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妖水零（双向奔赴）》磨刀客

55、一切的阴谋（二）

　　一大早，曳离和南之南就结伴来到了山顶，带了点路上摘的果子。

　　从南之南的口中，水零得知玉红雅把他们安排好住宿之后，便下山去了，她要去安抚密道中的那些镇民，而吴乞儿则待在狐狸洞中，没有跟过来。

　　水零也不怕吴乞儿跑了，他听的是玉红雅的话，不会给玉红雅添麻烦，玉红雅定吩咐了妖怪看着他，真跑了也会有妖山上来通知水零。

　　修炼了一晚上，水零提升了一百多年的法力，最惊讶的是曳离，他知道迷离之境的圣水有提升功力的能力，但绝对没有这么厉害。

　　阿艽又把身体的主导权让给了秦艽，她趴在结界边的石头上，看着山下的人妖大战。

　　水零拿着两个果子走到秦艽身边，道：“又只能吃果子了，将就两天，过两天我带你下去吃肉。”

　　秦艽接过果子，拿在手里却没有啃，闷闷不乐地看着山下，道：“他们打了一晚上吗？”

　　水零点了点头。

　　秦艽怏怏道：“我以前觉得我不是圣母，可我现在才知道，我以前是生活在一个太安全的国家里了，那个国家把我保护很好，以至于我没有见过真正的战争。”

　　水零安慰她：“这不是战争，山上的妖怪都没有真正地出力，它们知道这只是我的计划。”

　　“可是，山下的人类不知道这一场斗争是假的，对吗？他们都抱着将死的心在战斗，古梯镇里的人，在密室中度日如年，感觉像世界末日一样，对吗？”

　　水零摸了摸秦艽的头，道：“古禅希望他们有血性，锻炼锻炼也好，镇子里的人你也不用担心，小狐狸已经下山去照顾那些人了，有她在密室里的人不会太难熬。”

　　这时曳离和南之南走了过来，秦艽略有些难过地望着南之南，而南之南盯着秦艽也皱了皱眉头。

　　水零这才想起来，这已经是第四天了，南之南耳后的印记已经消失，他应该不记得秦艽了。

　　南之南看着秦艽的报请，出口询问：“你是秦艽？还是阿艽？”

　　“我是秦艽，你记得我？他还记得我！”秦艽先是一愣，而后拉着水零高兴地跳了起来，眼中含泪，转身感激地看向曳离，轻声道：“谢谢。”

　　还没等水零动手，曳离先抬手，替秦艽将眼泪拾去，道：“谁让你是秦艽呢，也不是不能破例。”

　　水零好奇，问道：“你什么时候干的？”

　　曳离挑了挑秦艽的下巴：“不想听她说话，我想听你问。”

　　秦艽害羞一笑，声音甜美：“你……什么时候把我禁制解了的啊？”

　　曳离弯腰，与秦艽齐平，眼睛里装的都是她的笑容，“酒楼里，我第一次叫你秦艽，看到你惊讶又开心的笑容后，我就知道你在乎这个禁制了，在我离开去找秦艽草之前，便已经把你身上的禁制给解除。”

　　曳离等着秦艽的崇拜，秦艽扭捏了一下，手轻轻摸上曳离的脸，而后手一转，揪住曳离的耳朵：“两次了！药，秦艽是药，就算不是最好的，也不是最美的，可秦艽也是非常有用的药。”

　　“药药药，你是药。”秦艽倒是揪得不疼，但曳离看秦艽那较真的眼睛，还是选择屈服。

　　水零得意一笑，没想到秦艽掏心至此，便是连别人轻视这个名字也不能忍受。

　　秦艽缓缓松开曳离的耳朵，撇了撇嘴，转头继续看向山下。

　　水零曾一人单挑几万人的队伍，又被几千天神追杀过，所以对于她来说，山下的打斗就是小场面。曳离作为古神，不知活了几万年，见多大大小小的场面也不少，对于这种规模的打斗早已麻木。南之南虽一直居于玉剑山，但从小便和各种精怪打斗，玉剑山内也有狩猎赛，作为连续十届的狩猎赛第一名，虽也是第一次见这样人妖混战的场面，但也瞬间接受适应。

　　只有秦艽，因为实力弱，又没人保护，所以从小见到多人争斗就绕道走。

　　水零叹了一口气，道：“你真的很在意山下的争斗，都说了是假的。”

　　秦艽沉吟片刻，道：“今天的这场战斗是假的，未来的某一天，这一场战斗会变成真的，会有更多的人和妖参与进来，还是会有真正的死亡，我……需要适应一下。”

　　水零曾答应了南之南要将一切都告诉他，南之南认为这正是最好的时机，便问道：“水零，现在只有我们四个，你可以说说你的计划了吗？”

