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回归线》乌木不知春

24、空座位

　　下山的时候遇到程皓从寺庙中出来
　　文樘言走到他们旁边，程皓也注意到“你们要下山了！这么快”
　　“嗯”
　　“本来说一起爬山的你俩自己先走了”
　　程皓捶了文樘言一拳“文樘言，没跟你算账呢还”
　　“别算了，我相信你能懂”文樘言信任的点头“我们先走了”
　　算什么账，懂什么
　　文樘言说完往台阶那边走
　　卢澈安和程皓他们摆了摆手“后天学校见”
　　程皓痛苦的哀嚎道“后天要上学”
　　于博又说“作业还没写完”
　　“啊——我听不见”
　　卢澈安走了几步又停下
　　“澈哥，你写完多少，回去微信联系啊”程皓伸出手挽留他
　　“好”
　　“不好”文樘言抓住卢澈安的手腕拽过来“自己写”
　　“怎么能这样啊”
　　文樘言要往山下走了了，卢澈安连忙向他们的方向“拜拜”
　　“拜拜”程皓还在就说写不完作业
　　林忻她们刚出来，看到文樘言的背影“他们下山了”
　　“嗯”程皓随口回答“学委，作业”
　　“还有一天呢，你可以相信自己”
　　“我这么值得相信吗”
　　程皓跑到蒋婉婷旁边
　　蒋婉婷有点嫌弃的看着他
　　程皓自己往山上走，受伤了我

　　最后一天假期，写作业写作业、复习
　　看着文樘言写完作业之后刷生物竞赛的卷子，一套卷子接着一套卷子的写
　　“不会吐吗？”卢澈安实在忍不住看着他说里正在写的卷子
　　“还好”
　　这个问题，文樘言就着自己的记忆“你去年没有参加吗，我怎么记得你说你有比赛来着”
　　“你记错了吧”卢澈安正要说他记性不好考试可怎么办
　　脑海里蹦出一段记忆
　　去年这个时候正好是卢澈安和文樘言吵了一次架
　　也就是那次之后卢澈安再也没有回文樘言发过的消息，直到他删了文樘言
　　看不到文樘言的消息
　　事情的起因很小，小到当时卢澈安觉得他有点
　　无理取闹
　　卢澈安思考这个词用在这是否合适
　　但他就是那么觉得的

　　上高中之后其实他们就很少见面或说话了，在文樘言升上高中这种状况就更加明显
　　文樘言给他发消息每次几乎都要隔个一天或者两天
　　卢澈安一直在住校没有去找文樘言
　　卢澈安当时已经意识到对文樘言有种不一样的感觉，下意识的想法是把他推开
　　不能的，不应该发生这种事情
　　各种避让不回微信，慢慢变得疏远的话就不会有这种想法了吧
　　比普通朋友亲密一点或是和普通朋友一样也好
　　对吧
　　不在一个城市，其实不再联系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不是吗
　　一点一点就好了
　　时间和地理距离都有

　　吵架的原因
　　在为数不多的对话中卢澈安说给六一买了个玩具，说要在下一次去带过去
　　那天文樘言突然提到这件事
　　言：你说了很多次要把东西带来给它的
　　LCA：下次
　　言：每次都这么说
　　卢澈安收到文樘言的这条就和小孩一样
　　LCA：这么说就很幼稚
　　言：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并不对等
　　言：我只比你小了一岁
　　而已
　　你能别老把我当小孩吗
　　LCA:我没有
　　卢澈安不想和他吵，再聊下去就一定会争执
　　这几天他面对的问题有点太多了压迫着神经
　　和文樘言的关系
　　卢澈安从小留到现在的东西，爱好或物件都没有
　　有的只有这个朋友
　　所以啊
　　他曾自嘲的说没什么可失去的，可到某一天真的真的要有一样东西要离开
　　是舍不得的

　　卢澈安没有回答以为这事过去了
　　“所以”文樘言却接着“你骗我”
　　“你别生气”
　　文樘言继续低头写题“我不生气”
　　“你为什么不生气”本来事情可以就此结束卢澈安鬼使神差的问出口
　　“反正你嘴里惯是没有实话”
　　卢澈安不再说话
　　没看到他的表情却感觉就在眼前

