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罪手书》D某

16、塞耶罗纳15

　　“你枪法怎么样？”公孙云问道。

　　“还不错，咱队前三。”这是他最自豪的地方，他自认为是有些天赋在身的。

　　“哦？那挺厉害的，这样我们打个赌，五十米步枪三姿你赢了我就叫赵夜清给你这次机会。”

　　黄行志诧异，开始担心自己如果赢了，公孙大小姐会不会不高兴：“那如果我输了呢？”

　　公孙云努了努公孙琼：“给我妹妹打个冰激凌，香草味的。”

　　“啊？”公孙琼和黄行志异口同声，琼儿这个缺心眼明显已经忘记了先前说要的，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黄行志也出乎意料，这么简单的惩罚？

　　“我们一轮一轮地来，你打一组我打一组。”公孙云突然说。

　　黄行志想这也不是正规比赛，公孙云说什么那就办什么吧。

　　公孙云去更衣室，紫金丽服被厚实的便服替代，三人被带到练靶场，黄行志将一架步枪恭恭敬敬地递给她，公孙云单膝跪下绑好固定枪带，托枪调整好姿势左眼微眯右眼肌肉紧绷瞄起前方五十米处的靶标，开始第一组□□。

　　黄行志发现公孙云进入状态后眼神判若两人，姿势完全标准，没了刚才大家闺秀的温柔端正也不是沉着冷静，眼寒唇闭面目肃杀，来不及等他细细打量，枪声响起。

　　10.9满分！

　　“什么？”黄行志差点叫出声，这真的是上来就给他个王炸，虽然10.9的成绩他打的也不少，但还从未有人上来就打了个满分。可怜的小黄同志还在侥幸地想，应该是巧合的时候，公孙云快速装弹，调整位置打出了第二发。

　　还是10.9！

　　黄行志彻底震惊了，跪姿都那么准，别说第二轮卧姿。

　　第三发，10.9！

　　这时陈瑾洁也饶有兴趣地在后面观察起来，黄行志感觉脑门筋突突地跳，上来就三连满分，他……他刚刚居然还在想要不要让让大小姐，简直是杞人忧天！

　　黄行志看向二小姐，公孙琼还在抓着朏朏的两只前爪向前打着玩，朏朏的铃铛声就没停过，公孙云充耳不闻，她看见黄行志的目光也抬头看看姐姐，一脸疑惑地问：“看我干嘛？”

　　……

　　黄行志想还不如直接去食堂打一份冰激凌来的痛快。忽然公孙云停下来摸了摸后脖颈：“这标签戳的我怪痒痒的。”

　　大姐，不是，大小姐啊啊啊侮辱人的方式有千百中，我这是何德何能……黄行志内心几近崩溃。

　　10.9
　　依旧是10.9

　　跪姿射击完成，五发子弹像吸铁石一样在吸在了靶标正中心无一例外。陈瑾洁看着成绩表自言自语：“不会是机器出错了吧。”

　　公孙云当没听到冷哼，这种难度和训练时不规则移动靶相比太简单了，她起身撩了一下钻进脖子里的碎发：“我完成啦，该你了。”黄行志尴尬挠背：“我不可能打到这个程度，这……我认输。”

　　公孙云反道：“这怎么行，赵长官要是知道你和我比了一半放弃了，他会怎么想？那你以后可能再也没当‘破阵子’守卫军的机会了。”黄行志骑虎难下，算了，不管怎么样赌一把吧。他来到公孙云刚刚打靶的位置跪好架起枪，枪柄还有公孙云握过的余温调整位置打完跪姿五枪：10.5、10.4、10.2、10.8、10.9

　　这组数据对黄行志来说是比较满意的，但公孙云绝对碾压于他。他起身看了看公孙云，完全就是14岁的少年枪法如此精准老练。这是从多大开始练的？公孙大小姐还在叫她的妹妹用剪刀减去衣服上的标签，她看了看黄行志的成绩满意一笑，那一笑像是势在必得的赢家。

