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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突发瘟疫 ...

  •   行至昊阳途中,依稀可见死气愈加浓烈,像撩拨海浪的细沙,无孔不入。

      昊阳靠近地脉,盛产各色宝石,乃是人杰地灵之处,如今却出现了瘟疫,着实匪夷所思。难道这也是明峥天师所为,可昊阳又不曾与妖族有关,何至于成为他下手的目标?

      凛礼因御剑技艺不高,为了节省时间才与寂北一道,但洛商竟也贴了上来,凛礼询问他为何如此时,洛商振振有词,明里暗里都在指责两人乱跑,害的他找了半天,让他同乘乃是补偿。

      寂北自然不愿他靠的凛礼如此之近,但也并无其他法子,“昊阳出事多久了?算着我们应是在幻鹿妖成度了五日,之前也已等了他三日消息,这几日间竟已形成瘟疫了吗?”

      若是他们离开世外盟时便有苗头,沈司洲也该早来消息。

      洛商却一脸毫不在意,“这我哪晓得,只是听沈司洲说,他回昊阳那天,城中已有几人出现不适,起初并未在意,谁知这病症却来势汹汹,不过七天昊阳已近有一半的人口皆感染。”

      原本他也不愿前来替沈司洲寻人,但昊阳阔气,出手大方的不容他拒绝。

      不过小半日,三人便到了昊阳的主城,可惜的是门口的守卫都已拖着病体,看起来憔悴不堪。

      沈司洲满面愁容的从城内跑来,好看的桃花眼早已因充血变得通红,身形更是消瘦了不少,清楚可见扎在腰带内的衣衫折起了两寸。

      凛礼记得他爱笑,现在却不见当日的半点风采。

      “你们总算来了,”沈司洲递出几块帕子,嘱托到,“浸了药草的帕子,可暂时起点作用,你们快些随我去见家姐。”

      他向来注重礼数,但这次也不费那时间了,救命要紧。

      洛商却并未接过,淡淡回道,“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昊阳的这趟浑水,我可不愿蹚。”

      边说边飞身而起,头也不回地离开,只留下一道残影。

      凛礼正欲开口,却被寂北拦下,“算了,有他没他都一样,商老板最是懂得明哲保身,吃力不讨好的事,他是绝对不会参与的。”

      想着万宝斋屹立不倒,也是与商老板的行为处事密不可分,凛礼便也不再提。

      这帕子满是药香,却也呛人,凛礼百毒不侵,自也不会被瘟疫所影响,但如今不可太过特别,当务之急还是得先寻到解决之法才是上策。

      城中主街已被病气覆盖,痛苦的呻吟声此起彼伏,即使街道两旁门窗紧闭,却依旧听的人心慌。摊子上还未完全腐烂的瓜果,也如这座城一样,面临着生死一线的考验。

      “昊阳遭此罹难也是在下疏忽,若当初能多留个心眼,也不至于到此地步。”

      沈司洲的步子迈得急,却又显得沉重,“除了你们我竟也想不出找谁帮忙。听说昊阳瘟疫之事,其他捉妖世家唯恐被牵连,皆闭门不见。这次若无法度过此劫......”

      寂北打断了沈司洲的话,“天狱与昊阳共进退,你当初在世外盟护我,此刻天狱也不会弃你于不顾。”两人相交多年,早已生死与共。

      “我也会帮忙的。”凛礼宽慰道,“这事说不定与明峥天师有关,那我也不能独善其身。”

      现今天下不得安宁,说白了无非是因为当年之事。想着自己的任务,她私认为昊阳受此波及,实属明峥的迁怒,若不能阻止他,只怕将来会掀起更多危机。

      “多谢。”沈司洲低低说道。

      进了城主府主殿,唯有一位高不可攀的美人撑着头,远远地坐在首座。

      沈司洲欠身说道,“阿姐,天狱主君与凛礼姑娘来了。”

