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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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走！”一个歌唱祖国的唯美舞蹈接近尾声的时候，顾楚之被杨小易拉着离开了座椅观众区。
顾楚之离开座位后刚松一口气，想起马上要面对的情境，又叹了一口气。
杨小易百忙之中还转过身冲他一捏拳头，“加油！”
两人提着大袋子迅速来到舞台边，杨小易对守在一边的工作人员低声说了几句话，等到演员们表演结束对观众鞠躬准备谢幕的时候，拉着顾楚之把袋子里的玩偶全部取出抱在怀里上台了。
“一会儿你负责给我递娃娃就行，别的不用做，”杨小易嘱咐。
整场晚会的设备灯光等准备得相当专业充分，舞台前后、上下左右都有灯光设备，光束众星捧月般打在中央站成一排的演员身上。
顾楚之上台刚站定，演员中站位最边上的阿姨冲他眨了眨眼睛，他轻轻点头算是回应，脑海里出现一张下午在小区花园里追着小萝卜头擦鼻涕的身影，心下微讶。
阿姨们打理的整齐头发，画着精致的妆容，再穿上统一的白色的蓬蓬裙，虽然服装呈现的风格和阿姨的实际年龄存在一定偏差，但是阿姨脸上自信的笑容和笔挺的姿态却又对视觉感官带来的差异进行了完美的弥补。
她们笑得是那样自信，眼睛里仿佛装着星星。
好像回到了年轻的时候，那时的她们年轻活力，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憧憬，后来她们遇到了人生中的伴侣，很快拥有了爱情的结晶，时光荏苒，她们的子女也长大有了生命的延续，那么肆意活过半生的她们毅然地为子女继续奉献自己，然而她们却没有放弃所爱，即使岁月在她们身上留下了痕迹，但她们对生活的热爱，对舞蹈的激情一如当年。
顾楚之此刻是敬佩的。
顾楚之跟在杨小易身后，她自己怀里也抱着几个娃娃，上台后一个个阿姨抱过去，边说太精彩了祝贺您边发娃娃，怀里的娃娃发完了，就回头从顾楚之怀里掏。
最后，从左往右，穿着蓬蓬裙的阿姨一个不落的，全都笑容满面地抱着一只动物玩偶。
因为截至目前只有第五个节目有观众献礼，虽然只是一些长的奇形怪状的动物玩偶，但着实相当的有排面了，看得出来阿姨们非常的意外以及惊喜，心情十分愉悦。
两人和主持人一起站在舞台旁边为演员们鼓掌，顾楚之退后半步站在杨小易身侧，灯光照不到的舞台边上，杨小易笑的仿佛自己拿了奖一样的开心。
献礼结束，娃娃居然没有发完，顾楚之手里拿着个只有六条腿的蓝色章鱼跟在杨小易身后慢慢走了下去。
下了舞台杨小易也没往坐席方向去，而是绕出了晚会的表演区域，
两个人七拐八绕的，穿过依旧热闹的庙会来到了临海的马路，大概今天晚上小城的人都聚集在了广场，一路上人很少，耳边骤然安静下来，两个人竟都松了一口气。
耳朵连着大脑忽然获得了放松似的，一时间两人都安静不语，并肩缓慢走着，走到了海边栈道。
“今天辛苦啦！”杨小易看了一眼顾楚之，笑着说。
“是挺辛苦的，”顾楚之说，把手里的玩偶递给杨小易问，“这个怎么办？”
“作为今天这么辛苦的奖励好了，”杨小易说。
“……”
顾楚之把玩偶拿近看了一眼马上转头，看着杨小易认真的问，“可以拒绝吗？”
“噗……哈哈哈哈哈……”一脸的大胡子都挡不住此时顾楚之脸上的郁结，杨小易看着似乎在认真苦恼的顾楚之爆出了大笑。
顾楚之反应过来，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把玩递到杨小易手上。
“你怎么对这些小路这么熟悉？”顾楚之双手插兜慢慢往前走。
杨小易扯着两只章鱼腿走在顾楚之身边，“没事的时候瞎逛，逛个一两星期就熟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边聊边走，不远处的大海在黑夜里卷着灰白色的浪花轻轻地扑到沙滩上，不等沙滩回应便又退了回去，沙滩下的小东西们趁着这时赶紧探出头来吐出一串串小小的泡泡。
“你看那边。”杨小易指着不远处沙滩上弯腰埋头的几个人。
顾楚之闻言顺着杨小易手指的方向看去，“这是在……赶海？”
杨小易亲眼见证了一个看上去成熟稳重满脸大胡子的男人的行为从淡定到兴奋的转变。
挖个贝壳是这么让人激动的事吗？
看着快步走远很快就只给自己留下一个背影的男人杨小易满头雾水。
杨小易慢慢跟过去，在离几人2、3米远的地方停下，她今天穿的白球鞋，很难洗。
顾楚之穿的也是白色的鞋，上身是蓝色的休闲衬衣搭配着浅色休闲西裤。此刻他正弯腰低头寻找着脚下沙滩里的东西，手里拿着不知道跟谁借来的小桶和铲子，时不时向下一铲，挑出一堆沙子扒拉几下，发现什么也没铲到也不气馁，继续巡视扒拉。
