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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为君者的一家之言 ...

  •   无双大蛇同人,奇妙友情组,曹丕穿越日本战国遇到石田三成的if线,考据稀烂,虽说是无双大蛇同人,但写到这里已经变成各种缝合怪了……原创部分的脑洞真的挺难,还能挤出来真的要感谢君君太太和我一起脑……今天假期所以赶紧更新了,本集,西军几位大都督请开始你们的表演。

      曾经的太阁,并非一个令人畏惧的人。
      他总是会提出许多奇思妙想,其中的一些就像天方夜谭一般,但他总能靠着惊人的毅力与创造力,完成无数常人难以想象的奇迹:墨俣一夜城,中国大返还,甚至他从一介布衣变为天下人这件事本身就充满了传奇色彩。
      追随他的人渐渐相信,太阁真的有创造奇迹的力量。只要追随他的脚步,哪怕是再异想天开的事,也是可以实现的。
      因此,当太阁将他的野望拓展至更辽阔的版图时,追随他的人也怀揣着同样的梦想与必胜的决心去努力完成它。
      宇喜多秀家就是其中之一。
      他用了很长时间才明白……文禄、庆长之役是一场由太阁个人的野望而起,却由整个日本的百姓来为之买单的,盲目的豪赌。
      为了这场豪赌,他也倾尽了宇喜多家的人力、财力,甚至还埋下了宇喜多骚乱的隐患。但这些在他看来都只是为丰臣家尽忠所应该付出的牺牲。
      直到……那场战争遗留下来的烂摊子再一次反噬到了他们身上,以如此险恶的方式……
      走进议事厅前,他感觉他们就像一群等待着审判的人。尽管秀家并不知道审判的内容是什么。
      九郎并没有错……为什么要遭受审判?
      在治部被召回大阪受审的时候,他也曾有过类似的困惑。
      他的手攥得很紧,心中满是不甘与愤懑,却不知这股愤懑是针对何人。
      “诸位大名都到齐了。”
      三成的家老岛左近前来通知的时候,秀家知道,他很快就会得到答案了。
      “少主,接下来的场合这样可不合适。”
      那位被以通敌叛国罪控诉的对象此刻正温柔地注视着他,秀家这才发觉自己一直握着九郎的手。
      “答应我,你不是去认罪的……”
      这已经不知是他今天第几次向行长确认这点。
      “放心吧……我自认罪孽深重,但大阪那些家伙……还没资格对我兴师问罪。”
      行长露出一丝浅笑,脸上傲然的神情让秀家一时间看得入了迷。
      或许这才是九郎真正的模样……
      在外人看来,他就像懂得适时妥协,圆滑处事的水。但本质上却是一棵不畏风雪,宁折不弯的松。
      议事厅里早已挤满了人,行长与三成等人出现的那一刻,屋内忽然变得极其安静,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不出意外,那些关于他在文禄、庆长之役通敌叛国的传闻已经传得七七八八了。
      石田三成待所有人都入座后,宣布了行长被清正等人控告通敌叛国的事。虽然所有人都已经听到了风声,但这件事真的被确认的时候,诸位大名还是陷入了一片震惊。
      “为何要在这种时候提征朝时发生的事……?要开始清算旧账了吗?就像他们重提秀次案一样……”
      “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冒犯,但是……治部大人打算如何回复这份控诉?总不能像您之前在文禄、庆长一样吧……”
      “如水是借着秀赖公的名义做的这些,不能置之不理啊!我们会失去大义的名分的……”
      三成并没有立刻反驳眼前这帮焦躁不安的大名们,而是等他们一个一个发表看法。换作过去的他,一定会立刻将这帮家伙挨个驳得哑口无言,然而经过昨日和行长的争吵,他也意识到自己并不能以文禄、庆长之役时的处事方式来处理行长遇到的问题。
      即便如此……他仍有不能妥协的底线。
      “我知道诸位接到这个消息都很惊讶。还请各位稍安勿躁。召开本次军议的目的,就是为了制定接下来的方针。”
      当三成从座上站起身,议事厅再次陷入了一片沉默。富士合战后,石田治部早已不再是关原之战前那个难以服众的黄毛小子……通过几次击败德川内府,已经树立起了大将应有的威信。
      三成扫视了一眼这群和自己一直奋战到现在的盟友们,开门见山地宣布了自己的立场:
      “如水等人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在占领大阪之后让我们失去大义的名分。我并不打算向如水妥协。如果我们这次接了他的招,就意味着我们承认了他在大阪挟秀赖公以令诸侯的合法性,接下来,他打算以秀赖公的名义做什么我们都得接!”