      “两位远道而来,是本君招待不周了。”

      沈司湾眉目低垂,一双手有些抖,却还是带了笑容,她与沈司洲长得很像,尤其是鼻子,秀气挺拔,好似玉雕一般。

      寂北点头示意,“沈主君不必客气,还是先说说这瘟疫之事吧。”

      她皱了皱眉,“本以为是入秋之后的风寒,本君便命人分发了不少药草,谁知情况反而更加严重。第一批染病的人全身长满脓疮,就连用了法术都无法治疗,只能稍稍减缓些痛苦。这几日司洲死马当活马医,自己也尝了不少药草,皆无效果,可感染的人仍旧未减,寻遍医书也没弄清究竟是何种病因。”

      昊阳这千百年间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沈司湾为了此事已是殚精竭力,如此下去只怕她也撑不住了。

      如此看来,这事确实不好办,但这瘟疫爆发的又突然,寂北有一个猜想,“沈主君可否查过,会不会是有人投毒,或是昊阳的仇家所为?”

      能做这种事的,必然对昊阳心存怨恨,可牵连如此多无辜的凡人倒又不像是明峥天师的行事风格。

      沈司洲想了半天也并未发现自己得罪过什么人,虽说他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但也不曾真正对那些姑娘做过什么。

      至于身为主君的阿姐便更加不可能。

      “仇家这事本君要细细想想。司洲,你先带着两位去看看病患,说不定会有主意。”

      沈司湾眼神闪烁,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既然她都如此说了,几人也只得先去查探饱受瘟疫折磨的病人。

      离开府邸后,凛礼悄声说道,“寂北,沈主君的样子分明是有事隐瞒,可她不愿告知你我也说的过去,毕竟事关昊阳,但连沈司洲都避着,是不是有些奇怪?”看的出他们姐弟关系很好,按理说此刻正是同舟共济之时,这姐姐为何还瞒着自己的胞弟?

      寂北心领神会,“沈司洲大约也察觉到了,等会儿我寻个机会,看能不能问问。但若事关昊阳机密,我也不方便多说。”

      他如今只是来帮忙,可到底不是昊阳的人,沈主君难免会有所保留,但情况紧急,他还是要提醒下沈司洲。

      “司洲!这就是你带来的贵客吗?”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从两名病人身边赶来。

      他带着帕子看不清相貌,但能感觉的到,是一位极为温和的人,他天庭饱满,脸却有些疲惫。

      “这位是我阿姐的夫君,万空。”

      沈司洲介绍道,“姐夫协助阿姐料理昊阳诸事,你们若有问题皆可找他。他二位是天狱主君白夜寂北和凛礼姑娘。”

      万空连声感叹,“久闻白夜主君大名,今日得见果然不同凡响,相信定能助我天狱解决此事。”

      “定当尽力。”

      寂北俯身查探躺在一边的病患,确如沈司湾所言,满身脓疮,有些已经出现破口,流出的半干黄色液体凝结在表面,更甚者破口处的鲜血都已发黑。

      那些病患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像一块即将融化的冰,等待着阳光下最后的审判。

      这种症状前所未见,一时间寂北也无从下手,“我刚才试图用法术帮他们消除病症,但力量却被排斥,他们的身体,已然与常人不同。”

      沈司洲拍了拍头,“正是如此,城中的药草也不知还能撑几日。眼下,能助他们减轻些痛苦也是好的,只是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法术。”

      趁着别人不注意,凛礼悄悄将灵气输给了角落里的一个小姑娘,若是他们捉妖师的法术不起作用,那说不定身为器灵的她可以。

      纯白的灵气不经意间融入她的体内,那姑娘的脸色立刻变得红润,就连痛苦的神色都缓解了不少,凛礼摸了摸她的头,叮嘱她可以好好睡一觉。

      拉开她的衣袖,身上的脓疮也在慢慢愈合,没想到她的灵气真的管用。可凛礼才失了千年的修为,如此消耗灵气,也不知能救几个,看来得找一样可以代替的东西。

      她扶着墙站起,理了理衣衫,放松了神情将寂北和沈司洲叫到身边。

      “怎么了?可是发现什么了?”刚才见她一个人在此,似乎在做些什么,但既然喊了两人前来,寂北心想凛礼定是发现了别的东西。

      “你们瞧,我的灵气好像可以救他们。”

