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重新选择》习荣

20、第 20 章

　　魏叔很守时，下午三点开车准时停在了楼下，宋禾背着包诧异的站在单元门口。
　　江眠拿出四百块钱揣进衣兜里，急忙穿鞋跑到楼下，看见茫然的宋禾说：“走，以后魏叔接送我们。”硬把她塞进了后座。
　　宋禾震惊的捂着嘴说：“眠眠，你跟陈闻与关系什么时候好到这个地步了，你把他家司机都薅来了。”
　　江眠眼眸微颤，说：“是吗……”昨晚池爷爷没说是谁家的，她以为就算跟陈闻与有关系也只是他们互相认识暂时租借的，没想到就是陈闻与家雇的，“但不是我薅的，是我打电话找他妈妈借的。”
　　“阿姨还算好说话哈。”宋禾违心地说道。
　　“阿姨还不错，立马就答应了。”江眠如实说着。
　　魏叔开车又稳又快，把宋禾送到后看着她上了楼，江眠依旧坐在后座上，拿出四百块钱递给魏叔说：“魏叔，租车的钱。”
　　“不用了，”魏叔透过后视镜与她对话，“夫人说了，不收你钱。”
　　“这车算我租的，您拿着，”江眠下了车，没有直接关上车门，而是站在车外弓着身子跟魏叔说，“晚上您准时来，这段时间麻烦您送我们上下学了。”说完才关上车门。
　　魏叔拗不过她把四百块钱塞进了衣兜里，开车走了。

　　清北大学新生报到处
　　“这样……”余曼丽烫着大波浪，带着琥珀色的墨镜，涂着大红嘴唇，提着靓丽的皮包，一身白色西服，拿着红色按键手机，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富贵。
　　陈闻与签好登记表，一瘸一拐地走到她身边，余曼丽看他走来赶忙说：“那你就收着吧，先挂了。”
　　陈闻与用表单挡着太阳说：“什么收着，你要是忙我自己报道也行。”
　　余曼丽把手机丢进皮包里，转身拎过他的行李就往男生宿舍走说：“你要是腿没事我也就不来了，现在还抱怨上我忙了，”余曼丽停下脚步等他，“刚才是你魏叔打电话，那小姑娘挺倔的，非得给你魏叔四百块钱。”
　　“四百！？”陈闻与一惊。
　　“哎，也不知道她家干什么的，你魏叔说四百给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余曼丽看他跟上又自顾自地往前走，“挺痛快的这姑娘。”
　　陈闻与哎了一声没再多评论什么，喊道：“妈，你不能等等我？”
　　“少喊我妈，都给我叫老了。”余曼丽嘴上嫌弃，脚步还是慢了下来。

