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妖水零（双向奔赴）》磨刀客

26、狐妖杀人案（五）

　　看在山神的面子上，石无及偷偷带着水零和南之南去了衙门，翻看了狐妖案综。

　　在衙门的书房里，水零让石无及拿出了一张古梯镇的地图，将所有受害人的住址，和受害人尸体发现的地址都标了出来。

　　无论是每个人的年龄、死亡的时间、受害人的住址、发现尸体的位置，都毫无关联。

　　发现尸体的位置，不是在泥滩里，就是在土坑里，南之南将所有发现尸体的地方连接在一起，也无法组成任何阵法。

　　三个人围着桌子，陷入了沉思。

　　最先坐不住的是石无及，他打了个哈欠：“你们不是捉妖的吗？把狐妖抓住，一问，不就全明白了吗？”

　　水零和南之南都没有说话，总不可能这个时候，把玉红雅供出来吧。

　　水零将所有人的资料再拿出来看了一遍，前面死的七个人，都是镇子里恶贯满盈的泼皮无赖，但是后面死的几个人，虽不说全是大善人，但基本上口碑也还不错。

　　看凶手前期找的人，明显有为民除害的想法，为何后面这四人，会有如此大的反差呢？

　　难道凶手是两拨人？

　　水零看着手中的卷宗，在心里把每个人的名字都念叨了好几遍，在最后一遍的时候，她发现了异样。

　　她指着其中两个死者的名字，问石无及：“为何这两人的名字如此相似？”

　　那是第二个死者，和第八个死者的名字，一个叫李成宾，一个叫李承宴，若不是水零把所有死者的名字同时过了好几遍，是不会发现，这两个名字的相似性的。

　　石无及看了看那两个名字，哦了一声：“那个李承宴，是住镇南的一个富商，李成宾是他们家的一个下人，听说，李成宾是李承宴府里一个丫鬟生的，未婚先孕，被家里人撵出来了，李家的老爷子看他们家可怜，就收留了他们母子，还赐了名字，虽然只是个下人，但是因为有李老爷子的关照，所以平日在镇子里作威作福的，但是他从来不敢在李承宴面前造次，自从李家老爷子死了，李承宴接管家里的生意之后，他就更收敛了，李承宴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水零牵扯了一下嘴角：“这么说来，李成宾是李承宴的手下，但李成宾是个恶霸，李承宴却是个好人，但这个好人却没有赶走这个恶霸，还继续让他做事，刚好他俩都死了，你不觉得蹊跷吗？”

　　石无及这么听着，也确实有些蹊跷。

　　水零指着名簿，对石无及道：“你去查一查，这前面的七个人，和这后面的四个人，还有没有其他关系，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不可放过。”

　　石无及从前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也觉得有必要去查一下，他问水零：“那你们呢？不和我一起去查吗？”

　　水零将桌上的地图啊，状纸啊都收了起来：“不了，我们两个打算去停尸房，去看看昨天那个尸体，有一个法术，要在白日才现象得出来。”

　　石无及不懂法术之类的东西，想来自己在这个方面也帮不上忙，便独自离开了。

　　停尸房不在衙门里，而是在衙门外面的一片小树林里，这儿阴凉，适合保存尸体，但是门口有人守着，必须持有衙门的令牌才能进入。

　　可这难不倒水零和南之南，两人都会法术，隐去了自己的身形，从停尸房的侧窗爬了进去。

　　停尸房里摆着八张床，有五张床上都盖着尸体，水零和南之南昨晚和尸体接触的时间不长，自然也记不住尸体的模样。

　　好在昨晚发现尸体的手和腿都断了，所以水零闭了气，让南之南去摇每个人的手臂。

　　南之南无奈地摇摇头，却也没有抱怨，上前依次摇了摇每一个尸体的手臂，在一个靠窗的位置，摇到了一个松掉的手臂。

　　南之南揭开尸体身上盖着的白布，果然是昨晚那具被挖了心脏的尸体。

　　南之南向水零点头示意，水零立马上前，变出一个绿瓷瓶，在尸体上取了一个血块，放于瓷瓶之中。

　　“好浓的土腥味。”南之南突然说道。

　　水零闭了气，自然闻不到，可是南之南上过仵作课程，停尸房的味道，对于他来说并不陌生，不用闭气自然就嗅出了不同。

　　水零解开自己闭气术，只闻了一口，确实闻到有土腥味之后，才再次闭气：“难怪所有的尸体，不是在泥滩里、就是在土坑里发现的，昨晚发现这尸体的位置，也是在一个刚翻过的土里，确实很难发现。”

