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皇宫当主C》系蓦

9、第九章 丑闻

　　紫沫用过午膳，独自到芳华苑里赏花。

　　十六年的光阴里，她几乎每天都会来这里走一趟：小时候是牵着母后的衣襟来，现在是一个人来。来的次数多了，宫苑里有什么花，这些花什么时候开，什么时候谢，她早就烂熟于心。

　　芳华苑隔壁就是万兽园，专门供养从各地各藩进贡来的珍禽异兽，朱紫沫的两个兄弟也很喜欢到里面去游玩——不过她不喜欢，她厌恶那里——准确说，是害怕那里——她害怕与那些牢笼里被囚禁的生灵对视，因为在这些失去自由的灵魂眼里，她只能看到麻木与疲惫。

　　不知不觉中，紫沫来到莲池。轻轻搭上汉白玉的石栏，凝望阴郁的荷叶群与幽深的池水，哀伤的冲动又一次涌上她的心头：大概是母亲去世半年后，每次到莲池边，紫沫就会有这种冲动。

　　紫沫不想沉湎在这种哀伤，便倦怠地闭上眼。当眼前的世界回归漆黑一片，世上一切声音突然间都明晰起来，或是清风带叶，或是丛中鸟鸣，甚至，好像还能听见鱼戏荷间……

　　“你知道吗，昨晚好像有个公公，要非礼小满……”

　　两个小宫女不和谐的窃窃私语，让紫沫全身一震。她猛地睁开眼，转过身去，正与两个小宫女对视。两个女孩先前见紫沫背影，因为她穿得朴素，只当是其他宫女；现在看见紫沫真容，霎时间面如土色，慌忙跪下：“参见殿下！”

　　紫沫没有像以往一样，马上叫二人平身，却是站在原地，浑身颤抖，从俯角睥睨两个战战兢兢的小丫头，直到其中有一人偷偷抬头瞄她，她才问：“你们说，有公公非礼小满，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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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满很郁闷。

　　昨晚他们回来时，她哭着跑在前，张荣没穿外衣追在后，同舍的姐妹们看见了，自然七嘴八舌地追问她，她也不敢说事情起在偷带公主出宫上，只编是自己与张荣在侍奉公主时起了争执，再把自己和张荣与小径上发生的事全部说出。

　　小满不解释不要紧，这一解释，让姐妹们知道张荣给自己披上外衣，反而叫她们更“兴奋”了。当中不乏几个大嘴巴，今天一大早便把事情传开去，搞得小满走到哪都听到有人窃窃私语，好不安生。

　　憋着一肚子委屈，小满今天来侍奉公主时，却还装得笑容满面。等公主出去赏花后，她才放松紧提着的嘴角，一个人蹲坐在书房墙角，默默擦着眼泪。

　　当听到书房门被推开，小满立刻起身，见来人是公主，她匆乱地竟然忘了行礼：“呀，殿下——您今天回来这么早……”

　　“张荣和你昨晚怎么了？”紫沫知道小满和外人说的事情经过是假的，径直发问。

　　公主气呼呼的模样，让小满面无血色——她以为，公主认为自己不守礼教，要惩戒自己。想要解释得太多，结果一时语塞，反而什么也说不出来。

　　小满哑口无言的样子，让紫沫更急了。她大步上前，抓住小满的肩膀，怒腔完全出自对小满的关心：“你说，张荣是不是欺负你了——本公主替你教训他！”

　　紫沫话音刚落，小满的鼻子就酸起来。她“哇”地一声，情感激越处，哪还顾得上什么主仆之别，抱住紫沫就是嚎啕大哭。

　　紫沫懵住了，双手举在半空，抱也不是，放也不是，只觉得无所适从。

　　不过第一次，紫沫深切感受到，自己原来也可以成为别人的坚实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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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时辰后，邓蓉长吸一口气，依偎在王羽展开的臂膀里。

　　王羽轻轻抚摸她被香汗湿润的秀发，低声叹息：“对不起，最近羽林卫事务繁多，让我抽不出空看望你……”