　　水零略有防备地看向曳离，其实让南之南学会多位思考的曳离，最先支持南之南了解水零的也是曳离，水零本不应该防备他，可因为个人恩怨，水零总担心曳离会反水。

　　曳离也知道自己身为古神，立场不明，见到水零质疑眼神，他道：“在南之南成仙之前，他做什么，我都只会站他这边。”

　　水零讪笑道：“即便是我想打上云水仙境，进入神界，让三千天神跪在我的面前忏悔吗？”

　　南之南听到水零的话眉头一皱，他是最了解水零，水零有这样的念头完全是形势所迫，他能理解水零，但这个目标做起来，属实艰难。

　　秦艽也被水零的话吓一跳，下意识看了看周围，好在有结界，周围也没有外人。

　　只有曳离眼睛一亮，抬手鼓了鼓掌，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有意思，早看他们不顺眼了！”

　　水零没想到最支持她的竟然是曳离，她问道：“古神不保护三界吗？”

　　曳离淡淡道：“那你是不了解真正的古神，每一个古神背负的使命不一样，有的是为了创造，有的是为了守护，可还有些古神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毁灭。”

　　水零上下扫了曳离两眼，眯着眼睛问道：“你是毁灭之神？”

　　曳离摊开双手，一副接受万民朝拜的模样，道：“不不不，我是……叛逆之神，越让我干什么，我越不爱干什么。”

　　曳离这话明显是忽悠人的措辞，所以没有人朝拜他，只收到了两双白眼。

　　“扑哧！”秦艽笑出了声。

　　曳离放下手，点了点她的额头逗她，“你笑什么？”

　　秦艽面含笑意，仰头道：“叛逆之神，难怪你能差点烧了三次房。”

　　水零和南之南又起了劲，看向曳离的眼神中充满蔑视。

　　水零道：“叛逆有什么用？没用啊。”

　　南之南道：“三次，连小孩都不如吧。”

　　曳离深吸了一口气，暗示要有古神的气度，不要和这两狼狈为奸的家伙不生气，“不就会烧个火嘛，优越个什么劲啊。”

　　可这三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妖仙神最是清楚，烧火才不是件简单的事，烟雾呛人，火候不易掌握，着不起来还容易心烦意乱。

　　曳离这一打岔，气氛稍有缓和。秦艽啃着手中的果子，歪头问道：“为什么一定要神界对抗啊？”

　　水零手搭在秦艽的肩膀上，挑眉问道：“秦艽，如果你身上的禁制是三千天神给你下的，你会不会想要打上神界，给自己出一口恶气。”

　　秦艽思考片刻，而后郑重地点了点头，“不大闹一场天宫，都对不起我童年那爱耍棍子的偶像。”

　　水零没听懂秦艽在说什么，不过见秦艽点头，应和她是同一个想法，她道：“没错，你此刻见到的我确实强大了不少，是名震天下的恶妖之首，可其实我一直都是被困在古梯山的囚徒。这八百年，我除了古梯山哪里也不敢去。背锅一千零一十二年，囚禁八百一十八年，我要是不把神界翻过来的话，这么多年的苦岂不白受了？”

　　南之南问道：“你不是说神界是被操控的吗？”

　　“是，神界是被操控了，可他们也在包庇那个人啊，不用付出代价的吗？棍子没有打在他们身上，就不算疼是吧？”

　　秦艽提出疑问：“可是凭你一个人的力量，想要撼动神界，会不会受伤啊？”

　　水零刮了刮秦艽的鼻子，道：“我一个妖当然不够，可这些年来被三界驱逐、被抛弃的不止我一个，只要是异类他们都容不下，最过分的是，他们批判我们之时，只公布我们的罪行，从不提我们受的迫害。这些异类积攒的怨气可不少，大家都韬光养晦，等着一雪前耻呢。”

　　“异类？”秦艽念叨着这两个字。

　　水零道：“对，异类，这个世界还有很多和我一样的人和妖，因为和普通的人和妖有所不同，便背上许多莫名的罪过，打上神界不是我一只妖的目标，是我们共同的复仇计划，我们要三界给我们一个说法，天神既是传播思想最高信仰，自然最先找他们算账。”

　　秦艽若有所思，“我没有找过神的麻烦，只拜过财神，但我居然到现在都没在古梯山上捡到过一块金子，应该神是不想保护我了，我就去问问为什么吧。”

　　还有她的二十亿，真是只听了个响。

　　南之南道：“那我没有共情力，也算异类，于三界之中，夺一片给予异类的自由，理所应当。”

　　现在只有曳离没有表态了，三双眼睛同时看向了他，尤其是秦艽，抿嘴乖巧地看着他，一双布灵布灵的大眼睛，充满了期待。

　　曳离缓缓道：“要让你们失望了，我……只是一个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