      人群中不出意外响起了质疑的声音,
      “不能对如水的控诉置之不理。通敌叛国的罪行非同小可……一旦罪行成立,我等皆会成为朝敌。”
      提出这个忧虑的是毛利秀元……如今本家蒙难,家主毛利辉元还在黑田如水的手里,一旦西军被视为朝敌,那么家主会是怎样的处境,他将无法想象。
      “治部大人是不愿接招,还是没法接招呢?我方就有能驳倒他们的证据吗?”
      才刚刚投奔到西军这边的藤堂高虎见毛利家有所动摇,也开始煽风点火,对于这位不事二主的家伙来说,最坏的结果大不了就是再见势不妙跳回德川那边去。
      “你不觉得每次都只是一味要求被诬告的一方提供证据来自证清白很可笑吗?我张口就来说你是反贼,你不能拿出证据自证清白,那罪行就默认成立,这是什么狗屁道理?还是说,见内府大人干这种指鹿为马的事干多了,你就习惯了,真把鹿当成马了?”
      这句攻击性不大,羞辱性不小的话来自岛津义弘,藤堂高虎被怼得哑口无言,只得作罢。三成感激地望了老爷子一眼,补充道:
      “昔日,德川内府在大阪借着维护丰臣的名义,以前田家谋反为由,要发兵加贺,致使无罪的前田家不得不将阿松夫人送于江户为质,还要白白背个刺杀内府的污名。而后,德川内府又以上杉家谋反为由,欲征伐会津……上杉家不愿屈服于内府的权力,内府便发兵征讨。两次皆是以为丰臣家尽忠的名义铲除异己,强加罪名。如水此次的行为和当年的内府别无二致!这种手段不能加以纵容……一个德川内府已经够可恶了。”
      虽然治部的话确实句句在理,但在这个乱世中,利弊与结果往往是被至于义理和事实之上的东西。果不其然,人群中仍有反对的声音:
      “治部大人,通敌叛国这件事可不只是对丰臣家不忠那么简单。我以为,让摄津大人回大阪为自己申辩是有必要的,否则,一旦西军被视作包庇叛徒的朝敌,届时一定会有许多人离开西军。”
      “你说谁是叛徒呢?因为大阪那边一句话,就打算先入为主地给我们的盟友定罪了吗?”
      岛津义弘拍着桌子,义愤填膺地说道:“傻子都能看出来,如水就是要像之前内府对付治部一样,把行长骗回大阪去再找个名义降罪!加藤清正和黑田长政那两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在征朝之时就与行长不和,此次诬告必然处心积虑,蓄谋已久,积攒了很多对行长不利的证据。但要我说,文禄、庆长之役的时候,在座的各位没有哪个屁股上真的干净,谁也别说谁脏!尤其那个口口声声说要参与救援却丢下其他人自己逃跑的病猫,这种临阵脱逃的混账东西现在居然有脸说行长通敌?真是天大的笑话!“
      义弘并非不知道行长被控告的是多么严重的罪行……更明白,在此时站在行长这边可能会让自己陷入怎样的境地。
      即便如此,他仍站了出来,一针见血地点出了官兵卫背后的险恶用心。然而他的立场也迅速遭到了质疑……
      “你口口声声说行长是盟友,你好像忘了,你的兄长——岛津义久现在正在攻打宇土城!你可以罔顾你们家主的立场和安危随心所欲,但我们毛利家做不到!”
      “你什么意思?!”
