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晕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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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念声并不是从一开始就很能打的。
甚至在年纪尚小的时候，他经常是被人欺负的那一个。
小孩子的恶意往往来得莫名其妙。
有时候是因为看不惯小宋念声太受女孩子欢迎，有时候是因为小宋念声脾气太好了怎么推搡都不生气，有时候只是因为他们觉得他长得太好看了。
这导致一直到三年级转学之前，宋念声的脸就没完整的露出来过几天，不是这里磕伤了一块就是那里紫了一块。
宋茹云并不是没有跟学校反馈过，但即便是请来了他们的父母，对方也并不把他们母子当回事，每次都以“这是小孩之间的玩闹”搪塞过去。
那些不良少年见每一次都是宋茹云一个人来学校，便到处散播起宋念声没爸爸的事情，而他们表面上是当着老师和父母的面给宋念声道歉认错了，背地里却更加变本加厉，只是学会了不再对他的脸下手。
那个时候陆建华已经不告而别，宋茹云平时要照顾两个龙凤胎还要工作已经很辛苦了，宋念声不想母亲这么累了还得担心他在学校有没有受欺负，就总是瞒着她。
但那一次他们做得实在是太过火了。
——小宋念声被他们推进了学校的花坛里。
花坛其实并不算高，但学校为了美观，在里面铺满了各色的小石子。
小孩子的皮肤本来就比较娇嫩，宋念声甫一摔倒，尖锐的石子就划破了他最先落在地上用以支撑身体的手心。
宋念声不敢就这么回家，在外面的公园里找水把身上的伤口冲了一遍，直到伤口不再渗血才停下来。
天真的他以为这样妈妈的难过就能少一点。
但是宋茹云还是伤心了。
拿着碘酒给宋念声消毒的时候，她看着儿子身上的伤痕最终还是没能忍住，默默红了眼眶。
那个时候的小宋念声还不想现在这样，学会了用冷漠坚硬来伪装自己，看到妈妈抹眼泪，软乎乎的小包子顶着惨不忍睹的脸贴在宋茹云的膝边，轻声安慰妈妈伤口其实一点也不痛。
那次之后宋茹云终于下定决心给宋念声转学，并且宁愿承担高额的学费也要送他去拳馆。
宋念声跟着拳馆里的师傅学了几年的拳，已经不会再被人欺负，有人故意找他的麻烦也会被他用拳头打服。
加上他成绩好，比起总是闹事的不良学生们，连老师们也更加偏爱宋念声一点。
渐渐的也就没人敢再去挑衅他。
现在想来，老虎总是说他的痛觉阈值比平常的人都要高，可能也是因为当初还那么小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承受痛苦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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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彦说，黄毛约的并不是一般的架，而是野拳。
宋念声问他野拳是什么，对方告诉他，野拳就是没有防护措施的拳击，除了不能戴护具之外，其余的规则都和正常拳击一样，因此危险性极高。
但也正因为这样，野拳赛的奖金也都十分可观，每场能达到几万至几十万不等。
陈彦刚才跟他说的那五万就是这场野拳赛的奖金。
黄毛不知道从哪里认来一个大哥，总归不是什么好地方，那位大哥估计就是市痞流氓，上来就跟一个高中生约野拳，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言而喻。
“这种人也就只会恃强凌弱了。”陈彦嘲讽道。
宋念声没有立刻回复他，只说自己还要考虑一下，陈彦表示理解，并给他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两人加了个好友。
“比赛在四天后的周六下午，所以……尽快给我答复。”陈彦走之前说了这么一句话。
其实在黄毛找上他的当天他就雇好了专业的打手，只是他觉得——
“你应该更需要它。”
“你调查我？”宋念声听到他的说话，面色一冷，望向他的眼神阴沉冰冷，声音里带上了危险。
“只是一点无关紧要的背调而已，不用担心，我没有恶意。”陈彦在出这句话的时候就预感到不妙，早早退出几米外，朝他挥了挥手，“希望能早日听到你的答复，拜拜。”
陈彦离开之后，来不及去想他知道了多少，宋念声加快了脚步回家。
做好晚饭就已经到了晚自习上课的时间，如果是平常的日子他就请个假等会再去上晚自习了，但是今天不一样，每周二晚上都是一班英语周测的时候，他不能缺席。
于是他饭也没吃就匆忙回到学校，到教室的时候晚自习的铃声刚好响起。
俞姚正伸长了脖子在找他，他是知道他晚上要回家给弟弟妹妹做饭的，因此并没有多意外，看到他坐到位置上之后才开口：“今天怎么来这么晚？”
“没什么，有点事耽搁了。”宋念声没吃晚饭，为了节省时间又是从家里跑到学校来的，坐下来的时候眼前已经隐隐开始有些发黑。
他摇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俞姚看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还想再说点什么，英语课代表已经在发试卷了，李舒禾跟在她身后进了教室，他见状只能老老实实闭嘴。
