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人探案》刘远山

136、万事到头终有报

　　十六年前，苗姜阳上高二，因父亲逼迫，她无奈之下跟老师求助，请求暂借两万块钱。谁知当时老师家里刚刚买了房，已经囊空如洗。但是为了帮助学生，老师做了一些妥协……
　　“外公为一个有妇之夫牵了红线，成就了一段婚外情。”老补说。
　　因此一事，最终导致老补父母双亡，外公也因此……
　　“不对，我外公不是自杀。”老补继续说。
　　李煊无奈了，“你这样老打断我，还怎么复盘这整件事？”
　　“是你能力太差了，阿一，换你来吧。”
　　“开头应该是，苗尚贵的妻子跟邻居李二叔有了婚外情，被发现后，苗尚贵找准时机动了杀机，将妻子埋在灶台底下，情夫葬于猪圈里。也许是担心大女儿有所察觉，或者是单纯缺钱花，打算将女儿卖了，价格就是两万块。
　　我们推算了时间，三爷爷这笔钱没来得及借给苗姜阳，她就被父亲带回家去了。不久后就被嫁到了邻村，一年后逃走。在她逃走后不久，陶善永说要跟王四儿出去闯荡，此后一起失踪，不知生死。
　　也就是说，是苗姜阳需要这两万块赎身钱，导致了方家的事端，又引发了老补父母的车祸，接着到如今，三爷爷愧疚不安，心病难消。而苗姜阳本身，又是现在这起案件的中心，仿佛桩桩件件都离不开她。”
　　“夏卞村跟兄冶屯的案子有郭必有调查，就不必我们费心了，”李煊举手强调，“这个人不好相处，但是能力还是不错的，咱们没事别去招惹他。”
　　“不过，”李煊欲言又止，极为难的扭捏了片刻，下定决心似的开口，“其实，那两具尸骨的手脚上也有类似痕迹，像是被利物刺穿了一样。”
　　“关于这一点，我之前去村子里的时候特意问过了，兄冶屯祖上是铸剑的，古时有这样一种习俗，就是以活人殉剑，将人投入铸剑炉中焚烧，打造出来的宝剑会无坚不摧，削铁如泥。当然，他们也不会残暴到随便抓个人就往炉子里扔，一般会选罪人之身殉剑。而殉剑之前，会用锋利的竹签刺穿活人手脚，以人血作为引子铸剑。”
　　“真残忍！”
　　“还没说完呢，”阿一没等李煊发表一番正义的言论，一把夺过话头，“还有一种说法，就是用这种方式惩罚罪人，献身者的魂魄会被禁锢在宝剑之中，永世不得翻身。”
　　“也就是说，会使用这种古怪方式的人，肯定出自兄冶屯？”
　　“也不尽然吧，这几个村子距离这么近，消息自然有往来。”老补插了一句，“夏卞村发现的那具尸骨有伤痕么？”
　　“有，后脑勺被砸了个大洞，除此之外就没有了。”李煊一拍桌子，笑了，“你们看，夏卞村的尸体就不会有这种痕迹，可见，凶手肯定来自兄冶屯。对了，那个姜雨，不也是兄冶屯的么？既然如此，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故事。可这么长时间以来，这人可什么都没透露呢。”
　　“照你这么说，安叔也什么都没说啊，他不也是来自兄冶屯？”
　　李煊默默闭上嘴。
　　老补说：“传说毕竟是传说，他们也不一定能联想到现实。但是，之前北哥的说辞是为了防止溺死鬼找替身，所以做的法事。现在我们知道了这个传说，结合起来会不会是，超度这些被禁锢的灵魂，才做的法事？他们不是害怕溺死的苗姜阳，而是害怕这几个被木钉子钉在家里从而不得超生的……他们的朋友本身？”
　　即使与己无关，但鬼怪之说难免让人心生惧意。
　　“现在案情越来越清晰，李煊，你还认为凶手是林高宇么？”
　　“他是安叔的外孙啊，知道这个传说并不是没有可能啊。”李煊坚持己见。
　　“林高宇……老补，这个人姓林，你记得还有谁姓林么？”
　　“那个骗小姜钱的男人，也姓林。”老补霎时了然，“这个人，肯定是为了小姜在复仇。这些案件的凶手，绝不可能是林高宇！李煊，那夜的监控真的什么都没拍到么？”
　　“其实，有一个熟悉的影子，你们见了肯定会吃惊，”李煊掏出手机，展示了一张被监控拍下的白裙子长头发的女人照片，跟那夜出现在陈老头家小区监控里的女人的打扮一模一样。
　　“这个人到底是谁？”
　　老补答：“北哥去打听了，但是不过是口头上的闲话，有好几个人都见到过这个身影，他们一致认为这个女人是小姜，据说，长相十分相似。”
　　“子不语怪力乱神，如果不是鬼神作祟，就是人为。看样子，是有人故意打扮成这样招摇过市，引起恐慌了？”阿一咬着指甲，被李煊提醒后才放过了好似狗啃的大拇指甲，
　　“如果真的是长相类似的人，也就只有姜雨了。”李煊说。
　　“男人，这一点也对得上。”老补提醒，“姜雨虽然是个男人，但个头一般，并不十分高，身材也是消瘦型的，要是穿上裙子打扮一下，一般人也看不出来。”
　　“去年的时候，苗姜阳身边也出现过一个男人，帮她解决过不少麻烦事儿，那个男人，会不会就是姜雨？听说斯斯文文的，也符合姜雨的外形。”
　　“可是姜雨说，他是今年才找到姐姐的。而且……姜雨跟他姐姐长相根本就不相似！”
　　“阿一，别人说的话不能直接相信，除非有其他佐证，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不是么？”老补拍拍她的胳膊，眼神坚定，“正因为是男人，才可以接近这些取向为同的老人。阿一，没有比他更靠近凶手形象的人了，至少，目前为止是这样。”
　　“可是，姜雨生理性别是男，心理性别是女啊！”阿一冲口而出，“他不会杀人的，他胆子很小，性格又温和，绝不会……”
　　她并不能保证什么，人心难测，她不是第一次见识。
　　老补面露不忍，看了眼李煊，二人交换了眼色，李煊收拾了东西，告辞离开。老补这才开口：“正因为如此，姜雨才更可疑，不是么？他可以接受与男性相处，甚至都不需要有心理障碍。他是在为他姐姐报仇，所以处心积虑接近这些老人。”
　　阿一揉了揉眼睛，声调低沉，带着几分哭音，“老补，我好累，先去睡了。”
　　“等会，”老补叫住她，“阿一，如果想洗干净姜雨身上的嫌疑，我们明天还有一场战斗。真相还没有完全揭开，任何事情都没有定论。”
　　阿一苦笑道：“所以你以前不轻易开口泄底，也是为了嫌疑人考虑，是么？这次为什么换了作风？”
　　“因为这次，需要借助的力量太多了，我一个人，解决不了这件事。请原谅我的自私，阿一，我需要你帮我，所以现在你还不能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