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初舞台表演 ...
-
足够了。
姜曦在那一眼中悬到嗓子尖的心脏重重落回原位，后劲带来的不适和窒息感让她有点难受，姜曦回想起她的迟疑，她没有向上看，而是慌张的看回镜头的表现，她几乎可以肯定，沈郁眠还有一点惦记她。
原来这么不坦荡。姜曦忍不住去猜，沈郁眠会觉得愧疚么？她在失眠的凌晨总是翻来覆去反省，她是不是做错什么，给沈郁眠添了太多麻烦，所以她才会把累赘抛在海外，毫无留念的只身回国。那么抛弃她的那一刻，看着朝夕相处的五年，沈郁眠会有不舍，会内疚而不安么？
姜曦猜不到，或许她的存在就是沈郁眠的绊脚石。哪怕如此，她也希望沈郁眠亲口告诉她，她不过是诞生在世界上的意外，是没有准备好迎接的麻烦，让她的抛弃变得顺理成章。姜曦想求沈郁眠给她解脱，这个答案折磨着她被丢弃后的每一年。
每次妄图斩断过去，开始干干净净的新生活，沈郁眠就犹如巨大的梦魇，用支离破碎的回忆纠缠着她无法入眠。姜曦悲哀的认识到，沈郁眠对她的抛弃已经发展成了根深蒂固的执念，她不明不白的被扔掉，总要搞清楚为什么。
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五位导师已经全部自我介绍完毕，落座在导师席上。
沈郁眠没有再看她，并且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会看她，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姜曦握住手中的纸条，顽劣的向沈郁眠的背影弯了弯嘴角。
她终归是要上台表演的。
沈郁眠不是完全没有良心的恶狼，那么她再次面对她的时候会不会心虚？当她跟她谦虚的抛出问题请教，她会不会感到窘迫，会不会不敢面对她？
周柠忽然在旁边大呼小叫，姜曦回神，原来是第一组选手已经登台准备表演了。她摇摇脑袋，晃走乱七八糟的想法，觉得自己像个得了臆想症的精神病人。
第一组上场的是音域娱乐的七人组，编舞不难，因为人多，队形走位比较多，舞台完成度很高，killing part集中在队内主舞胡苓仪身上，姜曦却注意到边缘part不多的孟如君，稚嫩的没什么技巧，但声音干净，是老天爷给的好嗓子。
季琼观察到她赞赏的神色，顺着望向舞台，“在看谁？孟如君？”
“你怎么知道？”姜曦嘴上说着，心里却不怎么意外。季琼是神域排的上号的dancer，胡苓仪跳的不错，但和她比起来就有些逊色了，音域娱乐的舞台又没有特别亮眼的地方，其他人也就是普普通通的水平，“孟如君嗓音条件好，没有经过专业训练唱成这样，天赋已经很高了。”
季琼思考了半天，“你猜沈郁眠会给她个人展示环节么？”
“当然会……”姜曦猛然打住话头。她差点顺嘴说，沈郁眠可是个不折不扣的颜狗。
导师们的看法显然也差不多，给了胡苓仪B等级，孟如君被cue到了个人展示环节，一番商讨后勉强给了B，剩下五人都是C等级。
第一批评分标准出炉，场内顿时感到压力倍增。
音域娱乐的表演中等难度，舞台完成度高，缺点是亮点少，killing part不均衡，其他几人没有记忆点，但已经算不错的舞台。这样的舞台只有C等级，底下的选手难免担忧。
陆续又上了几个，没有表现特别亮眼的，甚至有一个组明显看出来就是硬凑的，都没排过几遍，五个人跳成五个样子，犹如群魔乱舞，导师们看不下去的给了五个F等级。
轮到星瀚娱乐上场。王莫云和戴舒易披上了黑色道袍，帽兜宽大，带上后只能露出尖尖的下巴，里面穿着白色衬衣。音乐响起，两人动作干脆利落，张弛有度，轻重拍卡点的力度适度，镂雕的黑袍在舞台上翻飞。姜曦瞧见沈郁眠感兴趣的换了个姿势，转头再落回舞台，音乐演奏到副歌部分高潮，两个人同时脱下黑袍向前一抛，迅速贴近。
从姜曦的位置当然能看到两人几近接吻的姿势，但是在导师的观看高度，刚好只能看见两人挨得极近的下巴尖，戴舒易拽住王莫云敞开的领口，暧昧而不明。黑袍抛的很有技巧，高度刚好，张开落下，有一瞬间将两人整个遮住，再露出脸时已经中间隔了一段距离，相背而站。
音乐在最高潮戛然而止，选手席随即爆发出一阵热闹的口哨声。
姜曦在座位上琢磨着，沈郁眠应该会很喜欢这个舞台的表演，但编舞到底比他们的水平简单了点，而且黑袍太大了，把他们的动作拢住了一部分精彩。
沈郁眠翻了翻学员的个人简历，双手交叉垫在下巴上，果然说，“创意很好，但是服装有点碍事了。”她握着话筒转了转导师椅，抬眼看向选手席，慵懒的像只慢慢晃着尾巴的大猫，“你们的表演也太短了，大家都没看够呢，是不是？”
选手席上的起哄声此起彼伏，七嘴八舌喊什么的都有，周柠喊的的尤其震耳欲聋，“没看够，没看够，再来一段solo！”
辛苦了，耳膜。姜曦忍不住摁了摁耳屏，感到有人正在注视她，视线灼热又赤裸，像是要将她层层剥开，她略微有些不自在。姜曦下意识的往那边瞥了眼，撞上那道目光，大脑一瞬间疯狂报错蓝屏，手不自觉的顿住。
沈郁眠在盯着她。她从来没见过那种眼神，欲望露尽，如同猎豹盯上她的猎物，妄想将她筋骨拆分，血肉吞食。她甚至认为如果条件允许，沈郁眠会刨开她的胸腔，把心脏当做战利品装到她的身体里。
也仅有一瞬。
沈郁眠轻描淡写的从她脸上扫过，好像他们在此之前并无关系，她甚至还记不住她叫什么名字，最后定格在她身旁的周柠上，扬起恶劣又调戏的玩笑，“哟，第三排这位同学喊的很响亮，看来是特别喜欢这个表演。不然，上来一起battle一下？”
看热闹的都不嫌事大，很来事的吆喝起来。周柠被沈郁眠毫无防备的这么一cue，脸整个涨红了，赶紧摆手说我不行。沈郁眠当然没有继续为难她，“那两人各自表演一段吧，舞蹈和唱歌都行，戴舒易先开始。”
