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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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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约在一处假山后，代玉清到时，常遇一身黑色飞鱼服，正看着拿在手里的一本书，面色有些纠结。
“常大人，你在看什么呢？”
听到她声音的常遇赶忙将手里的书背到身后，富有朝气的脸面向她，有着一瞬被戳破的尴尬，“没，没什么。”
见他不想说，代玉清没继续问下去，她打开自己手上的木匣，从里面先是拿出一本《六韬》递给他，“这是你上次借我的书，我看完了，还给你。”
他忙点头接过。
“还有三日便是你的生辰了，所以前几日给你编了个腕绳，我看你的刀上一直没有来着，也不知道你需不需要，若是需要那便最好了，若是不需要，那就到下次，我再送你些别的。”代玉清说着又从木匣里拿出一个淡粉色的腕绳。
“怎么是粉色的？”常遇看着腕绳一时有些蒙。
“我上次给你要了些绳子，你给我的就是粉色。”代玉清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常遇恍然大悟，上次拿给她绳子时，他还以为是自用，知道她喜欢淡粉色，便专门遣人去找了粉色的线。
“这个颜色，我很喜欢。”常遇心里欢喜，忍不住笑出声来，接过腕绳，放进怀里，“多谢公主。”
“你喜欢就好。”代玉清轻轻摇头，嘴角边的小梨涡慢慢露了出来，“哦对了，淑宁阿姊托我向你再借本兵书可以吗？”
“当然可以，有指定书名吗？”常遇答应得爽快。
代玉清笑着摇摇头，“没有，阿姊那个人，只要是有关练武的，她都看得津津有味。”
这么说完，她提起放在常遇脚边用白布盖着的两个篮子，犹豫几番还是将篮子放下了，“常大人，这次，没有带书来给我吗？”
常遇又恢复了那个纠结的表情，攒着书的手在背后紧了紧，“我，我知道你喜欢读书，而且什么类的书都喜欢看，所以之前就想着，把我哥书房里的书一本一本挨着借你看一遍，但这次这本它不太合适，但我又觉得我以前说过每一本都借你看一遍……”
虽然常遇说着些前不搭后不着调的话，但代玉清听着还是懂了。
若是不适合她看，他直接跳过这本就好，根本用不着在她面前说这一大堆废话，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本书虽然不大适合她看，但他其实又是想让她看的。
代玉清也不戳破他，白里透些粉的手掌伸到他面前，“我连治国安邦的书都看得，还有什么书是我看不得的？拿给我吧。”
果不其然，常遇在自我挣扎了一番后，便将书交到了她手上。
“《如意君传》。”代玉清毫不避讳地将这本书的名字读了出来，“写得什么啊？”
“公主！”常遇抬手想将她的嘴捂住，又突觉唐突，赶紧放下，“公主，这书，回去看。”
代玉清看着常遇有些着急的神色，更好奇里面的内容了，但她此刻也只能点点头。
将放书的木匣放在其中一个篮子上后，代玉清又提起两个篮子正欲走，常遇又忽地叫住了她。
“公主，七日之后便是中秋家宴了，这次宫监不在，你能，出来吗？我哥常年在边疆，家里也没其他人了，所以我一直想在中秋的时候……能跟亲近的人待一会儿。”
代玉清眉眼柔软了起来，“就算你不说，这次中秋家宴我也是要去的，淑宁阿姊也说，宫监这次好不容易不在宫中，让我一定跟着她去。”
听见肯定的回答，常遇一颗心落在了实处。
——
回到钟粹宫，代玉清吃过饭后，帮着庖厨收拾了收拾便回了自己的耳房。
她正洗漱着，门被推开，顾好穿着里衣进来了，“阿姊，我睡不着。”
“嗯，那你先找地方坐会儿，阿姊这里马上好了便过去。”代玉清说完又洗了把脸。
洗漱好后，她又给顾好倒了杯水才朝顾好走过去，“干什么呢？”
“阿姊，这张字条上有你的名字欸！不过是倒过来的。”顾好见她过来，举起手里的字条给她看。
“你从哪儿拿的？”代玉清接过字条纳闷儿道，不过在她看到桌上有一个被翻开的木匣和一本书后，便知道了这字条的来历。
“是从这本书的最后一页拿的。”顾好乖巧地答道。
“嗯。”代玉清笑着摸摸他的头，“这是阿姊的东西，阿姊没允，你便打开了，这是不对的，但阿姊不会怪你，其他人便说不准了，知道了吗？”
“知道了。”
看到他点头，代玉清才收回视线看字条。
“有美一人，婉如清玉。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原来这就是常遇既想让她看，又不想让她看的原由吗？
代玉清红着耳朵将纸条和书收起来后，便将顾好抱坐到自己床上，“说说吧，我们好好怎么睡不着了？”
