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低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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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无昇被顾引青拉着手，终于清醒了点。
如果，“贺无昇”真的是主角团的，那顾引青之后拜相也肯定有将军府和国公府的助力。
可他关于“贺无昇”之前的记忆很模糊混乱，上朝权谋他不太行，打仗杀人更是不可能。
但是，不能因为他的穿越，世界线变动，导致顾引青不能重回朝堂。
他不允许这种事情有一点发生的可能。
要怎么做才能……
顾引青握住贺无昇的手，看着对方眼里愈深的眸色，想唤对方却不知怎么开口，正想着，蓦然感觉两人脚边被什么软乎乎的东西蹭了一下。
“喵嗷——”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宕机的人类惊醒，两人同时往下看去。
是之前的那只狸奴。
“唔。”顾引青瞬间僵住，看着猫尾巴在小腿上晃来晃去。
贺无昇垂眼静静看着这只猫，忽然轻笑一声，声音又重新活跃起来：“对了，刚刚不是说有事找我商量吗？是什么？”
没想到还是没避开这个话题，看着贺无昇情绪好像稳定下来了，顾引青斟酌着开口：“……臣是想说中馈的事情，汪伯想把账册给臣，之前和将军已经说好了各管各家，臣便拒绝了。”
贺无昇没说话。
“还有一件是……”顾引青低下头，看着那只慵懒悠闲的小狸奴，不去看贺无昇，细细道，“月例银子太多了，哪个府里都没有这样的道理，那些礼物也是，更何况，臣还欠着将军银子。臣有赚钱的途径，如果…如果只是因为好玩或者同情，将军不用这样的。”
“才不是因为同情呢！”贺无昇拽过顾引青的手，脱口道，又有点伤心地，“老婆你一直是这样想的吗？”
顾引青对上贺无昇的眼睛，一时有些卡壳：“臣……”
贺无昇把头重新埋在顾引青颈窝里，有些难受：“只是猜你喜欢，觉得合适才送的。”
“不是这样的，”顾引青感觉到了他语气里的哀心，忽然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将军？”
贺无昇没回答，只在他肩头慢慢蹭了蹭。
因为姿势，顾引青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从他不同以往的缓慢动作来判断。
几次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顾引青第一次感觉有点慌了神，最后只能伸手轻轻环住了面前的人。
怀里的人轻轻一顿，下一刻，顾引青腰间就被一双手紧紧揽住了。
空气里忽然静了下来，只剩下风声和猫尾巴与衣物细微的摩擦声。
两人都在这片空气里思索着。
老半天，贺无昇的声音才从耳畔传来，闷闷地：“真的吗？”
“嗯？”顾引青笃定道，“臣不会再这样想了。”
“……那既然这样，”贺无昇深吸一口气，满足地松开手，然后从怀里猛地掏出一块玉佩，宣布，“那今天的礼物你可不能拒绝了哦！”
顾引青看着在眼前摇摆的莹润玉佩：……
他不想收，但是刚刚才说了……
贺无昇看着顾引青动摇的表情一笑，把脚边的猫忽然抱起来，一下放进顾引青怀里。
“！”
顾引青被吓了一跳，急忙收臂接住，胸口的狸奴倒是很自来熟，扭扭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还探头蹭了蹭顾引青的下巴。
顾引青不敢动，只能拿眼神控诉，让贺无昇赶快把猫放回去。
但贺无昇完全没有被他眼神吓到，反而好像更开心了，又他这边跨了半步，微微弯下腰，把玉佩给他系上。
顾引青抱着猫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贺无昇动作。
贺无昇系完，满意地拍拍手，退一步，上下看看顾引青，深以为然点头：“果然很好看。”
见顾引青脸急得更红了，虽然感觉他老婆不会生气，但贺无昇还是把猫放下来了。
狸奴刚寻了个暖和的位置，不太想离开，嗷嗷长叫了一声。
顾引青舒了口气，小声对猫道：“下次离这位将军远些，他坏。”
说完，才理了理衣服，敛眸，把玉佩也摆正了。
玉佩是大小正合适，边缘被打磨得圆润光滑，玉质如同皎月，中心是一朵含羞半开的木槿花模样。
长衫玉佩，那一刻，顾引青和立绘里持重深虑的丞相的身影逐渐重合到一起。
