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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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所有队员都朝着自己走来，江以杭猛然感到自己一直平静的内心重重一颤。
他本以为自己早已离这样日常又带着沸腾热血的画面离得很远。而此时此刻，自己仿佛是众望所归的中心，虽然没有让人过分起伏澎湃的情绪，但是一颗心被填充得很满。
好像不知在这两个月中的什么时候开始，他在这个球馆、在这支目前处处都还有待提升的球队里找到了久违的归属感。
喉结轻轻滚动，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江以杭重新迅速让自己平静下来。
作为一支球队的一份子，对队伍有归属感是再正常不过、也是必须的。只是他运气不好，所以以前并未体会过每个体育竞技运动员都该享受过的东西。
见队员们都集中在了看台边，江以杭清了清嗓子。
“今天耽误所有人的一点时间，是想要说一说大家很可能都已经知道的一件事。”
他顿了顿，观察了一下队员们的表情。
没有异状，但好像都意识到了江以杭是要提S大球队被Z大公然在公众号发文以颠倒黑白的手法嘲讽的事情，有的人面上露出一丝复杂的不忿。
“咱们都是一直关注球队的人，而且前两天刚刚和Z大打完练习赛，所以昨天应该都看到了Z大球队的官方公众号发的那篇文章。”
江以杭语气很平，但竟真的能镇得住十几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开始有人窃窃私语，但终究都安静地听他说下去。
“咱们是一支新建的队伍，大家都是在这两个多月里一起参加每一次训练、一起陪着这支新球队走到今天的，所以咱们S大球队究竟是什么样子，别人都是口说无凭，只有我们大家身处其中，才最清楚。”
江以杭顿了顿，“所以我们都知道，真正的‘新阵容’是我们不是Z大，只不过‘没经验的新教练’的确是我，而我来到S大球队之前，也确实是Z大排球队的一名球员。”
按理说，这是大家公认的事情，不应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可是被前一天的公众号推文和论坛匿名发帖一搅和，仿佛江以杭之前的身份成了一种禁忌。
而他现在必须打破这个禁忌。
队员之间开始蔓延一股骚动，窃窃私语的声音逐渐起来，又跟着江以杭有力的平静一点点弱下去。
“学长，这个我们都知道的，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余方忍不住了，“之前效力过其他队伍有什么？况且你的水平在那里放着，我们都知道。以前你在Z大的时候，正式比赛官方录的视频我都看过不少。”
看过更多视频的队长面不改色，静静等着江以杭说下去。
“非常感谢大家的信任和支持。”江以杭开口，“虽然我知道大家对我一直都很照顾、也很认可、也一直在配合我的训练，但今天刚好摊上这个事情，我还是想在这里跟大家明明白白地说一句，我很喜欢咱们S大的排球队，很渴望能对这个队伍献出我的一分力量，让我们来年的成绩更上一层楼。”
他停了几秒，没有人插话，连之前轻微的骚动也都消弭。偌大的场馆里一时落针可闻。
江以杭说话习惯慢条斯理，但是犹如一股缓缓静流的江海，在不知不觉之时就灌注千里。
很少有人能在这个十分灿烂活泼的年纪做到这个程度。
“没有什么别的证据，但是恳请大家信任我，不要被扰乱视听的言论影响心态。”江以杭想了想，“当然，这也是为了S大整个排球队考虑。如果大家对我有哪些地方不满意，可以直接和我提出来，之后我一定会改进。”
真诚是必杀技。
又静了好几秒，没有人说话。江以杭眼波微微转了方向，对应知槿轻轻点了点头。
“好了，大家听我说。”
听到队长的呼唤，队员们才从方才的情绪中抽出，目光倏地都转到了应知槿身上。
“昨天Z大发的推文，和咱们学校论坛里的匿名帖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我相信大家应该都看到了。”应知槿说话气场很足，“关于里面颠倒黑白抹黑的几点，我们都清楚。Z大这是什么意思？就是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让我们内部军心大乱。”
他十分肯定。
“所以我们要怎么做？我们只需要按兵不动。”应知槿十分自信，“现在大家要明白，这是对手的一种套路，而他们为什么用这样的套路对待我们呢，是因为——”
“他们害怕。”
说到这里开始变得铿锵有力，即便是最处变不惊的人，如若处在这一方天地里，也一定免不了会被他感染。
江以杭眼皮扇动几下，随后在无人注意之处稍稍别开了目光。
“虽然这次练习赛咱们输了，但是他们依然害怕。”应知槿不慌不忙继续说，“所以我们不能被一些莫须有的东西打乱了自己的节奏，不能就此自乱阵脚。”
队员们已经应声开始点头，应知槿缓缓将目光移到江以杭身上。
“在上一次的比赛中，不管其他各种各样的原因，作为队长，我都难辞其咎。技术分析教练也已经给大家做过了，有什么失误的点、或是有待改进的点，咱们在之后从现在到本年度联赛之间的所有时间里，攻坚克难，把这些拿下来。”
“咱们的训练方式和周期，可能和Z大有所区别。”江以杭说，“如我之前所安排，我们第一阶段着重的是体能训练，其实在这场练习赛之前这都是我们唯一专注的重点。体能训练的训练成果是不能一时就在你扣球得分有多漂亮上看出来的。”
