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共感后……》翡酌

17、第 17 章

　　同居的第一晚，两个人都没睡好。

　　江烛凛是因为梦与现实，池爻是因为江烛凛的共感。

　　这人不仅洗了个冷水澡，还到后半夜才彻底消停，中间又冷又热的，池爻只能在床上裹着棉被跟他一起受罪。

　　偏偏这人还莫名其妙地闹起脾气，反锁房门……啧，都是男人，做个chun/梦而已，还害羞吗？

　　至此，池爻确定，共感这件事必须得尽快想个办法，以后再出现这种情况他还要不要睡了？

　　他在接近天亮时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等一觉醒来已经是上午十点，江烛凛早就回公司了。

　　……行吧，不能从他身上解，那就只能解决沈澈了。

　　午饭，池爻正想出门，老管家就含笑迎了过来。

　　上次两个人见面，还是宋女士请他过来“咒”江烛凛，彼时老管家认定池爻吊儿郎当不是好人，却万万没想到才过了几天，再见面时池爻已经是江总亲自领回来的客人。

　　他保持着微笑：“池先生。”

　　“嗯。”池爻回头，顿时扬起笑容，露出一排白牙，“是你呀。”

　　管家眼底落了一丝意外，语调不自觉放客气了些：“先生还记得我？”

　　“记得啊。”池爻认真地点头，抬手搂住他的肩膀，一副商议大事的语气，“怎么样，是有需要纸人吗？还是批发价哦。”

　　管家：“……”

　　管家面无表情地递去一张名片：“这是司机陈先生的联系方式，江总说，如果有需要出门可以随时联系他。”

　　池爻尝试地拨通了号码，等陈恪真的开车到门口时，他忍不住感慨：“江总真是兼济天下，连这方面都为我准备好了。”

　　陈恪从昨晚开始已经将他完全看成被江总包着的金丝雀了，闻言笑了笑：“那是当然的，江总对自己人一向很大方。”

　　这点池爻认同地点点头。

　　陈恪轻咳了一下，毕竟是江总身边的老人，他打算以前辈的身份给池爻一些忠告：“江总眼光很刁钻，如果你想留久一点，最好就不要再去乱七八糟的地方了。”

　　像昨天那个不入流的酒吧什么的就没必要再去了。

　　池爻在后座连连点头，陈恪刚想说现在的年轻人还是听劝，然后就听到池爻说：“蓝调酒吧，出发。”

　　陈恪：“……”

　　应得那么乖，敢情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但陈恪没有拒绝的资格，只好开车。

　　也许是漏了什么东西要回去拿，不一定是乱搞呢……他刚这么想，就听到池爻在后座拨通了电话。

　　“沈澈吗？我来酒吧找你啦，出来接我一下。”

　　见人打完电话就脚步轻快地下了车，陈恪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决定当做不知道。

　　这个时间点酒吧还没开门，沈澈虽然已经在上班，但也只是在做准备工作，池爻进来的时候酒吧里灯都没开几盏。

　　沈澈一手撑在吧台上，微俯身笑眯眯地靠近池爻：“怎么了，来找我喝昨天没喝到的酒吗？”

　　池爻摇摇头，大眼睛真诚地看着他：“我是来打你的。”

　　沈澈愣住，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伸出了两只手。

　　“左手伤害高，右手高伤害，你选一个？”

　　沈澈：“什……”

　　话音未完，沈澈就感觉自己腹部一疼，但他还来不及弓身，就先感觉自己周身隐藏的妖气失衡。

　　池爻张开五指，露出了里面的符箓：“这是显形咒，没个千八百年的道行是扛不住的，小狐狸精。”

　　沈澈瞳色一紧，迅速抬手，果然摸到了自己头上的耳朵。

　　他瞬间警惕起来：“……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我不是人？”

　　“你给我递名片的时候。”池爻扫了一眼，他身后就三条尾巴。

　　嗯，道行一般般。

　　沈澈十分意外，他想过是昨晚自己暴露了什么，却没想过从一开始这人就是主动配合，看他表演。

　　池爻轻转了下手腕，慢条斯理：“昨天是看你身上没什么血腥气，也没对普通人动手，所以才稍微配合你，结果没想到你敢动我身边的人。”

　　“说吧，要怎么样你才能解开艳煞？”

　　符箓上的灵气相当灼人，沈澈倒吸了一口凉气，低声道：“那道艳煞，我解不开。”

　　池爻皱眉：“什么？”他下的诅咒会解不开？

　　沈澈不太好意思地抓了下头发：“我这学艺不精，光顾着修成人型，没怎么钻研术法……艳煞虽然会下，但是不太常用，昨天又是临时起意，所以……下得不太准。”

　　池爻听他解释了一番，终于明白这人为什么说解不开。

　　正常来说，沈澈下艳煞，那么江烛凛之后应该会梦到沈澈，随后沈澈就能入梦吸□□气。而沈澈作为艳煞的主导者，想纠缠还是放过自然全凭他的心意。

　　但偏偏沈澈是个不务正业的，仗着自己人类外型优越，无论男女只要他肯花点心思，勾勾手就能得到，日子过得滋润得不行，所以对艳煞这种术法极为生疏……甚至昨天都是临时查阅了一番典籍才用出来的。

　　所以，江烛凛虽然梦境受到干扰，但梦到的人却不是固定的。沈澈本想拼拼运气，赌江烛凛梦到他，他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入梦双修。

