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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被撕掉的一页 ...

  •   主殿的守卫布阵齐整,就连角落都有人盯梢,要进藏书楼,只怕不易,主君的寝殿估摸着更加难进,看来沈司湾那里,还要沈司洲来想办法。

      凛礼想到,当初在敬宁山庄地牢入口处,洛商曾用的法术,不知现在能不能管用。

      绯红的力量聚于掌心,像一团并未燃烧的火焰。

      “这是什么法术?怎的从未见过?”

      寂北疑惑地看着那光亮,竟还带着洛商的气息,难不成是他背着自己偷偷给凛礼的?

      “在敬宁山庄时,从商老板那里顺的。”

      凛礼连忙强调,“不能算是我偷的,谁让他当着我的面用,还附上了我的灵气。这个法术也就自然而然的到了我手上。”她眨了眨眼,此事也不是她能控制的,想必寂北应该是可以理解的吧。

      寂北语气平淡,看不出什么表情,随即却支支吾吾地开口,“下不为例。”

      虽说不情愿,但此刻不是吃醋的时候,再者,他大喜欢洛商,身为万宝斋的老板,连自己的法术被人复制了都不知道,但凛礼此举,甚妙。

      一道光晕缓缓展开,主殿周围除却凛礼和寂北,四周所有一切皆无动静。

      “这估计撑不了多久,我们赶紧进藏书楼。”凛礼提醒道,这法术她用着,定然没有洛商熟练,效果也远不及那时。

      寂北一把抱起凛礼,搂着她的腰,踩着屋脊,向藏书楼飞去。

      瓦片间清脆的触碰声,拨动着凛礼的心弦,寂北一只手正巧将她拖住,几点星子吐出微光,凛礼却看不清寂北的脸,依稀可见他的喉结藏了一半在衣领内,有些醉人。

      当初随手扯下的衣带被他用发冠盖住,恍惚间可见一点影青。

      乘着微凉的晚风,寂北轻踏落地,藏书楼外并无其他看守,想来都被调去了主君寝殿。藏书楼的大门虚掩,莫不是已经有人进入?

      “你可以放我下来了。”凛礼幽幽说道,“还想抱到几时?”

      寂北顿了顿,顺势将其放下,“有我在,你若不想走路也没什么关系。”

      何况这是难得一个光明正大贴近凛礼的机会,越和凛礼相处,寂北便觉得凛礼是一个极温和的人,有时自己得寸进尺些,她也不会深究。

      但这一优点只需他清楚即可,若被别人发现,凛礼说不定会被欺骗。

      见他愣在原地,凛礼迟疑道,“怎的还不走,难不成是我最近吃胖了,累着你了?”

      虽说自己这些日子确实是贪了口腹之欲,但应该没有那么重吧。

      “比在云雾山谷时,重了一点点......”

      如此也可说明寂北这些日子将凛礼养的不错,看来那颗鲛人的妖丹确有奇效。

      可这话在凛礼听来却是另一种意味,“那我以后尽量控制些。”

      其实并不会,好不容易出来了,她可不愿因寂北一句重了点便委屈自己。但好歹要维持自己稳重的模样,随口敷衍两句也未尝不可。

      她说完也不给寂北插话的机会,用灵力试探了四周,发现并无用来抵御的法术机关后,便放心地进入了昊阳的藏书楼。

      ——

      楼内九层,寓意九九归一,每一层皆盘旋而上,中间唯有一根擎天立柱,镌刻着古老的文字。

      “这柱子上刻的,乃是昊阳千年来历任主君的生平事迹,也是藏书楼内的不可带走的宝物。”寂北望着柱顶出神。

      凛礼低声问道,“天狱也会如此吗?”

      “差不多,只是天狱是雕刻在石碑之上,不能为外人所道。”

      无非是天狱主君向来是各派中杀戮最多的捉妖师,长老们为防止主君死后的怨气冲天,才选择了这种法子。

      “以后,你也会如此?”

      寂北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作只对凛礼才有的笑意,“舍不得我死吗?其实我曾想过,要不要修仙登天,如此也好与想要在一起的人长长久久。”

      修炼成仙,对于凡人来说是异想天开,且不说他没有神性,光是能不能有百岁寿数都是奢望。可他在意之人偏偏是器灵,寂北是个贪心的人,他想求的,是永远。

      许是因为执念太深,他才没有仙缘,百里宴曾有一丝神性,但他却没有,寂北为这事耿耿于怀良久。

      凛礼心中有些难过,她别过头,呢喃着,“有遗憾才是人间常态吧。”

      她不追求永生,但器灵却是永生,洞中三十年的孤寂,已让她快忘了自己初来时的模样,更何况千万年的一如一既往,只怕连人都要腐朽了。

      陡然间的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两人的惆怅,眼看就要被发现,寂北与凛礼一到躲进了书架的间隔内,因空间狭窄,两人只能侧身躲避。

      寂北透过栏杆,忽见一闪而过的人影,穿着黑袍,看不清样子,只是徘徊在第五层的东面两排书架,在找着什么东西。

      只听书页连续被翻动的声响,和那人越来越急躁的脚步。那神秘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立刻跑下楼,关上门匆匆离开。

      想着他不会折返,寂北与凛礼出了空隙也去到了五层,只是不知那人刚才翻阅的是哪本书册。

      “你我分头找找,”寂北思索道,“刚才进来的人匆忙间定会留下气息,虽说他做了掩盖,但约莫还是会有遗漏,仔细些看看。”

      “嗯。”

      ……

      二人翻阅了半天,不过是些记载宝石发现地和作用的介绍,并无和瘟疫有关的内容,可这人大半夜前来就为了查这些,实在说不过去。

      凛礼试图够到上面的书册,她踮起脚,却依旧力不从心。

      “给。”寂北毫不费力地取下递给她,“拿不够和我说便是。”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亮,“刚才那人的高度与你相差不大,想来极有可能是位女子。”

      “有理,她还披着黑袍,会不会是害怕有人认出她的身份?而且还掩盖自己的气息,能随意出入此处,又有法术的女子,难不成是沈主君?”

