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使》林小夭

2、迷失

　　“苏且行，你发什么疯。”
　　姗姗来迟的女子被一帮研究员簇拥着。
　　她的右臂是夸张至极的白色机甲，手肘比她腰都粗，左半张脸则是白色带有电子纹路的面具。

　　……这人……有点眼熟，但不确定。
　　胳膊……是外骨骼？

　　苏且行——也就是苏先生，刚才被一拳揍傻了，这位管理员又正赶上他一阵头疼，然后他就在十多个人眼前十分不负责任的晕了过去。
　　等醒来时，他就被绑在椅子上挪到了这个不认识的地方。
　　这个办公室更加宽敞干净。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且行眼底似乎都多了几分清明。

　　苏且行能感觉到身上脸上都很疼，但他记不清怎么回事，好在鼻青脸肿并不耽误他听着看着慢慢琢磨。
　　管理员注意到他醒来，视线瞥了过去。
　　“醒了？来说说吧，为什么炸门。”

　　苏且行现在的思路很乱：
　　女性在力量方面的确相对欠缺，男性在力量不足的情况下也只能使用外骨骼，这挺正常……我的确不认识这个管理员……我不觉得我有什么病，难道是他们的全都出了问题？…不，不用猜，据他们刚才说的，只要能确定外面现在的情况——
　　“我想出去。”
　　苏且行这次醒来之后好像变得清醒了一些，但脑中八百行的字通篇省略只言简意赅的蹦了四个，反而显得更痴呆了。
　　他想出去看看，去确定一下到底是他出了问题，还是这些人全都出问题了。

　　“之前你怎么也不至于说这种话。”女子睨着他，“明明怎么想都知道不可能放你出去，怎么咱们的天才如今连现状都看不清了。”
　　看这情况，好像的确是不可能。
　　苏且行脑袋里面一阵阵愈发明显的疼痛让他没办法静下心，可手又被绑着，烦的他隔空踢了一脚，抻的膝关节也开始刺痛，椅子都往后滑了半米。
　　全身上下都疼，没几个地方顺心，还要听眼前一帮人对着自己窃窃私语——苏且行努力整理着思路，终于在气急败坏的发出一连串意义不明的气音后又开始嚷：“你他妈谁？老子又做错了什么？”
　　“我醒过来就在一个不认识的实验室，里面的东西全他妈是杀伤性武器，我人还被捆着，我到底干了什么，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需要出去看看，只是看看，就他妈看看你们说的飞将到底是什么！老子刚接触这个项目几天啊？！我他妈研究方向还没有呢你们怎么让它普及的？还有曾重兴那个狗东西呢，退休？他才四十多退什么休？！病退也不带这么离谱的！”
　　“我现在的认知和你们的对不上号，老子不得自己确认一下吗！？”

　　来自被审问的人的连串反问打的众人呆了一下，领头的女子默不作声，但显然没想到苏且行连自己是谁都记不得，正在思考他话语的真实性。
　　“陆总管，陆总管！”突如其来的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考，是个全身穿着简易版本外骨骼的男性研究员，搬着一个体量足有两立方米的实心金属疙瘩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这个……这个应该是苏先生最后用过的，过载受损了，苏先生的伤应该也是因为这个。”
　　苏且行按耐着头痛盯着那玩意看了好一会儿，确定了不熟悉，才又骂骂咧咧的在那女子探究的视线里蹬腿转了半圈挪了半米：“别看我，老子不记得这玩意。”

　　苏且行不记得，可陆总管记得。
　　苏且行经手的项目造型都是极简主义，一个导管能固定就不可能浪费材料往管子外面多加个壳，而作用相似的东西的主要零件都差不多，所以造型也往往都很相似。
　　而这个，是科教院要求苏且行制造的枪炮里的一部分，之前因为其外形与苏且行亲手改进的三代洗脑仪器过于相像，他们几个科研部的管理员多次试验才确定了它的「湮灭」作用——所以苏且行用这个做了什么？给自己来了一炮吗？
　　那个低阶的研究员畏畏缩缩的，对于这些他以前完全接触不到的器械也不敢多说什么，直到看陆总管的目光挪了过来才继续道。
　　“这是我从那台未完成的激光炮里发现的。这一整个都镶嵌在炮里，边缘严丝合缝，完全就是一体，要不是探测器察觉了异常的余热和血迹残留，我大概也找不到这东西，可能也是这使用中的故障变温把苏先生烫成这样子。”
　　“能确定作用吗？”
　　“……我以前没见过这个。最初项目登记的功能是「连接激光炮起到增幅离析程度」，但AI探测器一直显示是四代洗脑仪器，显示完又一直提示「错误」。我自己也简单做了人工比对，从零件总体来看，有一小部分是以往版本的洗脑仪器都没有所以不能确定功能的部件，具体还需要进一步操作试验。”
　　“嚯，把自己脑子给洗了？”
　　陆总管前一秒还是一副严肃模样，这会儿活像听了个惊天大笑话。
　　“你还真舍得动自己那宝贝脑袋？”
　　“老子敢拿来自己用的东西能有故障？别瞎扯。”
　　苏且行看着她半张脸露出的嘲讽笑意只觉得头更疼了，再一次蹬腿，蹬的那个有减震防摔的老板椅直接仰了过去，后脑勺重重砸在地上，腿好像也抽了筋，不过就算这样也没有压过脑袋里的疼，只是混在一起刺激的他蜷成个虾子……还不忘继续骂骂咧咧。
　　“嘶……草。老子记不得了！赶紧把老子放开，老子的虫洞呢，老子自己的实验室呢？”
　　“我劝你冷静点儿。”
　　陆总管抬手摸了摸自己那条机械手臂，一边淡淡的说着话一边在机械手臂侧面点了几下。
　　“那个就是你的实验室，位置是和十年前不一样了，但里面的每一个杀伤性武器都确确实实出自你手。至于你那个定向虫洞——不就是个故障产物？”
　　“只有你这具辐射波长都和正常人不搭边的身体才能用，别的不管什么进去都得碎成渣滓。根本没有人为调整虫洞空间扭曲频率的方法，所以也根本没有以你那个虫洞为脚本造出改进版本的可能，三个月前就被销毁了，渣都不剩。”
　　“然后——我，陆炙麾，也没印象了？”
　　那一整条机械手臂和她肩头分开并落地的时候，苏且行正斜躺在地上勾着脖子挣扎着想爬起来，动作别扭的不行，但他没空调整动作，就那么保持着那个动作呆住了。
　　那机械臂不是做漂亮夸张了些的外骨骼，而是机械假肢，甚至可以充当分身自行移动。
　　“我的胳膊还是拜你所赐。”
　　“不管你记不记得，这笔账都是你的。你这家伙，就是死，也得埋在科教院。”

作者有话说

　　写着写着就断了，然后前面的就忘了。。真特么bug连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