“自从淑宁阿姊说了过几日中秋便可以出宫，好好便总想起这个，一想起这个就没有睡意了，阿姊与我说说这中秋家宴上都有什么呗！”顾好将自己缩进阿姊的被子里洗耳恭听。
代玉清想了想，自己也有六年没去过家宴了，具体的还真有些模糊了，不过她也钻进了被褥里，与顾好并排躺下，努力回想，“每次家宴，妃嫔们，公主们都穿着很是华丽的新衣，各个打扮得都倾国倾城。”
“阿姊不打扮就已经倾国倾城了，她们怎的还需要打扮？”顾好打断道，不过代玉清倒很是受用。
“你个小鬼还挺会夸人，阿姊接着给你说啊，那宴席上每人身前都会摆满各式各样的珍馐。”
“那些有阿姊做得好吃吗？”
“当然了，那可是大燕宫里最好的厨子做得。”
“可是我觉得阿姊做的饭已经是天下第一好吃了，他们做得比阿姊还好吃，那得应是天上才有啊！”
……
——
一旦有了盼望，这日子便过得飞快。
这几天代玉清算是深有体会，顾好像个不会累的陀螺，整日围在她身边转来转去，兴奋至极。
中秋家宴设在申时，一整宫的人从午饭后便开始准备，而顾好更是一大早便开始催促代玉清。
代玉清好不容易按着顾好给他换了一身青色襦裙，又摁着他坐到了自己耳房的铜镜前。
“阿姊，你为什么要给我穿这一身啊？好好不想穿淑宁阿姊小时候的衣服，我这样就像个小女孩儿似的。”顾好堵着嘴，异常委屈。
代玉清边给他梳着头边说道，“你今天啊，还真就得像个女孩子一样。”
“为什么？”
因为即使覃千响不在宫中，你也不能以男儿身出现在陛下面前，代玉清在心里答道。
她想了想这件事该如何跟他解释，“好好你要知道，每个人在做成一些事情之前，总需要付出一些代价，不同的事情所需要的代价也不一样，就比如你淑宁阿姊，她想当一个女将军带兵打仗，就会每天起很早练功，而我们好好要是想以后出人头地，就要每日用功读书……”
“像阿姊那样用功吗？”
代玉清笑着摇摇头，“阿姊这样，还不算用功，如若好好以后想要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人物，那就要比阿姊努力得多得多才可以。”
“好好明白了。”
代玉清很快就将顾好的头发梳成一个小小的堕马髻，拿了根玉簪固定住，她很满意自己的手艺。
正巧这时，代淑宁也收拾好了，站在她的耳房门口催她，“玉清，好好，你们好了吗？咱们要出发咯！”
“来了来了！”代玉清穿了一身上粉下白的襦裙，牵着顾好从里面推开了门。
“哎呦，这是谁呀？！”代淑宁一脸惊喜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走近两步一把抱起他，“好好，你要不考虑考虑就当个女孩子呢？”
“当女孩子以后就能整日出宫了吗？”顾好两手虽环着她的脖子，但脸上却满是别扭的神色。
“那不能。”代淑宁摇摇头。
“那淑宁阿姊还说什么？”顾好一脸失望，不再看她。
代玉清在一旁偷笑，留下代淑宁一脸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
从钟粹宫到太极宫，代玉清牵着顾好的手，下巴挨着脖颈，一路不敢抬头。
走进熙熙攘攘的太极宫内，代玉清更是想找个最偏僻的角落坐下，却被代淑宁拉着坐在了她与高昭仪身后的一个席位上。
“玉清，真没事儿，你看你和好好刚刚走过来，有人注意到你们吗？这里全是女眷，谁能认得出谁啊？放宽心好了，再说你们要是坐到后面，咱们好好可是什么都看不见了，那还不如别出来呢！你说是不是好好？”代淑宁瞥向顾好。
顾好接收到她的眼神，也跟着一个劲儿点头。
看着顾好眼里的期盼，代玉清最终没说什么，忐忑得在席位上坐下了。
四人没坐多久，从内殿走出一个瘦高但不算年轻的太监，代玉清瞥了一眼便认出这是刘士人。
他走到殿前，掐着嗓子高喊“皇上驾到——”。
众妃嫔公主们纷纷起身跪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皇帝在龙椅上坐定，才缓缓开口，“都起吧，开宴！”
话音一落，鼓乐声起，舞女便纷纷走上殿中开始表演。
顾好两眼放光，拍着小手看舞，代玉清一直对那些舞没什么兴趣，便拿着筷子一小口一小口往他嘴里喂。
一舞毕，趁着退场和上场的间隙，站在皇帝身后守着的常遇突然走下台阶，在殿中央跪下。
他先是磕了三个头，而后双手抱拳面向皇帝，“陛下，臣进宫侍奉陛下已近十年，臣想拼着臣这么多年还算尽心尽力的份儿上，向陛下求取一门婚事。”
坐在席下的代玉清看着他的侧影心下一紧。
皇帝素来喜欢这八卦，一听是想要求赐婚更是顿时来了劲儿，正要让他继续说下去，却被外面一阵不算尖细，但也比正常男子说话音调稍高些的声响盖过。
“指挥使想要求娶的莫不是与之一直在假山后私会的那个小宫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