　　南之南拿过水零的瓷瓶，闻了闻：“这是御药宗的秘药隐身丸，和隐身术共同使用，主要用于伏击妖怪时，避免被妖怪发现行踪，隐身术可以隐去身形，但隐不去人味，隐身丸，则是让血液散发土腥味或者木头味，掩盖住人的气味，融于环境，但是不能流血，流血的话，隐身丸的味道就会从血液中散发出来，变得极浓，经验丰富的妖怪，就会发现异常，这个人服用的是土腥味的隐身丸，一颗隐身丸的效用是十二个时辰。”

　　水零问道：“你能从这个味道中，闻出服用时间吗？”

　　南之南摇头：“不能，这是御药宗的秘药，我也只是听说，不过我可以等他味道散了，倒推服用时间。”

　　水零再变出一个绿瓷瓶出来，在尸体上再取了一个血块，道：“可行，但是这瓶血我有他用。”

　　水零和南之南出了停尸房，将其中一个装着血块的瓷瓶拿了出来，用妖法在血块中探索。

　　水零一晚上没有睡觉，不只是花时间在修炼，她也将整个案件发生的过程都过了几遍，想了很多问题。

　　她昨晚亲眼见识过玉红雅变妖的过程，在几番排除之后，她认为能让玉红雅闻到血腥味后，霎时变妖的方法，应该有两种。

　　一是凶手在尸体的血液中掺杂法术，让玉红雅在闻到血腥味后，妖功散乱，从而狂性大发变妖。

　　另一种，就是凶手不是在尸体上做手脚，而是提前给玉红雅下了药，让她在某个时间变妖，再利用血腥味引到尸体周围，这样，玉红雅也会认为自己是闻到异常的血腥味后化的妖。

　　水零昨晚没有在血腥味中感受到法术，所以更加倾向后一种情况，不过既然凶手还没有下落，她不介意花点时间，来验证前一种可能性。

　　过了一会，水零将法力收起，她没有在尸体的血液中，感受到任何法力残留。

　　那就是给玉红雅下药了，那要如何既不接触到玉红雅，又能给玉红雅下药呢？

　　水零转头问南之南：“你带了地图吗？”

　　南之南就想到后面会用到地图，特意揣了一份，他从怀中将地图拿出来，递给水零：“带了。”

　　水零摊开地图，放在地上，南之南也蹲下来一起看。

　　水零将所有发现尸体的位置和时间都标了出来：“我们之前都是从第一具尸体发现的位置往后面看，但是换个角度，从最后一具尸体所在的位置往前看，除了前四具尸体，其他的尸体位置虽然还是比较散乱，但还是可以看出，位置离古梯山越来越远。”

　　南之南凑近看，还真是：“这么看来，从第五具尸体开始，凶手就不只是在杀人，还在利用尸体找玉红雅的住所，那第七具尸体和第八具尸体的位置错乱，应该是他在调整位置，不过找个玉红雅，何必需要杀这么多人？”

　　水零将地图收了起来，她站起来看向古梯山：“这说明，他手里只有几瓶现形水和隐身丸，他将现形水下在水源里了，古梯镇的井水，是自东向西一脉而流，他在上游下药，缩小玉红雅所在的范围。”

　　南之南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白瓷瓶出来：“你说这个？这是每个修士都能练出的药水。能让妖怪在一个时辰内现出原形，这是每个修士都能练出的药水，你不就住在古梯山，古梯山在古梯镇的西面，传说山上也有口井，你没察觉到水里的现形水？”

　　“古梯山上的井水和古梯镇的井水不是一个水源，山上的是无根水。”水零将手中的地图揉成一团，化作灰烬，眼神狠厉，讽笑道：“几瓶现形水和隐身丸，就把一个修炼千年的妖，耍得团团转，把古梯镇搞得鸡飞狗跳。”

　　神、仙、妖，根本无需如此费神，会用这样的手段的，只有人，玉红雅最在乎的人——知道古梯镇有狐狸恐惧的古梯镇人。

　　真可笑！

　　水零抬腿朝古梯山走去，南之南还没有见过水零如此生气模样，不知道怎么安慰水零。

　　第一次，南之南希望秦艽在这里，她一撒娇，水零就没有脾气了。

　　南之南走在水零身后，万分纠结，要不他也撒个娇？

　　可是他不会啊，看水零黑着一张脸，他也撒不下去呀！

　　“你饿了吗？”南之南小心翼翼地问。

　　“吃不下。”水零说道，她走了两步，停下来，正在思考的南之南差点撞到她身上，她抬头看了看天色，日头照顶，已到午时，她转头问南之南：“你饿了？饿了我们去吃饭。”

　　怎么说南之南现在也是她的手下了，想要马儿跑，总得让马儿吃饱草吧。

　　南之南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对策，水零的语气就先平缓下来了，他点了点头：“饿了。”

　　水零转向，十分大度：“走，请你吃饭。”

　　“去我住的客栈吧，顺便可以见一见曳离。”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