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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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观依山而建，白云蓝天，绿水青山，古木参天宛如仙境，天人合一。
遥遥传来钟声，震醒了昏昏沉沉的人，像来自虚无缥缈的空寂世界，小道士诵经，全然地虔诚。
刘煊赫站在山中央，看着美景感慨，“不愧是国教，感觉真对。”
“笃竹，还不快回来，今天的静坐养心你完成了吗？”
“来了。”刘煊赫快跑进道观的门，他还带仨拖油瓶，可别得罪这里的道人，再把他们父子都给撵出去。
“你看这里，还有叶子。”
“它是从树上落下来的啊。”刘煊赫指了指头顶的树，在教习师父严厉的目光下，弱弱地收回手，接过扫帚，弯腰打扫。
“师父，大家都去干什么啊？”
“不关你的事，好好扫你的地。”
“哦。”刘煊赫垂下头，他觉得地上根本就不脏，等教习师父离开，立刻把落叶一一捡起来。
“系统，谁来道观了啊？”
【宿主，我不知道。】
“那我去看看。”刘煊赫忘了放下扫帚，就那么拿着去偷看。
观里大多数道士都等在门口迎接，先是来了四个衣袂飘飘的侍女，她们轻功极好，肌肤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眼睛透亮，闪着黑色夜明珠般的光泽，身姿婀娜，脖子和四肢都很细长，美貌中带着高贵典雅的气质，恰似敦煌神女。
“不愧是世家大族，就连侍女，个个都跟公主一样。”说话的小道士捂住了嘴，他也知道自己犯错了。
青烟袅袅，两个男人抬着轿子拾阶而上，他们把轿子放下，有个小厮跪在地上，双手垫着膝盖。
“少主，别来无恙。”观主张良清对着轿子里的人微微作揖。
“君安否？”
“甚好。”
张良清抚摸了下袖口，他心里是有一些紧张的，对方上门过好几次，想为如今的天下要个答案，并非他不愿说，只是时机未到。
褚裟没有踏到小厮手上，他轻飘飘地落在了张良清面前，神姿仙骨，皎如玉树临风前。
“请。”
教习师父眼神极好，他瞄到了躲在角落里偷窥的刘煊赫，绕到其背后，抬起手给了人一巴掌，并未用力，但表情严肃。
“我……错了，就是想看看谁有这么大的阵仗。”
“别乱跑，惹了事我可不管你。”
“嗯。”刘煊赫悻悻地回去继续扫地，都怪系统非要他来凑热闹。
“还称帝，我分明一直在扫地。”
【宿主，你先扫地，后称帝。】
“既然散人这般说了，我便在这里等些时日也无妨。”
观主作辑后离去，他行礼并非因为惧怕世家的势力，而是敬佩公子褚此人，即使风云百起，可公子家声名远扬，万般不需要公子褚辛劳，必是对方心怀天下，强拖病体四处奔波。
钦天监的漏刻科主掌值更候时以及除天文以外的所有术数，它掌调壶漏，测中星，相阴阳，以卜营建。
深更半夜，宫墙内狂风骤起，树木丛丛，大雨倾盆而下，灯笼熄灭了，东北角的星一个个灭了，西南却有一颗星星突然显现。
观星辨国运的贤德道人紧皱眉头，他仔细掐算，心中越来越不安，急忙前去找钦天监的监正。
“天垂象，现吉凶，一切自有命数，谁也无法阻止。”
观星的结果被送到尚书房，幼帝连走路都还磕磕绊绊，自然由肱骨大臣和太后一起商议此事。
“还是派人请清风散人进宫，让他断断这星图吧。”
太后司徒姝点头同意，她是个很有手段的女人，先帝好色，沉迷淫—欲，有后宫佳丽三千，仅她生下皇子，并且顺利被家族扶持登基。
幸，也不幸。