“但是我相信，尤其是之前体能比较差的队员，都能在这一次实战中发现，你的耐力变强了。简言之，可以保持自己最强状态的时间，变长了。”
说到训练计划和战术，江以杭眸中有微光闪烁。
“这会给我们未来的技术提升打下最坚实的基础，所以我给大家吃个定心丸，之后的训练进程中，大家的实战能力会提高得非常快。”
“按部就班跟着我们自己的节奏训练，明年比赛，打败Z大一定没有问题。”应知槿适时跟上。
打球要在技术上要磨细节，处处都要尽可能地严谨；但是要鼓舞士气，那就不一样了，尽可能捡大的吹，语气还要坚定不移。
应知槿到底不是第一天当队长，深谙此道。
“对，从自己身上找问题，但是绝不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余方第一个接腔，同时慢节奏地鼓起了掌。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寥落的掌声瞬间在空旷的场馆里炸了开来。
江以杭对突如其来的掌声有点状况外，少见的在大家肉眼可见之下怔了半晌，但随即脸上的镇定自若也跟着一群掌声被化开。
扭捏了两秒，终于没了矜持，不收大脑控制地跟着一群高个子大男孩一起慢慢鼓起掌来。
因为最开始是江以杭说话，他站的位置很中间，如此一来，他仿佛被掌声包围在人群中间，做那个万众瞩目的人。
而站在一边上的应知槿鹤立鸡群，正满含笑意地看着他。
倏地一下，心中某个按键霎然被打开，他展颜笑了出来。
“大家记住了，暑假不剩几天了，明天训练继续！开学后的时间我很快会出一个详细的计划表，到时候发到群里。”江以杭不忘高声吩咐。
不知过了多久，声音开始寥落，秦远任劳任怨从看台上站起身来，给刚刚集体打过一波鸡血的队员们收尾，清清嗓子宣布当日训练结束，大家可以回家休息了。
“养精蓄锐，努力训练，明年赛场上打爆Z大！”
满身汗水的队员们鱼贯走出场馆，江以杭着意落了后，抬手和应知槿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叫住了也心照不宣落在集体大部队后面一小截的林恒。
“来一下，找你有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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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杭是惦记着他们都未曾忘掉的一件事情。
林恒在前几天同Z大的练习赛中的技术分析。
当天说暂时不做技术分析等林恒心态调整好，不过是他向人强调心态重要性的临时性手段。
无论什么时候，技术实力都是赢球的硬道理，即便是林恒需要再经过几场练习赛的磨砺才可以真正达到理想的心理素质水平，这技术分析也不可能真的不做。
他们来到场馆一侧长廊里的小会议室，江以杭开锁，两人进屋之后，林恒便第一眼就在桌上看到江以杭老早就已经放在那里的皮质笔记本。
正是比赛结束次日，江以杭给全队统一复盘比赛、做单人技术分析的时候带的记录本。
“技术分析。”江以杭等林恒走进来坐下，把门带上，“上次比赛技术之外的一些问题，你大概也清楚了，应队应该也已经和你说过。”
“心态的事情是要慢慢磨，谁都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百毒不侵，不过多参加几场比赛是有好处的。”江以杭很有耐心，“慢慢来，不着急。你在咱们球队现在的副攻线上算是技术水平比较高的，之后努努力调整好，明年联赛里打首发完全没有问题。”
他翻开笔记本的皮面，“所以技术上更要加紧，当时赛场上，尤其是前几局，在扣球拦网上表现其实都还挺不错，不过有几个点，我跟你说一下，意识上注意到位，之后的实践中尝试一下，很快就能调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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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飞快，两个月的暑假一晃而过，暑气褪了大半，S大也终于在九月初正式开学。
暑假的校园虽然也有活力，但相对来说比较沉寂。如今到了九月，新生老生一齐涌入校园，连之前幽静的林荫大道都染上了一股热闹的气息。
随之而来的是，更为密集的球队间社交，以及众口难调更难安排的训练时间。
江以杭坐在便利店柜台后，轻轻给自己揉着眉心，一边看手机上还没做好的新学期球队训练计划表。
不出意外的话，这也是他最后一次这个时间在便利店上班了。开学之后他也正式跟导师进入项目组，同时要兼顾队内训练安排，虽然依然打算做兼职，但是已经不会固定晚上在便利店打工。
他提前跟老板已经报备，当天下午已经结清了两个月以来的工资。
快开学，S大学生正在陆续返校，晚上有段时间一度人很多，而到了十一点多，按照之前的经验，才已经快要到了可以打烊下班的点了。
门口一阵衣料的翕动声。
这个点居然又来顾客了？
江以杭抬眸，看到了一个熟悉但出乎意料的身影。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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