里屋走。
　　“姑娘，你刚刚可太莽撞了！”
　　碧安红润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不等白清菀开口问，她便慌张解释起来。

　　那人是东厂厂督的干儿子，排行老七，名奚泽清。年纪虽小，办事却利索。
　　背地里别人都喊他是东厂最凶猛的狼狗，别说咬死人不偿命，就算咬死十个，都不够他每天吃饭下酒。

　　曾经他新上任，来楼里办事，有清倌不服，辱骂两句，便被抓捕到东厂，最后连个全尸都未曾留，听说皮都被扒了。
　　白清菀听了直笑，心想就这点小把戏就惹得人心惶惶了。
　　簪子都随着她的笑容摇动起来。

　　“那这样说起来，本小姐还是帮了你一个大忙，免了你受比剥皮还要严重的刑罚。”
　　白清菀者一双杏眼，着实显得她单纯无辜，犹如林间小鹿。
　　只是这说出来的话，却让碧安脸色蓦得一变。

　　“奴家最怕听这些，您可不要吓奴家。”碧安慌了神。

　　白清菀对着镜子整理鬓角，瞥了一眼尚在演戏的碧安。
　　脸色没变，依旧是那张喜欢看戏地笑脸：
　　“本小姐排了好久的队才排上碧安你，还因此误了与别的美人儿的约。你在本应陪我的时候干别的事情，这叫欺诈。但你有几分姿色，本小姐认了。”

　　接着，白清菀话锋一转：“但你不该用我做掩护，来让那个不知名的男人——”
　　话点到即止。

　　她自小习武，五感极其灵敏，早在那贼人从窗户钻进来的时候她就听见了，即便碧安那时故意弹极其聒噪的曲调。

　　且碧安也绝不是单纯的伶人，那身上薄薄的肌肉便说明了一切。
　　别人无法分辨她这是跳舞，还是武功而成，但是她白清菀可以。

　　碧安很美，欺诈——她可以忍。但现在竟然牵扯到了东厂，她可不能装眼瞎耳聋，碧安虽美，倒也没美到让她做这赔本买卖。

　　“求姑娘饶命碧安一命！”碧安没想到自己的伪装就这样轻易被戳穿。
　　白清菀摇头，她有些奇怪碧安怎么活到现在的，是因为之前都是别的线人接应，还是因为她运气好没被抓到。

　　“不是我饶不饶，你难道不知道，兵法上有一招叫兵不厌诈嘛？”白清菀有些好笑碧安的天真，“你叫叫你的小伙伴，看看他还回应你么？”
　　“若是厂公美人儿查不到，你现在还应该在给我弹琴唱曲儿呢，我又怎会点名怨你？只是怕我爹那懒蛋精误会我随你惹麻烦，我才跑路的好不好？”
　　说罢，白清菀便扔下几两碎金，准备离开，临走前还不忘拿着沈敬宁送的那卷《樊裘墓志》临本。

　　徒留碧安跪在地上，面色惨白。

　　......

　　只是怕今夜是天公不作美，脚踏出醉仙楼门外的第一步，砍刀便迎面砍来。
　　白清菀为了低调，特意从偏门出去。京城虽繁华，夜不闭市，但现在已经深夜，除了楼里火热，街上已经没几个人。

　　早就听到门外有刀剑声，却不想这第一刀就是往自己头上砍。
　　白清菀灵巧躲开，一脚踢歪了那人的头。转身抬眸，见屋顶上数人缠斗，当然，这街上，也混乱不堪。

　　这京城人会玩儿啊，晚上偷袭，白清菀双手环胸看热闹，勾着一小撮头发仿佛看到了什么稀奇：哟，厂公美人儿。
　　估计不是多大的案，奚泽清就带了三个厂公，与这一群人缠斗，地上还有个被五花大绑的。
　　听声音，应该就是刚刚那个钻进碧安房里的窝囊鬼。
　　咋还绑上了？白清菀最喜欢的就是看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