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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日常 ...

  •   缎料下是细窄柔韧的腰肢,随着呼吸轻轻起伏,鼻息间都是顾引青干净清柔的香气,贺无昇只觉得手心滚烫,脑袋里面好像在炸烟花,一片混乱。

      贺无昇就装作自己也没发现哪里不对,心中所有的注意力却都聚焦在了手掌那一点触感里。

      虽然但是,他可真是个混账!

      一时,两人都没有说话,只剩下末冬小雪“簇簇”落在轿顶的细声,在时间里安静的蔓延。

      直到轿帘忽然被人捞起,侍从在外面喏喏道:“将军,已经到府…。”
      轿子早就停了,轿外的家丁等了老半天,见他们将军和将军夫人还没出来,里面也一点声音没有,怕出事。

      “…到门口了。”那侍从说了一半,看见两人贴得极近,特别是他们将军都快黏人身上去了,话音不禁一顿,匆匆放下帘子。

      顾引青顺着那家丁眼神往下一看,浑身瞬间一僵。

      他怎么一点没注意……

      “臣…臣先下去了。”顾引青声调平稳,不经意一样站起身顺势把那只手扒拉下去。

      “啊、好……”怀里一空,贺无昇呆呆答应了一声,跟着下了轿。

      天真冷啊,把他老婆耳朵都冻红了,下次给他老婆选个好看的耳罩吧。

      *

      回到府里,顾引青揉了揉额角。

      总觉得在贺无昇身边,事情就会超出他的想象范围发展。

      换了衣裳休息了会,正思索着,门就被轻轻敲了几下。

      说着贺无昇,贺无昇就来了。

      他抬头,就看见贺无昇还是那副兴高采烈的笑脸,后面跟着几个拿着药炉的小厮。

      贺无昇说:“夫人,你猜一猜有什么好消息?”

      顾引青看了一眼那个药炉:“药材这么快就齐了?多谢将军。”

      “不愧是夫人,居然一猜就猜到了。”贺无昇把炉子揭开,浮夸道:“起锅烧油!”

      顾引青看着他,没忍住扬了扬嘴角。

      虽然他俩都不愿意成亲,但是当朋友好像也挺有趣。

      小厮们把药熬上,便退出了房间。

      一时药味弥漫,火炉燃烧着,给房间里也带来了几许温暖。

      贺无昇和他一起坐在软榻上,闻到药的气味,惊讶道:“好香。”

      顾引青也轻轻嗅了嗅,习以为常道:“里面加了砂仁,煮起来便是香的。”

      贺无昇却眼睛亮亮的:“夫人这都知道。”

      顾引青被那双眸子注视着,莫名有点好不意思,小声道:“臣之前略读过一些金匮伤寒之类的经典,前朝编修的《盛济万惠总集》也了解过一些,况且久病成医,这些自然还是知道的。”

      贺无昇用手撑着脸,笑道:“就是很厉害嘛。”
      听到他老婆说的什么‘略读’、‘了解’,他就放心了,这不就是读透了嘛。

      顾引青别开脸,不知道怎么回答。

      *

      药不多时便熬好了。

      熬出来的浓稠药汁足足有两大碗。

      稍微把药放凉一阵,贺无昇才小心翼翼把药递给顾引青。

      顾引青端着一大碗黑褐色的药,眼也不眨地就喝完了。

      贺无昇见他喝得轻松,闻着空气里的香味,道:“原来这副药是甜的吗?”
      他小时候身体就很好,从来没有打针吃药过,更是第一次见人喝中药。

      顾引青正想描述这药的味道,却见贺无昇一脸惊奇,像小朋友发现什么新玩具的表情,眼睛又变得亮晶晶的,不知为何一时没说出口。

      药炉底还剩了一点,贺无昇便拿长筷子沾了一下。

      顾引青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然后他就看着,眼前的镇北将军一脸难以置信被欺骗地看着那碗还冒着香气的药,苦得脸都快皱一起了,呜呜咽咽就开始往顾引青那边凑。

      “哈哈,”顾引青没忍住,笑了出来,微微偏过头问他,“没事吧?”

      他这才发现贺无昇不知什么时候离他极近,现在他转过头,两个人脑袋的距离更是不足一掌,他甚至能看清对方的睫毛。

      顾引青下意识一紧张,但还没来得及反应,贺无昇就“啪叽”一声往后倒在软榻上,哀嚎:“我要报官!这明明就是嗅觉诈骗!”