　　“可是我昨天等了一整晚，眼睛都没合呢，一点动静没有！”沈澈恼怒地说，“他根本就没梦到我！”

　　明明他昨天还那么卖力地在江烛凛面前刷存在感来着。

　　这回愣的人轮到池爻了。

　　沈澈说江烛凛没梦到他，但江烛凛昨天晚上的反应他可是都感受到了……那江烛凛梦到谁了？

　　又是谁让江烛凛反应那么大？

　　意识到自己有点八卦，池爻回过神：“那也就是说，这个艳煞解不了了？”

　　“怎么解不了？”沈澈皱眉，“又不是多厉害的东西，找个人纾解出来就解了。”

　　池爻没听懂：“纾解？”

　　沈澈望着他，左手比了个圈，右手比了个一，然后用右手的一戳进左手的圈里：“纾解。”

　　池爻：“。”

　　池爻：“必须得找个人吗？”

　　沈澈羞涩：“找个狐狸精也行。”

　　“……”池爻忍住了白眼的冲动，“如果不纾解呢？”

　　沈澈：“那就……一直持续到纾解为止啊。”

　　沈澈奇怪地看着池爻：“小道长，你和他不是一对儿么？你帮他解了不就好了。”

　　池爻下意识张嘴想澄清，但一想到澄清还要说起那天在自助店的事，干脆懒得解释了。

　　他不太了解这方面的术法，原来这么麻烦。

　　想到这里，池爻又忽然回头：“你的目标最开始不是我么？怎么突然又换人了？”

　　沈澈本想开溜，猝不及防被提问，只好如实回答：“那天晚上碰见你们的时候，我确是盯上你了，因为能感受到你和普通人不一样的气息，你的精气更纯粹些。”

　　那天晚上他确实没把江烛凛放在眼里，因为那个人身上一股阴邪的死气，一看就命不久矣。

　　他从不把心思花在死人身上。

　　但昨天晚上再见面时，江烛凛的气息却完全不一样了。

　　“我触到他的时候，只觉得他浑身都溢满着灵气，简直就是一块行走的金子，”沈澈说，“别说是妖，方圆五百公里的邪物只要嗅到一点，都会对他趋之若鹜。”

　　说到这，沈澈眼底也流露出一丝兴奋渴望。

　　池爻眸色逐渐凝重。

　　他知道原因，江烛凛命格诡异招阴，但之前身负独眼妖狮的诅咒，他的八字被诅咒覆盖，所以普通的邪祟妖物无法轻易察觉，而诅咒破解之后，那层“布”便被撤去，便会招惹鬼怪。

　　见池爻在分神想时，沈澈悄无声息地转过身，抬腿刚想跑，一张符箓骤然出现在他颈间，随后飞快地扣锁在他脖子上，化形成了一条颈环。

　　“这是什么？！”沈澈皱眉，抬手就想扯下，却被咒文灼伤。

　　“当然是狗绳呀。”池爻的手微微往后一拉，随之一条连接沈澈脖颈的链子就出现在他的掌心，“虽然你说你没伤害过普通人，但我肯定是不能让你就这么走的。”

　　“这个锁妖咒就是监视器，每当你对普通人造成实质性伤害的时候，我就会感知到。”池爻说，“如果你害人了，就来给我当狗吧，我正好想养宠物。”

　　“当狗？！”沈澈瞪大了眼睛，“我？”

　　“狐狸属犬科，不当狗当什么？”池爻笑眯眯地说，“不然跨种族当猫也可以，只要你不介意。”

　　开什么玩笑！

　　沈澈登时暴怒，刚想扯下脖子上的限制，颈环前的链子却被猛地收紧。

　　不容置疑的力道附着滚烫的热意，瞬间刺痛他的皮肉，将他暴起的妖气削弱大半。

　　他猝不及防地被池爻拽到跟前，面贴着面，彻底陷入了池爻轮廓的阴影里，而那双近在咫尺，墨黑的眸里不见半星笑意。

　　“怎么，你觉得自己堂堂三尾妖狐，被一张符箓限制很是耻辱？”池爻说，“你可以尝试挣开，如果你不想就这么失去所有尾巴的话。”

　　狐妖一族的尾巴和修为密不可分，每一条新尾巴都代表着狐妖苦修进阶的进度，狐族的终极目标就是修至九尾触及天道，以褪去妖骨求得神格。

　　三尾代表沈澈至少经历了几百年的修行，但凡他脑子正常点都不会拿尾巴去赌。

　　“我讨厌不听话的宠物，知道吗？”池爻的嗓音较之前更轻，但却多了锋利的寒意，让人本能臣服顺从。

　　沈澈沉默地看了跟前的人一会儿，缓缓垂眸，咬住了嘴唇。

　　见他不再挣扎反抗，池爻退开距离，又恢复了先前的散漫。

　　他揉了揉沈澈的头发，完全是抚摸猫狗的力度：“但好狗还是有奖励的，你乖乖听话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

　　从酒吧出来之后，池爻整理了一下思路。

　　现在要做的，就是让江烛凛先把艳煞解开。

　　但根据沈澈的说法，要解开就得……江烛凛怎么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俩还共感着。

　　干脆回去打坐且念清心咒，短暂地屏蔽五感吧。

　　池爻在心里盘算着解决方法，正想回去和江烛凛好好商量，结果刚迈出第一步，他浑身就僵在原地。

　　因为此刻，和昨天晚上一模一样的燥热感又隐隐从他下腹烧起……

　　啧，江烛凛又梦见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