　　三姿中卧姿最容易射准，公孙云紧贴地面一气呵成地完成了五发射击，依旧是全员满分，期间她的手臂不自觉地蹭了蹭地面。黄行志已经从第一轮的震惊缓过来。轮到他上阵射击，公孙云忽有不适，脸上泛起了一层薄汗，她让黄行志连着把第三轮站姿一并结束掉。黄行志想都没想答应并完成了十发射击。不过放平些心态的他成绩更好了，十发子弹有五发10.9。

　　同时：“待会……就这样明白了吗？”公孙云轻声。

　　“那姐姐这伤口哪来的，怎么不自己愈合了？”公孙琼担忧地问。“但这不正好吗？”公孙云安抚妹妹。起身去完成第三轮射击。

　　第三轮站姿射击是最难的，双臂支撑着十斤重的枪还要确保射击精准，公孙云有些迟缓地举着枪瞄准靶心。一枪10.9、两枪10.9、第三枪的时候手臂开始有血印渗出，砰，依旧10.9、第四枪10.9、第五枪的时候衣袖沾满了血。“姐姐！小云姐姐！”公孙琼惊呼，上前去看手臂的伤口，公孙云转头同时枪头抖动，歪了但她还是扣动了扳机打出了个离谱的成绩，6.0!

　　可这是没人去管成绩了，陈瑾洁连忙去叫医生来包扎裂开的伤口，当医生撩开衣服揭开绷带的时候那腐化的伤斑让旁人看了都咂舌，公孙云按住穴位迅速止血，让医生上药面露痛楚。“这？什么时候伤到的怎么这么吓人？”黄行志慌张地回忆起路上的种种也没意外吧？

　　“......是我偷偷做实验的时候伤到的，你们不要说出去，不然爸爸定要责备我，医生，给我点止痛剂吧......”公孙云探头看屏幕“刚刚打了多少？”

　　“6.0，这都不重要了，不作数好吧。”黄行志哪还有心思去管成绩，他都不知道公孙云是带着手臂的伤打枪的，太疯狂了，这哪是个孩子。

　　“这么算来我输了了。”公孙云垂下头有些气馁。内注射了止痛剂很快使她平复，黄行志也仔细一看两人成绩总和公孙云恰好，恰好比他低0.1分？

　　黄行志连忙安慰：“如果公孙小姐伤口没有裂开定能得满分，理应算我输了。凡事也不能硬磕规矩，在场的人都知道，不出意外赢的人定是你。”

　　“这。”公孙云转眼笑起来，“有道理，那这样倒不如说双赢呢？”黄行志愣住，还能这么说？“但你不能把我手臂上有伤口说出去，这样外人都将知道是你赢了我。你也不至于当你们军的小兵。”公孙云指了指破阵子。

　　黄行志心存疑惑，这怎么感觉像是有所预谋的？但是他人也有点缺心眼脑子转不太过来，只知道自己有机会得到举荐乐呵呵地给公孙琼打了一盘香草冰激凌还精心地撒上彩虹碎糖。他们坐在一起交谈，聊起了黄行志的从前。他是杨怀 来的难民，十六岁跟着别人搞街头游行被昭和的治安军打伤破了相，后被Datura收留呆了要五年了，总部搬迁他带着步入耳顺的父母才来此地，部队里的兄弟们经历也和他大同小异，大家非常忠于组织。

　　“尽管出行任务还是会有兄弟死伤，训练也非常艰苦但至少，至少在这里我们会被当作一个人对待，吃饱穿暖有病帮治还帮忙安顿家人，大家就算是卖命也心甘情愿。”黄行志不知道自己是以一种什么语气说出口的，他觉得说出这些话有点别扭，但都是心里话，想着这么多年来自己在杨怀的所见所闻五味杂陈。

　　“只要有我父亲在，大家都会好好的。”公孙云感觉气氛有些悲伤，将正在晒太阳的朏朏抱上桌子，朏朏似乎有些抗拒公孙云，应该是她身上的气味让敏感的猫儿感到不适，朏朏跳到黄行志厚实的大腿上抖了抖身子盘起来。黄行志的怀里塞满了猫猫找到点安抚摸了摸。

　　一小时很快过去了，黄行志归队训练，陈瑾洁载着俩孩子前往E区。

　　期间公孙云看着自己的伤口出神。止痛剂对她根本没用，她又感觉不到痛，在换衣服的时候她就看到伤口又开了，她一直以为自己百毒不侵，人鱼毒这是有多可怕......

