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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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江以杭终于脱口而出，随即有点淡淡的后悔，“我和大家也就见过一两次面，也都还不太熟。”
“不要紧。”应知槿鼓励地看了看江以杭，“都还不熟，不过咱们大家不就都是这么一步步熟起来的。”
随后他等了一秒，没有听到江以杭斩钉截铁的回答，于是心中莫名雀跃，不容分说便报出了一个日期，然后加快了脚步，很快走到了江以杭前面，表示自己事情结束，要离开场馆了。
“到时候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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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到时候见”仿佛一张邀请函，明明没有实物，却落进了江以杭心里。
自从回国以来，明里暗里，他也已经拒绝过好几次本应在一起的聚会了。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应知槿直接当面邀请，让他终于没有了婉拒的理由。
要去吗？
手下动作不停，他一个一个把自己发过去的排球捡起来，在房间里收好，然后检查好每个房间的门锁，最后锁了大门出去。
天色将晚了。
江以杭这才一下子想起他原本的目的，如今耗过去一段原本难捱的时间，现在买点吃的然后赶去便利店，时间刚刚好。
虽然已经放了暑假，傍晚的校园也还是一天之内人气最旺的时候，单车蜿蜒穿过人群，叮叮的铃声时不时响起。
有那么一瞬间，江以杭感到周遭的一切是那样舒适，好像是有件十分合身的外套、在十分合适的温度下被人妥妥帖帖披在身上。
手机很合时宜地响了。
他斜睨了一眼，飞快地空出一只手先开蓝牙后按了接听。
“一啸。”江以杭听到耳机连接成功的声音才开口，“听得见吗？”
“怎么半天才接？”电话那头的男生问，“忙着呢？”
“没有。”江以杭重新双手扶上车把手，淡声道，“在路上，我还有时间买点东西吃，到店上班是在晚上的时间，来得及。”
一声惋惜的长叹，“以杭，你是真的放弃这边的实习名额了？”
江以杭没有丝毫犹豫，“不是说过不去了吗？”
“我知道。”对面顿了半晌才说，“我就是挺为你可惜，毕竟这样知名事务所的实习名额有些时候……也是有钱有关系的人砸钱抢的。”
“我去年已经有过一次事务所的实习经历了。”江以杭漫不经心，“今年这个虽然有了也不错，但是工资不高，主要是学习用途，我不想去了。”
徐一啸叹了口气，“你自己想好就行。”
他顿了顿，终究还是问：“以杭，你说实话，你不去，是不是因为心里挂着S大排球队的训练，嗯？”
江以杭扶车把的手微微紧了紧，车头跟着轻晃了一下。好在现下人群并不算拥挤，他很快稳住了车把。
“我答应他们来了，就得负点责任，况且其实不会很占时间，只是指导教练而已，又不上场打球。”他眉心轻蹙，终于露出了一点明显烦躁的情绪。
徐一啸沉默半晌。
“指导教练，还不上场打球……真有你的，江以杭。而且这么说，你已经入队和他们球队见过面了？”
徐一啸是知道江以杭回国日期的，刚刚回国诸事繁忙，他的确惊讶江以杭居然会第一时间联系S大球队。
听到这声带着叹息的话，江以杭微微勾唇，顺手打了个铃后调转车头方向。
“是，已经开过会，今天我安排他们做完了体测，下午才结束，我也是刚出来。”他还是隐去了自己回场馆独自打了会儿球的事情。
“你还真这么快就去了？”徐一啸很惊讶，“怎么样，你现在摸高是多少，和以前比怎么样，是不是宝刀未老？”
“我没测。”
徐一啸怔了片刻。
他避开这个话题，“那你们、S大球队，氛围怎么样，你待得还开心吧，队友相处都和睦？话说你以前在Z大的时候，不是好多次完虐他们队吗？他们队长不记恨你？”
开玩笑的语气，不过让江以杭一下子就想起来两年前自己还参加比赛时的场景。
想来Z大开始在每年的联赛中不敌S大只能落得亚军，也就是从自己不再上场打球开始的。
江以杭脑海中突然划过今天和应知槿分开时候的情景。
“还好。”
电话里江以杭的声音听起来八风不动，但徐一啸也跟着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也不再多问。
“那就好。不过，以后要是有什么困难你现在要读研也忙，不用多纠结，退了也无所谓。”
傍晚轻松的暖风划过面颊，掀起来一些被压过好久的回忆。
曾经也是徐一啸和他说过，不用多纠结，退了也无所谓。
只是那个时候，对他来说，“退”的意义更刻骨铭心、更鲜血淋漓。
