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妖水零（双向奔赴）》磨刀客

54、一切的阴谋

　　水零问：“阿艽，你干什么了？”

　　阿艽答：“修炼啊。”

　　水零深吸了一口气，再问：“你躺着修炼是不是有点不太礼貌？”

　　阿艽得意地晃了晃脑袋，再答：“可是只要你修炼，我体内的功法就会自动运转啊。”

　　正坐在水面盘腿打坐的水零，侧头看着躺在藤床上，悠哉悠哉晃着腿的阿艽，尽量隐忍着不发出脾气，压着嗓子道：“所以你不觉得你现在的姿势更不礼貌吗？对我的辛勤修炼一点都不尊重。”

　　阿艽想了想，道：“没有啊，我也不是没有付出，你能力提升的速度涨了五十倍，不就是我的功劳吗？”

　　水零咬牙，什么帮助她修炼，阿艽下来就是来气她的。

　　因为好奇，也因为本身就有法力但是根本不懂运用的关系，阿艽让水零教她修炼的术法，水零想着自己利用了阿艽的身体吸收灵气，不反馈一点好处的话，也不太好，便教了阿艽吸收天地灵气和功力运转的法子。

　　可万万没想到，阿艽只开了个头，而后水零一打坐，吸收天地灵气，阿艽体力的灵气就开始自行运转，根本就不用阿艽操心，而多于运转不动的灵气，才流淌到水零的身体里。

　　看似一个人在修炼，却是两个人在受益。

　　虽然阿艽练不练体内的灵气，水零接收到的灵气都一样醇厚，可水零还是不甘心。

　　她本以为自己是有天赋的那一个，谁知秦艽的这个天赋，简直是要逆了天了。

　　水零这下相信阿艽是强大的那个人格了，她和秦艽共用的这一具身体绝对是特殊体质，不是普通的凡胎肉骨，可这有秦艽主导的时候，这具身体里的每寸潜能才可以被开发，而秦艽着只能用这具身体活成一个普通的凡人。

　　阿艽强就强在灵魂力量。

　　天地灵气流过全身，锤炼的从来都不是身体，而是灵魂。操纵法力的也不是身体，而是灵魂念力。是以修炼，主要修炼的就是灵魂力量。

　　当灵魂强大到一定地步，而身体却因为太弱撑不住的时候，就必须抛弃旧皮囊的束缚飞升。这也是为什么南之南那些修仙者，修炼到一定地步要经历雷劫成仙的原因了，人类脆弱的身体，已经承受不起他们的灵魂之力了，所以需要雷劫将他们的肉身烧毁，再造仙骨，塑成金身，才能再承载他们的灵魂。

　　而似南之南这般，仙骨半开的身体，只能维护极少的时间，所以必须让曳离在他撑不住之前，将他的力量都抽出来，才为维持现状。

　　而抽取灵魂之力，而又不损伤到灵魂的，就连水零也做不到，必须得有曳离这样强大的神才可以做到。

　　在术法修炼之后，灵魂也有强有弱，强大的可以成仙成圣，弱一点的可以附身在人或动物的身上，再弱一点的灵魂，则就算附身在人身上，也抬不动那个人的一根手指，甚至可能被原身的灵魂吞噬，只能附身一些灵器之上，防止消散。

　　这也是为什么修仙者遇到变成鬼的灵魂要将其除去，因为不将鬼除去，鬼就会去争夺其他生灵的身体。

　　可一强一弱，一般比的是两个灵魂的力量，而像秦艽和阿艽这样的人格分裂，则是在自我精神拉扯下，将同一个灵魂碎成了几片。

　　若是普通人，本身灵魂力量就不强的情况下，操纵身体已是艰难，若是分裂成几块，自然只需看谁操作身体的时间比较久，谁就是强的那一个。

　　而初始的秦艽，可能本身是一个修仙者或者先天魂力强大之人，只是在长期的孤寂之中分裂成了几片，所以她分裂出来的每一个灵魂碎片，拥有的灵魂力量都比普通灵魂强大，以至于每一个灵魂碎片都能自由操作这个身体任意的时间，只看其他灵魂碎片抢不抢主导位置而已，甚至有些灵魂碎片强大到不仅能随时抢到身体的主导权，还能拥有多余的灵魂力量。

