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章第四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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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康王与长宁公主的大婚在海桐城吸引了不少目光，本来人们的注意力在几天之后已经渐渐从昭康王府移开了，但是顾登楼前几天刚去国子监上职，使得刚冷清一些的昭康王府又热闹了起来。
顾登楼白日不在王府内，迎来送往的活计便都放到了江延锦手中。
她撑起精神应对着海桐城贵女们明里暗里对顾登易与顾登楼关系的探问，好在长宁公主初来乍到，大家都摸不透她的脾气秉性，故而话语间的试探也只是点到为止。
话虽如此，江延锦今日接触了三位海桐城贵女，还是有些疲于应付她们了。
千叶为主子擦去额上的细汗，轻声询问道：“亭韶的天气着实热得太早了些，主子不如先去换身轻便些的衣物吧。”
江延锦趁着客人已走，她快速摇着手中的扇子贪了一瞬凉意，并不赞同千叶方才的话：“这是平兰带过来的礼服，穿上身倒是能提醒她们不要忘了分寸。”
主仆二人才闲聊了几句话，外面就有侍从来报：“王妃殿下，兰夫人来了。”
兰夫人是兰晟的继室，同样也是兰采嵘的嫡母。背靠兰家与中宫，使得兰夫人的名头在海桐城中十分响亮。
江延锦坐直身子，面上又展露出礼节性的微笑：“请兰夫人进来。”
侍从颔首退下，很快便有人替兰夫人掀开了珠帘。
江延锦幼时在兰家曾远远地见过她一面，不过这一面想来在九年中已然消失殆尽。
兰夫人比兰采嵘的辈分还大一辈，年岁自然也算不得轻，她虽然也如旁人一般向江延锦行礼致意，但是心中难免升起几分轻蔑之情。
江延锦像是没注意到对方的些许敷衍，她微笑着示意下首的座位：“兰夫人安，坐。”
兰夫人同样也在暗中掂量着长宁公主的成色，她早先就听兰晟说过对方就是江家早死的女儿，有了如此的预设，她看长宁公主是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当年江家覆灭也有兰家的一份力，兰夫人自然对江家的遗孤没有什么好感，也只觉得江延锦是披了一层高高在上的皮回亭韶耀武扬威来了。
但是兰夫人面上依旧和蔼可亲：“王妃殿下着实是个清丽无双的妙人，瞧见了殿下您呀，臣妇家中的女儿可都不能看了呢！”
江延锦与她虚与委蛇：“兰夫人何出此言。母仪天下的皇后殿下也是兰家女，自然能够说明兰家的家教。”
她故意不提兰夫人亲生的几个女儿，偏偏提了与兰家离心的兰采嵘，着实让兰夫人窝火。
兰夫人手中捏紧了帕子，脸上显出几分关切：“臣妇近日听闻昭康王殿下已经去国子监任职了，可惜两位殿下新婚燕尔，也不知王妃殿下在海桐城中是否有些寂寞。”
“若是王妃殿下赏脸，臣妇女儿倒是近日有……”
兰夫人的话说到一半，江延锦还在耐心等她的下一句话，却有人直接出言打断了对方。
“兰夫人好意，本王替内子心领了，”顾登楼抬手掀开珠帘，露出他微笑着的面庞，“不过昭康王府再过几日会有一场诗歌宴会，想来帖子已经下到兰公府中了。”
江延锦默契地配合着丈夫：“本宫近日忙于准备曲水流觞的场地，或许要婉拒兰夫人的好意了。”
兰夫人腹诽，江家的丫头说着什么婉拒，结果就这么直截了当地说出口，让自己连说几句找补的机会都给堵死了。
“那就不劳烦王妃殿下了，臣妇改日再来摆放两位殿下。”
顾登楼唇角笑意更深，他语气和煦，话却不留余地：“待兰夫人看罢帖子后，昭康王府静待兰府的回应。”
江延锦适时招呼着王府侍从：“殿下回来，倒也不知通报一声。免得传出去说我们昭康王府不知礼节呢。”
昭康王本人坐到自己王妃身旁，他安抚对方道：“不关侍从们的事。明日休沐，我便提前些回府了，听承熙说今儿小厨房调了银耳羹，我让他们多加了些糖。”
二人就这么当着兰夫人的面说起了别的话题，惹得对方不走也得走了。
兰夫人忍下心中的怨气转身离开昭康王府，直到对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前院之中，江延锦才卸了优雅端庄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
顾登楼替她斟好茶，语气颇为无奈：“阿锦？什么事竟惹得你这般高兴。”
江延锦伸手戳了戳对方微蹙的眉心：“当然是兰夫人的表情啊。”
