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山河她的他》以向北

30、他的信仰

　　门打开，林星晚看着她问了句：“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季晏眨眨眼，还在想应该找个什么借口回答她的时候，旁边时锦笑着开口了：“哎呀，哪有很久，女孩子嘛，不要要求那么多。”
　　说着，很轻的挽了一下林星晚的胳膊，一起往里走。

　　季晏顿时松了口气，关上门和她们一起往里走。
　　哪料时锦刚走出玄关就蹙眉开口：“你怎么在这儿？”
　　墨洵刚要开口说话，后面季晏抢先一步开口：“他刚刚过来。”
　　墨洵站起来，抿唇开口：“妈。”
　　林星晚笑着点头，时锦脸上全是探究。
　　不信。

　　林星晚和时锦坐下，季晏说去厨房给他们倒水。
　　时锦盯着墨洵：“你小子到底什么时候来的？”
　　墨洵无所谓的往沙发上一靠，也不在意林星晚在这儿，笑着说：“休假之后就一直在这儿了。”
　　“你……”时锦刚说了一个字就被墨洵打断：“合法的。”

　　时锦噎住，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还没领证呢。”
　　墨洵无所谓的耸耸肩：“结婚报告有同样的法律效力。”
　　时锦：“……”
　　林星晚坐在一旁看着这母子俩拌嘴，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笑。

　　其实怎么不羡慕呢。
　　她和季林渊都是军人，一年到头能见到季晏的时候，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别说这样和季晏拌嘴，她和季晏的关系，就如墨洵说的那样，有法律效力。
　　也仅此而已。

　　转头看到季晏出来，知道季晏害羞，时锦换了问题：“还是明天走？”
　　墨洵点头。
　　时锦叹了口气：“你也真舍得。”
　　墨洵起身接过季晏手里的杯子，两杯给时锦和林星晚。
　　把本来应该是他的那一杯，放到了季晏面前。

　　心思一直在两个妈妈身上的季晏并没有注意，倒是时锦给墨洵递了一个赞许的眼神。
　　墨洵挑眉笑了一下，眼神里全是：我给我媳妇水用得着您夸我？
　　“你看看你这个样子，要不是知道你是个军人，”时锦不禁损他出声：“高低以为你是个街溜子。”
　　游离在事件之外的林星晚和季晏，同时转头去看时锦和季晏。
　　墨洵：“……”

　　林星晚和时锦虽然都是因为墨洵结婚报告批下来这件事来的，但是却不是一起来的，而是在季晏家小区门口遇见的。
　　林星晚来也不是主要为了这件事，只是因为她明天也要归队，来看看季晏。

　　季晏和时锦林星晚闲聊聊了一个多小时，时锦才提出要离开。
　　时锦站起来，问还坐在沙发上的墨洵：“你走吗？”
　　因为看季晏的样子，墨洵应该是还没有把结婚报告批下来的事告诉她。
　　所以时锦和林星晚也就没提这事。
　　人家小两口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吧。

　　但是因为墨洵一直没说，那就别怪时锦给他使绊子。
　　比如旁敲侧击让他走。
　　墨洵本来还想用“合法的”回怼她，但是眼睛余光看到季晏不停的给他使眼色，知道季晏是不想暴露。
　　那就顺她的意，坦然道：“走。”
　　墨洵在心底不禁笑，还是小女孩心思。

　　只是他刚站起来，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就响了。
　　走到阳台那边去接电话。
　　没过两分钟，就回来了。
　　脸上还是云淡风轻的神色，看着季晏说：“有任务，我得走了。”

　　季晏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听墨洵说：“你去把我外套拿出来吧。”
　　还在晃神的季晏现在已经顾不上林星晚和时锦了，三步并两步进卧室给他拿了军装外套。
　　只是拿了他外套出来的时候，看到林星晚和时锦都在看她，脸“唰”的红了。

　　快步走到墨洵面前，把外套给他。
　　看着墨洵穿外套，她才注意到墨洵原本就穿了军装衬衫和裤子。
　　原来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因为路星辞来接他，墨洵拒绝了季晏送他。
　　季晏把他送出门口，林星晚和时锦也跟出来。
　　季晏笑着说了句：“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
　　季晏是笑着的，但是语气里都透露着委屈。
　　他又食言了。

　　墨洵低头想吻她，但是知道林星晚和时锦在这里她会害羞，于是偏了偏头，凑到她耳边，小声说：“礼物在床头柜第二层抽屉里。”
　　虽然他压低了声音，但是林星晚和时锦能听得到。
　　季晏再次红了脸。

　　墨洵走了之后，林星晚和时锦也告辞。
　　季晏满心期待看到墨洵的礼物，没有迟疑的走到卧室。
　　打开第二层抽屉，原本空荡荡的抽屉里多了一个戒指盒和一本房产证。
　　看到这两样东西的瞬间，季晏就懂了。