　　阿艽就是那片大的灵魂碎片，不仅能激发这具特殊体质的所有潜能，还拥有多余的法力，只是一直当作特异功能在使用，而秦艽却连体内了发生异常，强弱之比实在是太明显了。

　　说秦艽是一片碎片都委婉了，相比于阿艽，她甚至都可以说是一块碎末。

　　这样的秦艽想要比过阿艽，必须从最基础的开始修炼，并且还得是在阿艽不干涉的情况下，而阿艽，却已经能让灵气在体内自由流窜运转了，有了水零的协助更是如鱼得水，两个人格之间的差距只会越拉越大。

　　“想什么呢？修炼的时候专心一点，我体内的灵气流淌速度变慢了。”阿艽用语言敲打水零。

　　水零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也认真一点，变强是一件很诚心的事，你这样敷衍不会有好下场的。”

　　阿艽停止晃动的腿，轻声道：“可不敷衍的话，我和秦艽的差距不就越来越大了。”

　　听到阿艽的话，水零侧过头来，“你……”

　　阿艽伸出手来打水零，“叫你认真一点修炼，真不知道你这么爱开小差，怎么变成榜首的。你要赶紧变强，把你想做的事情都做了，想揍的人赶紧都去揍了，然后才有时间安心地回来把秦艽变强了，她强大了才有能力把我吞掉，你知不知道？”

　　“你就这么不想活了吗？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不自己……”后面的话水零没有说出来，她觉得有些太恶毒了，连她一个恶妖都觉得恶毒，可想而知这话有多不合时宜，她就是被阿艽一激，忍不住互怼，就口无遮拦了。

　　可阿艽也不傻，听出了水零的画外音，她也没生气，只是淡淡道：“为什么不自己消失，对不对？从前我怕我消失了，她就又变回一个人了，孤独久了还是会分裂出下一个人格来的，下一个可就不一定会像我这样护着她了。至于为什么现在又可以消失了，因为现在不一样了，她有了你，有你陪着她，就算我消失了也没关系，我们是同一个人，我能感觉地到她每次去找你有多开心，比看见我留下的纸条还要开心，我想，有你在，我消失了她也不会难过太久的。但是你身边的危险实在是太多了，我还得保护她一阵，等你安定下来了，我就可以安心消失了，所以你赶紧变得更强大，听到没有！”

　　水零没有听话地继续修炼，犹豫着问道：“你就从来没想过禁制解除之后，把秦艽吞了，自己好好活着吗？”

　　阿艽叹了一口气，“你们为什么总是把我们分得那么清楚，我不是说了吗？我们是同一个人，她把我吞了，我不就变成秦艽了嘛，何必再花时间培养性格？你以为性格是想变就能变的吗？恰好秦艽就是我想活成的样子，我有什么好挑剔的。”

　　真的吗？水零持怀疑态度。

　　既然仍旧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不能是阿艽吞噬了秦艽呢？到底是变成同一个人，还是其他的，只有本就吞噬了最多人格的阿艽才清楚。

　　水零道：“其实曳离也喜欢秦艽，也可以帮助你们修炼，他还可以解除你们身上的禁制，让更多人认识你们，你们也就不用只受限于我了，所以我很好奇，为什么秦艽拒绝曳离的时候，你不出来制止呢？”

　　阿艽挠了挠头，“因为在拒绝曳离之前，秦艽说，她想要等不仅是一顿饭，而是一顿美食。”

　　这句话秦艽也对水零说过，可那时水零只当她是嘴馋。

　　阿艽笑道：“这是我们的暗号，意思就是她有更好的安排，每次她说完这句话后，都会给我一个更好的结果，所以我就放任她喽。”

　　水零好奇：“那她对我说的那一次，你收到了什么好的结果呢？”