过了约莫5分钟，仍旧毫无收获。
一边的大叔看了他一眼，走过来跟他小声说了几句，他点头道谢，这回再弯腰巡查的时候便如有神助，一铲一个准，没多会儿手提小桶里就装了好多贝壳螃蟹，甚至还有几个海胆。
杨小易在一边看着心里啧啧称奇。
顾楚之这个人，故意忽略那一脸的大胡子不谈，由内而外散发着矜贵温润的气质，虽然眉眼总是含笑，任谁与之沟通都温文有礼，即便是遇到咄咄逼人的争执他最多也就皱着眉沉默不语，碰上话多的老板娘即使不想说话却仍会温声交流不让对方尴尬，可是杨小易知道他周全的礼貌下是对人的疏离。
看似什么都无所谓，举手投足又自带规矩。住五星级酒店的人毫不在意的跟自己吃沙县早餐，随意就进了小餐馆，但茶只闻了闻就放下，逛着人挤人的庙会，虽然不吃小摊儿却仍旧收下别人的好意，总是一副懒懒的样子，却能注意到她没有出门而给她带上食物填饱肚子。
现在，这个看上去日常讲究的人竟然挽着裤腿儿蹲在沙滩上专注挖东西而不顾脚下的水渍污渍，可就在方才他还因为要不要坐地上而再三犹豫。
就，挺神奇。
想到这，杨小易从包里翻出画本和笔，就着沙滩栈道路灯分过来的点点灯光速写起来。
刷刷几笔，夜晚略显沉默的大海和沙滩赶海的人就跃然纸上，画着画着，除了眼前的赶海人，杨小易又开始画远处夜航的船舶、天空高悬的星辰，以及大海下可能存在的未知生物……
顾楚之一会儿弯腰一会儿蹲着，几步一挪，挖了大半桶海货之后玩的尽兴了，便连桶带工具的一起还给大叔，直起身伸了个懒腰，这才想起身边应该还有个人。
糟了，人呢？
一时兴奋把同行的人给弄丢了。
顾不得放下裤腿儿，顾楚之赶紧环视周围，在不远处看到了专注画画的人。
女人手里捧着本子站在海边，微微低头专注的在纸上画着什么，背后暖黄的路灯盖在她的身上、头上，给她整个人包了一圈毛茸茸的边，看上去宁静又柔软。
顾楚之下意识拿出手机，对着画画的人拍了几张照片，轻拍沙滩的白色海浪，如墨的天空海面上闪闪的光点和岸上发光一般专注的人，很美。
正拍着，对面的人似乎因为视线模糊伸手揉了揉眼睛，接着把手伸进包里摸索着捞了几下，翻出个东西后七手八脚地戴在头上，然后一手在上面摸了下，忽然，一盏好亮的灯光从杨小易的脑门上照射了出来，就像劣质玄幻电视剧里花了5毛做出的特效，天神开了眼。
……
顾楚之呆了。
那是什么玩意儿？
这下顾不上拍照了，顾楚之几步走近探身凑过去，哦，一个绑在带子上的灯。
竟然有这种东西。
杨小易画完最后一笔，淡定的合上画本收好东西，瞥一眼顾楚之，然后伸手一抠，也不说话，一把抓下探照灯给顾楚之递过去。
顾楚之抬手接过，翻来翻去的研究，黑色的松紧带上固定着一个表盘大小的灯，拇指在灯上摸索一下，在灯的顶上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按钮，手指按下去，一束亮光射出来，直直的投向海面，这光着实强劲，射过去竟然能看清近处海上飘着的是个塑料瓶子。
“头戴式露营专用探照灯，”杨小易说，“某宝40块一个。”
见顾楚之有兴趣的翻看却没有试戴的举动，杨小易又补充：“晚上户外非常好用，就是不太美观，要试试吗？”
“不了，谢谢，”顾楚之立刻把东西还给杨小易。
“好吧，”杨小易耸肩，当场表示了遗憾。
“小易姐！”
两人正要离开，就看见顾淼跑了过来，后面跟着个人。
顾淼开心的跑过来抱着杨小易，“小易姐！好久没见了！”
“我没记错的话，我前两天才送你回家来着？”杨小易嘴里调侃，却任她抱着。
顾淼松开手站好，看向顾楚之：“大胡子叔叔，晚上好。”
等寒简兮走上前来，顾淼对两人介绍，“这是寒简兮，上次见过的，我们乐队的鼓手。”又跟寒简兮说，“她是我小易姐。另外这位是……”
“顾楚之。晚上好。”顾楚之接到。
“叔叔好。”寒简兮说。
……
礼不礼貌。
我没有你们俩这么大的侄子侄女。
“……晚上好。”顾楚之朝两人露出礼貌的微笑。
“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杨小易笑着看了一眼顾楚之问。
“排练结束寒简兮送我回去，我们路过这边来着，在栈道上看到你我就过来啦。”顾淼说，“跟你打个招呼我就回家。”
“走吧，我们也回了，”杨小易看向顾楚之。
顾楚之点头。于是顾淼拉着杨小易，顾楚之跟着杨小易，寒简兮跟在顾淼身后，几人一起走回了延海栈道。
“直接回家？”杨小易问顾淼。
“回。”顾淼说着叹了口气。
“怎么了？”杨小易问。
顾淼拧着眉，一脸烦闷地说，“我们曲子还没定下来呢，一个下午都在争论，最终也没争出什么结果来，愁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