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tr]遗忘》白骨红砂岩

3、第 3 章

　　“哈利，别谦虚。”

　　解咒过程非常顺利，不仅魔法部，麦格等人也对羊皮纸上的咒语啧啧称奇。

　　哈利没有过多解释。“邓布利多教过我不少东西，还有冥想盆里。”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早上一醒来，桌子上就有摊开的一卷羊皮纸，上面全是他的字迹。

　　临走前，金斯莱揽着他的肩膀：“说起来，你将来肯定会参加培训对吧？我们的队伍少不了你，米勒娃说你有志于此，我向来坚持傲罗的选拔不应该限死在单一的考试规则下。”

　　十分尊重考试规则的赫敏皱了皱眉。

　　“哈利，跟我们就实话实说吧。”

　　他们三个从飞路网一出来，忍了半天的赫敏终于摆出一副盘问的架势。

　　“邓布利多——”

　　赫敏皱眉。

　　“哈利，不是我们不相信你的实力，真的很——”罗恩犹豫着要用哪个词，“诡异。”

　　赫敏和罗恩对视一眼。

　　哈利问：“你们想到什么？”

　　“你对什么时候写下这些东西完全没印象是不是？但你确实做了，在没有意识的时候——你不觉得这很像二年级时，金妮——”

　　罗恩在一旁点头。

　　“可是，你们也看到他死了。”哈利摸着额头，“这也是好事不是吗？如果真是魂器后遗症，那解决的突破口只可能藏在他的手稿里。”

　　罗恩一言不发。赫敏表情复杂，她想说什么，最后只是紧紧抓住他的手。

　　半夜，天文塔。

　　“把灵魂落在敌人身上，是黑魔王致命的错误，”人们常常免不了惊讶地窃窃私语，“但因为这错误，我好像拥有对你的全部解释权。”再次见到里德尔，哈利跟他描绘起白天的情景，“他们都以为是我解出来的，并且相信我必须能持续解决后续的一切。”

　　哈利掏出笔记:“不过，赫敏和罗恩清楚我的水平。”想到好友的关心，不禁笑了笑。

　　里德尔可能误会他的笑:“人们当然会认为，能掰倒黑魔王的男孩会是个与之旗鼓相当的魔法天才。”

　　“得了里德尔，我没那个意思。”

　　“其实，他们也未必真的相信，”里德尔给了他一个理所应当的眼神，“只是救世主风头正盛，此时随便表露出一点不同的猜测，都是不讨好。”

　　像生吞下十几条鼻涕虫，哈利胃里一阵难受。

　　“有顾虑是正常的，”他听金斯莱提过，黑市已经有打着黑魔王遗物的旗号以贩售黑魔法道具的势头，来路不明的小团体也查了不少，你不可能低估长生和力量对人的诱惑力，即便是巫师。

　　“和你走得太近肯定不是好事。”不管是以什么形式，信徒，或朝夕与共的敌人。

　　“那你可得注意了。”

　　冰凉的手掌在脖颈边若即若离，像蛇。他微微撇过头。里德尔被他的表情逗笑。

　　“英雄可不好当呀，哈利。我是你的话，绝不会忽视预言家日报的势力，你知道他们最擅长为传奇人物量身打造不为人知的秘密。”蛊惑的腔调。

　　哈利摊开笔记本。

　　“随便，我不在乎。”

　　有了里德尔的“夜间辅导”，魔法部对伏地魔残余势力和各个据点的清查顺利得过头，那些珍贵的资料占满了几间傲罗办公室，哈利白天都待在那边，出任务的频次也越来越高，晚上回到霍格沃茨，几乎累得一沾枕头就睡。

　　然后，在天文塔开启另一种短暂的生活。

　　几次顺利的解咒让哈利确认里德尔合作的诚意，他原以为，这人或许会在教学中做点手脚，实施报复，可几番相处下来，他发现这个里德尔除了在面对他的“同情”时偶有暴怒外，谈及伏地魔的一切，似乎都抱着眼观前尘往事的疏离态度，有时候，甚至会主动调侃，针对其本人的某些行为斥做“荒谬”。