　　当时的确是有比赛，是班级的辩论赛
　　但卢澈安不能否认的是他心里清楚文樘言说的是什么比赛
　　只不过自己没有纠正他
　　现在也不可能说

　　一周过的说快也很快，五一后连着上了七天的学，一张张卷纸，一堂堂课
　　学校里的绿叶成荫，轻风吹过微微摇摆，槐树也已经开花了，天黑的倒是晚了些，但也眼见着
　　夜幕将临
　　周五晚上晚课之后文樘言拿着请假单
　　“走了”
　　下楼去校门与跑去吃饭的人流与之相反
　　是校园的槐花盛开传来的味道，还挺好闻的其实
　　教学楼门口不断跑出人，卢澈安跟着文樘言闷头往前走。
　　在这停下有点挡到别人
　　“你跟着我走干嘛”
　　卢澈安抬头“忘了”
　　文樘言轻轻推了他一下顺着同学跑着的方向“一会抢不到饭”
　　文樘言脱离人群，高高举起手臂，
　　风吹动前额的发，规矩的双肩背着书包，笑着挥手
　　他旁边同样往外走的同学大声的喊，不用上晚自习喽
　　天气很好太阳的余光在天空
　　橘色和深蓝色澄澈分明
　　卢澈安顺着人流往前不远回头看文樘言还举着手在说
　　看嘴型应该是在说
　　再见，快去吃饭

　　现在往外走的大多都是去参加竞赛的，文樘言的身影本是好区分的，但在其中他逐渐分辨不清
　　卢澈安印象中好像应该是第一次送他离开
　　之前没有吗
　　不应该吧
　　认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文樘言在后面送他吗

　　卢澈安在排队的时候撞到程皓
　　“澈哥”指了指那边有空位的椅子“哪里啊”
　　卢澈安手势比了个ok
　　端着餐盘坐在他们旁边
　　“我不想上晚自习，我也想回家”
　　无论什么原因不在学校待着总好的，没有人想在学校
　　“老实点吧你”
　　卢澈安在旁边时不时插上一嘴跟风“作业又留这么多”
　　“上次留的还没讲”之类的
　　关于别人的八卦什么的，秉持嗯、啊！真的、不知道啊
　　总之少参与少说话就是了，就是一个效果作用
　　吃完饭往教学楼走的路上，他们一群人、前后零星两三个，算是没多少人

　　一个女孩把卢澈安拦住，旁边几个人吃瓜的表情
　　女孩也没说话
　　卢澈安只能试探的先开口“你好，有事吗，同学”
　　“有”
　　这边灯光有点暗“去操场说吧”卢澈安向往先走
　　同学在旁边也不太合适
　　几个男生也往前走，卢澈安扫视他们一群人，别看热闹
　　在操场上女孩直接的说“他真的有喜欢的人了”
　　谁？
　　卢澈安仔细看面前的人有点眼熟是不是在哪见过，好像是哪天的值日生
　　那说的是？文樘言
　　“他说他有喜欢的人了”
　　老借口了，卢澈安给了一个模糊的回答“应该吧”
　　“是谁？”
　　“我哪知道”
　　女孩继续说“他很认真的，他还说在考虑想追他，他有没有平时说话比较多的女生”
　　卢澈安有点惊讶，所以文樘言真的有想要喜欢的女生不是推辞
　　文樘言没和自己说过
　　卢澈安认真回想得出结论给她“没有”
　　“抱歉，打扰了”
　　“没事”
　　女生走了之后，那几个跑过来“干嘛”
　　“没事”
　　还议论这件事，他们以为一两周就会有来着“快一个月了吧，第一个吗？”
　　“她就是问我件事，不是我的事”卢澈安这么解释
　　“哦——”
　　都一副看透了我不说的表情
　　“你们几个”卢澈安一人给一拳“刚偷听了”
　　“没”
　　接连摇头
　　卢澈安在操场上追着他们跑
　　于博从后面控制住卢澈安的胳膊“回教室、回教室”
　　文樘言不在旁边怪不习惯的
　　辅助线画错了
　　也是今天卢澈安才发现自己没有橡皮，他竟然没有橡皮

　　卢澈安回家拿到手机给文樘言发消息
　　LCA:你到了吗
　　很快回复
　　只想放假：嗯
　　然后呢，没下文了？
　　卢澈安捧着手机，再没有消息
　　点进头像，加了微信还没有改备注
　　阿言
　　删除
　　文樘言
　　删除
　　又改回阿言
　　确定
　　仍下手机整理错题去了

　　阿言：刚到我奶家
　　明天周六你回这边吗
　　LCA：我很闲吗
　　我要学习的
　　阿言：好吧
　　LCA：你什么时候回来
　　阿言：周日回
　　LCA：你早点睡别熬夜
　　阿言：好
　　晚安
　　LCA：晚安
　　卢澈安关掉微信，点开另一个软件
　　还是有擅长的事情的，比如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