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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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下午2:30所有队员排球馆一楼东侧小会议室集合，开一个短会。@全体成员】
应知槿动手编辑了这条消息，点击发送。
决赛结束、庆功宴告一段落后一度沉默了好几天的排球队群再次被顶到微信聊天框最上端。
【收到。】
随后很快就收到了一群“收到”的回复。
在这条圈了全体成员的消息上面，正是应知槿一分钟前拉江以杭进群的信息，和应知槿秦远发的【欢迎江以杭学长入群】和江以杭发的一句【大家好】。
其实这个会是江以杭授意要开的，只不过是假手应知槿来通知。
应知槿想起来，他们那天复盘完比赛、签妥队员信息表之后，自己加了江以杭的微信，说要把他拉到球队的群里。
“好。”江以杭二话不说就点开自己的二维码给应知槿扫，几秒之后两个人就成了微信好友。
沉思半晌后，他开口道：“我先问一下，队里以前的训练安排都是什么时间？联赛之前的几个月，也就是从暑假开始到明年的联赛开始的这段时间里，基本都是怎么安排的？”
听出来一点若隐若现的意思，应知槿便了然。
“都是以前的教练自己安排。”应知槿回忆，“有的教练想抓成绩练体能，那就暑假开始。巧了，我们现在的队员都是本市人，暑假回家很近，所以应该都有时间，听你安排。”
他看出来江以杭独有自己的想法，只是他初来乍到，不想让自己显得过于独断专行，所以委婉提问，意在循循善诱引出自己的真实意图。
“好。”江以杭点点头，“那麻烦应队长了，把我拉进群之后，帮我发个全员通知，定时间开个会。我刚来，所以想和所有人都见个面，想召集大家在一起开个会。”
他说得每一个字都没有拖泥带水，声音冷静自持，泻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然而话音落下的时候仿佛有一种不该出现在声调里的犹疑闪过，让应知槿敏感地捕捉到。
但那份若有若无的犹疑很快消散，抬起头来对视的时候，江以杭依旧面色平稳。
于是应知槿以为是自己搞错了。
然后这一点微妙很快就被他丢进空气里随风飘走。
他很能理解：“我明白，我会来通知大家，你把时间地点告诉我，我来发给他们。”
“多谢。”江以杭微微颔首。
“这有什么好谢的。”应知槿旋即笑了笑，“我是队长，你又刚刚来，这种事情我做是应该的，不用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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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球队换届、并来了新教练后的第一次会议，连日常技术分析会并没有次次都参加的经理秦远都准时到场。
“秦经理也来了。”江以杭到得最早，之后不久看到秦远一起进来的时候略有诧异，随后脸上浮现出礼貌的歉意，“怪我没说清楚，我以为应队长不会叫你也来，其实今天只是个技术分析——”
“毕竟是第一次开会嘛。”秦远毫不在意地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笑眯眯道，“教练，这个排场还是该有。”
“我就在这坐着，你们讲你们的，反正说多了我也听不懂。”
队伍还处于赛季后的休整时段，又恰逢期末月和毕业季，没有安排训练，被江以杭临时发起的会议就直接安排在了比休息室还靠里一间的会议室。
颁奖典礼上领回来的奖牌挂在排球队的会议室的墙壁上，正熠熠生辉。
江以杭说开一个短会，会议果然就没有持续过长时间。
每一句话都简洁凝练、意思表达到位。
做过自我介绍后，他简单让在座队员都简短介绍了自己，三言两语帮助自己和队员们破了冰。
开会前江以杭已经和应知槿交流过，了解了S大排球队以往的训练和比赛习惯，以及每个现役队员的习惯位。
因此会议上江以杭只是简单重复安排，并稍稍谈了谈未来的训练大体计划和方向。
本以为第一次简短会议不过是新成员彼此相识的契机，没想到江以杭用短短二十分钟结束了前面的例行公事，把重头戏留在了后面。
他拿起秦远递过来的下一赛季赛程计划表，侧过来随手在桌上轻轻敲了敲，微笑道：“下面，我们来全程回顾一下你们的上一场比赛，说一说每个人的问题和优点。我口头说，大家随意听听就好。”
坐在江以杭身边的应知槿，即便是在比赛后的第二天已经单独听过江以杭的口头复盘，此刻也不由得大惊。
更不用提坐在长桌两侧的其他队友和自己对面的秦远，尤其是看到江以杭并没有打开投影和笔电放视频的动作，禁不住小声议论起来。
应知槿转过头去看坐在上首的江以杭，心头翻涌起一阵波澜，大脑在一瞬间飞速运转并做出决定，随即便回身轻敲桌面：“大家安静一下，听江教练说。”
