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传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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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无昇说得头头是道：“本来这婚就是皇帝指的。而且很有道理啊，本来就是第一次结婚，这叫什么，铁树开花，皇帝没有不信的理由。并且啊……”
顾引青看了一眼才十九岁就开始说自己“铁树开花”的人，感觉有点脑袋疼。
默默把心里几个未成形的想法否了，无奈道：“知道了，臣会配合将军的。”
*
但之后，顾引青马上就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把这个荒谬的提议拒绝了。
无他，实在是有点丢脸。
拿着“只知道寻欢作乐，胸无大志”人设的贺无昇，每天点完卯溜得比平时还快。
回来会先把上朝时发生的所有事一一复述给顾引青，然后就拉着顾引青出去到处找饭吃。
走路上会刻意挨得特别近，还非要搂着顾引青的肩。
然后专门带顾引青去一些热闹好玩的，人特别多的地方吃饭。
两人长得好看，贺无昇还特别高，一下就在人群里极其突出。更别论两人黏黏糊糊的，顾引青一下就感觉明里暗里全是目光。
两人正在糖水摊前买糖水吃，顾引青被看得有点受不了，拉拉贺无昇袖子提醒他快点走。
贺无昇偏头看他：“怎么啦？”
“快走罢，太多人了。”
“夫人不是说了会配合我吗？”
顾引青无言，那个提议是这样实施的吗，实在是太丢脸，早知道就……
话是这么说，贺无昇接过两碗糖水还是指了个偏点的位置，准备过去。
两人刚转身，就感觉腿被什么撞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个两三岁的小孩。
小孩正在捡地上的小木球玩具，不小心一头撞上了正转身的两人，捂着额头要哭不哭的。
看见两个人的脸，还有贺无昇手里那两碗甜水，又眨眨眼睛笑了起来。
而不远处，他母亲正急得团团转，但又不敢上前。
顾引青蹲下身把球放小孩手里，就听见有人在说：
“完了，那不是疯…镇北将军吗。”
“啊？他就是那个爱折磨活人的将军？长得挺标致的啊？”
“好可怜的孩子，怕是会被一巴掌呼死了。”
“旁边那个是谁呀？也长得好看。”
“好像是新嫁过去的男妻吧。”
“谁去拉一把那个孩子呀，怎么不看好啊。”
顾引青默了默。
也不知道这些关于贺无昇传闻怎么来的，他认识贺无昇之前就听闻了，现在传得是愈演愈烈了。
这可不是办法。
小孩接过球，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了会顾引青，忽然张开双臂：“抱——”
贺无昇立刻不乐意了：“这是干嘛呢？”
周围悄声的讨论更大了，那母亲差点哭出来。
顾引青碰了碰贺无昇提醒他别这么凶。
那小孩居然也没怕，又看了看贺无昇，转向他：“抱——”
贺无昇说：“不行，”然后把一碗糖水放小孩手上，正好空出来的这只手把顾引青揽住，“看见没有，他是我老婆，只有我们两个能互相抱。”
小孩呆滞了一下，露出努力思考的表情，然后认真大声说：“百年好合！”
贺无昇：！
周围的人没有听见贺无昇之前的话，只听见小孩稚嫩的声音，人群立马又喧闹了一阵：
“这下彻底完了，之前抗婚不是闹得沸沸扬扬吗？”
“孩子他妈呢，上去救一下啊。”
“也不一定吧，我在他们后面一路，看着关系不错呀。”
“拉倒吧，别说当朝抗婚，我要是国公府的独子，让我娶个侯府的男老婆，能有什么好脸色。”
“别吵了，先想想怎么救孩子呀。”
在喧闹中，小孩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好看的人又说了一次：“百年好合！”
贺无昇被夸得心花怒放，大手一挥。
周围的人被吓得呼吸一滞。
贺无昇把一锭银子放在糖水摊上，说：“今天的糖水我包了，再给这位小兄弟一碗最贵的！”
扑过来抱住孩子准备求情的母亲：……
糖水铺老板捧着银子：……
人群:……
而贺无昇拉住顾引青手，低声道：“快走。”
顾引青被贺无昇拉着跑了出去，背后是热热闹闹开始抢糖水的人群，趁乱两人跑到一处偏僻的小巷里。
