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蝴蝶标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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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作之助从梦中醒来。
可能在梦中做梦确实是十分奇妙的感受吧，直到醒来他还颇为恍惚。
梦中，似乎梦到了隐隐卓卓的雾中城市，梦到了如同破碎的拼图一般随意穿模诡异美丽不似人间的恍惚之境，梦到太宰行走在那当中，仿佛随时随刻都要随风飘散。
织田坐起来，沉默地回想了好一会那梦中的景象。
“早，”太宰站在洗漱间里背对着他洗漱，正把浸透了热水又拧干的毛巾覆盖在自己脸上以缓解因长期熬夜紧张的面部肌肉。他没有回头，自顾自地说着话。“我还要一会，给你端了杯热水，你自己先喝一点吧。”
“早，太宰。”织田作之助慢吞吞地移回目光，活动了一下筋骨，从床上下来，穿衣服，穿鞋袜。
太宰刷完牙，把杯子放好。
“做梦了吗？”太宰顺口问道。
“啊，做了。”织田说。“有点奇怪的梦。”
“我去看看友香，”太宰不太在意地说。“你慢慢洗。”
“好。”织田应着，进了洗漱间，关上门。
友香这一觉睡得不太安稳，所以也早早醒了，此刻洗漱完，正在看着虚空发呆。
太宰敲敲门：“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友香答道。
“……你似乎睡得不太好。”太宰露出有些无奈的笑容。
“我当然相信太宰哥哥。”友香托着脸说。“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妈妈死的时候心情没什么波动，过了一天之后才反应过来需要难过。”
友香浅灰色的眼睛在灰色的长而浓密的睫毛间显得有些闪烁：“我只是，一时半会有些想不明白。我大概做了傻事了。……不如这么说，太宰哥哥实际上根本不需要为了我这些莫名其妙的心情负责吧。”
太宰笑了一声。
“不，恰恰相反，我需要你的力量，所以我会满足你的愿望。”他轻飘飘地说着，知道友香是没有利益牵扯反而会感到不安的孩子，所以没有拿出他惯用的温柔态度。“洗漱好了就走吧，我需要你呢。”
友香调整好状态，便也笑起来。“嗯，走吧。”
太宰垂下眼，理了理领口，迈步出门。
“我们去一趟实验室，再跑一趟仓库。”太宰刚好见到织田出门了，笑了笑，向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跟上。“快去快回，拿完东西直接去水上。”
门前的侍者眼观鼻鼻观心：尾世川麻美已经吩咐过，整个地下城都要对太宰一行人敞开，不得阻拦。
太宰的脚步很轻，即使是走在地下城里的甬道当中，也几乎没什么声音。
三人一边走一边聊：“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这么早就陪我去实验室。”
“啊，这个没关系。”织田说。“我不在意。”
“我事先看过他们送过来的项目清单了，”太宰说着，他显然已经习惯了把所有人和事都安排得清清楚楚；“包括正在研究的半成品，也包括已经研发成功的完成品。我上一次过来的时候在他们这里预订了几个研究项目，这么多年过去，就算是群猪应该也已经完成了。”
不知不觉间已经绕过一片居民区来到了实验室门口，太宰在厚重的铁门面前站定。
【叮，正在识别访客——】
【虹膜扫描中，请勿移动】
【扫描成功，最高级权限已开放】
【研究员太宰，请进。】
“研究员？”织田顺口问道。
“啊，以前在这里搞过一段时间科研。”
太宰垂着眼帘，似乎并不打算多讲。
见到他进来，在门内等候多时的主管和几名提着手提箱的中年研究员连忙迎上来招呼三人进去：“太宰先生，十三年没见了，我们都很想念您。”
“布局陈饰都没什么改变啊。”太宰笑了笑，“也稍微让我有些想念以前那些和你们一起泡在研究室里的日子了呢。”
“我呢，这次过来是来取我们十三年前约定好的成品的。不知道诸位是否为我准备好了一个足够让我满意的答案呢？”
主管笑了：“那是当然，我们所有研究员都很感念您曾经的帮助，既然是您的要求，必然都倾尽全力。”