      毛利家的家臣话刚说完,义弘的侄子岛津丰久就一个激灵窜了起来,险些把桌子掀翻。
      眼看岛津与毛利家即将在此事上起争执,刚刚还一直保持沉默的行长也缓缓从坐上站起身。
      现在正值大战的关键时刻,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让治部失去毛利家的支持。如果有什么骂名和后果,也该由他一人承担。
      “诸位……关于针对我的诉状,我有话要说。如果在听完所有事实之后,诸位依旧认为我有罪,可以杀了我,拿我的人头向大阪交差,以示忠节……但我绝不会去大阪谢罪。”
      七嘴八舌的大名们变得安静了。
      行长无声地扫视着议事厅里的每一张脸,那些和他一样,因为太阁的野望被派去异国他乡送死的大名。
      在那些熟悉的面孔上,他看见了许多意料之中的情绪——质疑,震惊,同情,兔死狐悲……他轻叹一口气,将当年的事情娓娓道来:
      “众所周知,我和女婿宗义智常年与朝鲜通商,因此,对于朝鲜的情况要比诸位稍微了解一些,也间接了解到了朝鲜背后的大明国是一股怎样的力量。太阁假道灭唐的计划实施之前,我便已经预感到,在这场战争中……我们捞不着任何好处。然而那时所有人都低估了大明国的力量,踌躇满志地为那场注定无望的战争做准备,我的劝谏也就石沉大海。在那之后,我的确用了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通过假的使节和国书欺上瞒下,试图让朝鲜国王意识到太阁的实力,让太阁以为朝鲜国王已经臣服……侥幸地期望着这样就能避免一场大战,保住自己的领民,避免他们被送去做无谓的牺牲……”
      如果那时真的成功了该多好……
      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不忠,但那些和行长一样被送到朝鲜战场送死的大名们都忍不住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他们并没有说出来,只是静默地注视着行长,以一种感同身受的目光。
      “然而我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才能……被送上朝鲜战场的时候,我唯有迅速展开攻略,争取提早一步见到朝鲜国王,展开谈判,才能趁着大明出兵前为太阁保住现有的战果。只可惜……以为我是在和他争功的清正屡次破坏谈判,致使我多次错失良机,朝鲜方面已经不再相信我有谈判的诚意……当大明国的主力到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在平壤的时候,和我一起从宇土来到异国的弟兄们曾经问我,什么时候才能归国,那时的我还自信满满地向他们担保,只要和谈成功就可以衣锦还乡。但是……之后发生的事诸位都知道。平壤失陷,兵败如山倒……我们失去了平等谈判的条件。我也为自己的自作聪明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既没能保住家人,也没能保住宇土的将士。”
      提起葬送在平壤的弟弟和将士,行长停顿了许久,大名们似乎也回想起了自己在征朝的过程中折损的将士,失去的亲友,神情凝重……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压着哽咽说了下去,
      “再后来……就是与大明的和谈。没错……为了何谈成功,我背着太阁,先斩后奏,和大明国的使节达成了一些约定。他们那边也有不想劳民伤财继续打下去的人……所以,我们努力说服各自的君主,在和谈的条件上各退一步,避免己方承受更多的损失。然而事情终究还是没有朝理想的方向发展……震怒的太阁不愿听我解释,发动了庆长之役。
      我虽然已经想不到战争会何时结束,但还是试图继续和谈。在这过程中,我听闻了那位大明使节的消息……他被视作通敌叛国的反贼处死了。是啊……这或许才是我应有的下场。“
      想起那位和自己一起为了促成和谈欺瞒各自主公的沈惟敬,行长一时间也有些感慨。
      “和谈失败的时候,我本应切腹的。但切支丹的教义不允许我这么做。因此……我今天也将自己的命交予诸位决定。文禄、庆长之役我愧对许多人。我愧对于战死在朝鲜,连尸骨也带不回故土的宇土众,愧对于在露梁舍命救我的诸位大名,愧对于因为我的事而遭受牵连的友人,也愧对因为和谈失败而继续被送往异乡的百姓。我承认我有自己的私心,但不论是对朝鲜的攻略,还是在和谈中,我从未失掉臣子应有的本分……所以……对于自己效忠的丰臣家,我问心无愧。在座的各位都有资格审我,让我为自己的恶行偿命。但现在这群自称是在代表丰臣家的家伙……若想让我咽下这样的污名去死……“
      行长抬起头,掷地有声地说道:

      “他们不配!”

      “是啊……这群打着忠君的名义铲除异己的家伙……有什么资格拿文禄、庆长之事对摄津问罪?!”
      文禄之役的总大将宇喜多秀家在众人的注视中拍案而起,
      “加藤清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文禄之役中为争功甚至贸然闯入女真的领地,他说摄津背着太阁和谈,他难道就没有私自和谈吗?还在和谈中闹出了自己不识字的笑话,大明、朝鲜人尽皆知!露梁海战,这家伙口口声声说要参与救援,结果言而无信……为了置摄津于死地,他可以罔顾丰臣家的利益,让那么多将士葬身异国,这样的家伙提出来的诉状和废纸有什么区别吗?
      黑田如水,他口口声声说摄津没有尽人臣之责,他这个太阁麾下第一大军师,在文禄、庆长又有何作为?!同样是劝谏无果,如水被禁足后只顾明哲保身,但求无过,摄津不但亲自上阵,还冒着全家被杀的危险推动和谈!他有什么资格问罪于文禄、庆长之役的功臣?