　　邓蓉娇笑，温柔地掐了他一爪，声音粘糯：“死鬼——只要还记得我就好啦~”

　　“最近……过得怎么样？”

　　“皇上病了……还病得挺重……魏正罡那老不死的，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帮我……我不懂政治，现在一干事务，全是他主事……”

　　“皇上病了？！”王羽的语气惊讶得有些夸张。

　　“嗯……虽然他已经很久没有翻我的牌子了——但平时看他也是生龙活虎的——倒得这么突然，实在蹊跷啊……”

　　王羽眨眨眼，忽然坏笑：“既然圣上不豫，本将军今晚就代圣上陪伴娘娘——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讨厌啊——我明天还要上早朝呢——要是和你胡闹一夜……怎么起来嘛……”

　　“你今晚就先传个旨，说你身体不舒服，明早让公主替你——那不就行了？”

　　“那要是沫丫头来看我怎么办？”

　　“简单啊，我躲你床底下不就行了。”

　　“你还是滚回去带你那群糙老爷们吧——羽林卫毕竟需要一个指挥使。”

　　邓蓉轻搡王羽，忽又正色。

　　“不过让沫丫头参政……倒确实是个好主意……那丫头有王佐——不，帝王之才——就是年轻气盛了些——比起我，应该能更好地处理朝务……”

　　“有那么夸张嘛——还帝王之才……”

　　王羽本是觉得好笑，然而邓蓉忽地瞪了他一眼，让他赶紧住口。

　　“我不开玩笑——但凡沫丫头是个龙子，这皇位非她莫属。”

　　说着，邓蓉起身穿衣，整理妆容。

　　“我得先走了——去看看禧儿。”

　　“我也走吧——不久就要迎接使团，还有一堆事要做呢……”

　　王羽穿好衣服，和邓蓉吻别，照例趁房外没人时偷偷溜出去。离西宫远了，便若无其事地朝宫外走去。

　　今天进宫前，他是先在家里把太监衣服换上的，所以赶往军营前，还得先回家更衣。

　　王羽像往常一样，正要走进通往自家后墙的小巷，一个锦衣卫突然现身，拦住他。

　　“王羽兄弟在皇宫里可是自在？”张默坏笑。

　　“张大人可别拿我说笑了。”王羽微哂，“虽然娘娘确实与我家那位不相伯仲，但……装腔作势的，我实在难受啊……”

　　“辛苦你了。”张默拍拍王羽的肩，“有探到什么消息吗？”

　　“皇后对千岁很不满……她还打算让公主参政——而且她对公主的评价，甚至是‘帝王之才’这样的程度。”王羽嬉皮笑脸的，“我说千岁既然把皇后安排给我了，要不劝劝他，让他把公主安排给你？”

　　“我倒想嘞，奈何我没你那副好皮囊。”张默白了王羽一眼，“但就是千岁本人，也评价懿宁公主相当有才干，若是让她参政，恐怕……”

　　“那不如……”

　　张默知道王羽有意隐去的后半句是什么内容，断然否定：“不行，毒害皇上已经是个大手笔，若马上毒害公主，恐会让人觉出端倪，反而更于我们不利……如何对付公主，我与千岁早有计较，你且安心。”

　　“那要是行动前，被公主察觉了呢？”

　　“届时自有应急之策。”

　　王羽会意，与张默约了今晚来府上吃酒，便翻墙回家了。

　　张默打了个哈欠，再三确认周遭无人，这才赶去司礼监汇报。途经锦衣卫卫所衙门时，又想起一事，先折进去，问管排班的番子：“今晚巡城隍庙的排下来了吗？”

　　“回禀大人，已排了叶千户和三思兄弟。”

　　“叶千秋？！——这不是杀鸡用牛刀吗？”

　　张默谑笑两声，又叮嘱道：“有消息说，今晚查大人的公子打算去看花魁，你叫叶千秋给我盯紧咯——要不不让查公子出差错，要么就狠抓查公子的差错。”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