“那我们开始。”江以杭颔首示意，毫不拖泥带水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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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队啊，有些大神，我们是不是真的只能从下向上仰望。”余方坐在台阶上，手肘撑在身后的上一级台阶，仰望场馆穹顶。
“你也还不错，不用仰望我。”应知槿从场地内出来，顺手把方才把玩的排球凌空向后一扔，几个箭步迈步到余方身边。
“不，不是你。”余方眼中闪烁着一丝兴奋的光彩，眼神里的灼人热度能把眼前人的衣服烧穿一个洞，“我说的是江教练！”
江以杭仅仅一个短会开完，迅速成了余方眼中无往不利的大神。
尽管他甚至都不曾亲眼看过江以杭打一场球。
不过应知槿知道、应知槿理解、并且其实老早就打心底里完全不觉得余方说得有多少夸张成分。
因为，那就是事实。
同那一日咖啡馆的聊天不完全相同。
江以杭那天虽说也是顺下来的整个比赛，但毕竟是刚结束比赛的第二天，再加上侧重于应知槿个人，也没有整个球队全方位无死角，应知槿还以为是江以杭知道自己是队长，专门留心了自己的球。所以，他并没有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巨大冲击，只是赞叹江以杭对每一个球把握的准确。
然而这次的会议中，他全面兼顾了所有在场队员的表现，甚至包括了已经退队、但当天在场的王霖。并且从头至尾，既无疏漏、也无错误。
“最后一球的赛点，应队长的反应和动作非常精彩。之后你们有空的话可以去看看那一段的视频，今天时间有限，我就不放了。”
余方这时才如梦初醒般恍然大悟，禁不住用钦佩的眼光看向应知槿和江以杭，“对呀，刚刚江教练一说我才反应过来，那一球我是被对面给骗了！还是应队长厉害！”
这样的记忆力、这样全面的洞察力和掌控力——江以杭几乎让人害怕。
应知槿不得不十分庆幸，江以杭从美国回来之后就没有回到Z大球队继续效力，直接来到了S大。
如果这个人再次成为对手，未来一年的比赛绝对会分外艰难。
“所以说余方，你就没有通过江教练的讲解，感受到你队长有多强吗？”应知槿没脸没皮跟余方开玩笑。
余方眼中闪过一寸难以言说的目光，没理会自家队长时不时自动散发热量的常规操作，语气依旧，“应队，你说，江教练以后在队里不会嫌弃我吧？”
应知槿有些意外，万万没想到自己队里平时最欢脱的小学弟能说出这样的话，“怎么说？”
“我真的好崇拜江教练！”余方双手遮在脸上，仰天大叫。
得，这是队员正常发疯范畴，虽然未免显得精力太过旺盛了。
应知槿不在意，随手拍拍他的肩：“崇拜你就听他话好好训练呗，多余的精力往训练上用，在这里发什么疯。”
“训练是暂时不用训练了。”余方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打完比赛，我还没休息多长时间，马上大夏天的要求练练长跑了。”
江以杭没有把新赛季的第一场训练安排的时间过早，还是留出了一段时间的休整期，但是已经明确表示在第一次训练开始之前要重新进行一轮体质测试。
他们这些队员，上一次体测还是在上一年。
虽然平日里运动不少，但长久不专门练习，长跑多少会有退化，测试前抱抱佛脚还是会有用的。
“哪天傍晚要跑步，可以叫上我。”应知槿搭上余方的肩膀，漫不经心道。
但其实他的思绪不在这里，早已走了神。
从余方提到江以杭开始，应知槿就知道自己的头脑已经不能完全放在眼前的人和事身上了。
那天下午的第一次会议，江以杭说到做到，果然十分短小精炼，一句废话都没说。复盘完决赛之后，他安排了训练时间、通知了体测日期，然后就宣布散会。
散会的时候已近傍晚，暑假期间，学校里虽然依然有零零散散的学生，但也都透着一股舒心的闲散。队员队长加上秦远凑在一起，既然到了饭点，就打算一起去吃顿烧烤撸个串儿。
也顺理成章地问了江以杭要不要一起。
第一次见面，这么好的熟络机会，也是必要的破冰环节，所有人都以为江以杭大概率会跟着一起去。
可是江以杭婉拒了。
他说晚上有事，没安排好时间，于是就在场馆门口和一众男生分道扬镳，独自走上了另外一条路。
他看起来从容不迫，和每个人都礼貌地道了别，可是实际上又分外匆匆。
只有应知槿一个人意识到了。
因为他一直注意着江以杭左手被划破的虎口，看到上面有一枚明显换过的崭新创可贴时，很想单独找机会开口问一问江以杭的手怎么样了。
应知槿并没打算避开人，可是在大伙儿面前愣是没找到机会。而好不容易能在出去吃饭的时候提起，江以杭二话不说就要走。
于是他只好默默看着江以杭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小路尽头。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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