      顾引青只当刚刚他是被苦到了,笑道:“哪里有主动喝药的,将军下次别这样了。”

      说完,他才意识到这话有点教贺无昇做事的嫌疑,心下登时一悸,暗道自己怎会一不小心放松过了头,有些惴惴地向贺无昇看去。

      却发现对方一点没生气,虽然脸还是苦得皱皱的,但眉眼间竟然还透露出一丝开心。

      顾引青:……
      算了,搞不懂贺无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别把人苦傻了就行了。

      *

      好半天,贺无昇才缓过来,给顾引青递第二碗药。

      顾引青端起碗,刚喝完,却发现嘴边多了个什么东西。

      是一块橘糖。

      他看过去,贺无昇手里正拿着那橘糖,正歪头看着他,眼神很纯粹:“这里只有这种糖了。”

      顾引青一怔,看着眼前的糖果,默了一会,最后还是慢慢地就着贺无昇的手吃下去了。

      嘴里一时充斥着蜜糖的味道,清甜的柔软的,甜味一丝丝轻盈跳跃在他的舌尖。
      其实他并尝不出来药苦,但吃了这颗糖之后,他忽然发现,原来,不是不苦,只是他从前习惯了。

      贺无昇问他:“还是很苦吧?”

      顾引青看着他,眨了眨眼,轻声道:“糖,很甜。”

      *

      之后几天,顾引青吃着药只能在府里面温养,就天天往将军府里那座大书房跑。

      皇帝之前赐婚放了贺无昇五天假,这个镇北将军一天好像也没事干,早上和晚上都要来找他一下,还信誓旦旦说什么叫日常任务。

      然后还跟着他去书房看书,说是看书,但两天了一本没看完。

      倒是顾引青时不时感觉旁边有道视线落在他身上。最开始还离得比较远,后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顾引青实在是受不了了,起身去书架那边换本书。

      他刚走两步,贺无昇就像个背后灵一样不远不近地贴过来了。

      顾引青只当没看见,快速拿好书然后换了个位置,坐到长案的最侧边。

      心道这次总能安静看书了吧,就感觉旁边一个人影坐下。

      这书房是贺无昇的,顾引青没办法,只能幽幽转头看过去。

      贺无昇看见顾引青看他,笑得阳光开朗,还抬起手:“嗨,老婆。”

      顾引青:………………
      这人都不会害臊的么!

      但是看啊看啊的顾引青也就习惯了,而且他看书很容易进入心流状态,倒是也就无所谓了。

      好不容易终于捱到贺无昇去上朝了,顾引青很无情地听着隔壁贺无昇的哭嚎和对皇帝的问候,一个人愉快地开门准备往书房走去。

      开门就看见贺无昇扒在他门前的梁柱上,后面还有好几个侍卫在劝他赶紧出门要来不及了。

      自从之前换了批下人,然后听说贺无昇又给了那些搬书的家丁好几倍的薪酬后,府里的气氛都好了不少。

      顾引青想,可能也有贺无昇他本人性格的原因。长得倒是挺能唬人的。

      贺无昇看见他出来,眼睛一亮,好像看见了救星:“夫人——,我今天一起床忽然感觉身体哪哪儿都不舒服,一定得在家待着,夫人让我陪你去看书吧。”

      想起那两天没翻过几页的书,顾引青斜眼看他:“看书?”

      贺无昇咳嗽两声,正色道:“书中自有颜如玉,我最喜欢看书了。”

      旁边的侍卫用求救的眼神看着顾引青,这些侍卫已经劝老半天了,可镇北将军他还是不走哇。

      顾引青叹了口气,只得和他讲道理:“母亲都说了贺家现在要求稳求退,要是将军今天不去上朝,皇帝会怎么想将军?”

      贺无昇嘟囔:“他不是忌惮嘛,我不去工作,啥事不干不就没人忌惮了。”

      都是些什么歪理,顾引青无言,上前给他整了整因为抱柱而歪了些许的朝服:“好啦,去吧。”

      都已经穿好朝服了还胡搅蛮缠不想上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会早点回来的。”贺无昇低头看着那双葱白莹润的手,眨了眨眼,终于哭丧着脸,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走了。

      顾引青敷衍应了,见他出了拱门,摇摇头,也转身往书房走。怎么像个小朋友,连上朝都要哄的。

      *

      进了书房,看见日历,顾引青才发现,今天居然是放榜的日子。

      这些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他都差点忘记了。

      心里静不下来,虽然已经知晓放榜已经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了,但是顾引青还是想要去看一看。

      说不上什么悲伤或者感怀,他可能只是单纯想要去感受一下那场合与氛围。

      之前在国子监里,大家也曾推测过谁谁能中选,谁谁有机会进一甲。

      他也想去看看最后到底是什么结果。

      打定主意,顾引青收拾好书籍便往外走。

      门口的侍卫见是他也没有拦,只是非得让他坐暖轿出去。看来贺无昇提前打过了招呼,也并没有下令要限制他的出行。

      将军府在城南,但离皇宫距离倒也不算太远。

      顾引青到的时正是人多的时候,皇宫下榜前一片人声鼎沸。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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