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恣睢神君OOC了》雨相降

107、利刃

　　一连数日，云涵游遍山河，人间并不像他想象中的美好，怨声载道的不胜其数，他也深知这一切都是因为邪灵骨现世，三界不宁。
　　若想解决此事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巨大笼网的口子，不然只会白白挣扎，起不了任何作用。

　　杀邪灵骨不是出路，这点云涵深知，数以半计人间百姓，活生生的性命，他做不到视若无睹。
　　他想，或许只有了解更多更深关于最初邪灵的事，才能有机会，哪怕只有一点，他也想去试试。

　　打定主意一转身便撞上了硬实的胸膛，云涵被撞的发懵，不留神往后退开两步，反应过来后发现被撞的人正拉着他的手腕，着急问他：“有没有事？”
　　云涵抽回手，很不自然道：“没事。”

　　迟离在空中的手收回，淡淡笑着又问道：“你这是要去哪？”
　　云涵撒谎道：“随便走走。”
　　迟离点了点头，主动道：“我许久没来人间，要不一起？”
　　云涵疑道：“孟章神君不是要去杀邪灵骨，怎么有空闲？”
　　迟离道：“你不是说我杀不了他么，既然如此又何必浪费时间去做早已得知结果的事。”

　　云涵瞥他一眼，奇道：“我说什么孟章神君就信什么？”
　　好歹为天庭神官，东方守护神孟章，界下百姓不少流传此神的无上功德，此时竟他说一句话就真不去杀邪灵骨了。

　　迟离眨着眼道：“当然。”
　　云涵：“……”
　　迟离与他并肩走着，突然又道：“我叫迟离，不必一口一个孟章神君。”

　　街边行人匆匆，对面小孩拿着风车成群结队追闹，有一小孩被绊倒摔在迟离脚边，压坏了小风车，顿时不知是摔的痛还是心爱的万物而伤心大哭。

　　迟离蹲下身将小孩扶起来轻轻拍了拍他身上的污脏地方，确定没哪摔伤才轻声问道：“是不是摔疼了？”
　　小孩抽泣着不说话，迟离注意到已经被压扁的风车，他一手负于身后，破天荒哄道：“喜欢什么小动物？”
　　小孩依旧不说话，目光有意无意扫着路边的兔子，迟离心下了然。

　　云涵以为迟离要去将你兔子买来哄好这小孩，哪料只见他变戏法似的负于身后的一只手拿出了一个新的风车，而风车手柄处雕刻的正是一只兔子。
　　小孩觉得新奇拿在手上，周边小孩聚拢都在夸他的风车好看。

　　“谢谢哥哥。”小孩抽着气，扬起大花脸对着迟离露出八齿，说罢便从自己衣兜都抓了几颗糖给迟离，以此表示感谢。
　　迟离接过揉了揉他的头，起身看着这群小孩往更远的地方奔去。

　　云涵的视线随着孩子们奔跑而过的身影划过，不过一会儿，视线中闯入另一个无与伦比的风车，手柄处吊着一小块靓丽的鳞片，而这鳞片挂在雕刻得栩栩如生的羽翎上。

　　云涵鬼使神差竟接过递在面前的风车，微风吹过转动着手上的玩物，他沉默半响，还是将东西还给了迟离。
　　云涵冷漠道：“幼稚，我不喜欢。”

　　迟离没接他递过来的东西，眨着眼道：“可是方才我见你一直在看那小孩的风车，我以为你喜欢的。”
　　像是被拆穿的窘迫，云涵耳朵有些发红，迟离找台阶下：“没关系，你若是不喜欢待会找个地扔了就是。”

　　之后一路云涵将他带入杂耍人多拥挤的路上，不过一会儿便被当地百姓冲散，杂技一个接一个，云涵朝后方退去甩掉迟离，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到了松林。

　　当初从鬼界跑出来掉落的地方就是这，隔了这么久再找回去果真见着了巨松，可无论云涵再怎么用法力都破不了鬼门，他进不了鬼界。
　　正当无路可走时，突然，巨松前出现一扇门，云涵警惕周围事物，确定空无一人才走进这开门不易的鬼界。

　　运气算不上太好，据小鬼们所说祁天在鬼场，可当云涵去的时候正直祁天外出时，他也不急，坐在那看上去顺眼的杌凳上，从这个角落望去，正好是窗户，而窗户外是紫极光。

　　进鬼场内收拾的小鬼被云涵叫住，他随口问道：“那地是哪？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的结界？”
　　小鬼长得虎头虎脑，他视线随着云涵所指的地方看去，虽心下不知这男人是谁，但还是回话道：“寒间炼狱。”

　　“鬼界受刑地？”云涵想起了书上所写的，再次问道：“这么重的结界是为了防谁？”
　　“啊？”小鬼木愣道：“这可能是天庭神官。”
　　进这鬼界所听闻最多的八卦除了自家聊家常外，那就是神州，所谈论的含妈量极高，云涵也能看出这两界关系并不好。

　　云涵斟酌问道：“寒间炼狱中听闻有一水镜，里面是大多小鬼魂魄存储地，那此地又是受谁管辖？”
　　小鬼怀疑看着男人，他担忧对方是神州来的奸细，不太聪明防备道：“鬼界都知晓，这地是宗玄大人所管地，你是天庭的神官？”

　　“不是，”云涵想了会儿，又道：“这宗玄是谁？你们为何唤他大人？我记得鬼界只有一位大人，那便是木擎鬼王。”
　　小鬼解释道：“鬼界有三鬼王，木大人，祁大人，以及这最为神秘的宗玄大人，来无影去无踪，在这鬼界很少有谁见过他。”

