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万人嫌针对手册》无拾幻影来

6、05

　　坐在圆玻璃桌前，我拘谨地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令我有些惧怕，但稔瓦佢给我倒了杯水，稍微缓和了一些紧张。
　　“你知道契约在哪个节点出了问题？”他问道，“我们其实也一直在关注这些，但只是一段时间停滞期后，就发现契约出了问题。契约的所有者消失了，系统被遗弃到了别处，你现在找的这个人，不是你的宿主。”
　　“我知道，我只是习惯了这样喊。”
　　有时候确实有些恍惚，以为宿主就在旁边，“淟岚也知道这件事，任务都已经失败了，我在这里总得找个地方混下去。”
　　“你不能回去的话，应该还有得救。”
　　我往后躺了一下，这把椅子的靠背恰好能躺得下，我仰头看着天花板，陷入了无穷的思索当中，“可为什么我不记得他的样子？”
　　“你在回去的时候受到了冲击，所以忘记了很多事情。”
　　“忘记也可以。”我道，“反正任务失败了，就是在这里实在没什么意思。”
　　我稍微转了个身子，抬手搭在椅子上，看向稔瓦佢，“你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拿来给我解解闷？”
　　稔瓦佢沉默地看着我，我感觉他就已经把无语黏在了脸上，又低头推了推眼镜，“是这样的，我觉得我们还是暂且聊一聊工作。”
　　“我看你们玩得那个游戏还挺不错的，但我不会玩这些，你能带带我吗？”
　　“什么游戏？”
　　“就……”
　　我还没有说出口，房门从外被人打开了，来了个身形颇为高大的女人，她拿着一大堆的文书走了进来，把一叠东西都砸在了桌子上，“这是你们要的资料。”
　　侧目横了我一眼，“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连工作都做不好的系统。”
　　委屈。
　　我撇了撇嘴，这群人类跟我装熟！
　　于是我决定从头开始跟他们解释，以说明这件事的错漏不在我的身上，“我呢，是一个迷人系统，通过帮助宿主改善人品，来达到迷人效果，所以我本来也差不多可以做这一类的任务，只是我平时不太愿意发挥而已。”
　　“吹牛。”女人翻了我个白眼。
　　我咬咬牙，“报上名来！态度敢这么横！”
　　“你不就是没做好工作吗？现在颓废在这里，你知道这样大家都很害怕吗？！”
　　“好了……好了……”稔瓦佢出来拦了一下，主要是让那个女人消消气，吓得我缩在了椅子里，稔瓦佢劝完那个女人，扭头看了我一眼，又满是无语，“她叫布耦茙，是这里的管理之一，我们本来就是为了这些事忙得焦头烂额，又总是找不到你，所以脾气积攒得大了点。”
　　“那……也没必要这么生气吧。”
　　布耦茙一屁股坐在了对面沙发上，两眼发狠地瞪着我，在她桌前的矮桌上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咖啡，应该是本来就在这里商量事情，布耦茙翘着二郎腿，“真不明白为什么要让你这样的系统过来，早知道还不如找别人……你的能力实在太低弱了，跟人类有什么区别？不对，跟废物有什么区别？！”
　　沉默是金。
　　人类好凶。
　　我嘟囔着，“那你们要怎么办吗？”
　　“先把你的契约搞清楚，然后把任务给我们看。”
　　我侧目道，“不记得了。”
　　“什么？！”她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大喊道，“你连任务都不记得了？！”
　　“丢了我能怎么办。”
　　“我去——”她站起来就要跟我吵架，被稔瓦佢拦住了，好在这人比较冷静，不然他两男女混合双打，那我可能没法从这里逃出去。
　　“冷静一点。”稔瓦佢道。
　　布耦茙实在是消不下气，站在原地瞪了我两秒钟，大步朝我走了过来，“今天你想不起来，也得想起来，你知道外面都已经乱了套了吗？”
　　“要不我推理一下？”
　　“推你个——”
　　“冷静。”稔瓦佢再次打断了她，道：“也没有什么办法，让她试试看也行啊。”
　　“净做些无用功。”
　　被人类这样指着头骂，我倒是蛮习惯的，毕竟以前做任务的时候总是投机取巧，用了比较简单的一种办法，但事到如今演不了恶人了，只能寻常工作。
　　我把那些资料都推开来，从中仔细翻找了一会儿，比起人类的阅读速度，我的阅读整理速度要快上许多，大约过了半天就把这些文件都看完了，我从文书中抬眸的时候，对面的布耦茙已经睡着了。我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呃？”她从睡梦中醒来，嘴边大概还流着口水，抬手下意识擦了一下，“什么时间了……？”
　　“凌晨了。”我道，“这些东西我看完了，但是没有什么用。”
　　“怎么会？这些都是你的数量波值。”她看着我说道，“你该不会连这个都看不懂了吧？”
　　我有点生气，“你可以说我忘记了任务记性不好，但你不能怀疑我的工作基础能力，这些东西我怎么可能看不懂，都是吃饭的家伙。只是这些东西应该是被做过更改，所以看起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什么意思？我们内部出了问题？”
　　“不是。”我道，“这一部分的东西在我看之前，还有没有人可以接触到？”
　　“那只有我们内部能接触。”
　　“那也有可能。”我道，“只是我不清楚你们的情况，如果从一开始就是这些数据的话，应该是很早就已经有这样的想法跟计划了。但如果是后期改掉的话，那就应该是后来者的操作。”
　　“太久远了，这里面的细节我们不是很清楚。”
　　“那就没办法了。”我耸耸肩，“反正任务都失败了，我也只能在这里混日子，要不然这样吧——”
　　我道：“随便找个人当万人迷，然后让他来提升信念力。”
　　“这可行吗？”
　　“根据我的逻辑推测。”我摸着下巴，自我认可地点点头，“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我如今不能够假扮恶人了，只能从另一条路出发。”
　　她思索了一下，竟问：“……让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