似乎是她的幻觉，姜曦回过神来，暗自唾弃了一把，她再见到沈郁眠居然这么没出息，居然还在录制现场意淫上了。重新聚焦舞台，戴舒易翻跳了一段难度较大的舞蹈，王莫云则是现场唱了一段《歌剧2》，季琼忍不禁跟姜曦吐槽，“你刚刚跟周柠说什么来着，我算是信了，王莫云真是没上心准备，纯炫技来糊弄的。”
姜曦递给她一个“你以为呢”的眼神。王莫云纵享养老咸鱼之美誉，不知道什么风把她吹动了。
不过纵然是炫技，这技巧也是毫无瑕疵纰漏，最终两人拿下双A，也是《银河之星》的首A。选手们气氛又气氛，上蹿下跳的也都累了，一想到后面还有二十场，立刻有点叫不动了。
后面几个节目中规中矩，B到F等级都有，名不见经传的个人练习生徐婉莹和源泉娱乐的杨渡拿了A。姜曦扯起搞气氛把自己搞瘫的周柠，不知道好笑还是无语更多，“走了，去后台补妆做一下准备，马上到我们了。”
周柠像个小尾巴一样忐忑不安的跟在后头。
他们在后台通过小电视观看前面一组的选手演出和导师点评，周柠把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我紧张死了，关键我还越紧张越容易出错，要和你一样淡定就好了。”
姜曦苦笑，“你从哪看出我很淡定？”她一点不比她好多少，连走进来都差点被门槛绊倒。
这组的表演有些散，导师席最中间坐着的那个人眉眼冷冽，挑剔的讲出许多不足，虽然语气并不怎么冲，甚至有点漫不经心的散漫，却仍然把选手们说的垂头丧气，轮到其他几位导师发言时便都多夸了两句。姜曦回想前几轮表演，沈郁眠也都是扮黑脸的角色，稍稍提起来点心，不知道是怕被她横眉冷对，还是怕这尖锐不讨好的人设遭骂。
罢了，她担心她做什么。
导演叫他们上台了，姜曦牵过周柠的手来，轻轻的握了握，但她实在不清楚怎么安慰人，干巴巴的憋出两句，“不用紧张，就当是来增进一下水平的，别有负担。”
周柠小声说，“我知道。”
他们在舞台中央站定，姜曦首先开口，“大家好，我是传音娱乐的姜曦。”
“大家好，我是传音娱乐的周柠。”
两人自我介绍都很简短，没有什么可打趣的地方，其他选手上来是沈郁眠还会问上两句，开个玩笑，不过她这次只是倚在靠背上，没有拿话筒讲话的打算，坐在导师席右侧的舞蹈导师于是拿起话筒cue流程，“好的，请开始你们的表演。”
姜曦和周柠向舞台下鞠躬，找好预定位置，向导播老师点了点头。灯光熄灭，又在黑暗随着前奏缓慢苏醒，仿佛暗红的火焰将他们裹挟舔舐。前奏的鼓点很轻，在模糊不清的昏暗灯光中，周柠从舞台后侧，缓步向前走来，声音低沉，“Some days you're the only thing I know
Only thing that's burning when the nights grow cold
Can't look away can't look away
Beg you to stay beg you to stay yeah”
姜曦也踩着鼓点走向舞台中央，配合歌词带上简单的动作，“Sometimes you're a stranger in my bed
Don't know if you love me or you want me dead
Push me away push me away
Then beg me to stay beg me to stay yeah”
姜曦大半个身体掩在周柠后，亲密的搂住她的腰，周柠手握麦克，声音忽然拔高，将伴随迭起的音乐将全场推入预备高潮，“Call me in the morning to apologize
Every little lie gives me butterflies
Something in the way you're looking through my eyes
Don't know if I'm gonna make it out alive”
周柠推开姜曦，红光骤然提亮，姜曦睫毛簌簌颤抖，看向镜头时眼底脆弱而无助，周柠则扮演着顽劣的角色，舞台的红光照在她的脸上，游戏人间的劣痞油然而生。舞蹈不算很难，但每一下精准有力的卡住节拍，两人相互配合的表演动作，更是使舞台增加了令人遐想的故事性。
“Fight so dirty but your love so sweet
Talk so pretty but your heart got teeth
Late night devil put your hands on me
And never never never ever let go”
“Fight so dirty but your love so sweet
Talk so pretty but your heart got teeth
Late night devil put your hands on me
And never never never ever let go”
姜曦伸出手，舞台再次昏暗下去，她的声音沙哑低沉，仿佛黯然失落的呢喃，“Some days you're the best thing in my life
Sometimes when I look at you I see my wife
Then you turn into somebody I don't know
And you push me away push me away yeah”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