　　练舞教室外
　　江眠透过木门上的玻璃望着教室里专心练舞的宋禾，神色舒缓了下来。
　　时间还早，她转身下楼，找到宋禾被扎破的自行车，抬走找了间最近的修车行，给了师傅一块钱，坐在旁边眼巴巴的等。
　　“小姑娘你这车用什么扎的。”修车师傅撬开轮胎问道。
　　“不知道。”江眠如实说。
　　“这一看就是故意扎的，这么大的豁口，可别是刀。”
　　“不能吧。”江眠警觉地起身走到师傅身边，蹲下瞧看。
　　修车师傅指着口子说：“你看这轮胎豁口四周平整，一看就是故意拿利器划得。”
　　江眠伸手摸了摸，确实平整光滑没有多余的倒刺，心里一惊想着他们竟然还有刀。
　　“哎，先修吧，”江眠起身又坐回了一旁想到什么又说，“对了师傅，把车闸也修修。”
　　后来修车师傅也没再说话，大约过了四十多分钟才把车修好。因为离送宋禾下课的时间还早，江眠推着宋禾的车，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逛着，四下张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一个身影在她眼前一闪而过，江眠推车追了上去喊道：“江邵枫！”
　　江邵枫闻声止住了脚步，但没有回身，只是停顿了两秒就快步往前走，江眠见状推着车跑着追了上去，气喘吁吁地挡在他身前说：“真是你，江邵枫，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不跟我说？”
　　江眠抬头看着他的脸，就见他嘴角和眼角满是乌青，鼻孔处还有没有擦干净的血沫。
　　见江邵枫没说话，江眠逼问道：“你是不是去打架了？”
　　江邵枫不耐烦地说：“管那么多，你以为你谁啊。”说完毫不留情地推开她。
　　江眠被他推得差点倒在了地上，急忙稳住倾倒的身体，把宋禾的自行车停在了原地，小跑几步上前拉住他的手腕说：“你干嘛去，还去打架吗？”
　　江邵枫一把甩开了她的手吼道：“管好你自己，少管我，妈的。”
　　江眠气愤地跺了他一脚又甩了他一巴掌吼道：“我以为你改了，早知道你还是会变成这样，我就该把你丢在医院不管你！”
　　江邵枫被江眠的一巴掌抽的有些耳鸣，眼神木讷，冷笑着自嘲道：“对啊，我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我没有家人，也不配有朋友。”江邵枫发了疯一般的狂笑着，而江眠并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心惊的看着眼前还是少年的江邵枫，他这般模样渐渐与中年模样的他重合。
　　江眠恨铁不成钢般怒视着他，又甩了一巴掌，说：“你以为满身伤痕就是你活着的荣誉和勋章吗？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二人沉默半晌，江眠语气满是失望说：“你就是个懦夫......”
　　江邵枫冷眼嗤笑了一声，眼底尽是悲怨，看似玩世不恭的态度实则是在嘲讽着自己，随后敛了所有情绪再次毫不留情地推开她说：“那你就离我远点。”
　　这次他的力气比刚才要大，江眠被推倒在地上，心中的愠怒盖住了身体的疼痛，幽怨地看着他的背影说：“我不是说过你有事情我不会不管你的吗，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这个......”女儿两字还未吐出，江邵枫便停下脚步，侧脸冷笑着，朝地上“呸”了一口，又独自离去。
　　江眠起身无助茫然地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她嘴唇微颤，眼睛有些发酸，她不知道江邵枫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江眠能感知到江邵枫这次回来他变了，后面的事情在朝着原本的轨迹发展，这样结局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在他的话语中能听出他的心结始终在江椿琴身上，江椿琴就是改变江邵枫的关键。江眠没顾得上拍灰，骑着宋禾的自行车直奔派出所，急忙跑到大厅问：“在哪报案？”
　　一个女警抱着文件拦住她说：“什么案子？”
　　“失踪，”江眠鼻头和眼眶全都红红的，“失踪，失踪的人叫江椿琴。”江眠握着女警的胳膊，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你是她什么人？”女警冷静地询问着。
　　“她是我奶奶，”江眠脱口而出随后摇了摇头说，“不，她是我家里长辈。”
　　“到底是你什么人？”女警眼神看了一眼一旁的同事，男警缓缓站起身来戒备地看着她。
　　“长辈，姑姑还是姨什么的都可以，能找吗，失踪很久了。”江眠见状有些紧张，语速很快。
　　在女警为难的时候，宋辉端着保温杯从外面走进来正撞见这一幕说：“诶，小江，你来这干嘛啊？”
　　江眠回头正看见宋辉说：“报案，我报案，失踪。”
　　女警抢先一步说：“宋队，她说她要找江椿琴，那是她长辈……”
　　“这……”宋辉一时间有些哑口问，“她真是你长辈？”
　　江眠真诚的点点头。
　　宋辉见状，拿着保温杯领着江眠说：“那你过来填个表吧。”
　　江眠局促地跟在宋辉身后。
　　填表间隙宋辉不禁问道：“小江，你是江椿琴什么人？”
　　江眠填好最后一个空，合上笔帽说：“血缘关系。”
　　宋辉眼睛倏地瞪大，为了掩饰自己不可思议地眼神立马拿起江眠刚填的表瞧看，虚了虚眼睛仔细核对后说：“到时候有消息会通知你的，先回去吧。”
　　“谢谢……”刚想吐出姥爷两个子，立马转到说，“宋叔。”顿了一下又说，“宋禾快下课了，我先去接她了，宋叔您忙。”
　　“好，谢谢你这么照顾我家宋禾。”
　　“应该的。”江眠没再多说什么便离开了。
　　宋辉见江眠走远，又不禁仔细对着报案单，惋惜道：“真是……哎……”

　　江眠骑着车回到了宋禾跳舞的地方，坐在楼下等她下课，她观察着四周，没有昨天那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心里松了一口气。
　　魏叔再次准时到达，江眠把自行车放到后备箱，坐进了车里，宋禾不一会儿从楼上跑下来，拉开车门也坐了进来。
　　宋禾回身看了眼半敞的后备箱说：“我的自行车？”
　　“修好了，等池昌文回来咱们再骑车上学。”江眠觉得这一下午很是疲惫，不禁瘫软地靠在宋禾的肩膀上。
　　宋禾轻轻摸了摸江眠地头说：“眠眠你怎么这么好啊。”
　　江眠没应答，只是闭着眼睛蹭了蹭她的肩膀，安心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