　　他的结婚报告审批下来了。
　　难怪林星晚和时锦会同时过来。
　　季晏打开戒指盒，里面是一对素戒，没有任何点缀——很是墨洵的风格。

　　季晏拿出那个女戒戴到自己手上，那一瞬间，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
　　仔细想想，是爱。

　　季晏伸出手对着卧室的落地窗，迎着午后并不刺眼的阳光，拍了张照片。
　　打开微信，发了条朋友圈：
　　爱可抵千难万险。

　　几乎是发出去的那一瞬间，就有两个人点了赞。
　　[夏初晗]：咦~这狗粮撒的真的是猝不及防啊。
　　[程洁]：长长久久。
　　[吴愁]：长长久久。
　　……

　　后面都是一些祝福和打趣，季晏没再看，退出了微信。
　　打开那本房产证，是时锦家那个小区的房子，临城最繁华的地段、最贵的小区——锦陵华府。
　　也是季晏一直想买，但是因为心疼钱始终没下手的房子。
　　时锦家住B区，这一栋在J区。
　　上面写着的名字是“季晏”。

　　一个小时后，墨洵和路星辞登上了军机，往东南战区去。
　　说完了任务安排之后，路星辞想缓和一下气氛，于是开口：“给你们讲讲我军训这段时间的事啊。”
　　2023年9月，在临城大学。

　　路星辞从刚见面站军姿，讲到认识了一个站在流量上的少年，再讲到这段时间和这些大学生的相处……
　　总之人和人之间就是这样，来时疏离，走时流泪。
　　任何人都是阶段性的陪伴，有的人认识一天也像是一生。

　　在十八九岁这个最炙热的年纪里，遇到的人都是可以刻在心里一辈子的。
　　尤其是大学生眼中的军训教官，尤其是文科生眼中自带光芒的体育生。

　　路星辞感叹道：“真怀念我们读大学的时候啊。”
　　墨洵很轻的笑了一声：“现在再让你回去读书，你还愿意？”
　　路星辞没有任何思索的点头：“当然愿意啊！”
　　人不管到哪个年纪，都会怀念曾经，哪怕一无是处。
　　尤其是青春，是这一生中最值得拿来讲的。

　　同样去带军训的樊千俞瞥了他一眼：“就没有被气到的时候？”
　　路星辞一怔，之后义愤填膺：“有啊！怎么会没有！”
　　“这个年纪的小孩都调皮得很！”路星辞手都握成了拳头状：“我前一天刚说完早操不能迟到，第二天就有十个男生给我迟到。其中就包括那个自带流量的男孩子。”
　　“踢正步的时候说了四十五度，非给我踢五十度！”
　　“打军体拳，让往左非往右！”
　　“这群小孩，一百斤的体重，九十九斤的反骨！”

　　军机上的几个人都忍不住笑。
　　他们多数都在临城的各个高校带军训，路星辞说的这些他们也都遇到了。
　　当时确实很生气，尤其是你说话他们还和你抬杠。
　　这就是十八九岁的少年，全世界都是他们的，天不怕地不怕。

　　他们这次的任务是去川西地区地震救援，震级不高，造成的破坏并没有很严重。
　　所以这次十多天就结束了。
　　只是他们刚回东南军区，就收到了组建境外维和队伍的上级通知。
　　单身者先，孤儿先。

　　前几年的时候墨洵去过，那时候单身，墨图朗和时锦也年轻，无牵无挂。
　　但是这次，墨洵迟疑了。
　　有了牵挂的人，就多了顾虑。

　　陆南禹看出了他的迟疑，拍拍他的肩膀，问了句：“还没领证吧？”
　　墨洵转头看他，没说话。
　　陆南禹把自己填好的表交上去，说：“好好在国内呆着吧，兄弟去你放心。”
　　墨洵保持沉默，没有说话。
　　只是握在手里的笔始终没有落到那张报名的纸上……

　　墨洵以为樊千俞也是刚结婚，应该不会去；路星辞单身会去。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路星辞没交申请，樊千俞交了申请。
　　墨洵没问，这是他们的自由。
　　境外维和和边境缉毒一样，都是最最危险的行动。
　　回来时能有条命，都是万幸。
　　能去的，都是逆着一切风雨前行的英雄。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境外维和小队出发的前一天，路星辞打了结婚报告。
　　队里那些人知道之后直接炸了锅。
　　“可以啊星子！”樊千俞更是第一时间出现在路星辞面前：“你绝对是闷声干大事界的天花板！”
　　“什么时候开始的啊？”薄云舟痛苦面具下带着调侃：“连我这个侦察员都没有发现，这让我不得不怀疑我的专业性。”
　　除了他们俩，周边还围了很多人，都在叽叽喳喳的对路星辞口诛笔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