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温》拾玖如

21、Chapter 21

　　陈默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韭菜腰子，又抬头询问式的眼神看向陈知韫，挑眉疑问。

　　这会儿还想吃烤腰子？

　　刚刚看他吃烤羊肉都新奇。

　　陈知韫没有松手，继续看了看陈默手里的菜，陈默眨眨眼，盯着陈知韫微张的嘴巴，谨慎地把手里的菜递到陈知韫嘴边。

　　陈知韫不爱吃这些，陈默这厢还在犹豫，陈知韫的头微微向前，张嘴含住了陈默递过来的食物。

　　白阳盯着陈默的动作，垂下头，继续默不作声的吃着自己碗里的。

　　陈知韫的腮帮因为咀嚼的原因一鼓一鼓的，陈默睁大眼睛，仔细地观察着陈知韫脸上的表情。

　　据她所知，这是陈知韫第一次吃烤腰子。还是主动要求吃，更是没有。

　　陈知韫慢条斯理的嚼着嘴里的食物，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任何不适，末了还抬眼看向陈默，点点头做出一个好吃的肯定表情。

　　但是陈知韫的耳朵却是肉眼可见的在变红。

　　陈默看在眼里，有些担心陈知韫是不是受不了这个味。

　　等陈知韫慢吞吞的吃完，喝了口水，然后就坐在那看着陈默微笑。

　　“好，好吃？”

　　“还行。”陈知韫又喝了口水。

　　陈默看了看他，眼神又转到低着头的白阳，

　　陈默瘪瘪嘴，把盘子里剩下的都夹给了白阳：“快吃，吃饱了回家睡觉。”

　　白阳闷头“嗯”了一声，把陈默派给他的菜照单全收。

　　等白阳吃完已经快四点了，两个人站在烧烤店的门口，等陈知韫开车过来。

　　陈默问白阳住哪儿，顺路把白阳送回去。

　　白阳摆摆手：“我自己走回去就行，离这不远。”说完眼睛忽的落在陈默脖子上那颗星星闪烁的红色宝石，说道：“刚刚就想说，这个项链挺适合你的。”

　　陈默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才反应过来，嘿嘿一笑：“是吧？陈知韫刚刚送我的。”

　　白阳的目光又向上，落在陈默还没有卸妆的脸上，蓦的问道“去拍婚纱照了？”

　　陈默一愣。

　　白阳挑眉：“还真被我猜中了。”

　　陈默想了想，估计是自己阑尾炎发作那会儿，需要家属来签手术同意书，那个时候是陈知韫来的，肯定是自报身份了，那时候白阳也在。

　　“什么时候结的婚？”

　　“六月六。”

　　“六月六……好日子啊。”

　　“是啊，是个好日子……”陈默跟着呢喃了一句。

　　“打算什么时候举行婚礼的？”

　　“七月底。”

　　白阳有些惊奇：“这么快？你这个时间安排的也忒赶了，这来得及？”

　　“来得及吧……”

　　来不及也得来，这一切的安排都很急，急到陈默感觉自己是被提着往前走的。

　　“你们谈了很久吧，一毕业就选择结婚……”

　　“……嗯，哈哈……”陈默的手无意识搅紧了衣摆：“……到时候请你喝喜酒。”

　　“行啊，这可是好事儿，我一定得去沾沾喜气。”白阳点了下头，看着陈知韫那辆黑色奥迪缓缓驶来，拍了下陈默的肩膀：“我走了啊，回去好好休息。”

　　陈知韫降下车窗，正好看到白阳微微弯下腰在陈默耳边说话的动作，白阳抬眼，对陈知韫一笑：“谢谢请客了，下次换我请。”

　　白阳说完，挥了挥手，转身朝路的另一边走去。

　　回去的路上，陈默对着手机摆弄着头上蘸着的亮片，胸前的项链被路边的灯光映衬的华光溢彩。

　　陈知韫侧目看了眼陈默的动作：“刚刚跟你的学弟聊什么了？”

　　“嗯？没聊什么。”陈默继续捋了捋头发：“我说到时候请他喝喜酒。”

　　“对了，我的毕业证还在他那，我都忘了。”

　　陈知韫没吭声。

　　“下回让他请客，正好。”

　　直到进了家门，陈知韫都没再说话，陈默只当是他困了。

　　陈知韫家的客厅被各种婚礼用品占领，显得有些凌乱。两人进门的动静也惊醒了刘云。

　　刘云眯着眼从卧室出来，瞧了瞧他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陈默解释拍完了又在烧烤摊吃了一会夜宵。刘云打了个呵欠，目光也被陈默脖子上的项链吸引，她看了眼陈知韫，让他们赶紧洗洗睡了。

　　陈默卸了妆洗了澡，已经率先躺在了床上，陈知韫回房间的时候，陈默贴着面膜半靠在床边，她也已经没之前那么拘谨，两条腿放松的曲在一起，听到陈知韫进门的声音连眼睛都没睁开，一只手轻拍着自己的肚皮。

　　陈知韫挑了被子给她盖上。

　　“陈知韫。”