　　“这地图上的E区在森林里哎。”公孙琼看着投影屏惊叹，好大。

　　公孙云回头看了一下：“确实，你看，这里是农场，这里是酒庄，最大的这个是工厂，待会我们就去工厂。”

　　“工厂里面是什么？”

　　“我想应该是制造各种大型机械的，之前岛上都没有交通工具和公路，不都是爸爸叫人修建的。”

　　“公孙小姐，我也出了不少力。”陈瑾洁试图拉拢。

　　“嗯，父亲不会亏待你的。”公孙云，“‘新上任’的好好干。”

　　陈瑾洁不出声音，拉拢不了也没事，这小畜生还没权利来干涉他的计划。

　　三人各怀心思地来到了E区穿过农场和酒庄来到这座岛上最大的工厂中心。

　　工厂全自动化没有窗户看不见里面的情景。工厂大门有一个生物检测，探测灯照过三人后亮出两红一白的灯，白灯扫描着公孙云。

　　“什么嘛，琼儿都不可以进去吗？她看着密密的激光投射空出公孙云的身形，其他人要是往前走就会被削为肉片。公孙琼也没有不高兴，只是说姐姐早点回来。“好。”她有点不放心的扫了一眼陈瑾洁。

　　公孙云进去后公孙琼和陈瑾洁回到车里。

　　“二小姐，好歹你也是名义上的义女，你的‘父亲’却不让你进。”

　　“他们才是一家人，我只有在外面看着的份儿。”公孙琼在玩游戏机，里面的女孩在她灵活的操控下，赤手空拳的击倒了对面所有的敌人，就在前往boss关卡时。

　　陈瑾洁笑着说：“大小姐进去还要一会，不如我们先去农场和酒庄看看？”

　　“好啊好啊！”公孙琼放下手机高兴地答应了。

　　工厂内部：
　　公孙云穿过四扇厚重的门，到了第五扇门面前她看见门上写着......请趴下进门。她狐疑但还是照做了，第五道门打开里面灯光敞亮原本工作的机械因为她的到来暂时停下安静她匍匐前进，就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忽觉重力失常，她一屁股坐在了有着柔软垫子的“地上”，周围的机械又继续工作了。

　　她整理了一番衣冠后一个机械手递给她一叠书籍，上面记录的文字都是九州古文，她翻了一下无非就是些古史：什么三百年前，九州王朝作为世界第一古国竟被多国联合侵略瓜分，国内又叛军四起，这座立足数千年的大国，终究是没能抗住内忧外患倒下。九州被迫改名为东都，现只有潭郡、冀熙、兖湘、青纶尚在，Sword（绍德）曾企图占领青纶，后被公孙一清带兵击退。玉岭为Adrian（阿德里安）殖民、鸾刹为Dallucas（达鲁卡斯）殖民、豫象为Fansaier（凡赛尔）殖民、汴梁为Mclean（麦克莱恩）殖民、雍仪为Luosi（洛斯）占领。

　　三百年间被殖民的百姓受着极不平等的待遇和压迫。东都情况也不容乐观，地盘不及故国的三分之一，本土文化的消逝和各国对其经济、科技的限制让这座昔日巨人在历史的长河中再也掀不起风浪。

　　再翻几页是九州先人对于古文化、武功和剑术记载。和她平常看的都没什么区别，她合上书拿起另一本，上面镌刻着“刑天”二字，她翻开第一页：‘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操干戚而舞。’一张无头机甲的稿图展现在公孙云眼前，她另翻一页看见了它的内部结构，从头到脚......公孙云看到脚的时候感觉到一丝异样，环视周围。——这不就是她现在处于的位置吗？现在的她站在了刚刚第五道门上，那意思是。
　　“刑天”的脚底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