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笑面虎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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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兰斯也觉得现在就放这群被打出火气的海盗上岛不太安全，血人鱼号停在了离月神群岛不远处，准备明天早上再靠岸。
海伦娜侧躺在床上，看郗望盘着腿整理装备。
一支钢笔夹着一叠小纸片放在前面的裤兜里，两瓶特制玻璃瓶装的墨水放在胸口，靴子、束腰里插满了磨过的餐刀餐叉，腿环上绑了个枪袋放她的左轮。
“你就不能精简点，大道至简懂不懂？”海伦娜用腿勾起自己的撒克逊战刀，“打架摸错兜了怎么办？”
郗望心情好不和她计较，自顾自开始数自己今天赚到的钢镚儿，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啧。”海伦娜还想刺两句，房门却被推开了一道小缝。
杰弗里探出个头：“两位姐姐方便吗？”
郗望噌地一下弹起来跑去迎接，刚刚还宝贝得不得了的钢镚丁零当啷掉了一地：“方便方便，这有什么不方便的！”
杰弗里被热情地拉进了其他海盗一靠近就变瞎子的姑娘房间，简直受宠若惊。
海伦娜不虞地盯着拉拉扯扯的两人：“你搞什么幺蛾子？”
杰弗里一个激灵，扭捏道：“我，我就是来分……”
“诶呀宝贝儿别怕别怕……”郗望赶紧安抚，亲昵地拍着他的后背、外套、袖子、裤兜……耶摸到了！
她从杰弗里的裤兜里拎出一个钱袋。
然后一脚把他踹了开去。
杰弗里：……
爱情走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海伦娜这回也不躺着了，趴在床沿看郗望喜滋滋地数新的钢镚：“这钱哪儿来的？”
杰弗里解释道：“这一个月赌局的抽成。”
海伦娜大惊：“赌局是她开的？”
杰弗里老实回答道：“是的，我只拿三分之一的劳务费。”
海伦娜震怒：好家伙，合着无论她和郗望谁打赢了都是郗望赚钱是吧？
郗望数了28比厘，嘿嘿，光是抽成就赚到了比她刚离开斯托文港时身上还多的钱。
然后后颈一凉，熟悉的战刀抵在了脖子上。
海伦娜：“分我一半。”
郗望发动狗狗眼攻势：“我都答应请你吃甜点了。”
海伦娜不为所动。
郗望继续撒娇：“我给你读绘本，我还能自己编故事。”
海伦娜面色不耐。
郗望狠下心肠：“我帮你绑架船长，只要你再降下黑暗就能对他为所欲为。”
海伦娜目露凶光。
郗望：……
郗望臊眉耷眼地推出了14个钢镚。
杰弗里觉得他没把自己那份劳务费带上来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送完钱还顺便看了场姐妹反目的杰弗里回到底层舱房，室友们都好奇地围上来：“出息了呀小伙子！我们船上两个美女的房间怎么样？”
“是不是香香的？”
“有没有看到内……”
杰弗里赶紧捂住室友口出狂言的嘴，好心告诫道：“年轻人社会上的事少打听！”
船长室内，兰斯又拿出了那张被郗望画过航道的地图，摸到背面，揭开一道隐蔽的粘贴线，翻出了半张隐藏的纸。
一张覆盖了半个歧路亡洋的海图。
这是他从他哥哥蒙多·维尔那里得到的。
蒙多与他分开之后，也组建了一支船队，名叫黑人鱼。
不过他并不算是海盗，他不打劫商队也不劫掠渔村，只专注于冒险和探索。
他是个冒险家。
海图上标注了月神群岛，边上有了个歪七扭八的宝箱图案，还用红笔夸张地画了好几个圈以示重视。
月神群岛上有宝藏，一笔丰厚到能威胁海皇的宝藏。
只是两条人鱼至今都没能找到，还折了不少人手。
兰斯脑海中浮现出少女伏在地图上绘图的画面，她黑色迤逦的长发盘踞在蓝色的海洋上，发丝延伸到世界上每一个角落，像窥伺时机的海怪，像变幻莫测的乌云。
或许这次探索会有所不同。
在船上晃了一个月，内耳前庭系统发展得再好的海盗也要腿软。
不过郗望看上去比普通海盗的精力还要好，从船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到了地面上。
伽蓝都差点没扒住她的头。
小章鱼委委屈屈：不需要治晕船了就把我甩掉是吧？
郗望呱唧呱唧鼓掌：你居然学会开玩笑了可口可乐可口可乐。
这座远离大陆的小岛竟然有一个不错的港口，和斯托文港不同，这里漂亮得就像是童话里的小镇一样，尖顶民居高低错落，墙面由漂亮的彩色岩石堆砌而成，黑色雕花的灯柱从海边一直延伸到镇子深处，路上铺着整齐的石砖，隔一段还会有浮雕。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影都没有。