　　阿艽呵呵笑出了声，她盘腿坐起来看着水零，好笑道：“原来你还没有感觉到啊，那顿饭之后，你就彻底把秦艽当自己人无话不谈了。那天晚上，她只让你烧了几把火，和你说了两句话，你在她的面前，从一个高冷的山主，变成一个沙雕的话痨。想想在那之前你对秦艽的态度吧，虽然友好，可有重要的谈话，你都关上门隔离了秦艽，你不会这以为一切的转变，都是顺其自然发生的吧。你一千年都没有遇到一个知心人，偏偏对这个认识几天的小姑娘交心至此，你就没有怀疑过什么？”

　　水零想想，其实秦艽也是有破绽的，古家祠堂之中，她一语道破吴乞儿的行为逻辑，仿若亲临；学堂中，不过是学子霸凌，她愣是熬了一个晚上雕出来笔挂，只为了让古武失学；小院里，玉红雅一个那么爱古梯镇的妖，被她撺掇着烧了古武的家。

　　可水零只当秦艽保护自己的手段，除了这些事件，大多时候秦艽都是岁月静好、热爱生活的样子，可细细想来，似乎只要秦艽一出手，就会有一个高下立判的结果出来。可不深究开头与结尾，一切又看起来那么顺其自然，让人忽视她在其中起的作用。

　　阿艽一看水零皱眉思考的样子，就知道水零已经看出些什么了，“她大概就是来克你的吧，哈哈。秦艽啊，看起来又弱，胆子又小，其实也不知道，她是心理战的高手。那么多人格，不是每一个都善良的，可偏她能活成每一个人格都喜欢的样子，以最弱的姿态活到了最后，很不简单的。”

　　水零歪头看向阿艽：“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从今以后，我防备着秦艽吗？”

　　“你不会了，因为你已经中招了，对你，秦艽只需要用一招足以。”在水零的疑惑中，阿艽缓缓道：“一个孤独久了的人，无法拒绝一颗真诚爱她的心。”

　　水零在知道秦艽靠近她是用了心机之后，本该生气，可阿艽这一句话听得她心头一颤，她越不服气地想去深究这一句话，就越发觉得这句话威力强大，“这一招最可怕之处在于，你越清楚她使用的招数，就越无法自拔。”

　　阿艽打了个响指，对着水零比了个大拇指，赞扬道：“没错，你看，你我就算知道了这一招也用不出来，因为这一招的精髓在于，要有一颗绝对真诚的心。真心是很难掏出来的，因为总会有顾及，可是她没有，她掏心掏肺，不顾一切地对你好，付出更多的爱，只为换来你的好感，让你完全无法抵抗。当然这也是一把双刃剑，用之前她要先把自己陷进去，如果用错了人，她就会彻底疯魔、死掉，所以她很珍惜这一招，迄今为止，只在两个人身上使用过。”

　　水零细细品着阿艽的话，沉寂良久后，她问：“一个是我，那还有一个是谁？”

　　阿艽躺在藤床上，一只手枕着脑袋望着头顶那片残缺的星空，另一只手指向了自己，而后一字一顿道：“秦艽。在她还用着另一个名字的时候，她彻彻底底地爱着，那个叫秦艽的完整的自己。”

　　所以她从不亏待每一个秦艽碎片，也不亏待自己，她很少让自己难过，每一个笑容发自真心，她走的每一步，都在为自己、为阿艽、为那个缥缈的完整的秦艽打算，所以没有一个碎片舍得吞噬她，包括阿艽，甚至把身体大多时间的操控权都给了她，只是因为，只有她，真心地爱这具身体和身体里的灵魂。

　　水零第一次体会到了秦艽的可怕，却又在体会过她的可怕后，甘之如饴。

　　水零垂眸，“这一次她又说了那句话，想要的，又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预收：《阁主去哪潇洒》
* * *
我，乐天，仙、人两界交汇处，无根地的七大阁主之一，是七大阁主中唯一的一位女阁主，最爱指使手下的小喽啰们在无根地胡作非为，在无根地里混得呼风唤雨，人畜共愤！
然而，今天，我在我为虎作伥了一千年的无根地里……被打了！
而嚣张了这么多年的我，只有这件事情的原委……无聊又无辜！
* * *
新文预收，本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