“客套话就不用多说了，你这家伙。”太宰有些轻松地笑道，“十三年前你还是个莽莽撞撞的实习生，现在都混到主管了。本事不知道长进多少，客套话倒是学了一套一套。”
主管大笑起来，给三人引路，来到了一处雪白洁净的待客室。
他招招手，跟在他背后的研究员纷纷将手中的手提箱放在桌面上打开，数款样式奇异的物件躺在光华流转的特质泡沫当中。
……
“而最后这件，是您特别要求的抗排异药剂，我们需要特别提醒您的是，我们在研发这款药剂的时候借鉴了您的许多思路，药效起效快且猛，对身体的损伤非常大，建议每日最多注射5mg左右，在连续使用超过一周后才能脱离无菌环境……”
太宰把手臂支在桌子上，双手交叠，微笑着听他说完：“做得很不错。”
主管露出了与他年龄并不符合的、如同小学男生被老师称赞后一般的笑容。
“那么，这些东西，我就都收下了。”太宰不太明显地抽搐了一下嘴角，似乎是想笑但这个场合又不适合笑。
“您不再在这里四处看看吗？”主管问道。“对于菌层，我们也有了很多研究上的进展……”
太宰微笑起来：“没必要了。”
主管显然误解了他的意思：“真是豪情壮语啊……哈哈，祝您武运昌隆。”
三人离开了实验室。
“来，织田作，”太宰一边走，一边把其中的两把手枪递给他，“这个给你。”
织田和友香在旁边装了半天的死，此刻终于有了一点存在感。
他伸手接过——这两把□□拟了他最常用的双枪的重量与质感，外观漆黑，有几道鲜红色的细线横贯其中。
“……”刚才主管向他们三人介绍过了，这两把枪是结合太宰曾经留下的理论与他提供的特殊物质研究出的对魔特质手枪，不管是对菌层还是对行伥都有特攻作用。织田看了一会手×枪上那几条鲜红如血的细线，凭借自己那超乎寻常的直觉而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两把枪的子弹是什么？”
太宰脸上的笑容连变都没有变一下：“我的血。”
“很快你就有机会试用了。”太宰用有点安抚的语气道。“一次填充够用很久，血线快变成黑色的时候就来找我要。”
“啊……哦。”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在这时候表达什么样的意见都不怎么合适。
太宰治停下来，打开空间隔离装置，又取了三枚标本钉，把其中一枚尖的一头按在织田作之助的锁骨上，轻轻一敲。
织田感到锁骨一阵刺痛，仿佛被烧红的细针扎入皮肉似的。很快异物感消失，他感觉有什么在皮肤当中溶解了。织田拉开衣服，在重重的纹样与图形当中果然见到了一个多出来的圆形图案。
太宰又给友香和自己的锁骨钉入这两枚钉子，在此期间，友香与织田都保持相同的沉默，对太宰的一切作为保持绝对的笃信。
这一款道具，在此之前主管也同样有所介绍。算不上很有用也算不上鸡肋的科幻产物，唯一的作用是在拥有同一批标本钉的人相互靠近时发烫，相互远离时发冷。
太宰收敛地笑了笑，光逐个给三人武装道具就让他们在路上多耽搁了半个多小时时间，友香和织田每个人都至少分到了十几件用法功能各不相同的特级道具，这让太宰显得更像一个闻所未闻的富翁，而不是一个在求生游戏当中艰难求生的人类。
“这是你们最后所需要的——”太宰如同给幼儿园小朋友分发小蛋糕一般理所当然而疲惫地笑了，他轻轻呼出一口气，从胸前的衣缝里取出两枚掐银丝的琥珀。“遇到危险的时候，说：虫。它就会以我预先设置好的顺序以燃烧一个特级道具为代价产生一个持续时间三到五秒的琥珀护罩，连续使用超过三次就能直接联系到我，最多半个小时左右我能赶过来。”
是的，完全没想错——织田想，完全就是老玩家带飞的碾压局。像这样违反规则不会被其他玩家举报的吗。他轻微地叹了口气，显然这场梦让他感觉没什么逻辑而又无趣了。
太宰温和地笑了。
“好啦，”他用那种所有曾见过他曾经冷酷恶容的人都至今难以习惯的柔软笑容说道。“到现在、不会再有什么意外了。”
“还想再休息会吗？或者说你们想直接到水上去？现在正值蝴蝶迁徙季，不看菌层，只看天空也是不错的风景。”
“直接去水上吧。”织田说，他已经想快些结束这一切了。这场梦无趣，无聊，又弥漫着一种让人透不过气的隐晦的晦涩雾气。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蝴蝶标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