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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覃千响注意到可汗瞪得浑圆的眼睛,挑眉顺着向自己斜后方看去,见到那条蛇,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可汗不必惊慌,一条家养的小蛇罢了,已被洒家驯服,一般不会随意咬人。”他将缠着红蛇的手臂举到前面,“可汗瞧,它这颜色是不是很漂亮?”

      哪个常人会夸一条剧毒的蛇漂亮?可汗心里苦笑,可表面上只能咧着嘴笑道,“是,是,是。”

      “看不出来可汗这么喜欢,那隔日洒家便派人给可汗送一条更漂亮的。”覃千响大方道。

      “这,这倒是不用。”可汗面上不显,可心里却早已对这个能带着几匹人马冲破边界防线直取自己老巢的阉人多了几分防备。

      “可汗不要洒家的礼物吗?”覃千响语气甚是遗憾,忽地话音一转,看着他的眼神似乎能割人,“那可汗为何还不请洒家落座?洒家在这里站半天了,还以为是可汗嫌洒家礼数不周到。”

      “落座,落座,这就落。”可汗似这才反应过来,汉语说得都不太流畅了,“来人,给,给宫监落座。”

      回应大汗的是一声粗犷的叫喊,“大汗!胡勒圭没用,让那贼人跑了,那贼人呢!?”

      随后一个八尺壮汉肩扛一把锋利石斧掀帐走进来,在看到覃千响的背影后,没多反应便挥着斧子向他砍去,“大胆贼人!看本将不把你劈死!”

      可汗刚想出声阻止,却已是来不及。

      覃千响微微侧身,右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四尺长的软剑,轻转手腕,便将胡勒圭的左耳削了下来。

      众人只看到一闪而过的银光,随后便听到了胡勒圭后知后觉地刺耳大喊。

      “洒家跟可汗说话,将军插什么嘴?”覃千响接过随从递来的干净帕子,擦着因速度过快剑身上并不怎么存在的血迹,“不过对不住了,洒家本只想提醒将军几句,谁料洒家这手却不听使唤,毕竟洒家也不是那种喜欢打打杀杀的人。”

      话毕,见胡勒圭一手虚捂住受伤的地方,一手捧着自己的断耳,依旧怒目而视的模样,覃千响将软剑扣回到自己腰间,转头对着几个阉人嗔道,“都愣着作甚?将军血都流一地了,还不知道把将军请下去医治?”

      那被点到的几个阉人握着偃月刀上前将胡勒圭押了下去。

      可汗的脸一下子便阴郁了下来,虽没想到这阉人倒真有两下子,但这么猖狂在自家地盘自己眼皮底下这么伤自己的将军,到底还是惹怒了他,“本汗适才确实想与你好好谈,可你这阉人竟过分至此……”

      “这就过分了?”覃千响打断了他后面的话,一脸狡黠的样子,却非要装作天真的模样,整个人说不出的诡异,“更过分的洒家还没使呢。”

      他径直走向左边离可汗最近的一个席位旁。

      “你要干什么?!”席位上的那个王子身子往后一仰,眼里满是惊恐,跟可汗父子俩一起喊道。

      “你,往那边稍稍。”覃千响向后边的席位偏偏头,“你爹不懂规矩,隔了这么久都不让洒家落座,洒家只好自己找位子坐了。”

      那王子没等他说完,便爬起来挤到旁边一个公主的席位上了。

      覃千响在席位上坐下,没先说话,倒是一手抓起桌上自己垂涎已久的葡萄干放进嘴里嚼,整个人悠闲得比在自家还甚。

      可汗的脸更黑了,极度不爽地嘲讽,“宫监从燕国不远万里来此,不会就是想吃点葡萄干讨些酒喝吧?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本汗与宫监谈完,宫监也能早些回宫。”

      覃千响点点头,拍拍手上的渣,正当可汗坐正,以为两人终于开始洽谈了,准备仔细听他接下来的话。

      “葡萄干不错,酒呢?”

      “酒……”可汗自认这辈子没这么无语了。

      “那碗里就是。”缩在公主席位的那个王子朝金碗努努嘴。

      覃千响眼神里闪过一抹讶异之色,他转头看着那王子,“王子的意思是,让洒家喝你剩下的?”

      王子被盯得一下子呆滞在原地,“我”了半天没憋出下文。

      “他不懂事,宫监别跟他一般见识。”可汗死死瞪了自家儿子一眼,随即吩咐站在自己身旁的婢女去取酒。

      覃千响了然的将视线转回来,“洒家也觉得王子一定不是故意的,毕竟敢让洒家吃剩东西的,都已经死完了,欸,可不是洒家杀的,洒家可是个好人。”

      可汗大帐中一片寂静,没人敢接话。

      直到那侍女端着酒回来,拿了个新的金碗给覃千响倒了酒,这沉默才被打破。

      见覃千响端起金碗,可汗冷笑一声,“宫监不怕本汗在里面下毒吗?”

      “怕,当然怕。”覃千响轻笑,招招手让其中一名随从过来,“所以,洒家不会喝。”

      那随从接过金碗,一饮而尽。

      “如何?”