宋念声抬手接过前桌递过来的试卷，从中抽出一张后反手把剩下的往身后递，等后桌的同学接住试卷之后，他的手收回来按了按胃部。
两节晚自习中间其实是有课间休息时间的，但因为今天要考试，两节自习就连在了一起。
写完试卷的第一面的题目，宋念声忍着胃部的灼烧感，用拿笔的那只手将试卷翻了个面，准备写接下来的完型填空。
然而胃部突然间涌上来的不适让他闷哼一声，全身开始发冷，额头上却不自觉地冒出冷汗。
“念念，你没事吧？”俞姚注意到宋念声的不对劲，扶住了他的身体。
宋念声想对他说自己没关系，但他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才刚勉力侧过头，他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如果不是俞姚的手刚好扶在他身上，在察觉到宋念声软下的身体后及时把他拉了回来，现在他整个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念念？念念！”
他昏倒得突然，又悄无声息，也就没人能注意到这里。
但俞姚刚才的惊叫还是让不少人抬头发现了来自这位新转学生的异常。
纪闻原本在低头专注地做题，听到前方传来小声的动静，还以为只是班里的某些同学课间休息的时候忍不住教室的安静想要出去，并没有理会。
直到徐砀过来拍了拍他的手臂，“诶，班长，有情况。”
周围也开始有人在喊班长，纪闻抬头，很快就确定了动静的源头。
他走到俞姚身边，自然也看到了趴在课桌上看起来无知无觉的男生，他皱眉询问：“他怎么了？”
“不知道。”俞姚老实回答。
男生原本就白皙的肤色此时呈现出病态的苍白，纪闻伸手探了一下他额头，手心传来的微凉温度告诉他宋念声没有发烧，又把手贴在他胸口感受了一下他的心率。
“宋念声，宋念声？”他推了推男生的肩膀，低声喊了几声他的名字，“宋念声，听得见我说话吗？”
不出所料，没有反应。
他转而又问，“他晚上有吃饭吗？”
俞姚茫然摇头，“我不知道……”
看了眼教室后墙的时钟，时针已经指向了数字九，校医务室每天下午六点准时关门。
纪闻沉默一会，喊了声：“徐砀。”
在后排伸长了脖子往这看的徐砀立刻应声，“在！”
“和班主任说一下，我先带他去学校外面的医院。”说罢就在过道上蹲了下来，让俞姚和后桌把男生扶到自己背上。
“好嘞——”
他之前估摸着宋念声的身高得有快一米八，但感受到背上并不明显的重量，纪闻难以相信这是一个正常高中生的体重——
他实在是太轻了。
怕男生往后仰，纪闻托着宋念声的膝弯往上提了提。
俞姚担心宋念声，表示他要跟着一起去，纪闻没说什么，只让他扶好男生的背，课间休息的十分钟早就过去了，教学楼走廊上空荡荡的，只留有每层昏暗的顶灯还亮着。
“念念每天晚上都要回家给弟弟妹妹做晚饭，平时打铃前半个小时就能回学校的，但是今天来得格外晚。”俞姚已经有些慌了，跟着纪闻的脚步未停，开始细数宋念声晚自习表现出来的异常，“发试卷的时候我就感觉他脸色有点白，但是他说没什么事……我怎么就没多问两句呢……”
忽略俞姚对男生的称呼，听着他因为内疚脱口而出的话，纪闻心下了然，宋念声估计是因为没吃晚饭低血糖了。
学校的保安都认识纪闻，他把人背到校门口解释了一下原委，保安就直接让他们出去了。
一中外面的诊所就在出了校门往右不远的街边，纪闻在诊所医生的帮助下把背上的男生放平在床上，医生给宋念声做检查的时候，他和俞姚都退到了诊所外面。
俞姚觉得有些尴尬，没话找话道：“那个……班长，我先替念念说声谢谢哈。”
纪闻望着离诊所不远的一中门口没说话，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声感谢。
在夜色的笼罩下，一中教学楼里一个个亮着灯的教室，就像是漆黑画纸上出现的明黄色小方块。
而几分钟过后，一个个小方块开始被黑暗吞噬。
——下晚自习了。
陆陆续续开始有学生从学校门口离开。
俞姚自然也看到了，下一秒，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拿出手机，见到上面显示的是家里司机叔叔的备注，他有些不想接。
“喂，王叔，我在学校门口的诊所这里。”最终他还是接了电话，“……我没受伤，也没觉得不舒服，是我朋友……嗯，你直接过来吧。”
挂断电话没几分钟，那天晚上停在公交站台的黑车再一次出现，停在了他们面前。
俞姚看了眼背后的诊所，眼神又落到纪闻身上，心想要不自己还是在这里陪着宋念声好了。
纪闻看了他一眼，说：“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守着。”
俞姚平时就挺怵他们班长的，这个时候被他催着回家，即使自己不太愿意，也只能拉长了声音说了句“好吧”，然后一步三回头地拉开车门。
临上车之前他看着纪闻，“那等念念醒了你能给我发个消息吗？”
纪闻被他看得受不了，只好点头说会给他发消息的，俞姚这才安心上车。
等到车子开走，身后的诊所拉门被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内推开，她看着和宋念声一样穿着一中校服的纪闻开口“：你是他的同学吗？”
“是的，请问他醒了吗？”
“睡着呢，估计还得要一会。”医生回答了他的问题，“你跟我来一下。”
“好。”纪闻应了声，然后跟着医生重新走进诊所。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晕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