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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守护 ...

  •   “纪,尧?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盯着我啊!”
      “不要。你怎么在我家?”
      纪尧皱眉,牵制住商榷乱动的手臂,“你还动,是不相信我会亲你吗?”
      “你,讨厌鬼!”
      “我可是混世魔王,你最好乖乖听话!”
      纪一鹿抱着几件衣服下来,就看到沙发上快要气哭的商榷,“纪尧,不许欺负哥哥!”
      纪尧尖声道:“什么?哥哥?我才是他哥哥!”
      纪一鹿不理会撒泼的小猴子,拉过举足无措的商榷,柔声说:“姐姐,带你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怎么样?”
      商榷立马点头,躲开了那个讨厌鬼。
      纪尧见没人理会自己,灵机一动,自告奋勇。
      “男女什么不亲啊!我和……商榷都是男孩,我们才可以一起洗!”
      说罢,他便要从姐姐的身后把那小孩揪出来。
      纪一鹿见状,赶紧拉开和纪尧的距离,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好不开心热闹。
      “不行了,不行了,姐姐累了!”纪一鹿瘫坐在地上,不经感叹:还是男孩子精力旺盛。
      “姐姐……”商榷小心翼翼地推了推。
      “小商?其实纪尧他不坏的,作为哥哥是不是应该照顾弟弟呀?”
      商榷点头。
      “那……牵着弟弟的手,去洗澡好吗?汗渍黏在身上很难受的。”
      纪一鹿将商榷的手交到纪尧的手里,瞬间就被反牵在一起。纪尧得意洋洋地拉着人,哼着歌,进到浴室。
      仆人见识少,他们看到商榷的蓝色眼睛,吓得愣在一地。纪尧最烦这样的人,全部都轰了出去,自己动手放水调水温,还问商榷喜欢哪一种味道的泡泡。
      “诶?你怎么还脱衣服啊?水都要凉了,快点进来啦!”
      “哦。”
      商榷一直是由自己的妈妈照顾,从未和除了妈妈以外的人共同沐浴。
      他别扭地把衣服脱下来,整齐地叠放在纪尧堆成山的衣服旁边,迅速钻进水池里,只露出一双眼睛警惕地看着靠近自己的“魔王。”
      纪尧从背后掏出一个奥特曼玩具,“这个是我最喜欢的玩具,送你了。不过以后你得叫我哥哥!”
      商榷刚想张口,就被灌进去的澡水呛得喘不上气。“不要。我比,你大!”
      “我不信!胡说!你是最后来我家的,必须比我小!”
      “可……” 姐姐说,你的生日是八月啊。
      商榷手里多了一个奥特曼玩具。他迟疑了一会儿,问道:“你是真的是要给我吧?”
      “当然!我可是魔王,说话算话!”
      “好吧!”
      纪尧正挤着浴液,突然游到商榷面前,期待着他叫一声哥哥。
      “哥,哥。”
      “诶……让哥哥亲一口。”
      啵。
      原来这就是被别人不讨厌的感觉吗?
      商榷想起自己在幼稚园时,其他孩子见到自己都躲得很远,甚至还有人用水枪呲他的眼睛。
      有个大孩子还会经常用石子扔他,说是送给自己的玩具,转头与别的孩子说是那个蓝眼睛的怪物偷拿的……
      “弟弟啊,弟弟,你怎么哭了?我可没欺负你啊!你别哭啊!”
      纪尧也是第一次的当大人,对这种事情实在没有经验。试了一圈平时爱玩的把戏都没有,最后着急地也跟着他哭起来。
      商榷打了一个哭嗝,问他为什么要哭?
      “我也不知道啊!呜呜……”
      噗嗤。
      纪尧听到奇怪的声响后,睁开泪水粘连的眼睛,看向捂着嘴且一脸惊慌的商榷。“你笑了?”
      商榷拨浪鼓似地摇头。
      “我听到了!”
      “你生气了吗?”
      商榷很后悔自己的得意忘形,不想让别人讨厌自己,连声道歉。
      “你不许道歉!”纪尧捧起茫然的小脸,“你是我纪尧的弟弟,不许随便道歉!凡事都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有问题,是我的错!你,没有错!知道了吗?”
      商榷又像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
      这个魔王阴晴不定,眼神太可怕了!
      那晚,商榷正式成为纪家的一员;纪家的姐弟正式成为商榷的亲人和朋友。
      纪尧辗转睡不着,说:“弟弟啊,你以前都是和妈妈一起睡吗?”
      “也不是。爸爸在的时候,也会三个人一起睡的。” 商榷背对着他睡在床边,小声说,“你也是这样的吗?”
      “不是。我没有妈妈,她在我出生时就不在了。上幼儿园的后,我都是一个人睡。”
      纪尧连着被子将弟弟拽到自己的跟前,抱住他,“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有多想要个妈妈。”
      商榷难受地扭了扭,“对不起啊!”
      纪尧突然拍了他一下,“下午我说过什么!吃个饭就忘了!”