      黑田长政,多次吹嘘战果,谎报军功,动辄以少胜多,歼敌数万,结果在稷山原形毕露,如此好大喜功,弄虚作假之辈,诋毁摄津的话也能信?”
      把那几个告状的挨个痛骂一顿后,秀家转而谈起了行长在征朝时的功绩,
      “文禄之役时,第一军团迅速攻略,率先占领平壤,是毫无争议的首功!后来发生的那些停战与和谈也是因为前线军情紧急,不得不先斩后奏而做出的决定。这些都是摄津与我商议过的,若要视为欺君之罪,我这个总大将也责无旁贷。
      和谈的时候,许多东西是由摄津直接与我和义父商量的,加藤清正、黑田长政他们的确不知情,所以他们所谓那些欺上瞒下,瞒的不过是他们这些人,至于说欺瞒义父,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庆长之役,诸将皆上书要弃城,缩小战线,顺天城数次被围,摄津依旧死守不退,以至于在撤军时身陷陷阱,险些无法归国。为义父尽忠尽到这个份上,居然还有人想以通敌叛国为由治他的罪?!如果他真的通敌,义父会放过他吗?难道义父老糊涂了?”
      议事厅内一片唏嘘,虽然大家都知道太阁当年是有些老糊涂,否则也不会发动这场战争,但这种话当然是不能明说的……
      就像所有人都知道,发动文禄、庆长之役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小西行长欺上瞒下要是真的促成了和谈,对每个人都有好处。
      “诸位所畏惧的无非是包庇朝敌的罪名。毕竟,大义的名分是由掌控大阪的人决定的。然而……这也正是问题所在。”
      就在这时,作为预备军没有直接参与过征朝,也因此一直还没表态的上杉家竟然发话了。代表上杉家发言的正是《直江状》的作者,山城守直江兼续,
      “昔日,我家主公不愿屈服于家康的淫威被逼上洛自证清白,就是因为……是非对错全在当权者一家之言这样的规则,本就是个天大的笑话!难道,为君者不辨忠奸,罔顾是非,多行不义的时候,为臣者只能盲从或等死?”
      “山城守,注意你的言辞,什么叫当权者的一家之言……这种话实在是太僭越了。”
      “我上杉家有谋逆之心,不正是德川内府以保护幼主为借口的一家之言吗?诸位真的这么自信,这种事永远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吗?诸位是否想过,如果连在文禄、庆长立下首功的摄津都可以被如此随意治罪,那接下来如水是不是可以拿文禄、庆长的事秋后算账,给所有参与过此战的西军都可以来个怠慢、不忠的罪行?若有不从者,皆视为朝敌?如果我们开了这个先河,把摄津送出去顶罪来换取要靠人施舍的大义名分,下一个问罪的人轮到诸位任意一人的时候,是否也要做同样的事?”
      直江兼续一针见血的质问让众人哑口无言。
      事实上……从他们被送往异国征战的时候,就已经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怎么可能有人置身事外呢。
      文禄、庆长之役中所发生的那些事,和谈也好,欺上瞒下也好,缩小战线也好,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参与过。这些都是大家在衡量利弊后共同策划的结果。
      事到如今,这场军议的结论已经不言而喻了。
      “兼续!”
      军议结束后,三成单独叫住了山城守。
      “感谢你刚才在军议上仗义执言……只是,有些话……下次不要这么说了。会落人口舌。”
      “居然会有你这么劝我的一天……这可不像你啊,三成。”
      直江兼续若无其事地笑着,“你不也向来有话直说,不知收敛吗。”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你当时在会上说的那些话…………”
      为君者不辨忠奸,罔顾是非……
      三成能感觉到,这些话的确意有所指……而且并不单单指代家康。
      望着友人忧虑的眼睛,山城守收敛了笑意,他按住三成的肩膀,低声说道:“难道不是吗,三成?我上杉家向来以忠义为本,然而,若主君多行不义,我等也绝不会畏于权势,俯首帖耳。放心吧……不管大阪最后做出怎样的判决,上杉家一定会站在你这边。也不用担心如水再利用秀赖公的名义抹去你大义的名分后西军会发生什么变故。因为大家早就已经知道了……你是为了保护什么才在大阪遭受了那样的审判。”
      “兼续?!你胡说什么……”
      “增田长盛、前田玄以、大野治长等人的信件……曹太郎都给我们看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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