      凛礼转念一想,“可这不是她的家吗,为何如此大费周章?”

      她和寂北能避开守卫,是因为洛商的法术。而能堂而皇之的进入藏书楼,且有这权利的,也就只有沈司湾了。

      “她究竟再瞒些什么?”寂北对于沈司湾的了解并不详细,此刻却犯起了难。“得先找到她看的那本书。”

      两人翻了半天,手指都已经酸疼。

      凛礼随手拿了一本扇扇风,没成想却意外的厚。

      “这里竟还夹着一本?”

      她随手将一本小册子从书内取出,翻了两页后才发现,是昊阳的地图,“看着绘制的落款,是在五十年前。可一本地图有什么稀奇?”

      寂北接过,又往后翻了翻,却发现少了一页!

      “这书是分页绘制的,合起来才是完整的昊阳地图,可被撕掉的这一页却让昊阳缺了个角。但其他的地方也都与昊阳如今管辖的城池对应得上,这缺的又是何处?”

      少了一页的地图,却与如今的范围相同,难免让人生疑。

      凛礼摸索着书册的边缘,想来撕掉的时间太长,已察觉不到气息,她随手一划,竟不知手指上何时多了一道口子,可书册上却并未留下她的血迹。

      寂北施法让四周恢复原样,即刻带着凛礼悄声离开,“那本残缺的地图只怕是有人特地准备给刚才的人看的。你还记得我们进来时虚掩的大门吗?”

      “记得,可这有什么关系?”

      “这道门开着,但穿着黑袍的人是后来的......”

      凛礼心中一慌,“你是说早在我们进去之前就有人布下了这个局,而且他说不定就在楼中注视着一切?”

      那该如何是好,他两人可都未曾蒙面!

      寂北攥紧了她小巧的手,“也有可能他早已离开,毕竟只需他想要的人能发现那地图就可。何况,明日若有谁来寻我们,事情说不定反而会更明朗。”

      就看那人是否按捺得住性子了。

      凛礼了然于心,“如此我们也好顺水推舟,找到缺失的那一页。可若不来人又当如何?”

      寂北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地偷笑。

      “你该不会是想借着今晚在藏书楼内,看见黑袍人的事,去威胁沈司湾吧!”

      凛礼随口一问,寂北坏心思果然一箩筐。

      “你我还真是心有灵犀,想到一处了。当然,还要先告知沈司洲,也好通个气。”他与凛礼确实般配,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原以为寂北不会在此刻寻麻烦,没想到,他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

      “你两昨夜私闯了藏书楼?”

      沈司洲刚喝了口晨间的稀饭,便被寂北的话给呛到了,“完了,这下我真要成你两的同党了。我说寂北你办这件事之前,为何不与我商量,还带着凛礼姑娘一起,怎么的,想学话本子中的雌雄大盗来气我吗?”

      昨日白天还让沈司洲暂时与他们保持距离,莫要质问阿姐隐瞒的事,晚上就去闯了藏书楼,还听了金长老和叶添的墙角。

      他知寂北不会袖手旁观,但此举是不是有些难登大雅之堂?

      寂北坐下给凛礼盛了一碗,“告诉了你,还会同意我们去吗?”

      “当然不会!”

      “所以我们先斩后奏,也没错。”

      沈司洲擦了擦嘴角,眼神颇为犀利,“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说吧,要我怎么做?”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得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

      凛礼放下手中的勺子,真诚地看着沈司洲,“之前我们也是担心你问沈主君,她未必会告诉你真相。可现在不同了,昨晚在我们之后进入藏书楼内偷偷翻阅书册的人,十分像你阿姐,而且据金长老二人的谈话可知,二十多年前他们曾见过和昊阳瘟疫相同的情况,巧的是沈主君貌似正在调查这件事。”

      “如今你借着这个机会再去问你阿姐,说不定还真能套出几分真话。”

      寂北在一旁搭腔,“此事还是要你出面,若是我与凛礼来问,估计要被昊阳问罪。”到时就算沈司洲有意要保他们两个,也拗不过昊阳其他人。

      这粥,他已是一口也喝不下,沈司洲犹豫地敲着桌子,“就凭你们觉得像阿姐,就能管用吗?只是在下一开口,不就是证明了,我在怀疑自己唯一的亲人吗?若是不问,昊阳的瘟疫便难以了解缘由。寂北啊寂北,你是故意的吗?”

      让他在昊阳和姐姐之间选择,真是“够义气”。

      “我知道你肯定会做出正确的判断,毕竟我认识的沈司洲也不是简单的人。”

      沉寂片刻,沈司洲站起身,冷冷地回头说道,“走吧,随我一起去面见阿姐。”

      他开始害怕,若姐姐当真与此事有关,昊阳又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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