来的太早了，岛民喜欢睡懒觉？
“阿嘉莉娅！”杰弗里背着个小包追了过来。
郗望突然闻到了一股微妙的臭气，瞬间就不想搭理既不能当她陪练又不能帮她赚钱，暂时没什么用的杰弗里，敷衍道：“何事呼你爹？”
杰弗里乖巧回答：“雷克斯大哥让我跟着你！”
郗望：……
郗望的嫌弃明目张胆。
杰弗里的微笑渐渐垮掉，下一秒猛地抱住了郗望的大腿：“姐！姐！你就是我唯一的姐！把我带上吧呜呜呜要不然‘海蛇’不会放过我的！求你了这是我一生一次的请求！”
郗望：……
郗望的沉默震耳欲聋。
杰弗里一哭二闹三上吊，撒泼打滚耍赖皮。
郗望抹了把脸：“不是，放不放过你的另说，他怎么还没放过我？”
杰弗里从地上起来，凑到郗望耳边：“‘海蛇’没说，但我感觉可能是船长让我跟着你。”
“啊？”郗望努力忽略周围越来越浓的臭味，试图理解兰斯脑子里在想什么，“为什么啊？我还以为他挺喜欢我的？”
杰弗里：“诶呀这话你可不能对着‘漩涡’姐说。”
郗望正在胡乱思考瞎几把分析时，离港口最近的一栋房子忽然开了门，一个打着哈欠的红裙小姑娘出现在海盗们眼前。
小姑娘见到他们，立马撒腿往屋里跑：“爸爸！有客人！”
她清脆的嗓音打破了小镇的宁静，几乎是她话音刚落的一瞬间，整个镇子都活了过来。
形状不一的彩色玻璃窗一扇扇打开，淳朴主妇有的抱着婴儿有的还在梳头，全部探出了脑袋好奇地看向外来者。
健壮的男人们陆续从门中走出，虽然长相不同但都无一例外地散发着友好的气息，甚至还有人直接拿出了陈年的酒桶和奶酪，热情地向海盗们走来。
郗望甚至还看见了从栅栏花墙里钻出来的长毛大狗和鬼鬼祟祟要打翻花盆的黑猫。
接着是弹着七弦琴的吟游诗人们，不约而同唱着起了欢迎的传统民歌：
“神明高踞于王位，
精灵们济济一堂；
神殿里良宵盛会，
一千盏华灯齐放。
窖藏的无上珍品，
一千盏金制酒盅。
长生种歆享的器皿。
远方的异乡人享用！”[1]
此地似有精灵崇拜的习俗？
“早上好！远道而来的朋友们！”
“‘漩涡’小姐呢？我给她准备了味儿最正的奶酪！她这次一定会答应我的表白！”
“呦这不是杰克森吗几年不见这么拉了？”
整个镇子热闹得好像在过节，倒也正常，月神群岛太偏僻了，作为少数会偶尔停留此处并带来外界新鲜事物的船队，血人鱼号会受到如此热情的欢迎非常合理……只是，太突兀了。
像是突然松开发条的八音盒，演起了固定的曲目。
郗望冷眼看着岛民与海盗们寒暄打闹，突然又有人抱住了她的大腿。
“没见过的姐姐。”
郗望低头，竟是那个一嗓子喊出了全岛人的小姑娘。
小姑娘重复了一遍：“没见过的姐姐。”
郗望向来是不太喜欢小孩子的，这玩意太塞牙，不好吃。
更何况是个明显不正常的小孩。
因此她一掌按在小姑娘头顶，无情地把她推了开去。
杰弗里也是第一次上岛，没见过这阵仗，加上海伦娜的叮嘱，觉得这场面处处透着诡异，缩在郗望身后战战兢兢。
小姑娘扑腾着还想要靠近，然而手短腿短被郗望拦在一边，嘴也被堵住了只能唔唔唔地乱叫。
杰弗里：“她她她，她在说什么？”
郗望一本正经：“她说她是岛民。”
杰弗里：……
杰弗里嘶吼：“明显不是吧！！！你小心一点她生气了怎么办啊！！”
“啧。”郗望松开了手。
小姑娘砰地又抱了上来，活像个腿部挂件，比郗望自己绑的腿环抱得还紧。
伽蓝忽然扯了扯触手：她身上有精灵的气息，可能是来找我的。
郗望的关注点却偏了：可是她叫姐姐不是叫小章鱼欸？
迦蓝：我对隐身还是有点自信的。
郗望：有点自信还能被她找上？
迦蓝好脾气地包容杠精：气息这东西很悬，就算隐藏了，也会因为直觉暴露。
“哦呀哦呀，看来小玛丽很喜欢你呢！”一个戴着头巾的漂亮主妇走到了郗望面前。
郗望盯着对方的眯眯眼看了好一会儿。
眯眯眼！
要素察觉！
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
“您好。”郗望露出了同所有岛民一模一样的标准微笑，“我也很高兴认识这样一位可爱的小天使。”
“那可真是太好了。”眯眯眼主妇笑道，“这孩子从小就不太合群，没想到您这样高贵美丽的小姐会愿意做她的朋友。”
谁答应做她朋友了……郗望暗中吐槽，面上却分毫不显：“哪里哪里，我不过是个海盗罢了。”
就这样，郗望腿上挂着个面无表情的小玛丽，背上驼了个瑟瑟发抖的杰弗里，跟在微笑的美丽主妇身后，步入了这座永远快乐的小镇。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笑面虎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