贺无昇笑道：“欸，这下就没人能看见我们了。”
顾引青毫无准备跟着跑了一大截，正微微喘着气，说不出话来。
贺无昇就把人稍微往怀里捞捞，理了理顾引青额间的头发，捏着一缕发丝，低头看他，道：“没事吧？”
顾引青摇摇头，断断续续道：“太快了…没事，臣歇歇就好。”
“还有，”顾引青说，“你之前那个提议，臣会想办法的，不用再天天出来了，太多人了。”
贺无昇“哦”了一声，嘟囔了一句什么。
其实他本意不是这个，只是自从两人决定合作后，顾引青就更拼命了。
不仅管府里的账，其他关于将军府的事也一并接手了。朝上发生什么了，这些人是哪派的，这话里什么意思；谁发了贴邀请贺无昇吃饭，该不该去，局上大概会说什么，应该怎么答；成国公病了，成国公手下的人那边的关系要怎么维系，都一一和贺无昇说。
府里又没有其他参谋，顾引青一个人要干几个人的工。
贺无昇只能尽量按照顾引青的话干好，然后把一天呆在家里的人拉出来吃个饭，换个心情。
“知道了，”贺无昇蹭蹭他，“但是，刚刚太急忘拿糖水了，明天我们再出来一次吧。”
顾引青看了他一眼：“悄悄地。”
贺无昇笑着点头：“嗯。悄悄地。”
*
顾引青花了点时间把府里下人整顿了一番，理出了些能用的，又向国公府借了些人。
在顾引青提醒下，贺无昇才发现自己原来还有一批被遗忘多时的亲兵。又听顾引青的去安抚了一番。
顾引青让人把流言传得更荒谬些，在人们终于开始怀疑时，又把那天糖水的事件放出去。
做完这些，他把之前去国公府借人时，戴氏又新送来的绸缎带上，出了门。
路上，顾引青看见了像顾宝赤的背影，只是这人杵着拐杖，好像断了条腿。
他今天还有事，背影也被人潮淹没，顾引青默了下便继续走了。
酒楼上，苏璟言见顾引青来，朝他招手：“觉枝，这里！”
同之前放榜时一样，苏璟言今天还是穿得花团锦簇，珠围翠绕的，正倚在一边喝酒。
两人寒暄了一会，从之前科举两位主事被三皇子保了出来到街边新开的酒楼，苏璟言终于忍不住了：“觉枝，你忽然喊我出来干什么呀？呃…还有我不是故意看的哦，那个是……”
顾引青点点头，把绸缎拿出来，递到苏璟言手上道：“是的，荥州新蚕出的丝。”
苏璟言拿着绸缎，想递回去，又舍不得，整个人都在颤抖：“啊…啊？”
“子韵兄便收下吧，今天我专门来见子韵，便是因为这些丝。”顾引青蹙着眉，叹了口气，似乎很忧愁的样子。
“觉枝你有什么事，不妨直接说。”苏璟言抱着丝，为了这缎子，没有他不能做的事，而且这些丝他记得好像是赏给国公的，就是说，这件事或许经过了国公府授意。
顾引青说：“其实…这些料子都是镇北将军给我的。太多了，实在是穿不完。”
苏璟言道：“我就说将军很看中觉枝你，那些人还不信！”
顾引青说：“子韵兄只知一半，将军他，其实喜欢漂亮衣服，还最喜欢绿色。”
又指着身上精工细作出的浅绿色罩衣，说：“那些传闻里拿活人练枪法都是假的，他喜欢找人来试衣服。而我正巧比较适合穿绿色，将军才如此青睐我。”
苏璟言震撼了，放下了手里的糕点，聚精会神地听：“竟是如此？！”
顾引青点点头：“是的。而且因为他只喜欢绿色，才想把这些其他颜色的丝绸都丢了。可我见这料子如此好，不应浪费，正巧想起子韵兄你爱衣，便想将它们给你，不知子韵可愿与我分忧呀？”
苏璟言抱紧绸缎，震声：“我肯定好好保护它们！”
顾引青说：“这件事我只给子韵兄一人说，可不要告诉别人。”
苏璟言眼里八卦的光都快炸出来了，说：“那当然，全天底下我嘴最严。绝不会有第三个知道。”
绝不会是吧，顾引青点点头，那他就放心了。
*
时间一晃过了几日，膳厅里，顾引青贺无昇两人照常吃着饭。
贺无昇说：“老婆！我们的提议好像奏效了欸，我上朝回来时都有人问我走这么快是不是急着回来见你。”
顾引青吃着饭，“唔”了一声当做回答，吃完这口才问：“那关于将军你以前都传闻呢？”
“这个也是！”贺无昇笑道，“传这个的人好像少了很多，我走路上也没人见我就哭爹喊娘跑走了。”
“不过，”贺无昇挠挠头，“就是好像哪里怪怪的。好像还有人说什么……”
“说我，‘一个喜欢绣花，爱喝爆甜糖水的人能干什么杀人的坏事啊’？”
“好奇怪，”贺无昇说，“为什么我会喜欢绣花？”
顾引青：“咳。”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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