      那随从将金碗放下,毕恭毕敬弯着腰答,“回宫监的话,这酒比起燕国的佳酿,虽烈但不刺嗓子,回味带些甘甜,是上等品。”

      “好。”覃千响微微点头,转头看向可汗,“可汗,洒家这次不请自来,是想跟可汗做笔交易。”

      可汗皱皱眉,没说话,不知他到底什么意思,示意他继续。

      “五车葡萄干和十车酒,换五十车粮食。”覃千响逗弄着缠在臂上的红蛇,轻飘飘将话说了出来。

      “五十车?!”到这会儿,可汗更蒙了,五十车粮食可不是小数目,至少有了这五十车粮食,他们回夏族可以很富裕地过完整个冬天。

      坐在席间的王子公主将军们也都惊得面面相觑,就连刚刚出去找医师包扎又进帐的胡勒圭都觉得这交易若是真能成,他这耳朵掉的也不是不能接受。

      “洒家知道回夏每逢冬季都过得不易,多次挑衅燕国也应是不得已为自己族人考虑的下策之举,毕竟,即使我朝陛下好杂耍,不理朝政,但只要洒家在,燕国就还是那个昌盛的燕国。”

      覃千响不紧不慢地说完,但话语间充斥着压迫。

      可汗皱着眉端起金碗,宽大的拇指摩挲着碗的边缘,燕国新帝登基近二十年,与之毗邻的小族都一个个归顺,而他却迟迟没有归顺的意思,一是自身心气儿高,二是听说新帝整日与阉人厮混在一起,朝政全掌控在一个阉人手里,燕国内部很是针锋相对。

      可今日一见这掌权的阉人,再一听五十车粮食的交易,他确实不得不承认这瘦死的骆驼还是比马大。

      想到此,可汗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宫监,若这场交易的条件是让我族归顺,那本汗答应就是,但燕国必须每年承诺我族五十车粮食。”

      “可汗胃口这么小吗?”覃千响又是这么轻飘飘一句,“洒家不仅承诺你们每年五十两粮食,还会每年送两个公主来此和亲以表诚意。”

      “这公主毕竟是燕国皇帝的女儿,每年还送来两个,宫监这么说怕不是在跟本汗开玩笑?”可汗突然觉得今日发生的一切都不太真切。

      “洒家不喜欢开玩笑。”覃千响皮笑肉不笑地弯了弯嘴角,“陛下从不在意他的这些公主们,再说,洒家的主意,他即使不同意,又能怎样?”

      覃千响这番话,可算是明着将皇帝踩在脚下,可汗听着心惊,但同时心里也打起了算盘,“用你们汉人的话说,那本汗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可汗别急,洒家还有个不情之请。”覃千响的凤眼瞥向之前让座的王子,眼里全是戏谑,“诚邀回夏的各个王子公主到大燕宫游玩。”

      可汗气急拍案而起,他就知道这以贪婪恶毒盛名的覃千响怎么会无缘无故送回夏这么多好处,“宫监原是在这儿等着本汗呢?休想让本汗把儿女们送出去当人质!这交易本汗不成也罢!”

      覃千响不禁唏嘘,与可汗一比,这燕国皇室就显得更不是东西了。

      “可汗误会了,洒家是真心想邀各位王子和公主,不为别的,只是想看看燕国皇室被别族的小辈玩弄践踏,是个什么反应,不瞒可汗,洒家在宫中待了二十又六个春秋了,无聊得很,正巧洒家看王子和公主们很是合眼缘,所以便想带他们一起回去解解闷儿,到明年三月各族春贡之际,可汗自能接回他们。”

      可汗死死盯着覃千响,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读懂他的话,他每句话都透露出对燕国皇室的不屑与厌恶,做得每一件事都是对燕国皇室的大不敬,可为何他不在大燕宫好好待着当他的人上人,却又要不远万里来此做这种实质上有利燕国安定强盛的交易,他的所有行为都矛盾至极。

      不过可汗如今倒也不确定这是不是也是他为燕国埋得一个大坑。

      见可汗不说话,覃千响环视了一圈席间人物又道,“若可汗还是不放心,可以派一两个将军随着一起去,洒家看胡勒圭将军就不错,正好为了弥补洒家手滑的那一剑,到了大燕宫,将军若有喜欢的公主,也都可收入帐中。”

      一听提到自己,还是个这么好的差事,胡勒圭挠着头站起来,突然觉得自己这耳朵掉的值!咧着嘴笑道,“若可汗真给我派这差事,我一定护好王子公主们。”

      “脑袋装□□里的玩意儿!”可汗骂了句,随后看了眼自己的儿女们,一个个虽怕覃千响,但还是不难看出他们眼里的好奇和期待。

      他叹了口气,妥协了,“那就先这样定下来吧,宫监准备什么时候启程?”

      “明日,宫中虽无聊,但离开太久还真有些想念了。”

      可汗一愣,他看不懂覃千响其他玩味的表情,只看得出他好似真的在回味宫中的滋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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