　　即便如此，他仍不敢掉以轻心，他注意不让对方察觉他白天会忘记夜晚的记忆这个事实，本来他想尝试在笔记本里留下些痕迹，但里德尔会翻看检查；而且，他不知道该怎么写才能让全无记忆的自己相信这不是一场恶作剧:伏地魔魂器的一小段记忆体在帮他解开黑魔王亲自设下的咒语，并顺便为他补习七年级的课。滑稽。

　　有一次，里德尔似乎随口提一句他受伤的胳膊：“上次那个诅咒，有出现别的症状吗？”

　　“没有，我觉得已经完全恢复了。”

　　“行，那让我们看看，你是否记得住教训。再做一遍，那个反弹咒语的原理设置。”

　　哈利举起魔杖，里德尔常常会话讲一半就抽查他之前的教学内容，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对着柜子，”里德尔指向角落里的储物柜，“他喜欢在野外设置大型机关，让我看看你是否有能力做出同样的。”

　　哈利对于他热衷让自己复制黑魔王的机关魔法阵已经见怪不怪，“知己知彼”——对方这样解释。然而，哈利纠结地感受到：其实他并不反感，甚至觉得有趣。

　　他闭上眼睛，专注地回忆那个复杂的咒语，魔力凝聚指尖到魔杖，高热得几乎灼伤。

　　万籁俱寂中，他听到一声低沉的呼吸。

　　睁开眼，里德尔站在柜子不远处，从侧面也可以看到他紧抿的嘴唇，眉头皱着。

　　“好吧，我可能还不太熟练……”哈利耸耸肩，他观察柜子，确实没有承受咒语的痕迹。

　　“好吧，在你的大脑管理能力提高前，恐怕再好的机关禁咒也守护不了你的秘密。”里德尔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身向摊开着一堆资料的桌子走去，“而且，事实证明，死物终究不比活人的力量靠谱。”他边整理资料边平静地说。

　　哈利忍不住脱口而出：“是啊，你终于明白了。可之前有个笨蛋把自己切成好几份塞进死物里——哇！”

　　哈利捂住头，里德尔面无表情地把一沓纸扔到他面前，点了点其中一页。

　　“看下你们今天的收获。”

　　哈利翻了翻，这部分前几天里德尔从解开的手稿里整理出来的，他自己还没来得及看：“遗忘咒。”他挠挠头，“和魂器有什么关系吗？”

　　“和心灵魔法有关系。”

　　哈利摇头：“不行，你意思是要让我失忆然后摆脱你？遗忘咒的效果也没那么大。”

　　“是一个突破口，放心，当然不是粗鲁地抹掉你的记忆。”里德尔揉了揉眉心，“我觉得这玩意儿有用，你先学。”
　　哈利听出他语气里的茫然，他记得这个里德尔提过，作为一段记忆，他虽然接收着伏地魔此后的记忆和知识，但有些细节模糊，混乱不堪，所以才要借助本人的笔记来回忆。

　　看他现在冷白的脸色，估计梳理这一段记忆格外棘手。

　　他们两人各占据一张桌子，里德尔闭着眼，哈利继续看那些资料，他悄悄在笔记本上重重写下“遗忘咒”，旁边小小标记着：魂器、心灵魔法方向。

　　第二天，他盯着这条没头没尾的笔记，陷入沉思。遗忘咒……魂器……他以身体不适的理由跟傲罗们请了几天假，留在霍格沃茨研究他敌人的手稿。

　　奇怪的是，这几天他倒是酣睡到天明。

　　有时候，他会觉得和里德尔待在一起的时间，似乎才是正常的，完整的，他能记起一整天的事情，白天反而成为一场清晰的梦，在梦里，他对另一半现实浑然不觉。

　　这很不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