她应付海桐城贵女的疲惫心情被二人方才的一唱一和尽数扫走，江延锦现在的心情很轻松，甚至有余裕调笑。
“登楼三言两语就把兰夫人轰走了，堵得她说不出话来，着实令我舒心。”她歪头笑弯了眉。
顾登楼复又微笑着道：“阿锦这几日忙得很，我心里颇有些过意不去。”
江延锦可不让他这般轻巧地越过去，她轻轻抬起对方的下巴，语气幽幽：“可是听昭康王方才的语气，似是也对兰夫人有什么过节一般。”
顾登楼乖巧地被她捏着下巴调戏，神色依然温柔：“皇嫂与兰家离心，想来阿锦应该早就知晓了。皇嫂却还时不时往兰家去信规劝他们，那么究竟是哪方心里有鬼呢？”
江延锦勾着对方拉进与自己的距离，了然道：“兰家花团锦簇，又因为帝师与中宫而免于陛下的打压，看来是高处不胜寒了。”
“陛下放你去国子监任职，成邺王又刚被削了封地，”江延锦将顾登楼勾得离自己更近，“我若是兰皇后，也知道究竟此时该站在哪边。”
顾登楼垂眸看向她近在咫尺的眼瞳：“可惜了，兰公不是你，也不是皇嫂。”
最终还是江延锦先阖了眸覆唇上去，顾登楼揽住对方悬空的腰，迁就着对方任性的动作。
当江延锦再次抬眸时，她又想到了一件事：“昭康王府的宴会我倒是从长史那里听过，曲水流觞的场地可以选后院旁的位置布置一番，不参与的也总要有相近的去处……”
她担着昭康王妃的名头，自然也要参与到王府事务之中，顾登楼看着对方认真思考的模样，不禁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他暗骂自己的轻浮，只好慌乱移开自己的视线。
江延锦很快便注意到对方的异常，她抽开自己的思考，偏头问道：“登楼？看你有些心不在焉的，这是怎么了？”
顾登楼的目光与阿锦关切的视线相交，他出言与她商量着其他事：“明日是休沐，阿锦想不想在海桐城中转转？”
江延锦眸光一亮，她自然想在从小长大的故乡内走走看看，可惜先前是新婚祝贺的人，现在全是登门一探昭康王府虚实的来客，顾登楼又在国子监里新担任了职务，昭康王府的事务江延锦便揽了许多，她就是想出门也没有时间。
“我当然想，”江延锦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期待，“根据钦天监的测算，明日应该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恰巧方便出游。”
顾登楼见她欣喜，心下也感受到些许慰藉：“明日是海桐夜市的日子，正好与阿锦去凑个热闹。”
江延锦点点头应下：“平兰夜晚寒凉，故而从不搞这些。我先前时常想念海桐夜市，看来明日便能得偿所愿了。”
她起身吩咐早就退到门口候着的人：“千叶，将今日的晚膳一并送到主院中去吧，我和殿下待会儿便回去。”
顾登楼随她的动作起身，语气有些意外：“阿锦今日不在你的院子中休息了？”
江延锦瞧着门口的侍从们尽数推开，这才有些羞恼地回眸嗔他：“我们昭康王的心思，可都写在了外面呢。”
她示意对方附耳过来，自己微微踮脚，口中的话却在引火上身：“这些日子有些忙碌，的确是许久不曾与登楼……歇在一处了。”
在顾登楼灼灼注视着的目光中，江延锦的面颊也有些微红。
但她还是打定主意将自己的话继续下去：“况且……方才我也‘亲’自感受到了一些。”
顾登楼直起身来，他将对方揽入怀中，面上带着几分无奈之情：“亭韶大婚那日我便同你说过了，且不要说这种话才是。”
江延锦却挣开对方的怀抱，她整了整自己身上的礼服后三两步跑开，唇角带着计谋得逞的得意：“晚膳可是往殿下的院子传过去了，方才殿下还说为银耳羹添了些糖，我可得尝尝殿下的心意啊。”
顾登楼身量比江延锦高，他步距自然很快弥补了二人被可以拉开的距离。
他重新牵起对方的手：“阿锦便是笃定了我不会与你为难。”
“没办法，都是殿下一手骄纵出来的，”江延锦有模有样地也叹了一口气，“还好，当初定下的联姻对象是你。”
二人身旁的侍从都识趣地跟在远处，昭康王夫妇便挽着手如此行在夕阳笼罩下的昭康王府之中。
顾登楼侧目看着对方感慨的模样，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一番，手中力度又紧了紧：“……我自然也是如此。”
作者有话说第48章 章第四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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