已是数年旱灾，土地干裂，视之不详，山川如僵，河流干涸。民怨沸腾，宫城有异，帝星现身，群臣难挽，心思乱者借机生事，群起四乱。
“你就回他们本观主不在。”张良清就是清风散人，他捻了捻长长的胡子，怕弟子拦不住宫里的内侍，悄悄从后门离开，决定就此云游四海。
“难道散人不愿为陛下推算国运？”
太监尖细的嗓子因愤怒更加刺耳，他推搡小道士，大步进了院子，就要开门，“咱家倒要瞧瞧是何人在屋里。”
“子炬久病不康，在此修养，不曾想耽误了公公的事，还望见谅。”褚裟推门出来，他身穿素色衣裳，脸色苍白，也无婢女在一旁照顾。
公公见了人，又听到这番说辞，一时间被将在原地，但好歹是宫里的人精，也生有好口舌，“哪里的话，到底归奴才的不是，来前不知少主在此，贸然唐突了，既然清风散人不在，奴才便回去禀明。”
褚裟没再说话，他就回了屋，也不伸手，更无风，门自己便关上了。
司徒白一直蹲在房顶，她自然看到观主是何时从何处溜的，等内监离去，一五一十说了整件事。
“你去跟着观主。”
“少主怀疑他根据帝星的位置找人去了？”
褚裟推开窗户，他总觉得被窥视，也许是自己疑神疑鬼了。
“是谁？”司徒白的人随声音一同落在刘煊赫身后，她手里有短刀，紧贴着刘煊赫的脖子。
【叮——】
【宿主，这是我为您推荐的第一个后宫佳丽的人选——司徒白，字兰芷，云中白燕，司徒家的嫡出小姐，当今太后的亲姐姐，公子褚的近侍。】
“不说话？那你的舌头不必再留着了。”
“啊？”刘煊赫欲哭无泪，他恨死让自己过来找机会收服臣子和女人的系统了，不过来就被惩罚，过来要被割舌头，这是什么前有狼后有虎的人生悲剧……
“霜明，放了他。”
司徒白瞪了刘煊赫一眼，随后她就飞身离开了道观。
“保住舌头了。”
褚裟没在这个无赖样儿的道士身上多浪费时间，他在参悟观主对自己说的话。
“天下大至海角，小至一隅，居士想要的答案就在这里。”
“难道是我想复杂了？”
仅仅七天，就有十几起暗杀行动。
“爹，为什么你不让我们出房门了？”
“外面危险。”刘煊赫心想，这翩翩公子也不好做，光看着好，一不小心就没命了，做个贫民百姓挺好的。
【宿主，您是要称帝的人，不要畏惧这种小打小闹，现在英雄救美，就能达成收服世家小姐的成就。】
“感情刀剑没落在你身上，上嘴皮下嘴皮一碰可简单……”刘煊赫摆出打死不去的无赖做派，却听到系统说司徒白被下—药，他不管必然要出事。
“都是这么有权势的人了，不知道多带点侍卫吗？”
褚裟头晕耳热，他把身上的衣袍扯得松松垮垮，头冠都歪了，听见声音，回头看向刘煊赫。
“这不是司徒白啊……”
世家和皇族都希望拉司徒白加入阵营，有她为他们说话，公子褚难免会有所偏向，至于为何不直接设计公子褚，到底觉得他是个男人，不看重清白。
【坏事，公子褚误食了给司徒白的药。】
“有眼睛的都能看到。”刘煊赫迅速把门给关上，他也不敢靠近，怕被人一剑砍了。
“是你要害兰芷。”
“不是，绝对不是，我就是过来看看能不能帮到你。”刘煊赫眼睛一转，他开始脱自己的道袍，还催促公子褚，“你也脱啊。”
“狂徒，你敢轻薄于我？”
褚裟脸上涨红，他从腰间抽出短刀，“今日我便是血溅当场，也绝不受此大辱。”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要跟你换衣服，然后引开敌人。”刘煊赫脱得飞快，他把道袍塞到公子褚手里，“看你还不信，我转过去就是了。”
“子炬谢过道人。”
褚裟拱手，被刘煊赫打断行礼，他坚持守住了礼节。
