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传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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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澈哥，你转学过来手续什么的，麻烦吗”
“我不知道，我妈办的”不明白他问这个干嘛“你要转学？”
“我转什么学，赶紧念完得了”
同学尴尬的摸了摸头，转头默默离开了
“什么意思？”
学期开始一个月多月，每个人的疲惫都写在脸上
语文课又是一大催眠课
“我说有的同学都长点心吧，有的人是未来不用愁，你们呢就傻乎乎的和别人就在这混”
“有人不用担心以后干嘛，你们也不担心，马上高考就在这一天天的，这种状态”
“一点没有年轻人的朝气，实现梦想什么的都是空话是吧。”
知道一些事情的人，在下面小声嘀咕着她这话指向性太明显了吧
她没事吧，又在发什么疯
蒋丽一个学识渊博的语文老师，对于这个形容文樘言在她身上有着最具象化的体现。
她会在上课时从唐代的诗人讲到某个外国作家，看起来完全没什么联系不是吗
她说过很多次这种话，不止在一个班。
这是嘲讽吗？大多数人都这么觉得的
是教育吗？有人会在这句话里迷途知返吗，这是个迷，真正能理解的才不会听到这句话
文樘言没有看卢澈言，只是将前面几个试探的目光看了回去
即使谁都没有恶意，就是很烦。
好像这样也不太礼貌，但也没办法
其实卢澈安没多大的反应，没人知道他知不知道是在说他
即使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什么表情
羞愧？
是否真的有一个应对这些的标准表情，也许有吧
也许
卢澈安在书桌下面戳了戳文樘言的胳膊，示意他看自己的书
——一会中午排哪个餐口
“你想吃什么？”文樘言很小声的说出来
卢澈安晃动着笔，用写的、写字写字
他翻找笔袋，卢澈安递给他铅笔
——好的
看到他写的什么卢澈安一个白眼翻上天，好的、好的有什么写的必要。
卢澈安决定不再理他
卢澈安当然察觉出来一些，即使最开始没有觉得有什么。可是已经有好几次，蒋丽的对他的态度和别人不一样，比如同样的去办公室问题看作文明明是他排在前面，永远是最后一个讲到他。
讲的都是很细心可是总是默认别人更重要。
这样的事情他数不清自己经历过多少次，为什么呢，即使已经那么多次还是想要问为什么。
本来已经能够接受了，也找好理由骗自己的时候，知道真相。
明明自己贴好了创可贴，又有人告诉你你没有涂药撕开重贴
卢述山真的有为了他找些关系吗？
谁知道呢
这个连他都不知道的事情，那些局外人却如此笃信。
之前明明家长会都要避嫌的人，会这样做吗
谁相信呢
“晚上吃完饭要不要去操场跑步”
在食堂吃午饭，体委杨翊来找他们问要不要练一下。
虽说胡璇后来就运动会的事情讲过，大家能跑成什么样子都行，不用追求什么名次，本来主任说就别让高三的比了来着，大家就当玩游戏解解压，现在大家压力都不小。
但是完全不提前练一练、跑跑，可能也真的不行，总不能太差不是。
“行啊，你吃这么快”卢澈安觉得自己还没吃几口呢，他都吃完了。
“打篮球”杨翊拍了拍胸口“有点噎到了”
“第一节自习之后吧”文樘言提议“胃下垂”
“都行，很养生”确定了时间评价一下，就跑走了
天气转变的奇怪是常事，偏北的城市秋天枯萎冬天都不会落下的树叶，几乎可以说是没有过渡的春天，因一场雨而凉爽下来的秋天，隔天又变成了夏天的模样
晚自习在操场上跑圈，潮湿又闷的空气，运动后流的汗卢澈安很不喜欢这种粘腻的感觉。
文樘言因为是长跑没有和他们很快的跑
“上课铃要响了，回去吧”卢澈安微微拎起衣服领子，心里想着有没有风
程皓弯腰缓了缓，慢慢往前走“走吧”
杨翊是最后一棒，跑的确实蛮快的，体力消耗的也快，顺势就倚在卢澈安的身上
卢澈安一瞬间变得僵硬，他觉得自己其实是没有特别拒绝肢体接触
好吧有点
怎么让他起来，又不那么尴尬
“热，你不热吗？”
“热”确实太热了，杨翊想有没有冰块体质啊，然后又倒向程皓
“你别靠着我”程皓想躲开，答案当然是不可能