　　云涵与他聊起了繁锁事：“谁最德高望重深受众鬼喜爱？”
　　“应当是木大人，他是大鬼王。”小鬼思虑了会儿道：“但宗玄大人十分神秘，不轻易露头，也让小鬼们敬重。”

　　云涵：“祁大人又是谁？”
　　小鬼谨慎小声道：“恶鬼窟闯出来的大鬼，鬼界大小事都横插一脚。”

　　云涵奇道：“恶鬼不应该被关进炼狱？怎么还做起这鬼王了？”
　　小鬼回道：“祁大人虽是恶鬼，但他对木大人忠心耿耿，只听木大人的话，也算是木大人的左膀右臂，能做这鬼王必然是有所作为的。”

　　云涵打探道：“去哪能见到这位宗玄？”
　　小鬼伸长脖子哼笑，似是觉得天方夜谭：“去哪都见不到，除非是宗玄大人想见你，不然绝无可能见着他。”

　　祁天办完事踏入鬼场大门一眼就瞧见了聊的甚欢的人，也恰巧他听见了云涵要找宗玄，顿时一挑眉，愉悦道：“你找宗玄做什么？”
　　一听祁天声音，小鬼原本伸出去的头刹那间“咻”一下缩了回来，祁天叫他滚，他绝不敢多留片刻，连滚带爬的离开了鬼场。

　　整个场子里就剩云涵，祁天靠近打量他，那模样活似在看犯人，半天等不来自己想要的回答，他也就没了耐心。
　　“问你话，聋了吗？”祁天看他模样不像恢复了记忆，也就没了心怯，随脚踹了踹那凳子，让云涵不得不正视他。

　　云涵稳坐杌凳上，他一手置于桌边，抬眼看着这无礼的恶鬼王，不悦已经摆在面上，哪料祁天以为他不服气，抬手就要给他一巴掌。
　　不过一晃眼，祁天那粗壮的手腕被云涵轻而易举握住，逆着方向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吃痛令祁天往后退开。

　　得了自由后祁天揉着手腕，他脸色发青道：“你不是没了记忆……”怎么还能这么锋利如剑。
　　云涵缓缓起身，他微眯双目冷若冰霜道：“我来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言下之意，若祁天还要继续纠缠，他也就不会手下留情。

　　祁天咬牙道：“这是我的地盘！”
　　云涵凉声道：“所以呢？”

　　金瞳略微向上勾着，像是讥讽：“在自己的地盘上被揍了传出去的确很丢人。”
　　祁天忍无可忍想要再次出手，可全身被下了咒，无论如何都动不了，正当他要破口大骂时，云涵不徐不疾走到他面前，手上拿着的是把再普通不过的利刃，要换在平时，这利刃根本入不了祁天的眼，可此刻，他看不上的利刃正从他胸腹一路慢慢往下滑着。

　　祁天破音喝道：“云涵！你敢！”
　　云涵神色冷淡，他勾了勾唇道：“为何不敢？”
　　云涵手上力度控制刚好，只划破了祁天的衣裳，并未伤到皮肉，但这对于祁天来说就已经是莫大耻辱。

　　事已经做到这个地步，祁天闭眼认了命，怎料自己的小兄弟被利刃触碰，他一个激灵瞪大了眼，咆哮道：“云涵！住手！我他妈叫你停手！”

　　云涵顿住手上的利刃，他不再往下滑动，眼神冰冷与如今毫无反抗之力的祁天对视。
　　“我问，你答。”云涵毫无波澜道：“若是敢胡言乱语，我给你阉了。”

　　祁天后牙快被咬碎，从前他斗不过法力顶端的陵光，现如今他也斗不过失忆的陵光，虽不服气可也只能低头。

　　云涵开始了第一问：“宗玄在哪？”
　　祁天欲言又止，最后感受到利刃又往下滑动一点，他立马道：“我不知道！”
　　云涵皱眉不信，祁天为保小弟一命补充道：“宗玄异常神秘，就连天庭那群狗神仙也找不到他。”

　　云涵不纠结这话的真假，反正他找宗玄也不过想知道更多关于水镜及邪灵的事，现下祁天被控制也很难挣脱，问谁都一样。

　　“邪灵的老巢是水镜，这是你先前在幻境时同我说的。”云涵道：“邪灵存在上千年，甚至上万年，不死不灭，千年前又是如何灭的？”
　　祁天无语道：“他妈的，老子怎么知道！”

　　“……”云涵接着问道：“人间有个巨大阴阳八卦阵，邪灵被灭是不是与此有关？”
　　祁天忍无可忍道：“这事你不比我更清楚？”
　　云涵微愣了会儿神，随后淡声继续问道：“清楚此事的除了我还有谁？”

　　祁天冷笑道：“天庭归尤巳，但他早已神陨……”
　　嘲讽的话尚未说出，不知是云涵手滑还是怎么回事，利刃重了些力度，刺痛感令祁天倒吸一口凉气。

　　祁天费力说道：“前些日子鬼界捡到他生前法宝星盘轨，但这东西缺了一角，若是你能找到这一角修复，说不准能见他神魂一面，你想知道的他都会告诉你！”

　　云涵见问不出想要的东西，随手丢下利刃转身离开，祁天在他身后不断咆哮道：“喂！云涵！你给我解开这咒！”

　　路过鬼场外边摆放的胶树，云涵摘了三片叶子指尖聚力向死角处投掷出去，随着这力道三片树叶插进最不起眼的墙角，红色血液嘀嗒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