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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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千切，你真的只做后卫就够了吗。”
Z队对战W队的赛前会议，泡澡时间格外久的久远姗姗来迟，带来了新的站位安排。相性好的三名前锋相互配合组织进攻，总共九名前锋一场比赛换位三次的方案。去除门卫，千切被安排在了固定的后方位置。
如果是以往消极、对胜负冷淡的千切的话，倒也正常，但他已经对洁发出宣言要展示自己的武器了，不可能甘于后卫的防守角色。
“放心吧洁，这可不是什么自暴自弃的决定，”千切正慢条斯理地整理半湿的长发，用梳子梳开拉顺了之后再全部吹干，抹上护发的精油。“你就等着看我的表现吧。”
此时他说出来，在其他队员耳中还只是虚言。因为千切豹马既没有得分也没有助攻，像是队内的幽灵，缺乏热度。这样的人没有任何信任度可言。但洁却有很强的预感，因为他能察觉到千切已经认真起来了，不仅每日训练的收工时间明显延迟很多，出汗量也完全不一样。合理的结论是千切加大了自己的训练量，并且在自己加练。
后卫，为什么是后卫？
第一套阵型洁和千切同是后卫，届时洁很快就会意识到其中的含义。
01
鳄间兄弟，以默契的配合将个人能力超群的马狼斩落，用传跑配合撕裂防线的双生子球员。
这无疑是验证了医生的理论的经典案例。
分别以个体评估，兄弟二人的身体素质都远逊于马狼照英，但足球不是纯粹的身体对抗竞技，是进球的游戏，两人跑动配合起来，甚至能让马狼一场比赛连球都碰不到。
愚弄、迷惑、假动作，从一人变成两人，在面对阻击时的选项会几何增多，不是团体配合不强，而是临阵磨枪的配合无法发挥其威力。
鳄间这对朝夕相处、心有灵犀的兄弟让蓝色监狱的所有人不得不重新评估“合作”这一武器的杀伤力。
比赛一开场局势就十分明朗，鳄间兄弟直冲敌阵，即使Z队早有准备也防守不及，因为太快了。上一秒在哥哥脚下的球，下一瞬间已经跨过了防守球员传到了弟弟的前方，球被传入腹部，Z队的队员们却没有一人来得及做出动作，愣在了原地，简直被当成了训练的路障。
两人须臾之间就来到了洁所负责的区域。
停下他们，必须停下这两个人！！！
他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转动，思考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持球的哥哥直接射门，还是传给弟弟声东击西，到底是哪边。
可思考意味着身体的停滞，洁起跑想要截断的瞬间鳄间兄弟已经完成了传球，轻松来到球门前。
“等你们好久了。”
“——老朋友。”
鳄间计助没能看清那人的样子。只是一道红光划过视野的边缘，又骤然消散。
他用0.5秒理解了现状：球被抢走了。
如果鳄间兄弟传球跑动不断推进的攻击是线的话，那道光便是切断这条脆弱丝线的雷霆。
在球被转移的瞬间，在敌人最为大意最为松懈的时刻，他出现在了英雄最应该出现的地方。
“千切豹马！”
不过是陨落的天才，不过是玻璃娃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又来坏他们兄弟的好事！
与升腾而起的怒气一同发酵的，还有藏在心底被再次翻搅出的恐惧。
追不上。
追不上。
视野里永远是红色的长发飘扬在空中，是他的背影。
他们的阴影永远是这位天才光芒的养料。
“果然，你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只要配合攻击起来就会得意忘形，一直突击到防守的最深处。”知道他们一定会上门，只要在后卫守株待兔就够了。
“快要射门的时候心态最松懈，最容易被断球，也和以前一模一样，完全没有变化。”
千切畅快地笑了。
是啊，和以前一样。
什么都没有改变。
只要冲刺就能轻易将风和敌人甩在身后，只要加速谁也无法阻止自己的进攻。
急速变化的视野之中，所有人都会被抛下，只有他不停地向前、向前、向前！
“这家伙什么情况？！”
“好快！”
“该死的怪物。”
“快拦住他！！！”
一人、两人、三人，还不够，直到前方再也没有可以阻挡他的墙壁。
直到他比谁都要自由。
“——Goal！！！”
“Z队先得一分。”
医生，你看见了吗。
02
“不过是玻璃的天才。”
“不过是选手生涯已经结束的废物。”
鳄间兄弟在追逐着，追逐他们嫉妒的天才。
鳄间兄弟在逃离着，逃离他们的恐惧和阴影。
但是追不上，也逃不掉。
千切豹马总是会出现，然后再一次将他们的希望踩个粉碎。
可能是害怕，也可能是希望在这位天才的心上狠狠划下一刀。
他们用曾经的千切豹马最为忌讳的语言攻击着他。
“你是忘不掉过去的荣光吗？”
“还是在慢性自杀呢？”
“这么用不怕你的玻璃腿彻底坏掉吗，天~才~”
回答他们的是又一条犀利干净的曲线。
千切宛如在玩弄掌心的猎物般再次加速，彻底甩开人以后却一记长传，将球踢到了久远的上空。旁人都会等待球的降落，但久远却能凭借身高和弹跳力触及——头球攻门！！！
第二分！
“啊，不用担心。就算这条腿彻底毁掉也没关系。”
只要他最后的光芒能被医生看见。
膝盖负伤之后，有的人对他失望，有的人对他报以更加沉重的期望，有的人落井下石，也有的人以善良为名维护着他脆弱的自尊。少年意气风发，在巅峰的时刻陨落，在坠落中看遍了世态炎凉。
只有医生，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注视自己。
只有医生让千切豹马再次感受到了自由。
【你的才能是你的东西，让它开花还是凋敝是你自己的选择。】
不是什么“再回巅峰”，也不是什么“只要活着就好”。
恐惧、不安、羞耻心都是起跑的负重，是拖累脚步的枷锁。
他想变得自由。
他斩断了所有的枷锁，伸展属于自己的翅膀。
医生，医生，你要看着他。无论是飞翔，还是最终坠毁。医生的视线都只会是他的。
03
“跑起来。”
医生注视着屏幕中飞驰的身影，面无表情地说道。
“跑起来。”
一声又一声。
仿佛是对马儿的鞭笞。
“天才是标签，是荣誉，也是枷锁。”
“不敲碎旧的躯壳，人是无法重生的。”
我百无聊赖地观赏这场结局已经注定的比赛，内心却没有埋下的种子顺利发芽的喜悦。只是隔着屏幕命令、催促着：“跑起来。”
“死的总是半途而废的人。”
“半吊子的马拉松跑者会心跳过快丧命，冲出悬崖却踩了刹车的驾驶者会撞上岸礁粉身碎骨。”
“跑起来。”
“要么一生凡骨，要么奔跑到死。”
“选一个吧。”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第二十四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