      “对……对了,”商榷挽救道,“你妈妈是外国人吗?你和姐姐都有点像洋娃娃。”
      纪尧又抱紧了些,“咱姐说,咱妈是俄罗斯人!老好看了!那你觉得,你哥我和咱姐谁更好看?”
      这人怎么老是要强调“哥”的身份?
      “姐姐。”
      “给你个机会,重新说!不然,不然我亲你!”
      商榷赶紧捂上他的嘴,“你,你最好看!”
      纪尧退开一点,说:“这才对嘛!我才是这个家里最好看的人!晚安,弟弟!”
      啵。
      “你……”
      走开的人又翻转回来,“弟弟,需要哥哥给你讲睡前故事吗?”
      “不用。”
      纪尧嘟囔:“这个弟弟,也太好养了!”
      商榷的身子根骨弱,每天早上都要去医院检查,回来时身上总会沾染上各种化学药剂的味道。
      纪尧放学回家,闻到弥漫开来的味道,焦急地问家里谁生病了!
      仆人应道:“小少爷,是新来的那孩子。”
      纪尧脸色阴沉,“小少爷?那孩子?商榷是我弟弟!”
      “对不起,小,不二少爷,是三,三少爷从医院回来了……”仆人腿一软,跪在地上,“三,三少爷刚喝下汤药睡着了。”
      “和管家领你这个月的钱,我们家不要你!”
      “不,不是──”
      纪尧在橱柜里翻腾出一大盒糖果。
      路过垃圾桶时,闻到了里面的草药味,“这么苦!商榷怎么能受的了!”
      他蹑手蹑脚地钻进商榷的房间,趴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想第一时间就看到那双漂亮眼睛。
      商榷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神秘的海妖一样。见一眼喜欢,多看几眼着迷,无时无刻、无时无地不在想他,想见到他,想和别人炫耀他……
      “纪尧?你怎么在这儿?”商榷揉着眼睛坐起来,“现在已经过中午了吗?”
      纪尧拉下他的手,“你看,眼睛都红了!你喝完药,那些人给你吃糖了吗?我闻着可苦了!”
      商榷摇头,又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来,张嘴!这个奶糖,我可爱吃了!”纪尧剥好糖果,塞进微张的嘴唇中间,“不过,你也不能多吃啊!会长蛀牙的!这里还有水果糖、巧克力、气泡糖……你想吃什么就去橱柜里拿。”
      商榷对着一捧五颜六色、大大小小的糖果,不知所措。
      纪尧还在一旁口若悬河地分析每一种糖果的特点,恨不得列成个宝典交给商榷。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怎么写呢!”
      话题急转而下,商榷有点应接不暇。
      “哦,是这两个字… …”他在被单上一笔一画地写了一遍。
      “看不懂。”纪尧愁眉不展,直接从背包里取出一根铅笔,“喏,你写我手心。”
      商榷一愣,“很脏的。我还是写纸上吧!”
      “我都不怕,你在担心什么?快写快写──”
      “商、榷。渡水横木的意思……”
      纪尧在商榷抹掉前,抽出了自己的手掌,扭转着脖子想看清笔画。
      “横木?那……是长得和独木桥一样?”
      奶糖融化后,黏连起上上下的乳牙,商榷艰涩地吐出:“就是那个意思。”
      纪尧还想多说些什么,纪一鹿就在外面喊他们下楼吃饭。
      “那我们下去吧!”
      “好。”
      纪尧看着家里各类品牌的补品和各种中药汤剂越积越多。终于忍不住了,他光着脚丫跑到书房缠着纪牧野问商榷为什么会吃那么的药。
      纪牧野把纪尧抱放在大腿上,粗粝的手掌拍了拍脚底的灰尘,弄得纪尧咯咯笑个不停。
      “听鹿鹿说,你很喜欢这个哥哥?”
      “是弟弟。”纪尧撅嘴,“他那么漂亮,只能当弟弟。”
      纪牧野大笑。
      “他的爸爸妈妈会把他接走吗?”
      纪牧野把小男孩放在书桌上,“他的爸爸妈妈没办法再照顾他了,所以我们要好好保护珍惜小榷。”
      纪尧懂了。
      他的父母和妈妈一样,也不在了。
      “小榷呢,之前因为眼睛受了不少欺负。所以爸爸想治好他的眼睛,这样他以后就不会因为眼睛难过伤心啦!”
      “不要!”
      纪牧野愣神,询问其中原因。
      “我最喜欢他的漂亮眼睛!”纪尧的小手攀附上父亲的胳膊,“那是只有商榷才有的,有漂亮眼睛的商榷才是商榷!”
      “要是小榷自己不喜欢呢?”
      “怎么会?我喜欢的东西,他也会喜欢的!”
      纪牧野掐上肉嘟嘟的小脸,举起手掌,说:“那尧尧,爸爸给你个任务,你要让小榷喜欢上他自己呦!”
      “纪尧接受任务!”合掌的一刻,纪尧表情变得柔和且松弛。
      后来,他将那时心脏的跳动定义为──“崇拜”。
      天上的神明坠落凡间,他被意外选中,成为让神明重归神坛的守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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