“要害你的人真不少啊，他们就不怕你事后报复？”刘煊赫回头，顿时愣怔住了，细细多看公子褚一眼，不是因为他芝兰玉树，也不是因为他穿上道袍反显出惑人的风情，而是他那张脸带着温柔与忧愁。
恰公子褚也看了过来，那双鸦黑睫毛下的桃花眼仿佛透过刘煊赫在看江河湖海，接着又投向宇内乾坤。
在这两人的对视里，历史长河里不值一提的瞬间，刘煊赫发现公子褚压抑着愤怒，那怒火不是来源于自身的困顿，而是因为更加深刻的庞大的什么。
公子褚始终谨慎地隐藏自己，把他身上关于仁与爱的那部分放在角落，但它们不甘地挣脱主人给予的牢笼，冒进到刘煊赫面前，要他看个仔细。
“下下策，司徒白有司徒白的骄傲，你们以为污了她的清白，就能让她俯首听命？糊涂啊！”
“卑职没找到她，是……是公子褚。”
“你们在自寻死路！”
“王爷，您救救我，要是小事，我自己就解决了，万不会来烦扰您啊！”
“你想清楚，不牵扯到我还能保住家人。”
男人泄了气，一屁股坐在地上，他也不哭嚎了，像是失了魂，“好，我一人承担，只求放过我家人，我去求他……”
“小姐，天色已晚，您要此时下山吗？”
宫如英的脸在渐渐暗下去的天色里显得很是偏执，她紧紧抿着唇，没有任何表情，“就要选在这样的夜，一切才能结束。”
“老爷和夫人的在天之灵不会想看到小姐如今这样的。”
为了报仇，宫如英六岁入道，上山默默习武十五年，她本就是武学奇才，对自己又足够苛刻，学有所成不是难事。
刘煊赫穿着公子褚的衣服引开了人，他觉得奇怪，追兵怎么突然没了，死活想不明白之际，人竟然到了武林推选新一任盟主的擂台前。
“我不想靠这么前。”刘煊赫想往后走，但人群太拥挤了，周围都是些江湖人士，即便不是凶神恶煞，也是横眉怒目，他怎么敢开口让他们让路，只能苦着脸待在原地，“大晚上的，找个客栈睡觉多好，系统，看你开的破导航。”
武林势力一向被朝廷忌惮，何况当今又是主少国疑，江湖更加风起云涌。
“儿子，爹安排好了，你只需要……”
“爹，不要你多事，没人是我的对手。”意气风发的年轻侠客抬步要上台阶，一女侠跟他擦肩而过，他回头瞅了瞅，是个相貌平平且不施粉黛的女子，让人失望，唯有美人的到来能让他……
侠客倒地，他至死不知因何而死。
“我的儿，是谁害了我的儿！”中年男人怒发冲冠，他一跃而起，周围人被他吓得退避三舍。
“我。”宫如英抱着剑上前一步，她这么一动作，身边人退得更远，“没救了，你大可少费些力气伤心。”
“我与你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为何要下如此杀手？”
宫如英的眼神很平静，“当年你伙同他人冲进我家杀人放火，抢走金银财宝，窃取《照雪剑诀》，还记得吗？”
“宫家？”
“看来你没忘。”
“毒妇，何必害我儿？”
“居父母之仇，如之何？”宫如英说话间已是杀意毕露，“寝苫枕干、不仕，弗与共天下也；遇诸市朝，不反兵而斗。”
人群议论纷纷，刘煊赫想趁机溜走，系统强行定住了他，说宫如英也是它为他选好的后宫之一。
“我做不到，你觉得我一母胎单身能搞定这么冷血无情的女人吗？”
宫如英的剑都没出鞘，她只是格挡，等把仇人气得吐血，一脚踹在对方的胸口，将人踩在脚下后，这才抽剑捅在他心口上，又补剑招抹的脖子。
她衣着朴素，被溅了一身血，霎时间肌肤上开了朵血花，寡淡的脸平添几分艳色。
“系统，你要害死我了。”刘煊赫被这场面惊得只想头也不回地跑，但他跑不了，随着宫如英的靠近，他的眼睛睁得越来越大。
作者有话说第41章 第 4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