　　“嗯？”

　　“我们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举行婚礼了……”

　　“嗯。”

　　不知怎的，陈默又想到了第一回做的那个梦，之后几天梦里陈知韫厌恶的眼神一直在眼前挥之不去，逐渐让陈默产生了自我怀疑。

　　自己是这样被追着赶着向前走，陈知韫不也是如此？

　　“陈知韫，你觉得我们以后过得会顺当吗？”

　　“大概吧。”

　　以后的日子谁也说不准。

　　“说的也是。”陈默撅起了嘴，眼睛无意识看着天花板：“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发展的太快了？”

　　陈知韫转头看她：“快吗？我们都认识好几年了。”

　　“……这不一样……”

　　结婚这个事情，从陈明印提出来开始，陈默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陈默深知自己这个忸怩的性格，对于自己得不到认证的事情想入非非，只是在她每次思考的时候，都会被其他的思绪打断，到最后想的都是，到时候再说吧。

　　就这样一直到领了证，面对那个小红本，陈默还是在思考。

　　陈明印对她说，结婚相当于第二次投胎。

　　陈默一直搞不清楚自己对于陈知韫那份别样的感情，是不是因为相处久了的习惯。

　　两家大人说是考虑了两个小辈的想法，实际上到最后，也只是他们做好了决定后，把结果通知到了陈默和陈知韫。

　　原因无非是，你们这么熟悉，这以后过日子也会很顺当。

　　但这个感觉就是不一样，虽然陈默也说不清楚哪里不一样。

　　陈知韫只看着陈默，半晌后缓缓开口道：“如果你觉得快了，我们可以取消婚礼。”

　　陈默一愣：“啊？我没有想取消婚礼……你想取消婚礼吗？”

　　“陈默。”陈知韫突然喊了陈默的名字：“你这几天……看起来都很焦躁不安的样子。”

　　陈默没说话。

　　有这么明显吗？

　　陈知韫突然凑近盯着陈默的眼睛，陈默则下意识的回避了陈知韫的眼神。

　　“陈默，如果，你觉得我们不合适结婚的话，我可以负责跟爸妈和陈叔李姨沟通，结婚的事以后再说。”

　　顿了片刻，陈知韫又问：“我觉得，你最近看起来顾虑很多，是觉得我们不适合结婚吗？”

　　“不……”反驳的话到了嘴边，陈默抿了抿嘴：“你说，咱俩……也没谈过恋爱，就直接跳到结婚，是不是有点……”

　　陈知韫当真露出了思考的表情：“我们认识九年了，这不比那些谈恋爱的时间短。”

　　说的也有道理。

　　陈知韫的目光又落在了陈默锁骨处的红宝石上，没有等到陈默回答，开口道：“但是我也不会强迫你什么。”说着抬起眼：“这一切都按你的意愿来。”

　　陈默垂下眼睛：“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不能一切都按照我的想法执行。”

　　陈知韫又坐了回去，眼睛还是盯着陈默：“陈默，你喜欢我吗？”

　　陈默的思绪还停留在陈知韫前面的话，冷不丁听到接下来的话，陈默都能感觉到自己的瞳孔在无限扩大。

　　陈知韫目光平静，娓娓道来的语气，像是问一个很窸窣平常的家常话。

　　“你……”

　　“我……觉得我们很适合结婚。”说罢陈知韫抬眼看了看陈默的反应：“我们两个人各方面都很熟悉，而且父母之间还有商业合作……”

　　听到这里莫名有些烦躁，陈默出声打断了陈知韫的话：“陈知韫，照你说的那样，我们确实很适合结婚，但你也没必要一直迁就我，这段关系里我们俩是平等的。”

　　总是让她来决定，其实也没那么让人高兴。

　　“你不是喜欢这样的吗？”

　　陈默一愣。

　　以前上学时陈默是问过陈知韫：“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陈知韫反问她：“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陈默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道：“我喜欢听话的。”

　　如果什么都顺着她的话，陈默当然喜欢。

　　陈知韫只发出一声哼笑，没有做过多评价，笔尖还停留在那道题上，像是在思索什么。

　　陈默还在旁边翻着手里的小说小声絮叨着，陈知韫像是习惯了，也没有嫌弃她吵，时不时应一句陈默的问题。

　　兜兜转转陈默又想起了自己一开始的问题，开口道：“你还没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呢！”

　　“我喜欢安静的。”

　　“……”

　　陈默没把这次的对话放在心上，只是陈知韫突然的问题，让她猛然想到了当时那段不起眼的对话。

　　陈默又看向陈知韫。

　　难道是他还记得当时的那段对话，所以现在就按照她曾经说过的那样迁就她？

　　想起之前种种，陈默的心里又升腾起那股熟悉的异样感，这个感觉现在无比强烈，像是肾上腺素一样刺激着她的心脏。

　　强烈的结果就是，陈默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不自觉贴近陈知韫的眼睛，而两个人的唇瓣也近到能够互相感受到对方的温度。

　　这个场景和陈默的那个梦一模一样。

　　但是，这个陈知韫并没有推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