那一瞬，贺无昇只感觉被打通了任督二脉，虽然他不知道原来的世界线是怎么发展的，但是，顾引青就是这一切的锚点呀。
他不知道哪一个皇子是下一任嘉瑞帝，但是顾引青绝不会选错。他要做的，就是让顾引青的选择落地。这样，也能与原来的世界线达到同样的结局。
“从不是同情，而且，”贺无昇清清嗓子，认真道，“我想请夫人你帮我一件事。”
“将军请说。”顾引青有点困惑，有什么是他能帮到贺无昇的？
“皇帝猜忌无可避免，但眼下立储已提上日程，我想把贺家的未来押在下一位身上，还请夫人帮我择一条方向。”这是都是贺无昇绞尽脑汁想出来的空话，他只是相信顾引青做的决定一定是正确的。
由顾引青决策，他来执行，这就是他的办法。
顾引青静静看了他一会：“将军父亲本就是因为太子之事才受到无妄之灾。同母亲说的一样，贺家现在最好的方法便是激流勇退，远离圣上的视线。将军是成国公独子，身上是一整个贺家，加入这浑水，这样的决定，将军确定吗？”
贺无昇说：“是的。”
思退固然不错，但也意味着要放弃许多，顾引青叹了口气，对于这样年纪的将军来说，最不缺的就是野心。
就算他并不觉得贺无昇是那等心机深沉之人，也会有自己的考量，道：“当今圣上十二子，将军心里可有人选？”
“嗯？”这可把贺无昇考到了，他来这里不足一月，现在连朝上大臣的名字和脸都没对上。
这穿进来也没有人物界面能给他看啊，可恶。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贺无昇诚恳道：“我都听你的。”
说完，忽然意识到这样他老婆不会觉得他没有主见吧。
顾引青见他这样，笑道：“将军相信臣，是臣之荣幸。”微微一缓，又稍微将几位皇子的情况概述了一遍。
除去已逝的太子和其他夭折的皇子，皇帝还有十二位皇子，最大的二皇子已经三十一岁，最小的十七皇子才十一。
而其中，二皇子和三皇子是夺嫡的热门。
二皇子寡言少语，狼目鹰鼻，母妃曾是名宫女，但如今抗灾有功，之前又提议更新赋税制度，一手操办，充盈了国库，风头无两。
三皇子则八面玲珑，母亲是宫里宠妃，母族会稽有名旺族，他也随了其母亲一幅好面相。不少大臣暗里追随，只是这次东南一事，正被放在火上烤。
四皇子只爱吟诗作对，五皇子性急，而更小的皇子们现在都还未及冠。
贺无昇认真听着，只觉得要是顾引青来当他老师该有多好，回忆了一下剧情，道：“若是一位知人善任，能让大宸进入盛世的皇帝呢？”
顾引青默了一下：“臣也没有见过几位皇子，亲近之人尚有隐瞒，更不论未曾谋面的人。臣也不能现在就作出断论。”
“只是，若将军手上缺人，清河崔子恕，河内闫仲平，丹阳陈穆之，皆是清白有才之士，臣可代为引荐。臣只是一介书生，一己之力，实在当不起如此重任。”
“我不要他们…等、等等，”贺无昇忽然反应过来，“老婆你答应帮我啦！”
顾引青有些无言地看了贺无昇一眼，他刚刚这么多话难道都白说了吗。
贺无昇欢呼一声，啪叽一下抱住了顾引青：“这不就稳了，稳了！”
顾引青推了推，发现推不动，只能无奈任由贺无昇抱着。
如果，是曾经的他，大概是不会答应这种事情的吧。他筹码太少，一向只愿求稳，只走最安全的路。
可一味求稳，反而导致了他之前被顾府随意磋磨的处境。
再者，就算他不帮贺无昇，求稳远离，将军府国公府真的出事时，他作为贺无昇的男妻，也逃不了他的一份罪。
最重要的是，贺无昇似乎是想择一位能开创盛世的贤君，大宸如今连连天灾，外敌眈眈，科举舞弊更是他亲身经历，是需要一位能力挽狂澜的明君的时候了。
若此未来君主得到贺无昇的助力，是大宸之幸事。
或许，在求稳外，也该看一看不同的路了。
而且，虽然不知道未来怎么样，如果是贺无昇说不定真的……
顾引青轻轻叹了口气，怎么感觉和他最开始想商量事情，各管各家的愿望更远了呢。
“虽然将军不愿思退，但还望将军现在能收敛锋芒。君王并非不爱有能力之士，只是怕掌控不了。”顾引青观察着贺无昇的表情，让这样的将军韬光养晦就像在踩人逆鳞。
贺无昇点头：“我懂我懂，要低调些，最好能自交把柄，自黑自嘲，消除戒心。”
顾引青舒了口气：“嗯。”
贺无昇继续道：“古有王翦爱田宅金钱，今有我贺无昇爱美人。从今天起，我的人设就是，胸无大志，醇酒妇人。让皇帝知道我除了漂亮老婆别无他求，天天只晓得寻欢作乐，自然就能消除疑心了！”
顾引青：？？
好像哪里不对？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低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