“我知道。”虽然人远在电话那头，江以杭还是下意识微微颔首，就像两人面对面时候一样，表示赞同和感谢。
徐一啸到底还是担心他。
“一啸，没什么事情我就先挂了，等过两天我轮休的时候过去找你。”
电话那头，徐一啸于是不再多言，“好，到时候打电话，我出来请你吃饭。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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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前场馆内“砰砰”的排球落地声依然回荡在应知槿耳畔。
江以杭声称不再上场打球，但这不代表应知槿没见过他场上的英姿，也不代表现在他看不见江以杭打球的样子。
平时的练习赛友谊赛肯定都是找不到存档了，但是每年正式的联赛中都会有比赛方专门录制视频，而在宁市几乎年年都会冲进决赛圈一较高下的Z大和S大，自然在每年的官方视频存档中都能找得到。
这是两年前的视频。
应知槿从收藏夹里很快找出来这一条比赛视频，然后立起pad就点了播放。
这场比赛打了五局，当年的Z大3:2取得胜利。因此视频也很长，进度条显示有两个多小时。
第一局是S大率先取胜的，小比分25：21。
中间比分你来我回，其实一直咬得很紧，但S大到17分的比赛中段之后，卡了Z大几个轮次，终于拉开了四分的分差，然后保持到局末终取胜利。
其实看下来会发现，两队实力势均力敌，只是S大在这一局中对关键分的掌握高于Z大，双方都并未凸显什么过人的优势。
在这种状况下，第二局，Z大取胜扳回一局，比分25:22，和第一局情况大差不差。
第三局S大取胜，比分25:20。
比赛由此陷入真正的白热化。
队员们浑身都被汗水浸透，局与局之间的间隙在场边听教练部署下一步安排的时候都在见缝插针地补水。此时S大和Z大大比分2:1，下一局对Z大而言就是第一个生死局。
赢了，扳成2:2平，那么一切重来，他们可以在第五局决胜局再拼一次，或许还能取得3:2的艰难胜利；要是输了，3:1，这场比赛的胜利、乃至当年联赛的冠军，就拱手让给了S大。
“教练，我可以上场了。”
录摄的镜头刚好滑过Z大的休息区，正好录到坐在一边椅子上的江以杭起身，于是便在这里停了下来，预备拍一拍这位名声响彻宁市的江接应。
这局比赛情况略有特殊，江以杭在第一局中段被S大扣球砸中了眼睛，一时稍有不适，被迫暂时换人下场稍作休息，这一坐就坐到了第三局结束。
“小江，你确定已经好了？”教练停止了方才的部署，满怀期待的目光投到江以杭身上，仿佛看着全队的希望。
临时换上去的替补接应发球威慑力不足，进攻不下球，虽然勉强不会拖累整个队伍，但是和江以杭能对整支队伍做到的整体提振领航来说，实在是差远了。
此时此刻，江以杭其实就是Z大决胜局能否取胜的关键。
“我眼睛好了，现在上场没问题。”
江以杭声音很平静淡然，和现在几乎别无二致，只是多了几分在比赛场上必然的向上的冲劲，但依然掩不住声音里自带的镇定自若。
这声音简直像是当初Z大整支队伍的强心剂。
这一小段视频的剪辑其实在某站上一度很火，也让江以杭当时成了宁市圈子里的名人。
原因无他，他长得本就白净好看，队服湿了之后，腹肌若隐若现，说话轻描淡写，在赛场边八风不动的模样太苏了。
所以应知槿其实也被这一小段剪辑刷过屏。
不过现在回看过来，江以杭那镇静自持的模样还真是一如既往，从来没有变过。
队长急切的声音响起，“以杭，你没事了就好，咱们下局把S大干翻，冠军就是我们的！”
这句话应知槿之前看视频的时候倒是没有注意到，他定睛一看，是Z大球队的队长，庄斯年，本科毕业后依然在Z大深造，所以目前依然是Z大排球队骨干球员。
教练匆匆交代了几句，随后口号声响起，很快大家分别上了场。
应知槿看得有些焦躁，于是轻轻拖动了进度条，来到两分钟之后。
这段视频他看过太多次，对这个时间节点已经过分熟悉。
第四局小比分12:11。
队长兼主攻一记轻吊吊入S大后方空芯，Z大从而拿到发球权。
江以杭走到发球位，开始发球。
比分焦灼，和前三局情况相仿。就此而看，哪支球队能够取胜，实在是有可能要看天命。
一道巧妙的弧线划过球场上空。
场对面的S大球员皆盯紧排球，严阵以待。
即便是看过不止一次，应知槿依然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后来这场比赛的视频被大学生排球联赛誉为经典，其实主要不在于两支实力相当的强队之间焦灼的你来我回，而是——从这一球开始的一切。
因为即便排球是集体运动，然而世人皆爱神。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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