“蒋婉婷一会又得嫌弃”
“你不去找不就行，万一人家不想看见你呢”杨翊说话比较直，而且不太知道具体的事情
“放屁，滚”程皓佯装生气想要推开他
“实在没力气了”
程皓也没力气挣扎，坦然接受命运了
卢澈安发现文樘言在前面，又小跑了几步，像膏药似的贴在他身上
“不是”杨翊看到这一幕，愤愤不平“澈哥你”
卢澈安举起手示意听到了回答“他没汗”
“怎么可能，他刚刚也跑了，就算再慢也会有吧”
卢澈安的手还没有放下来自信的摆了摆“没有哦，而且很凉快”
“我不信”杨翊不服还要去求证
程皓看着这孩子还要往前跑，拉住“你还是有力气”
“没有”说完又放弃了靠在程皓身上
虽然程皓现在还是承受着重量，心里却觉得充满了大义，兄弟的幸福我来守护，小声的和杨翊说“孩子你会后悔的，孩子”
“说什么呢你在那”
“没事”程皓又拍了拍肩膀“靠”
“这么大方，老程，你变了，不像你了”
程皓觉得自己又后悔了“你废话真多”
第二节晚自习下课时间是九点二十，休息十分钟再上最后一节自习十点半放学
不知道是回家之后又来还是没有走，今天胡璇九点多来了班级
“大家坚持坚持，就快结束了，挺过这段就好了大家”
这个点外面的天黑沉沉的，其他年级也已经放学了，没有什么声音，大家几乎都在班级里，没人出去。
“坚持不下去就看看后面你们写的大学专业，期待的大学生活，每天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没有多少天了再咬一咬牙，下课多往办公室跑一跑，不会的题问了，不问的话就出去透口气，别闷在教室里啊”
关于梦想这个词几乎每条老师都有在说
文樘言觉得从小到大真的听到过太多崇高又伟大的理想
为人类做出贡献，世界的进步
或者现实一点的挣很多钱，但是没人不想挣钱吧，他总是这么想着
自己呢，当时在后面的黑板上写的专业
动物医学
算梦想吗？
梦想应该是要拼尽全力也要实现的那种吧，可是自己每一次也只是想着尽力就好了
他很羡慕漫画主角的执着
但自己实在没那种拼搏精神，克服万难也要去达成的目标
小路上第四盏路灯还没有人修，已经坏了六七天了吧
“你说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卢澈安冒出这一句
没有指明，他知道文樘言明白
“你希望是真的吗？”文樘言平淡的反问
“不希望”卢澈安几乎是立马回答，然后又犹豫着改答案“也许”
“是有那么一点希望的吧”
人啊，怎么会这么矛盾，每件事情都要说反话
清醒的知道自己在欺骗自己
文樘言开口问道“上次没有问出口”
卢澈安侧过头看他
“卢述山，你怎么想，恨他吗？”
“实话？”
“嗯”
马上就要走出楼群，到大街上去了，脚下的路都变得可见度高了些。
卢澈安加快了脚步
“其实不”踏进昏黄灯光的统治“有点奇怪对吧”
他想要放松语气说出来“家长会为了孩子放弃点什么这件事，大家都差不多会有点。”
“但是仔细想每个人为自己而活才是对的，不是吗？他只选择了自己的事业和自己的原则而已”
他妈妈为他妹妹换了工作方便照顾，所以当时也不是没办法照顾他，可是现在又为了他——
小学的时候卢述山和李晓熙轮换着一周一个人接放学，妈妈离开之后他从来没有迟过到，之前就没有准时过。一上初中就把他丢到寄宿学校，可是每个月又会固定单独带他出去看一次电影。明明没有过夸奖，他同事却说他总说他骄傲的儿子。虽然进了戒同所处了那一次检测，就只是被关着，他连自己的家长会都不肯参加，却会为了转学的事情。
亲情这个东西，卢澈安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都理解不了，亲密或者是疏离，爱或者不爱，他的生活里大概都有过，又都不长久。
卢澈安曾恨
正常的人都会恨吧
再由很转化为疑问是不是因为自己不够好，没有那样招人喜欢又也许我是个麻烦
后来就慢慢的不怎么回家，周末也在学校，暑假有时白天去文樘言家，有时去卢述山给他报名的各种班。
不见面的话就不会有情感，就是那样的接受了
接受了他所有不能接受的一切。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传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