      她将那小姑娘得到好转的消息告诉了两人。

      沈司洲半信半疑地搭脉,对着寂北点了点头,“确实在恢复,这小姑娘之前吃了一剂清热解毒的药,如今倒也发挥了作用。凛礼姑娘可否一道救治我昊阳?在下感激不尽。”

      凛礼有些为难。

      “我的灵气有限,约摸着你们可以另寻其他的宝物与我一道。不同于一般的情况,这次的病人体内就像个无底洞,普通的药物和法力根本无法填满,想着怕是要以灵气为依托才能发挥药效。”

      见沈司洲踌躇不安,凛礼叹了口气,“我先试着能救几个算几个,不过你们可要抓紧时间寻到能释放灵气的宝物或是法器,不然凭我如今的力量做不到救治整个昊阳。”凛礼看到那些被折磨的人也于心不忍,何况沈司洲帮过自己,她不能见死不救。

      寂北一言不发,可目光却始终停留在凛礼身上,于情于理他都应该赞同这个提议,但他清楚,凛礼不过是在勉强自己。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把凛礼当成选择,她一直是他唯一的例外。

      察觉到他炽热的眼神,凛礼往他身侧挪了半步,“寂北,我没事的。而且你不是会在我身边吗?”他这个人总是喜欢与自己较劲,可如今还是应以大局为重,她不愿寂北因她为难。

      “我......”

      凛礼拍了拍他的背,“你不是有事要单独和沈司洲说吗?快去吧。”

      她对着沈司洲努努嘴,“还不把寂北带走,你们两个在这里可是会影响我救治的。”

      沈司洲向凛礼行了个大礼,“在下明白。”

      他架起寂北,打算两人好好唠唠关于寻找宝物的事。

      二人随即绕了两个拐角。“在这里就行了。”寂北一把将沈司洲推开,两人靠的太近,他不习惯。“虽说凛礼答应了帮那些病人,但我还是不想她冒险,若察觉情况不对,我定会让她立刻停止。”

      他也想救昊阳,但不能用凛礼来换。

      “你放心,在下保证凛礼姑娘不会有事,她也是在下的朋友,我自当顾及她的性命。”

      几人一起经历了这许多事,已是过命的交情。“凛礼姑娘说你想同我说的,可是关于阿姐在殿中的欲言又止?”

      寂北往墙后躲了躲,眉间有些忧心,“说的不错,沈主君不愿相告,自然有她的原因,但若是和昊阳的瘟疫有关,我和凛礼可以不清楚,你却不能不留心。也说不定是我想多了,总之这件事出现的突然,先前也未听到风声,行此之事的人,难保不是昊阳的人。”

      寂北所言不无道理,这瘟疫短时间竟传播的如此之快,定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我曾想过,会不会是明峥天师安插了人在昊阳,可昊阳从未与他有过纠葛,他犯不着如此。”

      沈司洲百思不得其解,“你先随我去趟私库,搬些有灵气的法器和宝物。等下我再与阿姐去聊聊,上次缚灵录的事一出,本以为她会劈头盖脸把我一顿骂,没想到她竟支持我,还说我难得做了件正事。”

      其实他阿姐一向是个心软的,借着缚灵录对天狱落井下石,断不是她能做出的事。

      “沈主君可比你通情达理多了。”寂北赞叹道,“还不带路?”

      “随我来。”一派的私库非危急关头不得开启,但昊阳也没有比这更危急的时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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